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今事

前塵今事

蘇沅兒只覺得有一種與榮有焉的驕傲與激動讓她的臉頰都變得緋紅了。

可這時她就聽她身後有兩個貴婦道:「沒想到,這謙王爺倒是英俊的。」

「是啊,原來竟沒有發現,怎麼,你這是春心蕩漾了。」

「你也不要裝什麼黃花大閨女了,你看他剛才擊球時,腰力十足,那事上必是十分厲害的。」

「嗯,看他的鼻子,他那裡也不會小的,不過好像沒聽說他親近過女色。」

「誒,這你就是孤陋寡聞了,我倒聽說他這段時間與那風流的李小侯爺成了莫逆,好像一起包了京城如今風頭最勁的揚州瘦馬,叫做什麼如花的歌伎。」

「喲,你怎麼知道的,快來說說。」

後面的人興奮嘀咕起寧瑒的最新八卦來。

這是蘇沅兒在今晚的宴會上第二次聽人說寧瑒去了妓院,而且這一回說得更具體,說他成了一名叫如花的歌伎的入幕之賓。

蘇沅兒的心一沉,她是不願相信這些話的。

可就像是佐證一般,蘇沅兒竟看見李小侯爺此時站在了球場邊,寧瑒騎馬過去,還與他笑著說了幾句話。

蘇沅兒是認識李小侯爺的,前世她嫁入謙王府,寧瑒當夜離開,半年後才回來。

這半年的時間裡,這位李小侯爺就曾想方設法的糾纏過她。

又是偶遇,又是討好,又是送禮物,有段時間,她只要一出門就會遇到他。

後來竟發展到私下裡給她寫情詩,想與她約會。

蘇沅兒沒想到此人連王爺的側妃都敢調戲,但那時她雖出嫁,可還是姑娘的身子與臉面,遇到這種沒皮沒臉的人,是又氣又急,也不敢和別人說。

到底有一次,這李小侯爺見她雖嚴厲拒絕,但礙於閨譽不敢聲張,竟大膽的對她動手動腳起來。

這可惹毛了蘇沅兒,她直接找了謙王府的管家,只說要幾名會武功的家丁來。

蘇沅兒讓這些家丁,以旁事為由,找碴很揍了李小侯爺一頓。

她私底下則明白的告訴李小侯爺,他糾纏她一次,她就讓王府家丁找由頭打他一次。

剛開始李小侯爺還不信,一個沒圓房的小姑娘,夫君還離了家,哪能耐得住寂寞。

而且烈女怕纏郎,只要他功夫下得深,定能摘下這朵絕色的嬌花。

他只當蘇沅兒是欲拒還迎,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能有什麼狠的心腸和手段呢。

但是後來是不得不相信了,這蘇沅兒是讓謙王府的人真揍他啊。

而且人家揍人也不說因為你糾纏側王妃,怕影響名聲,而是找別的理由,什麼撞了謙王府的馬車,什麼欠謙王府的錢。

最後一次,乾脆從王府里找了個頗有姿色的管家媳婦,說是被李小侯爺調戲了,這下謙王府的人是明著開揍了,都鬧到了祁肅帝那裡。

祁肅帝則直接招了他,只問他過幾日寧瑒就回來了,他招惹謙王府的人,還要命不?

李小侯爺花名在外,他雖百般解釋沒調戲謙王府的管家媳婦,可也沒人相信他。

他自此吃了個大啞巴虧,算是徹底不敢招惹蘇沅兒了。

這一世,蘇沅兒是明白李小候爺的秉性的,見他與寧瑒的相處樣子,是真的有些相信關於寧瑒的招妓傳言不是空穴來風了。

寧瑒贏了比賽,第一眼就想去看蘇沅兒,但李小侯爺這時在場邊叫他。

他今天其實是讓李小侯爺一早便到行宮來給他當參謀,此時見了,便策馬過去。

李小侯爺嬉皮笑臉的拱手道:"王爺好威武啊,全場這些小姑娘都被您的風采折服了。"

寧瑒瞪了他一眼:"你怎麼才來,不是讓你早一點嗎?"

李小侯爺頗為得意的嘻嘻一笑:"王爺,昨晚在下又做了一回新郎官,娶了第十九房小妾。這、這新婚燕爾的……"說著做了一個你懂的表情。

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是廝混去了。

李小侯爺見寧瑒皺眉,忙小聲道:"王爺剛才在這馬球賽上做得很好,是一展了雄風,可越是這樣的時侯越不能去看她,唉,我聽說王爺之前出價買了她的畫,這是操之過急了,這以後一定要穩住,端起您王爺的架勢,切不能再主動了。"

寧瑒聽了李小侯爺的話,心中是猶豫的,剛才拍賣畫時,他能看出蘇沅兒其實是高興的,還把畫送給了他。

現在他的真的不要再理她嗎?

