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重來

故人重來

今日審案的是其實是吳刺使的頂頭上司李州牧,就見李州牧一拍驚堂木,旁邊站著的衙役們起喊威武,整個公堂一片肅穆。

在公堂中央的跪著的朱氏一聲哀嚎:「求大人給民婦做主!」

眾人就見朱氏一個響頭磕了下去,再抬頭便有血從朱氏額頭絲絲流下。

「你有何冤屈?」

朱氏的眼淚混著血從她臉上一串串滴落在了地面上:「民婦十二年前生下一對龍鳳胎兒女,男孩取名周梓安,女孩名叫周朵兒.這兩個孩子就是民婦的命一般,本來他們都是健健康康的.

可是沒想到這黑了心的周長義和周長德竟然買通了周梓安的嬤嬤李氏,給這兩個孩子下了慢性毒、藥水銀。

可憐我那朵兒,在三歲時毒發身亡,因民婦當時執念頗深,不願相信我的孩兒會離開我,便對外宣稱杜世明朵兒為兄祈福,去了廟裡。」

」可我的可憐孩子啊!」朱氏雙手捶胸,放聲痛哭:「我的朵兒,早就孤孤單單自己待在那黑黑的地下,我這當年娘的也不知道她冷不冷,害怕不害怕,是我對不起我的孩兒啊,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啊!」

朱氏猛爬幾步,指了周長義兩個人:「你們是這孩子的親叔叔啊,你們怎麼能狠下心去殺她,你們的心腸到底是什麼做的,你們是不是人!我恨不得啖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

大人啊,您一定要明察,一定要讓這兩個畜生給我的孩兒抵命!」

說完,朱氏又連連磕頭,眾人聽她磕頭的咚咚聲,都替她覺得頭痛。

這時便有衙役上來攔住朱氏,再看朱氏額頭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李州牧忙吩咐人把朱氏帶下去救治。

這時有官差回復,在朱氏娘家祖墳的墓園中,找到一個立了無字碑的墳頭,挖開裡面是個小棺槨,仵作驗了屍首,的確是一個三歲孩子的屍骨,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接下來審的便是李氏了,周長德一聽李氏開口說話,心裡就是一哆嗦。

原來之前長房傳出的將李氏毒啞發賣,都是糊弄他們的假消息!

