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聽到江離的話,戴維也頗感興趣的抬起了頭，「嗯？空間被割裂？你之前見過那座舊教堂？」
江離看向艾文。
艾文頓時恍然，直接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了。第一次誤入那個荒蕪世界的舊教堂后，雖然通訊全斷,不過，艾文他們還是拍下了少量照片的。
後來，從那個荒蕪世界出來后，艾文也曾經試過，搜尋查閱舊教堂樣式的建築,然而結果卻並不如人意。現在把照片拿出來給戴維看，或許他的記憶還能多恢復幾分。
戴維伸手接過手機,拉斐爾也好奇的湊上前去。
「啊,果然是這箇舊教堂，我記得這裡。」戴維頗為感慨的說道。
雷爾夫的腦袋裡都懵了一下,「還真有關係？」
戴維看了他一眼，略微挑眉道：「不然你以為呢,毛絨絨的小傢伙？」
雷爾夫乖巧的沒吭聲。
拉斐爾的問題就比較有針對性了,「教堂不應該是教廷的建築嗎？戴維,為什麼你會記得這裡？」
「一般情況下是這樣,但是這座舊教堂比較特殊。」戴維聳了聳肩，簡單解釋道：「教廷和黑暗議會之間的停戰協議就誕生在這裡,所以,裡面其實也有不少黑暗議會的手筆。並且,我恍惚記得,這座舊教堂應該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封印。」
艾文和雷爾夫頓時想到了被封印的深淵，甚至於，艾文還聯想到了東方的某些具有鎮妖效果的塔。可能這也是東西方習慣的差異吧，供奉著信仰的教堂，自然也是鎮壓異端的最好的工具。
「封印？」江離眨了眨眼睛，直接了當的問道：「那要是舊教堂塌了呢？」
「舊教堂裡面蘊含的力量非常強大，它怎麼會輕易坍塌？」戴維不解道，頓了頓之後，雙方面面相覷之中，戴維突然改口道：「你不會是要告訴我，舊教堂已經出問題了吧？」
艾文默默的從戴維的手裡抽回自己的手機，往後翻了翻，將廢墟的圖片指給他看。
戴維頓時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默中。
拉斐爾的反應也快，當即道：「如果舊教堂的作用其實是封印，那麼，現在舊教堂已經被毀了，是不是證明，被封印的深淵也已經……」
拉斐爾說到了這裡就安靜閉嘴了，不過，其言語間的未盡之意，顯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戴維用有些同情的眼神看向江離，「你見過教廷發瘋嗎？」
江離果斷的搖了搖頭，「沒見過。難道你見過？」
「是啊，」戴維深有感觸的舒了一口氣，然後對江離道：「我覺得，等他們知道，舊教堂已經坍塌之後，就會發瘋了。而且，他們還會把你視為死敵、說你是來自深淵或者是地獄的惡魔，舉著十字架和聖水試圖殺死你。」
聽到這裡，艾文的眉頭已經深深的擰了起來。
「不，他們不知道。」江離卻回答得格外冷靜。
戴維有些困惑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嗯？這麼確定的嗎？」
江離從兜里摸出光潔如新、並且還泛著如太陽般璀璨的淡金色光澤的聖十字架，語氣格外的平靜，「聖十字架就被安置在舊教堂的頂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剛剛說的，舊教堂中用來封印深淵的、非常強大的力量——其實就是它吧！」
拉斐爾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對於血族而言，這個能量充溢到散發出淡金色的聖十字架，顯然不是什麼讓人舒服的存在。
戴維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眉梢微微挑起，想了想，然後猜測道：「你們把聖十字架從舊教堂里拿走了，然後，舊教堂力量失衡坍塌了嗎？」說完，他還不由得的搖了搖頭，看向艾文和雷爾夫的眼神格外的同情，「這大概就是把惡魔放出來的熊孩子的力量吧！」
——顯然，戴維在明知道江離是大妖怪的情況下，決定把鍋扣在兩隻毛絨絨的幼崽頭上。
艾文和雷爾夫：「……」
