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瓷
周梓安正想著,便有丫鬟稟告,說范管事求見她。
周梓安知道這范管事原是自己父親的心腹,父親在外面的銀錢往來,都是由他經手的。
父親去世后,這些人和帳就都歸到她的名下。
范管事可不是空手來的,「少爺,這是老爺去世后,這半年的賬本。」
周梓安看這七八本厚厚的賬本,頭就有些疼:「這些先放在這裡吧,對了,這帳上有些什麼需要我定奪的嗎?你先和我說說吧。」
「少爺,別的還是不著急,只有一項,老爺在時,每月都會給蕭護衛一千兩銀子的。
這半年老爺去世,沒人簽章,就沒給,少爺你看這筆錢還繼續發嗎?」
蕭煜每月從她爹那裡拿一千兩銀子?
哼,錢是不少了,看來她使喚他時,就更不用客氣了。
「繼續發,加到兩千兩!把這半年都給他補上。」
……
「少主,這是范管事剛剛給屬下的銀票,一共是一萬兩千兩!」蕭煜房中,蕭雲天把銀票呈了上來。
「多了這麼多?」蕭煜放下手中毛筆,接過銀票翻了翻,:「正好,你把這筆錢,直接給幽州,讓幽州的人兩個月之內全部轉到廣寧府來!」
……把人手掉到這邊來?看來少主是真的不想走了?
「少主,您讓我找的雲逸道長,說是去雲遊了,暫時不能回來!」
「沒有找到就算了,五叔,你說一個人有沒有可能除了容貌外,一夜之間其它方面突然像變了一個人,與原來完全不一樣了呢。」
「少主,這怎麼可能?這是被鬼怪奪舍了吧?」
蕭煜背著手站在窗前,他原來也是這樣想的,周梓安定是被妖魔附身,才變得大不一樣。
不管怎樣,他都不願看到原來的小周梓安出這樣的事情。所以他才要找雲逸道長來做法事,替周梓安驅魔。
可那晚在永欣寺,他親眼所見,金銀蓮花為她綻放,永明大師說她是天命之人.
永明大師乃是高僧,看來她必不是什麼妖魔了。可是為什麼一個人會變化那麼大呢?
那日她勸自己留在周家時,說她願做風,助自己這大鵬直上雲霄。
哼,如今看,這個小騙子,分明是她想當大鵬,借自己的力,一飛衝天。
不過她既然已在錢財上示好了,那自己也得投桃報李有所表示了。
第二日,周梓安以身體不適的原因,沒有去祖父院里用早飯。
第三日,內宅便鬧了起來。
因周梓安胃口不好,吃不下飯,崔嬤嬤便想著給她做碗冰糖燉山楂開開胃。便派了小丫鬟去大廚房裡告訴一聲。
哪知管廚房的老劉家,因昨晚家裡男人拿了她的錢去逛窯子,剛吵完架,這一早火還沒消呢。聽話也只聽了半句,以為是崔嬤嬤要吃呢。
便嘴裡罵罵咧咧道:「一個個都當自己是主子呢,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想要什麼就要什麼,只當山楂是平常物件呢,可這季節上哪裡弄山楂去。
跟著主子每日細米白飯,大魚大肉的吃膩了,倒是換起口味來,還不提前打招呼,上來就要。天天這樣,我看我以後也沒工夫伺候頭層主子了,只應付你們都來不及呢。」
崔嬤嬤派的這小丫鬟也是伶俐的,聽了這話便不樂意了:「誰天天要你做什麼了?你不用拿我做筏子,上次我們四少爺要吃碗面,你們都是先給二房大少爺先做了,才輪到我們,今日又說沒有山楂,我就不信了呢!」
說著,小丫鬟上手就翻,還真叫她在菜箱里翻到一小筐山楂:「這是什麼,就知道你這老貨在騙人!」
老劉家也急了,上來便打了小丫鬟兩巴掌:「這是你胡鬧耍潑的地方嗎?」
小丫鬟這下不幹了,嗷的一聲坐到地上便打滾哭開了:「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這時崔嬤嬤見小丫鬟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她也知道大廚房人的嘴臉,便帶了三個小丫鬟來尋。
一看這情形,再聽那小丫鬟添油加的說了兩句,心裡的火可就憋不住了:把這屋裡的菜蔬都給我扔出去,我們吃不上,大傢伙就都甭吃了!」。
小丫鬟們可不怕事大,得了令,七手八腳的一頓亂翻亂擲。
廚房裡其他人忙都勸,崔嬤嬤是連說帶罵了一通,才帶著人回去。
事還沒完,朱氏知道了,又到二房金氏那裡一陣哭鬧。
朱氏是長嫂,又從小跟家裡做生意,潑辣的很,金氏也不能說別的,只能好言寬慰,是弄得腦仁都疼,才把朱氏勸走。
朱氏前腳出了金氏的院子,後腳就到了周老太爺的院子,又是一通哭訴,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我們孤兒寡母的,這樣欺負人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周老太爺作為男性長輩也不能說什麼,只好把金氏和三兒媳叫來,又安撫了朱氏一回,這事才算完。
沒過幾日,便是朱氏的三十壽辰,因為還在給周父守孝,也不能大辦。
只是長房這些人,另請了二房、三房的女眷,擺了兩桌宴席。
可是就是這頓飯出事了,吃完壽宴的人晚上是上吐下瀉,一個個都趴了窩。
忙找了大夫來看,說是吃了不潔的食物鬧了腸胃所致。
別人還好說,吃了幾副葯便好了。
可是周梓安卻是嚴重的,當夜發起了高燒,是一直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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