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傅番外 遊玩·下
席間,北辰泠嘗了兩口,就不怎麼吃得下了,柘姬端著一個小碟子送到北辰泠面前,上面還剩了一塊小小的桃花糕。
北辰泠抬眸,眼裡隱有疑惑之色,柘姬像是獻寶似的,捧著那小碟子,笑嘻嘻地說道:
「這糕不錯,女傅嘗嘗?」
北辰泠默。
好像這是她府上,這些糕點也是她手底下的廚子做出來的,怎麼好像柘姬才是這府里的主人似的?
還請她吃花糕。
北辰泠感覺,柘姬真是厲害極了。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但還是拿起筷子,將那糕點夾起來送入口中。
入口即溶,味道的確不錯,今天的廚子很用心,手藝不錯,可以賞點碎銀子。
用過早膳之後,北辰泠提議先去湛陽湖賞景,現下三月底四月初,恰是京城中春色最好的時候,這個時候去湛陽湖遊園泛舟,湖上景色很好,紅蓮也開始生長,最適合遊玩了。
柘姬當然沒有異議,於是一行人就朝著湛陽湖去,北辰泠手下的管事已經提前去安排,租了一艘遊船,等北辰泠領著柘姬等人抵達湛陽湖的時候,遊船已經在岸邊等候。
北辰泠帶著柘姬爬上遊船,自有船夫划著船到湖中心去,管事還請了伶人在船內撫琴,船中架了一個小爐子,北辰泠親自沏茶,給柘姬品。
然而柘姬喝茶與旁人不一樣,她總能一口就把茶水喝個乾淨,還喃喃嗔怪杯子太小不痛快。
結果北辰泠柳眉一橫,船內氣壓驟降,柘姬忽然打了個哆嗦,立馬改了口:
「嗯……一小杯一小杯地喝,似乎這茶水裡的香味更濃了?」
鬼知道她品出了什麼香味。
北辰泠收回目光,繼續慢條斯理地將茶水斟進小杯里,送到柘姬手邊去。
坐在船上曬了一會兒春天的太陽,湖上的風是溫暖的,又不灼人,到叫人起了兩分睡意,像是昨夜的酒意涌了上來,柘姬連打了好幾個呵欠。
她站起身走到船頭伸展了一下身體,回頭對北辰泠道:
「你們京城的人可真會享受,這樣每天躺著,骨頭都酥了。」
北辰泠走到柘姬身邊去,忘了一眼湖裡新生的紅蓮枝葉,綠色的荷葉還未鋪開,荷包也才初長出來,一切都是新生的樣子,一如朝氣蓬勃的寧國,已度過了百廢待興的寒冬,迎來了嶄新的未來。
她斜眸掃了柘姬依言,撇了撇嘴說道: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這麼享受,只有像在下這樣閑人這會兒才會在湖上泛舟。」
她明指柘姬遊手好閒了,該回草原去處理政務了,別整天無所事事。
但柘姬好像沒聽懂似的,喟然長嘆:
「哎呀,做個閑人真好。」
北辰泠無言以對。
她們泛了一上午的舟,中午去金雀樓用了午膳,下午就去西市溜達,柘姬對集市上售賣的東西還是非常感興趣。
寧國和草原通商是從北境開始試行的,京城還有許多東西都沒有運去北境,所以京城裡的集市上各種玩物以及吃食都是北境沒有的,花樣繁多,讓柘姬看得眼花繚亂。
北辰泠和柘姬換了一身尋常的衣服,走在街頭鬧市,柘姬東瞅瞅西看看,眼裡滿是好奇,但凡有些興趣的,就讓隨從盤下來。
她們行了一路,隨從手上的東西越來越多,北辰泠回頭時瞅見,也只能報以同情的目光。
柘姬一直嘰嘰喳喳,見著個什麼新鮮玩意兒,都要拉著北辰泠詢問一通,北辰泠被她鬧得無可奈何,但又必須秉承林傲雪給的指示,認真做出回答。
但對於一個糖葫蘆,一隻麻圓,甚至一條竹編螞蚱,柘姬都要問出個所以然來,讓北辰泠非常頭痛。