「沒有，順序反了。」江離搖了搖頭，「是舊教堂先塌了，然後，聖十字架才從廢墟里掉下來的。」
頓了頓之後，手裡還拿著聖十字架的江離低頭看了一眼，才又說道：「教廷現在的人，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聖十字架意味著什麼。他們似乎以為，聖十字架是被教廷不小心丟失的。」
戴維聽了，卻是微微一怔，「教廷竟然不知道聖十字架的事情？他們對舊教堂也沒有詳細的記載？」
「嗯。」江離點了點頭，還瞥了拉斐爾一眼，意有所指道：「你看，你和拉斐爾直接想到了舊教堂坍塌、封印被毀后，深淵會再次降臨的事情。但是之前，教廷的注意力，顯然只是停留在了聖十字架上面，所以，我懷疑教廷的信息，已經出現了嚴重的斷裂。」
戴維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的記憶本身就不完整，對於教廷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自然也說不清楚，想了想，他重新和江離問道：「你剛剛說的，舊教堂周圍的空間被割裂，是什麼意思？」
「不是舊教堂周圍——」江離下意識的反駁道，不過，說完之後，她略微想了想，又改口道：「說是舊教堂周圍好像也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我懷疑，深淵世界和人類世界，兩個世界的空間，曾經有交匯的地點，那片區域，就是後來被割裂出去的荒蕪世界。」嘴上說著懷疑，江離的語氣里，卻是意外的篤定。
雷爾夫第一時間替在場的大部分表達出了他們的心情，「我……我有點沒聽懂。」
江離想了想，直接用手指在空氣里畫了一個圈，旋即，一個差不多呈現出淡銀色的半透明的球便飄在了空氣里。
「哇哦！」雷爾夫發出一聲驚呼。
艾文則是一直看著江離，眼神裡帶著關切的憂色。
江離又戳了戳這個由她的力量形成的能量球，頃刻間，原本一個淺色的球，竟然直接分裂成了兩個，並且，另一個直接變成了純粹的黑色。
拉斐爾也頓時睜大了眼睛，忍不住驚呼道：「這兩個球的力量屬性不一樣！？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別碰它，」江離提醒道：「這是我剛剛從黑色鑽石裡面抽取的一部分深淵的力量，你們應該對它有點過敏？」
「過敏……」戴維不由得嘴角瞅了瞅，「深淵的力量具有很強的侵蝕性，不過你用過敏來形容，好像也沒錯……」
隨後，江離指了指那個淺色的球，「我們所在的世界，」然後又戳了戳另一個黑色的球，「深淵。」
緊接著，她將兩個球壓在了一起，兩個球體相切的地方，顏色頓時變得無比混沌起來，「這部分，應該就是千年前，深淵降臨的效果吧！」
最後，江離又把兩個球給強行分開了，雖然白球和黑球都還是完整的，但是，雙方能量相觸的地方，卻也留下了一小片稀薄而脆弱的能量，「那個荒蕪的世界，應該就是這樣，空間重疊后留下的這一部分空間，所以才會脆弱的一捏就碎。」
戴維低低的「咳」了一聲，本來想要說，沒有誰能輕易的把空間捏碎的。但是，想到站在他面前這個看上去面容稚嫩的女孩子，其實是一個不知道什麼品種的大妖怪之後，戴維便又沉默了。
其實他一直搞不懂，東方那些力量如此強大的大妖怪，為什麼會如此沉迷於生活在人類的世界中，甚至還在為那些微薄的薪水而給人類打工……
「舊教堂如果是封印的話，其實應該是為了穩固住這個極為脆弱的空間吧！」江離想到了荒蕪世界里後來出現的微弱的風，微微擰眉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封印被破壞之後，那個荒蕪空間極為脆弱的空間壁，應該已經開始漸漸的被周圍的世界所吸收了。」
艾文下意識的問道：「被吸收之後會怎麼樣？」
「變成這個世界的一部分。」頓了頓，江離也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空間的力量很特殊，我對這個也不是很了解。那片荒蕪的空間，可能突兀的掉落在地球上，也可能形成一個相對穩固的小環境，附著在這個世界上，這都是沒準的事情。」
