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號安陽
北冥十四一定要拉著安陽看電影,很快就把安陽拉走了。
安陽跟他走出來,說:「去看什麼啊,不會真的是動畫片吧?」
北冥十四說:「跟我走。」
安陽只好跟上,兩個人取了車,就往電影院開去。
到了電影院,北冥十四就讓他坐在休息區,自己去排隊買電影票,回來的時候還買了一大桶爆米花,和兩杯可樂,還有一盒哈根達斯。
電影還沒開始,北冥十四坐下來就開始吃哈根達斯,一小盒冰激凌,對於北冥十四來說,三四口就沒有了。
安陽看著他大冬天吃冰激凌,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畢竟這麼甜,還這麼冷,北冥十四吃的挺快,也不會覺得冰牙。
趁著北冥十四吃冰激凌,安陽就把電影票拿過來看了一眼,隨即一臉目瞪口呆的確認了兩遍名字,然後對北冥十四說:「你……是不是對動畫片有什麼誤解?」
北冥十四說:「怎麼了?這不是動畫片么?」
安陽說:「這明明是卡通片!」
北冥十四一臉正義的說:「那你對卡通片是不是有什麼歧視。」
安陽搖頭說:「不,我對卡通片沒有歧視,但是我對你這個三千多歲還看卡通片的老妖精有歧視。」
他說著,站起來就要逃跑,這麼大歲數了,還和北冥十四一起看卡通片,瘋了嗎?
安陽要逃跑,北冥十四立刻站起來,大長腿一步跨過來,「咚!」的一下給安陽來了一個壁咚,直接壁咚在了休息區的牆上。
北冥十四一臉邪魅狂狷,聲音壓得很低沉,說:「你聽好,我是……惡鬼,不是妖精,這還是有區別的。」
安陽:「……」
「還有……」
北冥十四微笑了一下,說:「動畫片要開場了。」
安陽:「……」
安陽被北冥十四死拖活拽的拉進了電影廳,因為是周六的緣故,所以電影廳里有很多小朋友來看卡通片。
都是家長帶著孩子來看的,也有小朋友們結伴來看,家長在外面等的,但是唯獨沒有家長和家長來看的。
安陽左邊是北冥十四,右邊就是小朋友,小朋友吃著爆米花,睜著大眼睛,看著安陽,說:「大哥哥,你萌也喜歡看動畫片嗎?」
安陽:「……」想哭。
動畫片在孩子們嘻嘻哈哈的聲音中開場了,北冥十四看得津津有味,安陽則是看的一臉生無可戀,再加上旁邊小孩子一直嘻嘻哈哈,本來就看不進去,現在更是看不進去。
北冥十四吃著爆米花,喝了一口可樂,倒是看的津津有味,遞給安陽一顆爆米花,說:「要吃么?」
他說著轉頭一看,安陽竟然睡著了,動作非常難拿,頭一點一點的,好像隨時要跌下座位。
北冥十四無奈的一笑,將安陽的頭稍微往自己這邊靠了一下,安陽登時歪歪歪……「咚」一下靠在了北冥十四的肩膀上,還調整了一下姿勢,睡得很安穩。
北冥十四笑了笑,說:「怎麼能在這麼吵的電影院里睡覺?你還真厲害。」
北冥十四讓安陽靠著自己睡覺,就開始一邊看電影一邊吃爆米花。
安陽迷迷糊糊的,感覺動畫片就跟催眠一樣,眼皮很快就支撐不住了,總是黏在一起,就連耳邊的吵鬧聲都變成了後背音和催眠的聲音,很快進入了夢鄉……
他睡得正好,但是催眠的聲音漸漸消失了,好像安靜了下來,安陽奇怪的睜開眼睛,揉了揉眼睛,說:「嗯?結束了?」
北冥十四和安陽還坐在電影廳里,不過身邊的小朋友們都離開了,電影屏幕上放著結尾曲和鳴謝,如果結尾沒有彩蛋的話,一般的觀眾絕對不會等到結尾曲完結,尤其是小朋友們。
小朋友們早就走了,清掃電影廳的大嬸兒已經進來,拉著黑色塑料袋工作,影廳里只剩下安陽和北冥十四兩個人。
北冥十四還淡定的吃著爆米花,那麼大筒的爆米花,已經只剩下最後幾顆了。
安陽這才清醒過來,登時拍了拍自己的臉,說:「看完了?我們快走吧!」
安陽說著,拉起北冥十四就跑出了電影廳。
安陽伸了個懶腰,座位挺舒服,睡得還不錯。
就見北冥十四幽幽的看著自己,那目光好像自己是個負心漢一樣。
安陽撓了撓自己的頭髮,說:「怎……怎麼了?」
北冥十四將爆米花桶扔進垃圾桶里,發出「哐啷!」一聲響,眯著眼睛看著安陽,說:「不跟男神來看電影,就這麼無聊么?不看男神的電影,就這麼無聊嗎?無聊的都睡著了?」
安陽:「……」找茬!
