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景泰帝看了眼下首的吳守裕,問道：「守裕，事情調查得怎麼樣？」

「皇上，蘇應很狡猾，再加上他在蘇州經營多年,把蘇州打造得就跟他家後花園似的，這段時間的調查並沒有太大的進展，是微臣失職了。」

景泰帝擺擺手,「朕早有所料，蘇應身為左相的心腹，是他的左膀右臂，蘇州乃是富饒之地,想必蘇應為左相提供了不少支持,這種事他們肯定做得很隱蔽，再加上有左相那個老狐狸撐腰，豈是那麼容易查到的。」

「朕已經在蘇州待了半個月了,是該見見蘇應了,見完他，不出意外的話，短則三天,多則五天，朕就要離開蘇州了,到時候蘇應應該會放鬆警惕,你留下幾個暗衛繼續調查,務必在朕回盛陽前,調查清楚。」

「是，微臣遵旨。」

景泰帝這次南巡最少得進行兩個月，景泰帝給的時間期限已經很寬了，暗衛又不是吃白飯的，肯定能調查清楚。

……

「蘇大人，請～」

王立恩站在門外，見蘇應被人引領來遠仙堂，便帶著他走進大堂。

蘇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景泰帝，比之十一年前，景泰帝確實更有威嚴了。

蘇應城府很深，只看了景泰帝一眼，就馬上下跪行禮：

「微臣見過皇上。」

景泰帝見此，微微一笑，說道：「蘇愛卿免禮，賜座。」

蘇應聞言，馬上感激道：「微臣謝皇上恩典。」

景泰帝面色溫和，笑道：「朕一直聽聞愛卿把蘇州治理得很好，只是無緣一見，前段時間朕一直很忙，今天難得抽出空來，這不，就立刻召見愛卿了。」

忙？哼，忙著和你的毓昭儀調情吧……

蘇應心裡冷哼，面上卻帶著激動的表情，「皇上謬讚了，微臣不過是在其位，謀其政罷了，當不得誇讚。」

「愛卿說得好，如果其他官員都能像愛卿這般想，朕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景泰帝一拍扶手，揚聲說道。

「蘇愛卿，朕……」

「皇上，寶寶又不理臣妾了，你快去……皇上恕罪，是臣妾失禮了。」

楚瑤筠急忙忙地跑出來，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景泰帝下首坐著一名官員，楚瑤筠見此，連忙又跑了回去。

景泰帝見此，話音一轉，說道：「朕對愛卿很滿意，希望愛卿繼續為朕好好管理蘇州。好了，朕還有事，愛卿退下吧。」

聽到這話，蘇應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楚瑤筠動作太快，蘇應並沒有看清楚瑤筠的面容，只是看著背影，覺得她的身段不錯。

不過，蘇應還是為景泰帝如此兒女情長感到不屑，既然景泰帝不想再和他說下去了，蘇應自然不會再留下去，起身說道：「微臣告退。」

景泰帝之前一直注意著蘇應，他那沒有來得及掩飾的不屑正好被景泰帝，景泰帝眼中精光一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景泰帝剛回到後堂，楚瑤筠就埋怨道：「皇上，您召見大臣，怎麼不告訴臣妾一聲，害得臣妾差點出醜。」

景泰帝坐在楚瑤筠身旁，攬著她，笑道：「朕想著時間不長，就沒有告訴瑤瑤，是朕的錯，瑤瑤就不要生氣了。」

「不止如此，之前在宮裡，皇上說那些官員的家眷會來拜訪臣妾，臣妾得接見她們，可這都半個月了，臣妾一個人都沒有看到，皇上是故意哄騙臣妾的吧？」

楚瑤筠之前就有疑惑，不過是今日才問出來。

景泰帝聞言，解釋道：「瑤瑤有所不知，不是沒有人想要見瑤瑤，是朕下了命令，你誰都不見，蘇州有些不太平，朕不放心你，這蘇州的家眷不見也罷，等到了揚州，杭州，瑤瑤可就得見了。」

楚瑤筠聽到這話，高興的情緒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還以為是景泰帝故意嚇唬她，現在看來，只是蘇州有些例外罷了。

「不太平，那……皇上有沒有大礙，我們要不要現在離開？」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這次南巡本就偏離了劇情，不過是因為景泰帝主動提出的，系統才沒有做出處罰，可會發生什麼，楚瑤筠一點譜都沒有。

見楚瑤筠這麼擔心，景泰帝連忙安慰道：「瑤瑤放心，沒事的，朕早就安排了。不過我們在蘇州停留的時間，確實有些長了，也是時候離開了。」

「沒事就好。」

楚瑤筠對景泰帝深信不疑，既然景泰帝說沒事，那就一定沒事。

……

「聽說了嗎，我們快要離開了。」

「是嗎，那太好了，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天，我早就待夠了，是該走了。」

「就是，接下來該到杭州了，聽說杭州西湖很好看，也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機會去？」

