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九)
錯過了的時光無法再往複,烏拉那拉氏同李筠婷說話,李筠婷回答認真似乎和以往沒什麼不同,烏拉那拉氏想到了曾經的李筠婷也是如此,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細紋,到底是不一樣了。她不是那個鮮活明快的小姑娘,而是心老夢死的嫡福晉。
李筠婷低聲說道:「福晉,您身子不適?」
烏拉那拉氏也沒有了談話的興緻,就算是兩人勉強說了一會兒話,也不是舊日了,烏拉那拉氏揮揮手,說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李筠婷告辭之後,丫鬟拉開大門,冷風夾著細碎的雪花就被捲入到了房間之中,烏拉那拉氏見著李筠婷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走進了風雪之中。
「轉眼弘盼都那麼大了,時間過得真快,難怪古人有雲時光如同白駒過隙。」
秦嬤嬤聽著烏拉那拉氏的話語,尤其是提到了弘盼,以為是她響起了弘暉,此時柔聲安慰說道:「都過去了,福晉好好養好身體,今後日子還長著呢。」
烏拉那拉氏咳嗽了一聲,用帕子掩住唇,低聲說了什麼,秦嬤嬤並沒有聽清。
「好了,去讓人擺膳,我想用一些,先行休息,覺得昏昏沉沉的。」烏拉那拉氏說道。
白日里有時候飄著的小雪有時候則是陰冷並無雪花,到夜晚已經是鵝毛般的大雪,長廊上靜靜挑著的燈籠上也被雪籠罩,小丫頭們躲在屋中,若是見著那一塊兒燈火被撲滅,少不得裹緊了身上的衣裳,匆忙從暖和的屋子中跑出來,點上燈火。再次回到屋子的時候跺腳搓手,再讓凍僵的肢體暖和起來。
那拉氏懷了孕,晚上弘盼帶著那拉氏在馨竹院吃過了飯,早早就回到自個兒的院子休憩,初為人父,或許有說不清的話語要和那拉氏說。
炭火雖然燃燒得旺盛,只是房間缺少了人氣顯得冷冷清清,蘇木、東籬還有伍嬤嬤都不大習慣,要知道平日里那拉氏會陪著李筠婷,等到弘盼處理完了事情也會來到馨竹院。
屋外的風聲尖銳呼嘯而過,李筠婷站在窗邊,冷風從關得嚴嚴實實的窗稜縫擠了進來,李筠婷伸手感受這冷風,低聲說道:「下得雪真大。」
「是啊。」伍嬤嬤說道,「可是要比往年的雪都要大呢。等到明天早晨,到處都是一片白。」
李筠婷微微一笑,伍嬤嬤這句話說得對,就算是不下雪,明日里也會是一片白。「嬤嬤,你說的對。」
果然夜半三更的時候,有人敲響了馨竹院的院子,低聲同首頁的東籬說道:「聖上龍體欠安,太子已經趕赴宮中,福晉吩咐都去明月院呢。」
說完匆匆忙忙回去復命,隨著從明月院出來的丫鬟們在府中四處奔走,整個王府的燈火燃起。李筠婷走入了院子之中,就著昏暗的燈光,翠竹被積雪壓彎了腰,跟著蘇木剛出馨竹院準備去尋那拉氏的時候,就見著她跟著挑燈的小丫頭身後快速走了過來。「當心你的身子,走得慢些。」李筠婷說道,「弘盼已經離開了?」
「恩。」那拉氏說道,「已經去紫禁城了。」
因為那拉氏的身孕,加上地上的冰雪兩人行的並不快,等到進了明月院的正廳,脫去了站著雪花的皮子,見著其他人已經都到了。
若是平時,恐怕年氏還會說些酸話,此時都想著聖上龍體欠安的消息,一時間房間里也是靜悄悄,只能聽到炭火跳動的聲音。烏拉那拉氏本就生著病,這樣的寒夜起來,燭火下的面色越發難看。烏拉那拉氏身邊的秦嬤嬤見著主子面色難看,低聲吩咐丫頭們撥了炭火,讓炭火燃燒得更旺。炭火燒得每個人臉上都紅彤彤的,尤其是年氏,一雙眼睛在這樣的屋中,明亮得嚇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面上的神情諸多變化。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門吱呀推開,所有人都望向了門口,領頭端著托盤的小丫頭身形一顫,最終穩住了自己,丫頭魚貫而入,端著的是薑茶:「我吩咐讓廚房準備的,都用一些。」畢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李筠婷首先捧著茶盞,飲用了暖燙的薑茶。
烏拉那拉氏說道:「廚房還在做粳米粥還有包子,等會都墊一墊。」
那拉氏懷著孕一杯薑茶下肚子,整個人舒展了不少,連腳趾頭都冒著熱氣,鼻尖上更是滲出了汗水,那拉氏用帕子擦拭掉。
等到用完了粳米粥包子還有配備的小菜,就連素來看不慣烏拉那拉氏的年氏也不由得心中覺得嫡福晉做得好,這樣冰冷的冬夜裡,先是薑茶暖了身子,接著是美食安撫了人,她可瞧見了周氏用帕子掩著嘴打了一個哈欠。
在胤禛離開王府的一個時辰之後,終於傳來了消息,聖上薨了。