安陽連忙咳嗽了一聲,說:「你看的本來就不是我的菜啊,而且昨天晚上你折騰的太晚了,所以我才……睡……」
著了……
北冥十四用哀怨的小眼神盯著他,說:「只有男神是你的菜么?」
安陽:「……」又找茬!
安陽裝作底氣十足,這時候絕對不能服輸,起碼氣勢上不能輸,說:「你是不是專業找茬兒?」
北冥十四也底氣十足,說:「是。」
安陽:「……」太坦然了。
安陽咳嗽了一聲,說:「要不然這樣吧,我們去吃你最喜歡吃的甜品,好不好?」
北冥十四說:「真的?」
安陽拍著自己胸口,說:「當然是真的!」
北冥十四當下拉住安陽的手,說:「那走吧。」
安陽本來以為北冥十四就是帶自己去吃甜品的,哪知道商場里竟然還有這麼鬼畜的所在。
甜品店的名字叫做——榴槤實驗室。
安陽一看,登時大腦發麻,手腳不聽使喚,就被北冥十四給拽了進去。
這是一個專門賣榴槤的甜品店,裡面所有的甜品都是榴槤,各種各樣的榴槤甜品,樣式非常多。
安陽硬著頭皮和北冥十四坐下來,服務員送來餐單,安陽根本不想看,因為一進來,登時聞到了一股濃郁的榴槤味。
北冥十四微笑說:「你想吃什麼?」
安陽連忙假笑說:「你……你選就好,我都可以的。」
北冥十四也沒強求,要了一份榴槤大福、榴槤重芝士蛋糕、榴槤班戟、榴槤小圓子、榴槤提拉米蘇、榴槤冰激凌、榴槤拿鐵。
安陽震驚的睜大眼睛,說:「榴槤拿鐵!?還有這種東西?」
服務員甜美的微笑說:「是呢客人,這是我們店的特色哦,味道相當濃郁,是榴槤重度愛好者們最喜歡的一款飲品了。」
安陽呵呵乾笑一聲,說:「果然中毒啊。」
北冥十四點完了一桌子,安陽僵硬的說:「那個……給我一杯水。」
服務員保持著甜美的笑容,說:「好的客人,請稍等。」
很快一大桌子榴槤就擺上來了,那衝擊力真的相當驚人,安陽就差捂著鼻子了,緊緊抱著自己那杯礦泉水,沒有被污染的礦泉水。
北冥十四笑著說:「嘗一口?」
安陽連忙擺手說:「你吃你吃,你肯定都能吃了,我就不湊熱鬧了。」
北冥十四說:「陽陽真的太善解人意了。」
安陽:「……」
安陽看著北冥十四吃榴槤甜品,胃裡一陣陣翻滾,保持著乾笑,誰讓他剛才睡著了呢,自然要陪北冥小公舉來開心,其實說實在的,榴槤有什麼?吃榴槤就能讓小公舉開心,太簡單了好嗎,某種意義上,北冥小公舉也是很好養活的。
安陽一個勁兒的安慰著自己,當看到北冥十四啜榴槤拿鐵的時候,實在忍不住了,捂著嘴,「嘔——」了一聲。
安陽登時跳起來,直接衝出店去,往洗手間全速跑去,「嘭!」一聲撞開門,去吐了……
北冥十四一看,嚇了一跳,趕緊也追出去,衝進洗手間,安陽在洗手間里吐的天昏地暗,不過根本沒吐出什麼東西來,只是臉色有些髮菜,不是很好看。
北冥十四連忙說:「真的這麼難聞?難聞到可以吐出來?」
安陽擺擺手,說:「其實還可以忍,就是剛才有點難受,可能是在電影院里睡著了,著了點風吧?」
