(14)
吃了一頓還算豐盛的早飯,蘇雪桐就有點愛上這個土匪窩了。
畢竟跟著土匪有肉吃。
另一邊,李二虎和李彪一五一十彙報了司鋮帶人上山的事情。
「弟弟?」李彪皺了皺眉。
前幾日李彪問司鋮家中還有什麼人,他當時說沒有什麼人了。
昨日說要回家瞧瞧,李彪的心裡就有些不舒服了。
今日回來又多了一個弟弟。
這究竟是不想多說,還是另有內情?
蘇雪桐吃完了早飯,準備在山寨里溜溜。
這是她的套路,想要融入一個新的環境,首先得熟悉熟悉。
司鋮肯定不會放她一個亂轉,兩個人才走到演練場,迎面走來了李二虎。
「二當家,大當家有請。」李二虎朝著議事堂的方向拱了拱手,以示尊敬。
司鋮知道逃不了一場問詢,扭頭同蘇雪桐說:「你先回屋等我。」
蘇雪桐點了點頭,才邁開腳,就被李二虎攔住了。
「二當家,大當家說了,二當家的兄弟就是他的兄弟,豈有不見一見的道理!」
司鋮明白了,這是那個李彪要見人。
他指了指議事堂的方向,「司桐,走,我帶你去見一見大當家。」
蘇雪桐對她的新名字很不適應,只見司鋮朝她伸出了手,她才啊了一聲。
這一路,又遇見了很多個土匪。
蘇雪桐對這些土匪的初級印象,全部都是敦實,不管高的矮的,看起來都有一把子的力氣。
司鋮混在這些人當中,越發顯得鶴立雞群。
議事堂很快就到。
蘇雪桐不用講話,跟在司鋮的後面向高座上的人拱了拱手。
李彪叫了兩人到跟前兒說話。
土匪頭子就是和普通的土匪不一樣,有一雙像獵鷹一樣的眼睛。
他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掃來掃去,蘇雪桐想了想普通人見土匪的反應,一伸手拽住了司鋮的手臂,躲在了司鋮的身後。
李彪哈哈大笑了起來:「怎麼,怕我吃了你?」
司鋮感受到後面人的靠近,咧開嘴也笑了一下,「大當家,我弟弟膽子小,你別介意。」
「老子又不是那些磨磨唧唧的娘兒們,不會在意這些。」李彪大氣地一揮手,又說:「你這兄弟能夠聽見聲音?」
「可以。」司鋮回頭看了看蘇雪桐,還伸手替她理了理額前的碎頭髮,看起來頗有兄長的做派,「我弟弟不是生下來就啞,是小時候發了場高燒……」
李彪沉吟了片刻,又問他:「你在白木鎮除了這個弟弟以外,還有什麼親人啊?」
蘇雪桐在心裡答:還有一個老相好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虛,心裡的聲音才落下,就發現司鋮回頭瞪了她一眼。
而後聽見他說:「哦,娘改嫁了。」
蘇雪桐聽的不順耳,她娘是要改嫁,可還沒改嫁呢!
她悄悄地捏了他一下,以示不喜。
司鋮那個木頭,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李彪又拉著司鋮聊了許久,這才放二人離開。
彪風寨里原本有一個大夫,前些日子和西邊的青龍寨起了衝突,大夫被青龍寨擄了去。
這個司鋮來的也太巧了。
李彪思索了片刻,問李二虎,「家裡你都看過嗎?」
李二虎沒好意思說司鋮就沒讓他進過屋,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昨晚的經過,一拍胸脯道:「大當家的放心,我瞧過了的。」
李彪這人疑心極重,倒是很相信自己這個堂弟。
他這才點了點頭,閉上眼睛說:「二當家熬藥的時候你看著點。」
「放心吧。」
就像李彪拿找人的事情吊著司鋮一樣。
司鋮也沒那麼好心,一下子就把李彪的五更瀉給治好。
要不然呢,誰知道這些土匪會不會過河拆橋。
司鋮帶著蘇雪桐從議事堂出來,領著他在寨子里轉了一圈。
這是叫那些土匪們知道知道,蘇雪桐是他帶來的人,沒事兒少來招惹她。
蘇雪桐看彪風寨的什麼都是新鮮的,沒想到土匪窩裡還有做買賣的。
不過賣的東西很單一,只有煙和酒。
司鋮小聲跟她解釋:「李彪會把每次搶來的東西平均分配,有人不抽煙,也有人不喝酒,就有人動了腦子,將那些煙酒搜羅來,在寨子里買賣。可以用大洋買,也可以用東西換。」
蘇雪桐湊到了賣酒的攤位前,賣酒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老漢。
一般來說土匪窩裡很少有老年人,但凡事沒有那麼絕對。