她由衷地希望這樣的酷刑早些結束,她覺得自己今天早上一定是沒睡醒,才想到要帶柘姬來街上逛逛,這哪裡是在逛街,分明是做考察。
然而罪魁禍首一點也沒覺得哪裡不妥,繼續所行我素,行至中途,她終於想起來走了那麼長的路,北辰泠那瘦弱的小身板可能受不住,這才提議要不要坐下來歇一會兒。
北辰泠謝天謝地,也不挑地方,就近在旁邊的小茶棚里座下歇著了。
恰好不遠處有個戲檯子,上面正在唱戲,很濃郁的戲腔,北辰泠聽過幾次這個戲本,所以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奈何柘姬好奇呀,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著活人在檯子上唱戲,以前只在書里見過。
她雖然學了寧國話,但那戲腔又和寧國話不太一樣,柘姬聽了好幾句,都沒明白那戲子在唱什麼。
當她將那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目光落向北辰泠,北辰泠想死的心都有了。
得,她覺得自己又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她就不該在這兒停下來,而是應該繞個道走另外一邊。
這下她不止是要講說集市上那些東西的由來,還要負責翻譯戲本,真是快樂。
北辰泠欲哭無淚。
只好那戲子唱一句,她便口頭將戲文念一句,北辰泠口乾舌燥,不停將桌上的茶碗端起來往嘴裡送,而那挑起事端的草原女王一點沒有覺察,還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台上一曲唱罷,中途歇息的時候,北辰泠想說可以繼續往前走了,早點逛完這條街早點歇菜,她也好回府好好休息一下。
豈料柘姬卻來了興緻,笑道:
「哦!不急不急!這戲是不是過會兒還有?」
北辰泠扶額頓首,除了奉陪,還是只能奉陪。
兩台戲過後,北辰泠茶飲得多了,無奈人有三急,只能中途離場,沒走幾步像是心有所感,回頭瞥了一眼,恰見柘姬忍俊不禁地笑起來。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好樣的,女王陛下,居然敢這樣耍她。
北辰泠咬牙切齒,心裡冷哼一聲。
坐在茶攤上的柘姬忽然背後一寒,但她回頭去朝北辰泠剛才走的方向看過去,又沒人。
剛才好像有一股殺意。
可能是她的錯覺?
柘姬嘖嘖兩聲,順手抄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
才一個早上,她就學會小口飲茶了。
嗯?不太對,這杯子……
她低頭朝桌上一看,頓時傻眼。
柘姬自己的杯子還在原位放著,她剛才拿起的那一杯,好像是北辰泠的。
她尷尬地清了清喉嚨,狀若無意地將北辰泠的杯子放回去,然後眼神飄忽地看向遠處那座戲台,繼續聽曲,竟還能跟著那曲調哼兩句。
方才她就是故意的。
北辰泠一臉為難甚至隱忍怒氣但是又不得不忍著性子耐心替她解惑的樣子,實在太有趣了,而且,非常可愛。
嗯,就是很可愛。
北辰泠若是知道她真實的想法,也不知道會不會當街化身一個女修羅。
柘姬坐著聽了一會兒戲,她手下的人示意北辰泠回來了,她立馬收了聲,正襟危坐。
北辰泠回來在她身旁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她怎麼覺得哪裡有點不對?