北冥十四無奈的說:「那算了,咱們回家去吧。」
安陽說:「不吃了午飯再回去了?」
北冥十四說:「你的身體要緊。」
兩個人準備返程,從商場里走出來,結果剛一出來,就看到了熟人。
是梁嘯。
今天本部休息,所以梁嘯出來打工,他的工作就是在商場外面,穿著可愛的衣服發傳單。
這時候梁嘯在休息,把可愛的毛絨頭套摘了下來,坐在一邊的台階上,不出意料的,虞正開也在。
虞正開一身昂貴的西裝,也席地而坐,陪梁嘯所在台階上,還給梁嘯遞著水。
虞正開說:「笑笑,明天不打工吧?我們去遊樂園,怎麼樣?」
虞正開正說話,安陽和北冥十四就走了過去,說:「梁嘯!」
梁嘯看到安陽十分高興,說:「你們也在這裡啊?」
安陽說:「是啊,我們來看電影的。」
他說著,又說:「我聽你們明天要去遊樂園啊?我也想去,咱們一起去吧!」
安陽這麼一說,虞正開就老大不樂意了,畢竟安陽太沒眼力見兒了,去遊樂園那明明是情侶約會,結果安陽非要橫插一杠。
安陽這麼說,虞正開還沒來的反駁,結果梁嘯就十分為難地說:「這……不太好吧?」
虞正開瞬間又高興了,看吧,笑笑想要和自己獨自去約會,才不要什麼電燈泡呢。
就聽梁嘯說:「你……你才剛剛那什麼,不太好……去……去人那麼多的地方吧?」
安陽奇怪的說:「那什麼?」
梁嘯點點頭,說:「嗯……」
安陽更奇怪了,根本聽不懂梁嘯在說什麼,說:「到底哪什麼?我到底怎麼了?」
梁嘯支支吾吾的,還有些臉紅,說:「就……就是那什麼,你……」
他說著,還抬頭偷偷看了一眼北冥十四,稍微有些臉紅。
虞正開登時心中警鈴大震,他家笑笑看北冥先生臉紅什麼?難道自己危機了?
梁嘯終於一咬牙,說:「你剛懷孕,還是別去那種人多的地方了,小心點好。」
安陽瞪著眼睛,震驚了大約四五秒,才說:「什麼?!」
北冥十四也稍微反應了一下,雖然他們家已經有一「籮筐」兒子了,但是安陽很久都沒有懷孕了,而且為了杜絕這個問題,還買了一大箱的安全套。
不過事實證明貪便宜要不得,那一大箱不僅日期不新鮮了,而且特別容易破……
可以說安陽並非特別容易懷上的體質,但是也招架不住次次都破,簡直是不負眾望!
北冥十四一聽,笑著說:「原來是這樣,所以剛才陽陽才會吐么?」
安陽在電影院里睡著了,後來還吐了,北冥十四真的以為他病了,原來是又懷孕了。
安陽立刻對北冥十四說:「不,吐是因為你的榴槤。」
「好好好,」北冥十四一臉寵溺,說:「陽陽說什麼就是什麼,乖,咱們回家吧,這裡人太多,小心碰了,而且人多空氣不好,還都是汽車尾氣,天又太冷了,咱們趕緊回家吧,回家休息一下,讓連木給你做好吃的。」
安陽斜了一眼突然殷勤的北冥十四,說:「為什麼要兒子給我做好吃的?獻殷勤不是都自己做嗎?」
北冥十四一笑,說:「我做?其實我很喜歡做飯,只要你敢吃。」
安陽心頭一跳,猛地想起北冥小公舉還有一個外號,就叫廚房殺手!