這時,就聽看台上的祁肅帝笑道:"煬兒,過來。"

寧瑒下了馬,走到祁肅帝和蘇皇後面前。

蘇皇后是笑逐顏開:"陛下,煬兒親自下場贏了比賽,您得好生賞賜一番啊。"

因寧瑒是與太子比賽,贏了太子,祁肅帝如果大加封賞,怕太子的面子上過不去。

祁肅帝本只想誇獎幾句,但是蘇皇後主動為寧瑒討賞,他也不能掃了皇后的興緻。

便笑道:"不錯,拿朕的九龍杯來賜酒一杯。"

九龍杯為皇帝的御用杯,這也是給了寧瑒很大的面子。

一會兒就有宮女用托盤端了九龍杯來,蘇皇后親自滿上了酒,笑著對身旁的一位少女道:"渝兒,替陛下與本宮將這杯酒端了與謙王爺。"

蘇沅兒不由得用手緊捏了自己的衣角,蘇湘兒這顆棋子廢了,蘇皇后這是又想把二房的蘇渝兒推給寧瑒湊成一對。

蘇沅兒就見蘇渝兒紅著臉站起身來,從宮女手中接過托盤,裊裊婷婷的走到寧瑒面前。

蘇渝兒當然是知道蘇皇后讓她來端這杯酒的含義,她原本也是怕寧瑒的。可是今天晚上的寧瑒的確是太耀眼了。

她看著眼前英武不凡的寧瑒,是紅了臉,舉起手中的托盤,含羞帶怯的柔聲道,:"王爺,請!"

寧瑒就是一皺眉,他當然不傻了,是能看出蘇皇后的意圖來。

蘇皇后一直想拉攏他,想把蘇家的女兒嫁給他,今天早上他剛踢進河裡一個,如今看蘇皇后心思還是不死的,這又弄了一個來。

而且他也聽說蘇皇后這段時間閑著沒事,在宮裡也是拉郎配,賜婚了好幾對呢。

寧瑒只覺得煩,但是這種場合也不能不給蘇皇後面子,他拿了九龍杯,一飲而盡,然後隨手把杯子放回了托盤,向上一拱手:"多謝父皇、母后了。」

是瞅都沒瞅蘇渝兒,轉身就走。

蘇渝兒這邊是擺好了姿勢,是微微抬頭,露出一段潔白纖細的頸項來,最要顯出那一剎間的纖楚風情。

可是頭還沒完全抬起來呢,就見寧瑒已經走了,弄得她差點沒把脖子給抻著了。

蘇渝兒是又羞又惱,她偷眼去看蘇皇后,就見蘇皇后也是面帶不虞。

蘇皇后心道,真是個笨的,給了機會都不會把握。

眾人回了大殿,是繼續喝酒,寧瑒贏了比賽,風頭最勁,但礙了他的為人,很多人是想上來敬酒可不敢敬。

蘇沅兒就見反而是以李小侯爺為首的一群紈絝,端著酒杯,與寧瑒稱兄道弟,是喝得最歡。

因李小侯爺這段時間與寧瑒走得近,他本人也沒少對外吹牛,說他與寧瑒是鐵哥們,也拿著寧瑒名號拉虎皮、扯大旗出去嚇唬人。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便當了真,就把寧瑒劃成他們圈子裡的人了,今晚也就與寧瑒隨便上了。