但她琢磨了一下,又沒覺出具體什麼地方不對勁,便沒有深究,無意識地拿起自己的杯子飲了一口。
柘姬斜著眼睛掃了北辰泠一眼,在北辰泠疑惑的視線看來之後,她又立即收回目光,然後裝模作樣地站起身,言道:
「本……哦不,我覺得休息得差不多了,咱們可以繼續往前走了。」
北辰泠無奈極了,但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就跟著起身。
一行人朝著戲檯子去,要從戲台前面繞行,及至戲台下邊,台上拉著二胡的伶人手裡的二胡那弦忽然斷了,只聽噔一聲清脆的聲響,那唱戲的戲子忽然從從袖口摸出一把短刃,從台上一躍而下。
驚變驟生,北辰泠來不及反應,柘姬身側的隨從愣了一下立即擋在柘姬跟前,那戲子距離柘姬不足五步,從台上躍下之後,徑直朝柘姬衝去,她手裡的短刃泛著冷銳的寒芒,幾乎在一瞬間,就已經近了柘姬的身。
柘姬的隨從反應很快,但來人氣勢洶洶,速度極快,他們慢了一步,其人手裡的匕首距離柘姬已只有一步之遙。
下一刻,但見柘姬身子一側,那刀鋒擦著她的臉劃過去,她飛快抬手,一把捏住刺客的手腕,隨後用力一捏,只聽咔吧一聲脆響,刺客的手腕腕骨直接被她一把捏碎。
慘叫之聲伴著街上圍觀百姓的驚呼聲,那戲子已然被柘姬扼住了喉。
柘姬唇角勾起一抹不羈的笑:
「虧本王還以為方才那一抹殺氣是本王錯覺,呵,膽子很大呀!」
北辰泠愣在一旁,隨從警惕地盯著四周,唯恐這刺客還有同黨,場內受驚的百姓紛紛四散,將中間的空地露出來。
柘姬話音落下,北辰泠終於回過神,她臉色一沉,隱在四處的暗衛這才撲出來,在北辰泠身邊團團跪了一圈。
「去查!」
北辰泠一聲令下,暗衛又立馬散開,朝著剛才趁亂隱入人群的那堆戲班子的人手追過去。
柘姬手裡提著那個刺客,看了北辰泠一眼,她當然知道北辰泠身邊一直有人跟著,畢竟京中官員大臣,哪個出行身邊沒兩個暗衛,所以她一直沒有點破。
「這刺客,你收拾呢,還是交給我?」
草原女王出使寧國在寧國竟然在京城遭了襲擊,顯然是朝廷內部有人透露了消息,而且,最大可能是昨天晚上一同出席宮宴的那幾個大臣其中之一。
「請陛下將此人交給在下,在下必會將此事徹查清楚。」
柘姬被人偷襲,雖然有驚無險,但北辰泠理虧。
是她沒有辦好這件事,回頭此事傳回宮裡,讓林傲雪知道了,恐怕她少不得會挨一番訓。
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剛才被柘姬刻意耍弄的羞惱心情,北辰泠眉頭緊皺,臉上神情既凝重,又複雜。
「好,就將這刺客送去女傅府上!」
柘姬大大方方地點了刺客的穴,又卸了刺客的下頜,然後將此人隨手一扔,她手下的隨從立馬上前來將其擒住。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街是逛不成了,北辰泠提議打道回府,柘姬也沒有異議,她步子一抬,便側頭問北辰泠:
「今兒晚上咱們吃什麼?」
北辰泠抬眼看了看天,彷彿晌午才剛過不到兩個時辰,距離飯點明明還有很長時間。
心裡那一點點沉重的氣氛因為柘姬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一下子就散去了,北辰泠無奈扶額,轉頭看向柘姬,見後者一臉期待地望著她,她就順著柘姬的話問道:
「你想吃什麼?」
北辰泠可沒忘今天早上她府里的慘案,柘姬的胃口有多好她現在還沒探到底,感覺這人不管喂多少進去都能吃得下,她很擔心柘姬在她府上蹭吃蹭喝的時間久了,她府里那點可憐的積蓄承受不住。
是時候去找女帝陛下討要一些錢財了,北辰泠心裡打著算盤,今天回去就讓管事新開一個賬本,把柘姬在她府上的開銷全部記進去,然後找林傲雪報銷。