李氏哭著把當年周長德與她勾搭成奸,逼著她去害周梓安兄妹兩個事情交代了。

只不過將她揉捏小周梓安蛋蛋的事按照之前周梓安的交代改成了給兩個兄妹下水銀。那日她給周朵兒下毒的劑量大了,致周朵兒毒發身亡。

周長德一聽,是連忙叫屈否認。

但李氏說了,她和周長德也是勾搭了很多次的,周長德身上大腿內側有一顆黑痣,後背上有條疤痕。

另外他的那個物件,平時只有一指多長,就是做那種事情,也不過大了一點,實際無趣的很。

李氏說著還拿手比了比大小,這若不是在公堂上,那些衙役都能笑噴,此時也都憋紅了臉。

周長德羞得都快暈過去了。

就有衙役帶著他下去驗了身,一看李氏說得果真沒錯。

李氏又拿出一塊玉佩,上面雕著一個德字,這是當年她從周長德身上順下來的,這玉佩周家人都認識是周長德的貼身物件。

在下來就是李添壽,李添壽也一股腦的全交代了,周長德給了他五千兩銀子,吩咐他換了貢茶,並讓他暗地裡在周梓安和蕭煜身上撒了一種無色無味的蛇粉。

當日是周長德貼身小廝帶了一籠子的五步蛇上了山,埋伏在山上的林子里。

待到周梓安和蕭煜兩個在半山腰休息時,小廝將蛇放了出來,那些蛇聞了帶有催情劑的蛇粉后,便主動攻擊了周梓安和蕭煜。

官差捉了周長德的貼身小廝和賣蛇人,與李添壽所說的分毫不差,又找到了李添壽藏在家裡的五千兩銀票。

周長德一看這樁樁件件,除了李氏把揉捏之法換成了下毒之外,是證據確鑿,他根本無法辯解,早就癱坐在那裡成了一團爛泥。

李添壽又交代他做的事被周梓安破解敗露后,周長義便威脅他,讓他把事情全部抗下來,否則作為周家家奴的他一家人都是會被周家發賣或找了錯直接弄死。

周長義一聽是連連喊冤,只說這一切都是周長德乾的,與他毫無關係。

周長德一看他二哥這是在往他身上推卸罪責啊,這時候還哪裡論得上什麼兄弟之情了。連忙也說這一切都是周成義吩咐他做的。

周梓安看著狗咬狗咬成一團的周家兄弟,突然叫了一聲:「周長義!」

周長義嚇了一跳,看向周梓安。

就見周梓安目光冷清清的看著他:「周長義,二月十五那日,是你在周家後院湖邊把我推下了湖!」

……真正的周朵兒因此香消玉殞,她才穿了過來。

周成義的眼前閃過一幕,二月十五那日,他看到周梓安(周朵兒)哭著從長房朱氏的院子里跑出來,他便尾隨著周梓安到了周府的後花園。

他看周梓安大發脾氣將蕭煜趕走,她自己一個孤零零的站在湖邊。

周成義看四周無人,便上前一把從後面把周梓安推進了湖裡……

周成義想否認周梓安的話,可是他嘴張了又張,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因為鐵證如山,案情十分清楚明了,周成義和周長德當場被判入獄,十五日後直接問斬。

周老太爺因為年紀較大,企圖賣孫為奴一事被當堂斥責,閉門思過半年,不許離開周家半步。

周梓安出了允州,並沒有回永寧府,而是到了永欣寺。

永欣寺蓮花池的院子里,一人負手而立。

周梓安躬身施禮:「學生梓安,多謝殿下出手相助!」

那人轉過身,赫然便是那日雲霧山上的王公子!

周梓安低著頭,感覺到他走到了她的身邊,「周梓安!」一隻手指輕抬起她的下巴。

周梓安抬起頭看著他斜插入鬢的濃眉,這一幕和上一世她第二次見謝武帝的一幕何曾相似,有那麼一瞬間,周梓安竟然有些恍惚,有些分不清前生今世了。

那人看周梓安一雙黑白分明大眼直直看著他,卻一言不發,笑了:「你前日派人來找我,剛才又叫我殿下,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身份的!」

周梓安微微動了動頭,躲開了他的手指:「殿下龍章鳳姿,威嚴天成,自是無法掩飾的。學生在雲霧茶那日便覺得您是新到江南的晉王殿下。」

「所以你便跟蹤了本王!」晉王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的平淡。

但周梓安卻是可以聽出他話中的冷厲,:「學生不敢!」周梓安屈膝就要跪下。

可是她上世在謝武帝面前就是跪不下去的,此時面對著還是年輕晉王的他,也是彎了膝蓋,還是跪不下去。

「好了!」晉王見周梓安半跪不跪的樣子,很是有些滑稽,便一擺手,周梓安就藉機站直了身子。

「周梓安,你前天派人找本王,說是本王若幫了你,你便會為本王解了兩點天機。

本王倒要聽聽號稱神蓮轉世的周四郎,會有什麼樣的天機透露給本王!」

「殿下!」周梓安恭敬道:「學生的確有兩點所得。

這第一點天機,便是殿下以後會成為我大業王朝的帝王!」

周梓安絲毫未修飾自己語言,直接便說了出來。

「大膽!」晉王厲聲喝道:「如今我父皇身體康健,我大哥為當今太子,你怎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周梓安面色平靜,她知道此時的晉王,在江南重開官學,倡導佛教、道教,就是為了大力羅致江南人才,聚攏民心,為他以後稱帝打下基礎。

如今的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會在兩年後就被廢黜的。

晉王看周梓安根本就不害怕他的態度,只靜靜的站在那裡。

晉王看她不說話,停了一息:「你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了!你說的第二個天機是什麼?」

周梓安偷偷撇了撇嘴,拱手道:「殿下讓學生泄露天機,卻又說學生大膽,學生如今實在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了!」

晉王看著周梓安這幅滾刀肉的架勢,不知怎麼就覺得她的樣子很是可愛。

他臉雖然還是沉的,嘴角卻不由得彎了彎。

「嗯,你接著說吧!」

「殿下,如今在江南重開官學,想選拔人才,學生也因此受益,成為您門下學子。

但是只憑官學一個途徑選拔人才還是範圍太小,難以惠及天下有抱負、有真才實學的讀書人。

而如今官府採用的察舉徵辟制度選拔人,多由世家把持,這些人徇私舞弊,謀取私利,乃是常態,很難選拔出真正的人才。殿下需要做的是改變如今的局面!」

晉王的眼睛一亮,「哦,本王也在想著這件事,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學生這裡倒是有一個,就是建立科舉制度!」

……科舉制?