而這一幕,大殿內的人是都看到了,便更是相信寧瑒招妓的傳聞是真的了。

寧瑒自己是不知道的,他喝了幾杯酒,還是忍不住去看蘇沅兒。

可是這一眼看去,心就是一驚,他的大寶貝怎麼眼中似有淚光閃爍的看著他呢。

蘇沅兒見寧瑒的目光向她掃來,忙低了頭。

誒,她難過什麼呢,這呷妓之風歷朝歷代都有,她也聽說過許多男子放著家裡容貌俱佳的妻子不顧,偏要眷戀那煙花紅粉之地。

寧瑒只是其中的一個罷了。

她已經是定了親的人了,表哥也承諾她絕不納妾,以後身邊只有她一個,她相信表哥會說到做到的,她以後不會煩心她的夫君會在煙花柳巷中有什麼紅顏知己的。

直到二更天,晚宴才結束。

蘇家姐妹一同由宮人帶領著回她們住的玉暖園,正走間,就見一位宮女趕上來,對蘇沅兒施禮道:「蘇小姐,皇後娘娘有請您一人去玉禧宮有話說。」

蘇沅兒微微閉了閉眼睛,果然,這些人還是像上一世那樣,為她設下了陷阱。

蘇沅兒向身邊的知書、知琴等使了個眼色,然後沖那宮女一笑:「請這位姐姐帶路吧。」

蘇沅兒一人跟隨宮女走了不遠,就見又來個宮女,見了蘇沅兒便道:「對不住蘇小姐了,皇後娘娘是想找蘇蘅蘇大小姐的,剛才傳話的人是傳錯了,奴婢這就送您回去。」

蘇沅兒微笑著點了點頭,便由這宮女帶著往回走,當她走過一塊巨石前,看著巨石上刻著的:綠竹入幽徑,青蘿拂行衣兩行詩,上一世的一幕幕便如驚濤駭浪般向她打來。

前世,她因掉進玉泉河中丟了臉,沒有參加晚宴,可是在二更時分,也是有宮女匆匆來了她住的玉暖園中的翠竹閣內找了她,也說是皇後娘娘要見她,她便跟著去了。

同樣是半路上遇到一位宮女說是叫錯人了,她又被領回了翠竹閣,那時她也是走到這塊大石前,心中還有些奇怪,怎麼去時好像沒有看到這塊巨石呢,回來時怎麼走得是另外一條路呢。

但是玉泉宮內各種彎彎曲曲的小路是曲徑通幽,沒人帶著是極容易迷路的,蘇沅兒看了四周的翠竹,與她住的翠竹閣很是相似,便也沒有多問,是跟了宮女一直往裡走。

可是繞了一個彎后,四周瀰漫起厚厚的溫泉水的白霧來,她就聽那宮女小聲說:你自己往前走吧,就到你的住處了。

然後那宮女就不見了,蘇沅兒遲疑著,又往前走了幾步,等她撥開迷霧,看到竟是一個水潭。

而水潭裡此時正背對著她站著一位赤、裸著全身的男子。

蘇沅兒忙閉上眼睛,想轉身跑,可是腳下一滑,她驚叫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你是何人?」她睜眼便看見了那男子站在離他一丈遠的地方,他披上了外袍,可他敞露著的古銅色胸膛仍然映入了她的眼帘,同時她也看到了他眼中帶著嘲諷的目光。

這時就聽腳步繁雜,領她進來的宮女帶著一隊宮人跑了進來,見到這個情形都忙跪了下去:「奴婢該死,讓人擾了殿下沐浴,還請謙王殿下饒命。」

……這人竟是那個據說殺人不眨眼的謙王爺,蘇沅兒是全身無力,癱軟在地。

因為當時寧瑒住的悅竹園與蘇沅兒住的翠竹閣都是有一片竹林,景色極像,這件事便以蘇沅兒走錯路誤闖了寧瑒沐浴之地給壓下去了,但是蘇沅兒看了寧瑒的裸、體,怎麼都得嫁給寧瑒了。

故此上一世她就這樣成了寧瑒的側妃。

……

那宮女見蘇沅兒站在巨石前忽地不走了,便催促她,蘇沅兒微微一笑:「我腳有些疼。」

那宮女便沉了臉道:「蘇小姐,皇後娘娘還找奴婢有事情呢,您快一些吧。」

這時蘇沅兒抬頭,就見自己住的翠竹閣的閣頂亮起一盞紅燈籠。

這是她與知書她們的之前的約定,知書已經騙了蘇渝兒,準備帶著蘇渝兒前往悅竹園。

可此時箭在弦上,蘇沅兒確是猶豫萬分,她想著她與寧瑒前世的種種,想著今世她與寧瑒在江南時的旖旎,想著今日寧瑒對她作畫時的維護。

雖然寧瑒如今也是與李小侯爺廝混在一起,留戀花叢,四處風流的人了,多一個女人、對他來說是無所謂的。

她把蘇渝兒送過去,以後她是沒有麻煩了,可是她真的要親手這樣做嗎?

她想起前世時,她看到寧瑒站在水潭裡的模樣,他身材高大修長,猿臂蜂腰,背部的肌肉健碩飽滿,流暢緊繃的腰腹線一直向下,是他挺翹結實的臀部。

他古銅色的肌膚上,泛著點點水珠的光澤,就似撒著珍珠的上好綢緞,他站在那裡就如天神出浴一般。

這樣的他,她怎麼能讓別的女子看到呢,那她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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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天使們的營養液,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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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白月光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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