蘇雪桐沖老漢展顏一笑,露出了八顆大白牙,然後湊了上去,仔細嗅了嗅。
「小娃娃,可別聞醉了。」老漢捋著鬍子大笑。
蘇雪桐皺了皺鼻子,挪到了司鋮的身後。
司鋮同老漢點了點頭,帶著蘇雪桐回了住處。
一進屋,蘇雪桐就趴在司鋮的耳邊耳語:「他那酒里兌水了。」
少女的氣息撲灑在了臉上,司鋮只覺耳根子一陣麻癢,他在蘇家住了三年,兩個人卻從來沒有那麼親近過。
司鋮忽地覺得裝啞可比裝瞎好多了。
他拉了她的胳膊,讓她在板凳上坐好,一抖袖子,從裡面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牛皮小包。
蘇雪桐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手上的動作。
司鋮解開了牛皮包,只見那裡面豎著一根一根手指那麼長的銀針。
司鋮挑了一根,舉到了她的面前。
蘇雪桐動了動嘴唇,沒有出聲,「幹嗎?」
「防身。」司鋮拿起銀針比劃了一下,「如果有人敢對你不軌,你就拿針……」
他頓了一下,拿著針的手,先是將針藏在了手指縫裡,又猛地往前一送:「出其不意,扎他眼睛。」
變態就是有辦法讓人提神醒腦。
蘇雪桐本來一點都不害怕,聽了他的說法,反倒害怕了起來。
她搖了搖頭。
司鋮把銀針塞到了她的手裡。
「我沒地方藏啊。」蘇雪桐忽然又湊近,小聲地說完,又退了回去。
司鋮的手頓了片刻,彆扭地轉過了頭,「那個……我想辦法。」
臨近晌午,司鋮要去給李彪煎藥。
他囑咐蘇雪桐呆在屋子裡,哪也不要去。
臨走前,問她:「你中午想吃什麼?」
蘇雪桐想起夜裡做的那個夢了,美食太多,實在是不好抉擇。
「嗯……」
她還沒有拿定主意。
司鋮走到了門口,「算了,你想吃的東西,廚房也不一定有……就有什麼吃什麼吧!」
討厭!
蘇雪桐翹了翹嘴角,生悶氣。
中午飯,司鋮端來了三菜一湯。
一盤豆腐,一條煎魚,還有一盤炒土豆。
「小啞巴」第一筷子下去,對準的就是煎魚。
司鋮揚了揚嘴角,變魔術似的,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銀鐲子。
他不由分說把鐲子套在了蘇雪桐的手上。
蘇雪桐吃了口魚,彌補了昨夜的憂傷,卻急的大聲嚷嚷:「我現在是男的。」
哪有男的戴鐲子的。
司鋮沒好氣地瞪了瞪她,打開門左右檢查,好在外面沒有人。
他再轉身回來,將門窗關了個嚴實合縫,手指輕輕彈起,崩在了糰子的圓臉袋上。
「讓你長長記性。」
「哼。」蘇雪桐不能說話,拿鼻子回應他。
司鋮也拿起了筷子,慢條斯理地說:「你仔細瞧瞧這鐲子,那兒有個機關,只要一打開……」
司鋮的話並沒有說完,動手能力超強的蘇雪桐已經打開了司鋮說的那個機關,其實就是一個銀扣,這個鐲子原本兩截,是用銀扣固定在了一起。
而且這鐲子是空心的,她往桌子上一倒,果然從當中掉出了兩根銀針。
蘇雪桐正想用手拿起,司鋮一把打掉了她的小肉爪,「別挨著針尖。」
「有什麼?」蘇雪桐用口型示意。
司鋮假裝聽不懂,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蘇雪桐撇嘴,湊了上去,「我問你,你在針尖上抹了什麼?」
司鋮挑了下俊朗的眉峰,眉眼裡仿似含了可以融化積雪的春|情,他動了動嘴唇,「三步倒。」
蘇雪桐瞪著圓眼睛,又退了回去,心裡有些好奇,又湊到了他的臉面前:「三步真的能倒?」
少女的氣息猶如幽蘭。
「要不你試試?」司鋮眉眼輕挑,說的依舊漫不經心。
蘇雪桐連連擺著小肉手,心裡忍不住在顫抖。
果然是變態能夠干出來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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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機紅包
二更晚上九點,今天孩子在家,晚點才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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