「應該有機會吧，娘娘到時候肯定得去。」

「希望吧。」

「……」

兩個宮女一邊說話，一邊從長廊上有過。

等她們離開，綠兒才從轉角處走出來，想到她剛才聽到的內容，綠兒咬咬牙，然後堅定地走進遠仙堂。

「娘娘～」

綠兒一走進後堂，就跪在楚瑤筠面前。

楚瑤筠被她嚇了一跳，疑惑道：「綠兒，你怎麼了？」

綠兒面帶希冀地看著楚瑤筠，說道：「奴婢聽聞娘娘要離開了，娘娘也把綠兒帶走，好不好？」

楚瑤筠一聽這話，面上浮現猶豫的神色，解釋道：「綠兒，本宮此次出宮南巡，最多不過兩個月就會回宮，你太單純，可宮裡太危險了，不適合你。」

「奴婢不怕，奴婢只想跟著娘娘，還有明月姐姐。」

楚瑤筠聞言，以為綠兒是跟明月有感情了，捨不得她，這是人之常情，可楚瑤筠不想害她，勸道：「綠兒，本宮知道你捨不得明月，可本宮更不想害了你，本宮已經和吳公公打過招呼了，他會幫你安排個好的活計，保你一生無憂。」

「娘娘，奴婢……奴婢謝娘娘恩典。」

綠兒聞言，臉色一黯，還想說什麼，就看到景泰帝已經走進來，綠兒身體一顫，頓時話鋒一轉，不再堅持。

楚瑤筠聞言，以為綠兒明白了她的苦心，笑道：「你放心，本宮會幫你安排好的，先下去吧。」

「是，娘娘。」

綠兒低著頭，不敢看景泰帝一眼，退出房間。

離開前，綠兒聽到景泰帝寵溺的笑聲，詢問楚瑤筠這段時間做什麼了，以及大皇子的情況，絲毫沒有關心她剛才說得是什麼事。

退出房間后，綠兒雙手握緊，頭低著看不清表情。

過了許久，綠兒才抬起頭，臉上恢復了平時的表情，只是那明亮的眼神已經不再清明。

用完晚膳，景泰帝擁著楚瑤筠在花園裡散步，半雪跟著，明月則留下，收拾楚瑤筠離開時需要帶的行禮，綠兒在一旁幫她打下手。

綠兒把衣服疊好，遞給明月，然後低聲道：「明月姐姐，奶娘一個人照顧大皇子，會不會太累了，要不奴婢去幫幫她吧？」

明月聞言，以為綠兒心善，覺得奶娘太辛苦了，不由得笑道：「大皇子一天中有六個時辰都在睡覺，奶娘只需要照看他，並不會太累，而且有三個奶娘輪流照顧，已經可以了。」

綠兒聽到這話，不好意思地笑笑，「奴婢就覺得奶娘一個人看著大皇子，奴婢又沒有什麼事，稍微幫幫她也是好的。」

明月沒有多想，搖頭道：「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不過娘娘對大皇子的一切都看得很嚴，絕對不允許除了奶娘以外的人接近大皇子，哪怕是我和半雪，也很少單獨照顧大皇子。」

「哦，這樣啊。」綠兒低落地應了一聲，然後勉強道：「奴婢只是想幫幫忙而已。」

明月見此，安慰道：「你別傷心，這不是針對你，所有人都是如此。」

「嗯嗯，奴婢知道。」

隨後，綠兒彷彿想起了什麼，轉身走出房間，等她再回來，手裡已經拿了一個撥浪鼓，說道：「這是奴婢上次隨娘娘外出時為大皇子買的，本想著如果可以照顧大皇子的話，拿這個逗他開心，不過現在也用不著了……」說到這兒，綠兒的聲音一下子低落下來，「請明月姐姐把這個給大皇子吧，也算是全了奴婢的心意。」

明月下意識地就想要拒絕，不過她又想到，剛才才拒絕了綠兒，現在再拒絕多少太不近人情了，再說一個撥浪鼓而已，這種東西，大皇子有不少呢，多一個也無妨。

想到這兒，明月隨即點點頭，笑道：「那好，先放我這兒吧，等晚上我去看大皇子的時候，送給他，相信大皇子一定會喜歡的。」

這話純屬就是安慰綠兒了，大皇子相當不好哄，很多東西都是一次性的，第一次管用，第二次就不管用了，撥浪鼓也是如此。

不過，明月不打算告訴綠兒實情，免得再次打擊到她。

綠兒聽到明月答應，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多謝明月姐姐，只可惜奴婢不能隨娘娘離開，要不然奴婢還能和明月姐姐學很多東西。」

這個話題明月也不知道怎麼接，她也覺得綠兒的性格不適合宮裡，她是贊成楚瑤筠的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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