於是說:「那還是算了吧,兒子做的好吃……」
於是北冥十四恨不能抱著安陽,就把人送到了車上,緩緩地開車往家裡去。
安陽第十六次看了一眼窗外,看著龜速倒退的街景,無奈的說:「開快一點沒問題,這樣下去,我們晚飯時間才能回家了。」
北冥十四說:「開穩一點,免得陽陽暈車。」
安陽:「……」
安陽正無奈,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梁嘯打過來的,他們剛分開沒多久,梁嘯突然打過來電話,讓安陽有些奇怪。
安陽接起來,說:「喂,梁嘯?」
梁嘯說:「安陽,你最近不要去陌生的地方,我好像看到了奇怪的畫面,關於你的。」
安陽驚訝的說:「關於我?」
梁嘯是擁有「特異功能」的人,他可以預知未來,所以他看到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即將發生的未來。
梁嘯說:「對,很奇怪,我看到你穿著奇怪的衣服,被很多鬼使追趕,還被……還被包圍了。」
安陽眼皮一跳,什麼情況,為什麼鬼使要追趕自己?自己明明也是本部的人。
梁嘯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願是看錯了吧,你小心一些總是對的。」
安陽說:「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
北冥十四等他掛了電話,說:「什麼事兒?」
安陽剛要開口說話,北冥十四的手機又響了,北冥十四把藍牙打開,說:「喂。」
電話是壬十九打來的,說:「老大,上次越獄,引發證物室爆炸的惡鬼抓到了,部長讓你立刻到本部來一趟。」
北冥十四皺了皺眉,說:「那邊什麼情況?」
壬十九說:「爆炸應該不是意外情況,有蹊蹺,那惡鬼被抓到之後,意圖打散自己的魂魄,非常不配合我們的工作。」
鬼怪打散自己的魂魄,就跟自殺沒兩樣。
北冥十四臉色十分嚴肅,掛斷了電話。
安陽說:「怎麼了?讓你回本部去?」
北冥十四點點頭,說:「陽陽,我先送你回家,然後我去本部。」
安陽說:「要不然我們一起去吧?」
北冥十四搖頭,說:「你回家吧,馬上就要到了,不知道去本部加班要多久,你回去好好休息,想吃什麼讓兒子幫你做。」
安陽知道北冥十四也是為了自己好,就說:「那你小心點。」
北冥十四把車子停在樓門口,說:「我送你上去。」
安陽下了車,沒讓北冥十四下車,說:「上樓而已,我能自己上去,你就別管了,快去本部吧。」
北冥十四靠著車窗,笑著對安陽勾了勾手,說:「過來,親一個。」
安陽真是要被北冥十四羞恥死了,這大白天的,而且還在樓門口,有人進進出出,親一個豈不是被別人都看到了?
安陽臉皮沒那麼厚,但是北冥十四一直伸著頭不走,安陽也沒辦法,只好突然低下頭來,探進車窗中,親了一下北冥十四的臉頰,然後轉身飛快的進了樓門。
北冥十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笑了一聲,說:「竟然親臉頰,這個小壞蛋。」
安陽跑進樓門,趕緊按了電梯,就往樓上走,連木他們都在家,北冥十四早就給兒子們發信息了,他們即將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好好照顧爸爸。
因此安陽一進門,小皮蛋就托著相對於他來說巨大的脫鞋跑了過來,殷勤的給爸爸換拖鞋。
安陽被小皮蛋的殷勤弄得眼皮直跳,連木在廚房裡,走出來說:「爸爸還沒吃午飯吧?一會兒就好,先去洗洗手吧。」
安陽上樓去換衣服洗手,因為連木還沒準備好午飯,安陽覺得有點困,就靠在沙發上稍微休息了一下,哪知道這一休息,竟然睡著了……
「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再重複一遍,再重複一遍!主神實驗體在逃!」
安陽耳邊都是奇奇怪怪的聲音,好像是做夢,但是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吵得安陽腦袋直疼。
「主神實驗體在逃,代號……安陽!」
「嗬!」
安陽聽著耳邊聲音,猛地抽了一口冷氣,登時睜開眼睛,一雙銀白色的眼睛,彷彿是天上璀璨的星辰,純銀色的眸子帶著一股冷艷的氣質。
安陽眯了眯眼睛,四下掃視了一下,很黑,這裡應該類似於一個廢棄倉庫,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非常冷,周圍是簌簌的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主神實驗體在逃,請求本部支援!」
「這邊尋找一下,實驗體肯定跑進來了!」
「去那邊看看!」
安陽清晰的聽到身邊的聲音,腳步聲和說話聲,從自己身側慢慢的移動過去,安陽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
主神?