晉王眼裡冒出了光:「來,進到屋子裡,你詳細和本王說一說!」

周梓安和晉王進了屋,是一直說到掌燈時分才將後世的科舉制度詳詳細細的說完。

晉王是越聽越興奮,還不時針對周梓安的話提出一兩個問題。

周梓安通過這些問題,發現年輕的謝武帝頭腦清晰,思維敏捷,提出的問題不但有深度,而且一針見血,她若不是原來對科舉制度有所了解,還真會被他問住。

可是這樣一個十四歲便征戰殺場,平定了突厥、高麗等國,真正統一了整個中原大地。

修通運河,暢通絲綢之路、開創科舉、開發西域、建立四方納貢的天、朝體系,被稱為「上美姿儀,年少敏慧」的做得一手好詩文,文武全才的謝武帝是怎麼成了亡國之君呢?

難道這又是上一世的周梓安做下的孽債嗎?

晉王聽了周梓安的長篇大論,正興奮的搓著手在屋子裡轉圈圈,冷丁一看周梓安,就見她看著他,目光中流露的是他看不懂的一種類似於憐惜的眼神。

周梓安看晉王看向她,忙低下頭躲開他的目光,可一低頭,卻發現自己的不對勁。

因為了讓周梓安更好的裝男孩,朱氏便找了能工巧匠用樹膠做了個假零件,掛在下身,以充假像。

但剛才可能許是坐姿不對,那零件便調皮的支棱起來,露出了頭,把袍子都高高的頂起了一塊。

周梓安連忙用手壓了一下,用雙腿夾緊了那零件,可是她這樣的動作便完完全全的落在了站著的晉王眼裡。

晉王的眼睛便眯了眯,他是聽說過周梓安斷袖龍陽的傳聞的。

只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色膽包天,竟敢對他這個位高權重的皇子意淫起來,還當著他的面起了變化。

晉王本想呵斥周梓安,可是看著她略帶慌亂、微紅著臉去按那物件時,話便說不出來了。

……嗯,這小子的模樣到真是清麗無雙,宮裡那麼多絕色的美女都沒有能趕上她的。

怪不得自己的堂皇叔謝靈會被她迷得什麼都不顧了。

只可惜是個男的,如果是個美嬌娘……

晉王的思緒也不由得飄了起來。

周梓安弄好衣服,再一抬頭,就見晉王直盯著他不說話。

周梓安的心就是一凜,她可不能讓晉王對她一見鍾情了,她做的這些就是不想成為上一世的男寵周梓安。

周梓安忙站起身向晉王施禮道:「殿下,天機學生都已經說了,後日學生就要入官學了,等會兒還要回家收拾東西!」

……剛才自己想什麼呢!?

晉王這才回過神來,這少年號稱神蓮轉世,能堪破天機,又有如此才華,將來一定會是自己的肱骨之臣。

自己如此幫她平家事,也是為了拉攏她,怎麼剛才會想那麼亂七八糟的事呢!

一定是這段時間自己太忙,沒有近女色,等過兩日讓人選兩個江南美女過來,好好的充盈一下身子……

晉王看了周梓安點了點頭:「嗯,那你就回去吧,你家裡的案子你有什麼想法直接與李州牧說就可以了,本王已經吩咐他一切都聽你的想法!」

「多謝殿下!」周梓安沒想到他會幫她到如此,忙實心實意的給他施了個一禮。

晉王當然能看出來周梓安此禮可比前面施禮真心的多,忍不住心裡一笑,這個小滑頭!

「還有,你回去把科舉制再詳細的寫下來交給我的人,另外所謂的天機你我二人知道就可,切不可再傳與外人。」

周梓安忙應道:「學生知道,這天機本不可泄露的。」

「還有,你既考了官學第一名,入了我的門下,就要好生學習,切不可荒廢時日,另外雲騰書院的山長,本王也和他提了你,你有什麼事情也可以找他!」

喲!山長就是相當於書院的院長,這晉王想的是很細了,周梓安忙應了。

周梓安又給晉王行了禮,就要出屋。

忽聽晉王在後面叫她:「周梓安,你可知道本王的名字?」

周梓安微一愣:「學生不敢冒犯王爺的名諱!」

「本王名叫謝珣!」謝珣走到周梓安近前。

「謝珣?」周梓安不由得脫口而出,她兩世今日才知道謝武帝的名字。

「是這個字!」謝珣隨意拉起周梓安的手,在她手心裡一筆一劃的寫下了珣字。

……珣乃美玉!