北辰泠覺得自己真是聰明極了。
「嗯……本王願聽女傅的安排。」
柘姬回答了北辰泠的話。
「好,那就由在下給女王陛下準備一些特色菜。」
玉顏宮裡,斜靠在椅子上,與雲煙一同看書的林傲雪突然沒由來地打了個噴嚏,雲煙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問道:
「怎麼了?昨夜受了涼?」
昨天晚上迎接草原來使,林傲雪喝了點酒,雲煙想著是不是從承明殿出來的時候吹了風。
林傲雪疑惑地搖了搖頭,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著涼了,便道:
「煙兒替我看看吧。」
這春日裡著了涼不太容易好,林傲雪為防萬一,還是打算讓雲煙給她看一下。
雲煙自然不會嫌麻煩,她抬手在林傲雪手腕上一撫,片刻後言:
「脈象沒有問題,我去讓御膳房的人給你熬一碗薑湯。」
林傲雪唔了一聲,雲煙便起身走到門口,吩咐宮人下去安排。
北辰泠領著柘姬回到自己府中,命人將刺客帶下去審問,同時還讓人去宮中傳話,這件事她自己能處理,但林傲雪還是應該知曉。
晚上,北辰泠特意讓廚子做了一些辣食,放了不少辣椒,表面上紅紅一層,看著都瘮人那種。
當菜品端上桌,柘姬兩眼一瞪,感覺自己好像從未見過這樣的菜品,既好奇,又有點……莫名的恐慌。
她看了北辰泠一眼,然則北辰泠不動聲色,十分自然地與柘姬介紹起這些菜式的由來和盛行的地方。
聽得柘姬直流口水,然而當她一動筷子,把一塊染了紅油的肉片送入嘴裡含住。
下一瞬,柘姬一張小麥色的臉忽然顏色一變,北辰泠好整以暇,眼看著柘姬的臉以極快的速度泛紅,然後像是炮仗似的,一點就炸。
她嘴裡嗚嗚有聲,想吐出來又不想如此失態,最後硬生生把那一塊肉咽下去,但憋得一張臉紅得通透。
北辰泠很貼心地送了一杯熱水在柘姬手邊,柘姬非常感激,然後毫不猶豫飲了一口。
「噗!!」
人間慘案。
柘姬將那一口熱水直接噴出來。
被辣椒刺得疼痛的舌頭在觸碰熱水的瞬間,簡直有如在嘴裡放了一塊烙鐵。
只見北辰泠輕巧地起身,翩然讓開,一點也沒讓從柘姬嘴裡噴出的水濺到自己身上,她從容極了,臉上露出虛假的驚訝之色,很是不解地看著柘姬:
「哎呀,女王陛下這是作何?」
柘姬已經被辣到兩眼淚汪汪,說不出話來。
她吐著舌頭,像只小狗似的可憐兮兮眼淚汪汪地瞅著北辰泠,看那樣子,只差哭出聲了。
她還想喝水,但又不敢喝北辰泠剛才給她的這一杯。
北辰泠挑眉,她還從未見過柘姬這麼可憐的樣子,頗有種報了一箭之仇的歡快之感。
柘姬齜牙咧嘴。
難受。
北辰泠心裡暢快極了,但沒過一會兒,她眼裡的笑意便消下去,因為她發現柘姬有點不太對勁。
「別吃了!」
北辰泠眉頭一皺,柘姬原還想再嘗試一下,筷子都已經伸到盤子里,豈料北辰泠快步走到她身邊來,一把打掉她手裡的筷子,然後在柘姬驚愣的目光中,探手將她的腦袋掰開,露出半截脖子。
那脖子上開始有一顆一顆的小紅點冒出來。
見狀,北辰泠倒抽一口冷氣,玩大發了。
柘姬哪裡是不能吃辣,沾了辣椒可能要了她的命。
突然被北辰泠抓住,柘姬不敢妄動,卻聽北辰泠低喝一聲:
「去找大夫來!」
府上管事聞聲立即往外跑,不一會兒就將大夫請了來,大夫走上前,看了一眼已經漫到柘姬手背上的紅疹子,馬上做出判斷,告訴北辰泠說這是過敏之狀。
北辰泠無端覺得有些惱火煩悶,立時斷喝一聲:
「快些開藥!」
那大夫嚇了一跳,他以往也來過北辰泠府上幾次,但北辰泠向來待人都是溫聲細語,這還是她頭一回這樣大聲地對大夫說話。
大夫迭聲應著好,然後立即寫了一個藥方,北辰泠讓府上的人下去將葯抓上來煎好了,親自端到柘姬面前,臉上隱有兩分愧疚之色,言道:
「你把這個喝了。」