實驗體?
代號……
安陽腦袋裡亂鬨哄的,好像忘記了什麼,又好像執著的要做什麼。
他慢慢抬起手來,將手指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指尖立刻碰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散發著涼絲絲的冷氣。
是一個金屬制的項圈……
安陽腦袋裡「嗡——」的一聲,太多的片段湧入自己的腦袋。
主神實驗體……
主神組織被查封,實驗體戴上項圈枷鎖,封鎖靈力,並且投入煉魂鼎煉化……
煉魂鼎被打碎,主神實驗體逃出……
安陽腦海里一片混亂,他覺得自己肯定是忘記了什麼,忘記了很重要很重要的部分,但是又有一股奇怪的片段,強硬的塞進了自己的腦海中,怎麼也甩不出去。
「呼——」
安陽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他摸著自己脖子上的項圈,臉上一片冷漠,項圈是抑制靈力的關鍵,不摘掉項圈,安陽的靈力就無法使用,像一個普通人一樣。
而周圍這些人,是來尋找並捉拿實驗體的鬼使們。
鬼使已經請求支援,很快支援一到,安陽又沒有靈力,必然是插翅難飛。
安陽眯著眼睛,他的腦內有一個聲音,讓他去尋找打開項圈的方法。
安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好像知道打開項圈的方法,在哪裡看到過一樣?是一本書?還是其他?
安陽甩了甩頭,下意識覺得,打開項圈的老鎖匠住在一個破舊的筒子樓里,他必須去找老鎖匠,打開禁錮自己靈力的項圈。
安陽慢慢從黑暗中站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看不太清楚,但是衣服很奇怪,黑色的皮衣,雖然襯托著安陽高挑的身材,但是未免也太緊了一些,有點束手束腳。
不過安陽顧不得這些,深吸一口氣,快速的向前衝去。
「踏踏踏!」
隨著安陽的腳步聲,鬼使們也發現了他,大喊著:「主神實驗體在那裡!快,通知北冥組長!」
「他往那邊跑了!」
安陽快速的向前沖,雖然沒有靈力,但是感覺自己的身體機能竟然前所未有的強大,好像不知道疲憊,不知道勞累,不知道痛苦,沒有任何多餘的感覺。
安陽一口氣直接衝出了廢棄工廠,將那些鬼使遠遠甩開,從郊區一路往前跑。
安陽他下意識的往前跑,等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繁華的地方。
雖然是夜裡,但是周圍人群很多,熙熙攘攘的,高樓林立,成群結隊的人,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說笑。
安陽站在繁華的商業區,抬起頭來,看向眼前的建築——一座高大的大廈。
安陽站在馬路對面,看著那棟大廈,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在哪裡見過,肯定很熟悉,但是叫不出名字,明明就在嗓子里,但是說不出來,想了半天,最後無疾而終。
就在這時候,大廈里有人走了出來,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外面罩著黑色的風衣,風衣沒有系扣子,被風一兜,發出「咧咧」的輕響聲。
他一身黑色,慘白的領口和袖口就顯得異常扎眼,彷彿一個融入黑夜的惡鬼。
身材高大的男人身後還跟著很多黑西裝的下屬,其中一個人說:「北冥組長,城郊發現主神實驗體,似乎已經混入城區。」
那高大的男人眯了眯眼睛,灰綠色的眼眸里透露著一股猶如止水的冷漠,說:「主神實驗體還戴著項圈枷鎖,他的靈力使用不出來,必然會去找開鎖的辦法,通知第四組,全體出動,我們……守株待兔。」
「是,老大!」
安陽遠遠的看著那個高大的男人,總覺得在哪裡見過,肯定在哪裡見過,但是說不上來,到底是誰呢?