周梓安感覺謝珣的手指輕輕劃過她掌心的肌膚,就像一筆筆刻在她的肉里,她的後背冷汗直流。

謝珣抓了周梓安的手,這只是他平時禮賢下士,釋放親近之意的一個尋常舉動罷了。

可是他看著他掌中周梓安的手,十指纖細修長,肌膚白嫩晶瑩,只拿玉手來形容它已經是不夠了,他的腦中只湧起一句:一雙十指玉纖纖,不是風流物不拈。

珣字終於寫完一筆,謝珣卻有些捨不得放開這隻金貴嬌嫩的手了……

周梓安看謝珣拉著她的手翻來覆去看了兩遍,還不鬆手,便猛地往回一收,背到了身後。

謝珣手裡一空,看見周梓安縮手的動作,心裡不知怎麼倒有了些怒氣,這小子剛才那麼膽大的意淫自己,如今只不過碰了下手,她到裝腔作勢上了。

謝珣不耐的揮了揮手示意周梓安離開,可是看著周梓安給他行過禮,頭也不回的就要出屋了。

到底叫住她:「本王這兩日要回京城一段時間,本王不在時,你小心躲著那謝靈些,一切等本王回來再說!」

周梓安應了聲是。

等周梓安出了廟門,便看見夜色中提著琉璃燈已經等了她多時的蕭煜。

周梓安向著那光明飛奔過去,一把握住蕭煜伸過來的手,感覺他手心的溫熱,溫暖了她冰冷的手。

蕭煜是騎馬過來的,他把周梓安抱上馬,用自己身上的大氅把她遮得嚴嚴實實,帶著她一路策馬急行。

周梓安坐在馬上,全身縮在蕭煜的懷裡,這一刻,她才真實的感覺到,她賭贏了,她不會再成為前世那個男寵周梓安了,她會走出屬於自己的一條新的人生路………

第二日,周老太爺帶著三房的周梓瑜兄弟來到周梓安院子。

周梓安看著一夜便像蒼老了十幾歲的周老太爺,冷冷的不說話。

周老太爺拿出一串鑰匙,還有文書遞給周梓安:「梓安,這是周家分家文書,以後二房、三房就不住在周家祖宅了,這串鑰匙是周家的管家鑰匙,我也老了,以後周家就由你來主事了!」

周梓安示意崔嬤嬤接過兩樣東西:「周老太爺,你雖然這樣做了,但是周長義兩個必是要殺人償命的,周梓言兩個我可以饒了他們的性命,他們會被發配的閩南,你們要知道那裡屬於未開化的地區,能活不活下來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至於你們兩個,」

周梓安看了三房的周梓瑜兩個:「有句話叫做斬草除根,以防後患……」

周梓安的話還沒說完,周梓瑜兩個嚇得一下子跪倒周梓安身前:「四弟饒命啊,一切都是我爹咎由自取,罪有應得,我們絕不敢在心裡怨恨,只要你能放過我們,我們兄弟必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周老太爺灰敗著臉:「梓安,我會帶著他們兄弟兩個回鄉下,守著兩畝茶園過活就可,我保證他們不會對你做任何歹心歹意的事情!」

周梓安這才點頭答應,但仍讓蕭煜派了人看著他們。

自此周家的事了結,周梓安和蕭煜到了雲騰書院。

蕭煜這才知道,他和周梓安兩個竟然是住一間屋子的,這以後的幾年學習時光,他都要和周梓安同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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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下章開始有趣的同居生活。關於謝武帝,在第二十三章,周梓安已經認出自稱王公子的他,在第三十二章,女主看著帳頂的龍時,其實是在做思想鬥爭找不找謝武帝幫她的忙,蠢作者不會注水亂寫,都是伏筆。另外中國古代水銀也是叫水銀的,主要用作道士煉製丹藥

周末這章留言發紅包。

謝謝魚兒和玲子的營養液,謝謝玲子的地雷,筆芯!

讀者「魚兒在飛」,灌溉營養液+12018-09-0622:24:01

讀者「道聽途說的玲子」,灌溉營養液+52018-09-0622:19:20

道聽途說的玲子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9-0622: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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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白月光(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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