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為奸
唐薇薇跟著陸衍再次回到陸家別墅的時候,就看到陸淮安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張臉拉得老長,顯然心情很不好。
「父親!」陸衍漫不經心地打了一聲招呼。
唐薇薇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她沒有開口,不是因為她不想講禮貌,而是她知道,今天晚上註定要撕破臉皮。
陸淮安的視線猛然看了過來,最後落到那低垂的小腦袋上,嚴厲呵斥道:「唐薇薇,今晚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陸衍皺了皺眉,把人擋在了他身後,他正想開口唐薇薇已經抬起了頭。
她雙眼平靜無波,勾著嘴角直視著對面的男人,輕笑著問,「陸叔叔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陸淮安臉色一陣難看,而白茉莉已經跌跌撞撞地從二樓跑了下來,指著她就唾罵道:「你個賤人,你給豪豪喝的飲料里放了百草枯,還逼我喝下放了迷幻藥的飲料,你居然還在這裝無辜?」
「那麼請問,陸豪現在有事嗎?」唐薇薇冷笑,「如果我給他下了葯,只怕這會他早就毒發進醫院了吧。」
「那是因為我讓他吐了出來。」白茉莉氣得跳腳。
唐薇薇:「想來陸豪喝過的飲料杯子還在他的房間里,你們可以拿去化驗,看看他的杯子里,是不是有百草枯。」
白茉莉一驚,看到女孩兒平靜的雙眼,她心裡一沉,猛然意識道:「你沒有給豪豪下藥。」
「我為什麼要給他下藥?」唐薇薇似笑非笑地反問。
陸豪那小胖子雖然熊了一點,但是他又沒有做傷害她的事,她一恩怨分明的好姑娘,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對個孩子出手。
白茉莉一臉的驚疑不定,好半天才道:「那你給我下了葯卻是不爭的事實,家庭醫生都說,我是吃了致迷幻的葯才會精神失常……」
「真是好笑,你是我媽媽,我為什麼要對你下、葯?」唐薇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指尖,「說起這事兒,前幾天我跟媽媽一起出去吃飯,我也被人下了葯,媽媽你知道是誰動的手嗎?」
「我……我怎麼知道?」白茉莉駭然後退。
「我拿到了那天的監控,父親或許應該好好看一看。」陸衍冷笑一聲,「原本我是要把那些東西交到警察局的,是薇薇說都是一家人,給某些人留點面子。」
白茉莉臉色一白,陸衍不動聲色地使了一個眼色,王媽突然上了樓,拿了一個包包下來。
「夫人,我剛整理房間的時候,發現你的包包里有好多葯……」
說著,王媽把一個粉色的珍珠包包擱在了茶几上。包口是開著的,她這一放,立刻從裡面滾出來幾個小塑料包。
唐薇薇拿過一包看了看,輕笑了一聲,「媽媽,有些葯可不能亂吃,亂磕一些葯,可是很容易出事的。」
陸淮安也發現了那些葯圓圓的,外面簡單的透明包裝袋上,什麼說明也沒有。
他也經常出入酒吧那些地方,自然知道一些人為了追求短暫的虛幻快感,喜歡磕一些搖頭丸,迷幻藥這一類的東西。
他的視線頓時犀利地落在白茉莉身上,難不成,她真的磕葯了?
「不,淮安,我沒有,這是他們陷害我……」白茉莉慌忙辯解。
想到自己真的從別人手中買過一些這類的葯,她的心就止不住發苦。這些東西,她本來是買來讓唐薇薇乖乖聽話的,哪能想到最後卻坑了自己。
陸衍厭惡地掃了一眼白茉莉,沉聲道:「父親,今天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說她精神方面有問題,我覺得,還是送她去療養院里呆一段時間比較好。」
陸淮安想到白茉莉今天丟了那麼大個人,如果一直呆在家裡,只怕會被人給笑話死。
想到這,他臉一冷,便道:「你去療養院養幾天腦子,別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沒的。」
白茉莉聞言,頓時癱軟在地。
「哼!」視線掃了一眼客廳里站著的兩人,陸淮安知道,他沒有證據,也不能把這兩人怎樣,冷哼了一聲,徑直上了樓。
白茉莉要被送到療養院,唐薇薇親自見證了這個結果,回家的路上,雙手有些顫抖。
「你怎麼了?」陸衍拉著她的手,瞥見她眼底的驚懼,慢慢擰了眉頭。
突來的掌心溫度,讓她條件反射地縮回了手,「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坐在車裡,她只覺得心裡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很多時候,在她以為跳出情節束縛的時候,歷史的走向,又會向著書中的安排而去。