過於著急,她甚至忘了用尊稱。
柘姬沒有在意,她接過北辰泠手裡的湯藥,送到嘴邊,一口飲盡,半點猶豫也沒有。
北辰泠心裡很過意不去,她站在柘姬面前,眉頭緊緊皺著,放在身側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你不生氣嗎?」
她忽然問了一句。
柘姬眨了眨眼,眼裡有三分笑意和七分洒脫,反問道:
「本王為什麼要生氣?」
北辰泠緊抿著唇,眼裡愧疚之色漸濃,隨後長嘆一聲,言道:
「若不是我刻意讓廚子做這一桌辣菜,你怎會如此。」
她不是不認賬的人,今日之事是她玩過火了,做錯了事就要承擔責任。
本是因著柘姬下午戲耍她的緣故,她想以牙還牙,豈料弄成這樣,柘姬還生了疹子,之後幾天恐怕都只能靜養了。
柘姬臉上笑意不減,她看了一眼手背上的紅疹子,既不癢也不疼,問題不大。
她朝椅背上靠了靠,笑道:
「可是,女傅,在此之前,你並不知道本王會因辣菜過敏,而本王也不知曉這茬子事,既然我們都不曾預料到這個結果,事情發生了,也只是無心之失,怎麼能怪得了你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比起往日里多了兩分謙和,少了一些不羈,像是又柔軟的溫情從她的眼睛里透出來,但北辰泠抬眸細看之時,又消失得乾乾淨淨。
北辰泠難得那麼扭捏,她兩手背在身後,十指絞著。
「但是……」
「哎呀,沒什麼但是,這件事本王說了算,無事無事,再說了,女傅不是已經替本王找大夫了嗎?葯也喝了,哪裡還要計較那麼多。」
柘姬打斷了北辰泠的話,忽而她眼眸一轉,眼裡笑意漸深,拍了拍肚子:
「女傅啊,比起這個,你是不是應該先想辦法填飽本王的肚子,本王方才可是只吃了一口辣菜,除此之外就喝了一碗湯藥,難不成女傅打算公報私仇,讓本王餓著肚子?」
北辰泠恍然發覺從剛才折騰到現在,柘姬一直未曾進食。
她聽起柘姬提起那句「公報私仇」,心裡又羞又窘,輕輕「呀」了一聲,然後自暴自棄地跺了跺腳,急匆匆地說道:
「讓府里的廚子現做肯定來不及了,我讓人出去買一點回來吧。」
柘姬聳了聳肩,一副任由北辰泠安排的樣子。
北辰泠便轉身行至門前,將此事吩咐下去,府里的管事又一陣風似的跑出去,打包了一些尋常菜式回來。
吃飯的時候,柘姬問能不能喝酒,北辰泠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她:
「剛才才吃了葯,不能喝酒!」
柘姬一臉苦相,但沒再繼續要求。
她風捲殘雲地將一桌子菜全部掃光,然後吃飽了,愜意地靠坐在椅子上,一副不想回去的模樣。
北辰泠看了一眼外邊的天色,然後好意提醒:
「女王陛下,再晚一些,宮裡就宵禁了,恐怕回不了行宮。」
柘姬搖頭晃腦,一點都不介意:
「嗯,沒關係!回不了行宮咱們可以住在女傅府上,相信女傅府里一定有空餘的客房。」
北辰泠心裡存著愧疚,見柘姬是真的不想挪腳,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轉頭對身邊的小廝說:
「去把客房收拾出來。」
不管柘姬待會兒走不走,她都該先做好準備,以免臨時決定手忙腳亂。
柘姬眼睛睜開一條縫,瞅著北辰泠的側臉,明明那臉上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看不到多少柔情,但柘姬心裡就忽然有些暖。
她好像有點喜歡這樣的感覺。
那就……繼續賴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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