滿府上下跪了一地,嗚嗚咽咽哭著,等到傳消息的人走了,相攜站了起來,跪在冰冷的雪地之中,若不是剛剛那些茶水還有吃食,還真真是受不了。烏拉那拉氏咳嗽了一聲,身邊的秦嬤嬤再次裹了裹福晉身上的衣裳,「都回去,收拾自己的院子,該收起來的收起來。」
康熙的兒子,除了被圈禁的廢太子,都圍繞著床榻,十三阿哥距離胤禛的距離最近,胤禛這個太子因為康熙的身體並沒有祭天,現在已經由太子成為了皇帝。等到胤禛捧著聖旨見到群臣時候,所有人跪了一地,蘇培盛的心中也有些莫名的激動,揚聲念完了聖旨,便是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蘇培盛從太子身邊的第一得意之人,成了皇帝身邊的第一得意之人。因為高揚聲音,此時嗓子帶著陣陣癢意,蘇培盛弓腰站在胤禛的斜後方。
胤禛留在了宮中,操辦康熙死後的事情,連帶弘盼也留在了宮中,忙忙碌碌。胤禛之前已經接受了朝堂之事,此時處理朝堂之事可以說是得心應手,但是除了朝堂的事情,還有其他的瑣事需要處理,後宮里的太妃需要挪挪位置,等到康熙的頭七過完,就需要選個黃道吉日讓皇后等人搬入宮中,還需要擬定個人的封號和分位。至於說胤禛自己,已經定為雍正。
其他幾人的分位已經確定,只剩下李氏和年氏,貴妃之位……若是胤禛心中所想更願意將貴妃之位給了李氏,只是若是如此,那年羹堯……閉了閉眼,胤禛最終把貴妃之位給了年氏,而李氏則是齊妃。
這個消息讓烏拉那拉氏心中一動,說道:「李氏入府要比年氏更早。」
胤禛看了一眼烏拉那拉氏,「朕心中已有決斷。」
烏拉那拉氏等到胤禛走後,趴在床榻上笑出了淚水,就算是李筠婷在胤禛的心中不一樣又如何?
「娘娘?」
「不礙事。」烏拉那拉氏用手絹擦了擦眼角,「想到了一件極其好笑的事情。」在天家還祈求情愛,她天真了太久。
烏拉那拉氏熬過了大典之後,原本就沒有養好的身子骨又病了一場,坤寧宮裡是纏綿不斷的咳嗽聲,康熙留下的老太妃還是不少,胤禛自個兒後宮人並不太多,最終便是瓜爾佳氏,也就是容嬪跟著李筠婷住在長春宮。按照黃曆,一直到二月二都不適宜動土,只等著來年春暖花開,再興土木,同時也要甄選一批宮女還有秀女。原本的宮女,胤禛準備提前放了出去。
年氏做了貴妃,更是獨佔了東邊的長春宮,除了坤寧宮之後,便是她的宮殿最好,原本就存著讓烏拉那拉氏不好過的心思,去請安的時候不是給李筠婷添堵就是給烏拉那拉氏。對於年氏而言,皇后之位還要徐徐圖之,做了貴妃,豈不正是證明了自己在胤禛的心中不一樣,更何況,最大的好處便是壓了李筠婷一頭,原本在雍親王府,李筠婷先入府,年氏到後期處處受到了李氏的制約,此時便都發作在了李氏身上,用話語里擠兌李筠婷。
胤禛知道了年氏的所為之後,仍是點了兩日貴妃的綠頭牌,又歇了三日之後,才翻了齊妃的綠頭牌。
「茜兒可怨著我?」
「並不曾。」李筠婷說道。
「我最常聽到你說的便是這句了。」胤禛笑著拉著李筠婷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輕吻,細密的吻落在了李筠婷的臉頰上,胤禛說道:「且讓著她,總會有一日,讓你來做貴妃。」
「我可是拒了皇后之位。」李筠婷用陳訴的語調如此說道。
胤禛發出了悶笑,因為康熙的逝去,他坐上了九五之位,有滿腔的抱負等著他去實現,不復前段時間的焦躁。「莫不是茜兒後悔了?」
「並不曾。」
這一句又讓胤禛發出了笑聲,「我就知道是這一句,我什麼時候受制於人了,只是還沒有到時候。茜兒再等等。」胤禛的手滑過李筠婷的長發。「這番話出了我的口,入了茜兒的耳,便不要讓旁人知道了。」
李筠婷點了點頭。
胤禛歇在了長春宮,第二日年氏便堵上門來找茬,這著實讓李筠婷頭疼不已,已經是一宮之主,並且距離又很遠,怎地時常來找自己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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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如下:寧妃武氏,雍正帝之妃,知州武柱國的女兒。
從修仙界回來的無靈根凡人——武安寧在被賜給四爺做格格的前三天,
她遭重生者算計,被康熙給收入了後宮,於是後世的百度百科變成了:崇安太后武氏,順國公武柱國的女兒。
幸運的是,她生下的兒子擁有靈根,於是,無靈根的武安寧統治了清朝一百七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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