書中的世界,白茉莉就是囚禁在一家精神病療養院里,直到死。
而現在,似乎又回到了這個節點上。
「你後悔了嗎?」陸衍車子停在公寓樓下,見一路上身邊的人都安安靜靜,不由得擔憂地問道。
唐薇薇搖了搖頭,「既然做了,我就不會後悔。」
「那就別再想了,她是罪有應得。再說,父親看在陸豪的面子上,只怕讓她在裡面呆一段時間,又會把她放出來。」陸衍給唐薇薇解開了安全帶,低聲道:「時間不早了,快回家洗澡好好睡一覺。」
陸家把白茉莉送到精神病院的事情,這事做的很低調,但是關注著這事兒的人,很多還是知道了消息。
葉知秋也第一時間知道了這事,呆在公寓里的她,驚愕得打碎了手中的精華液。
她還記得上輩子陸衍把白茉莉送進精神病院時,他猙獰的模樣,那個男人狠起來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她現在更怕的是,萬一陸衍查到她對白茉莉教唆的那些事兒,只怕沒有好果子吃。
不行,她一定要讓白茉莉閉嘴才行。
星期一再次開學時,唐薇薇在校園裡碰到了葉知秋,這個女人見到她的那一刻,行色匆匆就走了,顯得有點兒——心虛。
她覺得很奇怪,葉知秋今年已經大四了,她也已經在慕氏實習。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碰到她的頻率,依然有些高。
好在,她已經讓陸衍找人查一查這個女人,想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
中午相約跟安然一起去吃飯的時候,她看了看四周,這才壓低聲音道:「薇薇,你知道上回把你打校草的照片發到BBS上的人是誰嗎?」
「寧桑對吧。」唐薇薇頭也沒抬,輕聲問道。
安然瞪大了眼:「咦,你知道?」
「那天很晚了,只有我們拍話劇那一行人留到最後。而且寧桑一直跟我不對付,想來除了她,也不會有別人。」唐薇薇事後冷靜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只是她不能肯定,校外堵她那幾人,跟寧桑有沒有關係。
安然卻嘰嘰喳喳道:「不過她現在也囂張不起來了,聽說她上個星期被校外的人給堵了,不但被打了,還拍了果照……」
這個星期,寧桑都沒有來上學。
唐薇薇挑了挑眉,總覺得這事兒,有點巧。
下午放學,陸衍來接她時,她便問了這事兒。他沉默了一會,才道:「當初堵你那幾個女生,明顯就是受人指使,我問出了幕後之人,並讓人拍果照寄給她們的親朋好友。那幾人從那以後,都沒臉做人,自然恨著指使之人,報復也是情理之中。」
唐薇薇扒過他的臉,笑問,「你真沒在這中間指使什麼?」
他低頭吻過她的指尖,一本正經道:「別問!」
唐薇薇頓時毫不客氣地笑了起來,狗男這一招深得她心。同情寧桑,不存在的,她的人生里,從來沒有聖母這兩個字。
回到家的時候,唐明遠看著兩人,低聲道:「薇薇啊,馬上要到你二十歲生日了,你準備怎麼過?」
唐薇薇懵了一瞬,她上輩子出生在冬天,每年的大年初五就是她的生日。穿書後她的生日突然挪到了十月份,還真有點不適應。
陸衍也一臉溫和地看著她,「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唐薇薇搖了搖頭,「我也不認識什麼人,就一家人一起吃個飯吧。」
「那……那你要請你媽媽嗎?」唐明遠突然來了一句。
按理說,不論他跟白茉莉之間發生了什麼,女兒過生日,白茉莉這個母親是該來的。
只是前妻看不起他,一見到他就會鬧起來,唐明遠是怕到時候女兒難堪。
唐薇薇跟陸衍對視一眼,那個蛇蠍心腸的冒牌貨,誰敢請她?
「不了,人家是豪門夫人,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高攀不起。」
他們並不打算告訴唐明遠真相,至於白茉莉,她還是繼續呆在療養院里養腦子吧。
陸衍:「……」
不知道為什麼,聽了薇薇的話,總有一種被嘲諷了的感覺。
「你看看這個。」晚上唐薇薇在房間里寫作業的時候,陸衍敲門進來,把一份東西放在了她的面前。
這一份白茉莉的電話簡訊通信記錄,從上面可以看出,有個陌生的號碼給她發過簡訊,這個人知道唐薇薇根本就不是白茉莉的女兒。
現在看來,白茉莉對她下藥,做得這麼絕,想來也是因為知道這事兒。
「你覺得這人是誰?」唐薇薇笑眯眯地問。
陸衍薄唇輕啟,「葉知秋!」
唐薇薇:「我有個好主意,陸大少有沒有興趣狼狽為奸?」
陸衍頓時笑著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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