戴維在意的事情，則是江離剛剛說的，深淵降臨的問題。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重合的那個世界，就是深淵的本體呢？」戴維認真的問道：「雖然現在舊教堂已經坍塌了，但是當時，舊教堂的封印還是相當穩固的。」
「……額，你確定嗎？」江離瞅著他。
戴維不確定，果斷的搖了搖頭，他的語氣也變得有些遲疑：「難道舊教堂不夠穩固嗎？」
艾文和雷爾夫、奧斯蒙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忍不住默默心道：都已經坍塌成完全的廢墟了，它到底哪裡穩固了……
江離同情的看著艾文，「難道你們全都不知道，舊教堂的下面，被人堆滿了來自深淵的礦石嗎——應該是這麼叫吧，反正，蘊含著充足的深淵黑暗能量的那種。在幾百年的時間裡，那些黑暗能量，早就已經將舊教堂侵蝕得千瘡百孔，所以它才會塌得這麼乾脆呀！」
戴維：「……不，我不知道，畢竟我失憶了。」
艾文琢磨著江離的話語，腦子裡對之前的經過，差不多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雛形。
如果他沒理解錯的話，那麼，耶路塞瑞市的城郊別墅那裡，正好是深淵和地球兩個世界的相切面。
至於江離為了好好睡一覺挖出來的窩，則是直接將那個切面給打穿了……
帝流漿的力量，最突出的作用就是不分敵我的增幅，教廷和黑暗議會，為此實力大增，所以才完成了正常情況下幾乎難以完成的封印。
那麼，唯一的一個問題，就是深淵了。
艾文不由得看向戴維，問道：「為什麼，原本和教廷、黑暗議會勢均力敵的深淵，會突然陷入頹勢然後被封印？」
「其實不是勢均力敵。」戴維卻突然給出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其實，深淵的力量，在爆發出來的時候，似乎比當時的教廷和黑暗議會更加強大。」戴維攤了攤手，「但是，爆發之後，深淵便突然沉寂了下來。然後深淵就被封印了。」
正說著話，艾文突然感覺前面城堡的角落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過。
他的眼神微微一凝，目光也下意識的落在了牆角的方向。
雷爾夫順著艾文的目光望過去，卻全無所覺，頓時納悶的回過頭來，和艾文問道：「怎麼了？」
「我剛剛好像看到了一道影子，」看著現在完全空蕩蕩的角落，艾文也有些不確定了，只是搖了搖頭。
「咦？艾文你沒看錯呀！」正和戴維聊著舊教堂這座建築的江離聞聲回過頭來，目光也順勢落在了城堡的角落裡，她定神瞅了瞅，直接當著大家的面走過去，伸手輕輕的敲了敲城堡用巨石堆砌而成的牆壁，然後，從裡面拎出來了兩個金髮藍眼的小孩子。
「怎麼又是金髮藍眼？」江離還納悶的小聲嘀咕了一句。
艾文可能是唯一一個及時接上了江離腦迴路的人，聽她這麼嘀咕了一句之後，還笑著小聲解釋了一句道：「不是它們長得像厄運鑽石，而是厄運鑽石的長相，就是最常見的金髮藍眼白人小孩的模樣。」
拉斐爾直接就震驚了，看著這兩個面目輪廓和戴維幾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小孩子，失神的驚呼道：「這是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江離納悶的看著他，「你不知道嗎？這裡的城堡成精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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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示：
郊區別墅/舊教堂
地表層
岩石層
洞
洞
-----------------------封印
洞
洞
江離的窩
岩石層
深淵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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