安陽想了半天也沒有什麼頭緒,腦海中總有一個意識讓自己去找開鎖匠,安陽搖了搖頭,怎麼也趕不走那種意識,只好轉身離開,往意識里的那個地方跑去。
他身上微微出汗,頭髮也潮濕了起來,可是竟然一點兒也不知道疲憊,無論跑多久,一點兒也沒有疲憊的感覺。
安陽亮銀色的眸子冷漠的掃視了一眼眼前的破舊筒子樓,喃喃的說:「就在這裡了……」
他說著,「踏踏踏」的往前走去,步入破舊的筒子樓。
樓房很老舊,根本沒有小區,進進出出的人有些不三不四,好幾個打扮的很妖冶的女人從安陽身邊路過,笑著說:「帥哥,來玩么?算你便宜點兒?」
安陽沒說話,微微垂著的眸子抬起來一些,涼涼的掃過那個女人。
女人登時發出「嗬——!」的一聲,似乎是被安陽純銀色的眸子嚇壞了,見鬼一般趕緊跑掉。
安陽踏上樓層,在五層駐了足,眯著眼睛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怎麼就鎖定了一個房門,慢慢走過去,伸手放在門把手上。
「卡!!」一聲巨響,只見他手腕微微用力一擰,門把登時發出一聲脆響,連帶著門鎖直接被擰掉了下來。
「嘭!」
安陽將門鎖鬆手扔在地上,然後「吱呀——」一聲推開房門。
只是推開房門的一剎那,安陽皺了皺眉,他聞到了一股輕微的血腥味兒。
血腥味兒讓他胃裡一陣痙攣,一瞬間差點嘔出來,連忙捂住自己的口鼻,皺了皺眉。
安陽走進房間,裡面沒有開燈,一切都是黑洞洞的,「啪!」一聲,安陽似乎踢到了什麼,低頭一看,有人躺在地上,確切的說……
是一具屍體。
一個老人躺在地上,睜大了眼睛,脖子上一道血痕。
安陽俯下身探了探那老人的鼻息,已經沒救了,而且死的不能再徹底。
就在安陽試探老人鼻息的時候,「踏踏踏!」的腳步聲響起,有大批人從外面包抄而來。
「組長!門鎖壞了!」
「實驗體還在裡面!」
「快速包圍!」
安陽眯了眯眼睛,就在這一剎那,「嘭!!」一聲,大門被踹開,大批量的黑西裝鬼使從外面衝進來,在狹小的房子里,將安陽團團包圍。
隨即那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高大男人,也從外面走了進來,灰綠色的眸子冷漠的注視著安陽。
「組長!鎖匠死了……」
「肯定是實驗體乾的!」
安陽看到了一眼躺在自己手邊的屍體,縱使被這麼多人包圍,也沒有半點驚慌,銀灰色的眸子淡淡的掃視著眾人,慢慢站起來,目光落在那黑色風衣男人身上。
「北冥……十四。」
安陽的嗓音十分冷清,帶著一股冷漠,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認識這個黑風衣,還知道他的名字。
安陽淡淡的說:「地府已經派北冥組長來抓我了么?」
北冥十四聲音低沉,沒有任何波瀾,說:「你的枷鎖還沒有解開,不可能運用靈力,就是一個普通人,識相的話……現在投降吧。」
「你覺得可能么?」
安陽挑了挑嘴唇,冷笑著開口。
北冥十四嗓音仍然冷淡,說:「那我們可以……試試。」
他說著,揮了一下手,鬼使們快速湧入,撲向安陽。
安陽向後退了幾步,他運用不出來靈力,只能快速的閃身躲過。
「嘭!!!」
一瞬間昏暗的房間里亮起巨大的火焰,有人朝安陽開了一槍,子彈「唰——」的一下從安陽的臉側劃過去,留下一道血痕。
安陽抬起手來擦了一下自己的臉,他沒有痛覺,但是子彈劃過臉頰,卻引起了一股說不出來的火熱感。
安陽淡淡的說:「銀彈。」
他說著,抬起眼睛,看向窗子的方向。
與此同時,鬼使們突然大喊著:「是主神組織的人!」
「有人偷襲!注意警戒!」
安陽來找開鎖匠,開鎖匠慘死,安陽被北冥十四和鬼使包圍,這時候螳螂捕蟬,主神組織的人趁著雙方打得不可開交,想要一股腦消滅逃脫的實驗體和鬼使,早有埋伏。
安陽眯了眯眼睛,怎麼覺得眼前的情景好像在哪裡看過?
「嘶——」
安陽捂住自己的額頭,一瞬間腦袋裡脹痛不已,好像要裂開一樣。
就在這時,安陽眼睛一眯,快速的向側地里一滾,與此同時,猛地一撲,快速將面前的人一下壓倒在地。
安陽眼看著一枚銀彈沖著北冥十四快速衝去,來不及做任何想法,已經下意識的動作,直接撲過去,將北冥十四一下壓倒在地上,銀彈「啪!」的一下打進了安陽的手臂,直接來了一個對穿。
安陽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只是覺得手臂有些無力,皺了皺眉。
鮮血一下濺了北冥十四一臉,北冥十四一成不變的灰綠色眸子閃爍過一抹驚訝,隨即一把抄起安陽,「嘭!」一聲,大長腿將桌子踹倒,猛地將人帶到桌子後面掩護。
安陽捂著自己的傷口,摸到了一手熱乎乎的血液,子彈對穿對安陽沒有太大的威脅,但是有威脅的地方就在於銀彈。
銀彈會阻止安陽的傷口癒合,造成流血不止的現象。
北冥十四聲音沙啞的說:「主神組織的人,已經不需要你這個試驗品,想要活命,就跟地府合作。」
安陽側頭看向北冥十四,因為兩個人在桌子後面掩護,空間非常狹小,安陽一側頭,嘴唇輕微的在北冥十四的臉頰上蹭了一下。
一向冷漠的北冥十四明顯一僵,後背挺得筆直,眯著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安陽。
安陽銀亮的眸子眯了一下,似乎在笑,說:「想要活命,需要和你們合作?」
就在下一刻,安陽貼著北冥十四的耳朵,輕輕喝了一口熱氣,說:「賣了你……也一樣。」
他說著,猛地在北冥十四後背一推,北冥十四被他一推,下意識地就地一滾,緊跟著就是「砰砰砰!」的聲音,主神組織立刻發現了目標,開始集火北冥十四。
「組長!」
「這邊!」
主神組織和鬼使們混亂不堪,不大的房間里一片混沌,有人突然大喊了一聲:「實驗體逃脫了!」
北冥十四躲開子彈,回頭一看,那個纖細高挑的黑色身影,伸手一撐,直接從五層的窗口躍了下去。
窗口的位置只剩下安陽留下的血跡,再無其他……
安陽從窗戶跳下來,借著空調室外機快速往下跳,老舊的筒子樓還有窗子護欄,安陽一個翻身起落,已經輕巧的從五樓跳下來。
他仰頭看了一眼樓上,主神組織還有鬼使們還混亂著,北冥十四跑到窗口,正低頭看下來,兩個人的目光瞬間撞在一起。
安陽還衝北冥十四揮了揮手,隨即揚長而去,快速地沒入黑暗之中……
安陽逃脫了主神和鬼使的包圍,沖入黑夜,有了黑夜掩護,在往偏僻的地方逃竄,很快甩掉了那些人。
「嘭!」一聲,安陽甩掉另外兩撥人,沒跑幾步,突然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上。
他有些狼狽,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安陽沒有痛覺,不知疲憊,但靈力被抑制,身體就是普通的身體,這樣失血下去,絕對也不是辦法,恐怕會變成一具乾屍。
安陽捂住自己的傷口,踉蹌的往前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血的緣故,他的胃裡很不舒服,總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安陽在黑暗的車道上慢慢前行,突然看到一片小區,是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非常熟悉,但又應該沒見過。
小區前面有一個便利店,安陽看著那個便利店有些走神,意識里有一個模糊的影響,他好像曾經開車路過這個便利店。
安陽朝著便利店後面的小區慢慢走過去,是公寓小區,多半是獨居的白領,雖然不算太高檔,但是在金融街附近,門口的警衛很齊全。
安陽繞到小區後面,直接翻牆越過去,避開警衛走進了小區。
安陽奇怪的說:「這裡……」
他順著那種奇怪的熟悉感,走進小區,然後進了一個樓門,進入電梯,按了一個樓層,安陽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按這個樓層。
「叮——」一聲,電梯門很快打開。
安陽從裡面走出來,很自然的走到了一個房門門口,定定的看著那個房門。
安陽對自己的行為有些不解,但是他很想進入這扇房門,看了看兩邊,樓道里恰好有一扇窗戶,對著住戶的窗戶,住戶的窗戶是打開的。
安陽把樓道里的窗戶也打開,然後一躍,輕巧的躍上窗檯,直接從窗檯翻出去,像是一隻靈動的貓咪,直接竄進了住戶的窗戶。
「噠!」一聲。
安陽輕巧的落地,房間里沒有一個人,裝修的很簡練,但是看的出來很精緻,獨居,有書房和健身室,房子的面積並不小,作為一個獨居更不小。
安陽推開門,原來是廚房,廚房打掃得一塵不染,安陽下意識的打開冰櫃。
裡面沒什麼生活必需品,竟然全都是零食……
——可樂、芝士、乳酪、提拉米蘇、巧克力,竟然還放著一盒密封的榴槤!
「唔……」
安陽看到那盒榴槤,雖然是密封盒子,但下意識的捂住口鼻,一種想吐的衝動席捲上來。
「嘭!」
安陽趕緊眼疾手快關了冰箱,從廚房退出來,然後又進了旁邊的房間。
這次是卧室了。
黑色的絲綢床單,黑色的被子和枕頭,旁邊放著黑色的睡袍,桌上還有一個歪倒的相框。
安陽走過去,想要把相框拿起來,看看這熟悉的房子,主人是誰。
結果他的手剛碰到相框,「嘀嘀嘀——」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是電子門鎖的聲音,有人從外面進來了,打開了門鎖,是房主回來了。
安陽一驚,下意識的攥緊相框,趕緊一個翻身,直接鑽進了床底下。
隨著安陽鑽進床下,「啪」一聲,卧室房門被推開了。
因為在床底下的緣故,安陽根本看不見那人的樣子,他捂著自己的傷口,屏住呼吸,只能看到一雙家居鞋,還有筆挺的黑色西裝褲……
那個人走進來,走到床邊,和安陽距離不過五厘米,然後開始……
「窸窸窣窣」的接衣服,先是領帶,然後是襯衫,全都扔在床邊的地上。
就在白色的襯衫飄悠悠的落在地上的時候,「嘟嘟嘟」的聲音響了起來,是主人的手機震動了。
那人立刻接起電話,聲音很冷淡,說:「喂。」
安陽側耳傾聽著,這個聲音……很熟悉。
手機里傳出了聲音,安陽聽的很清晰。
「組長,實驗體逃脫了,但是有監控顯示,實驗體不久前在組長的公寓附近出現過。」
組長……
熟悉的聲音……
安陽連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相框,雖然床底下光線很暗,但是安陽耳聰目明,看得還是異常清晰。
相片里是一個灰綠色眸子的黑色風衣男人……
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赤著膀子站在卧室里,眉頭本來深深的擰著,但是聽到壬十九的話,眉心登時就舒展開了,挑起唇角微微一笑,唇邊立時現出一個甜蜜醉人的小酒窩。
北冥十四「嘀」的掛了電話,彷彿在自言自語,卻別有深意的說:「你知道……什麼叫做,自投羅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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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椰奶麥片、俏俏一摸不掛的地雷,[親親]o(* ̄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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