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病
因蕭雲旌重傷未愈,加之蕭祖父又主張低調行事,是以歡慶迎接儀式免了,只擺了一桌接風洗塵。不過到晚膳的時間還早,是以先回嘉祉院梳洗,蕭雲旌稀罕他兒子得很,一路上邊咳嗽著邊逗他玩兒,小傢伙也趴在成靖寧肩膀上,拍著手咯咯的笑。
六個月的蕭昱已有二十斤重,成靖寧抱著吃力,又見父子兩個一見如故的樣子,順水推舟的把孩子交給他。「還以為他第一回見你不會親近你,看來是我多慮了。」
「我兒子怎會不親我?」蕭雲旌因體弱之故,抱著有些吃力,不過堅持著不撒手。活了兩世,終於有了一個像他的健康的兒子,他一定會好好的把他養大,親自傳授他武藝,教他寫字讀書。
蕭昱現在已不嫌棄他爹身上的盔甲硬,伸出白胖的小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看得專註痴迷。蕭雲旌見此,呵呵笑了幾聲,慶幸的同時,也遺憾著沒有陪在成靖寧身邊,看孩子著出生,看著他成長。
回到嘉祉院后,成靖寧讓乳娘和甄媽媽把蕭昱抱下去歇著,吩咐雁書雁容幾個備熱水和沐浴之物,幫著把盔甲脫了下來。「靖寧,謝謝你給了我一個這麼好的兒子。」蕭雲旌趁機抱著人說,「我不在的時候,會不會很辛苦?」
蕭雲旌愛乾淨,哪怕在外行軍打仗也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成靖寧聞著他身上香胰子的味道,說:「不必謝我,你也很辛苦不是?不過你在不在都沒關係,又不能幫我生。昱兒很乖,沒怎麼折騰,進產房後半個時辰不到就落地了,他脾氣可大了,祖母說像你。」
原本還感動著,蕭雲旌聞言就將人鬆開了,這丫頭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嗯,幸好兒子像他。
沐浴用的藥水是聞禮回到侯府就交給廚房那邊熬好的,這時候抬進凈房,一進去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成靖寧幫他褪下外衣,檢查身上的傷口,在右胸腔的第三根肋骨下,有一個兩指寬的傷疤,已經結疤長出新肉,背上還有其他刀傷和槍傷,看得她一陣心疼,心身都顫了顫后道:「這場戰打得不容易吧?」送人走之前,他身上只有後背上的一道疤痕。
蕭雲旌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再摸,說:「從參軍之時起我就在西北那邊,和羯奴大夏打得順手,還沒和驃國暹國對付過,所以打得辛苦了些。」那邊多高山密林,又濕又熱,蚊蟲毒蟻防不勝防,相較起來,西北的風雪和狼顯得弱了些。且又發生了許多狀況外的事,是以留下的傷多了些。
「和你比起來,生昱兒那陣倒覺得不那麼痛了。」成靖寧用絲瓜囊擦著他的後背,動作很輕,就怕觸動傷口弄疼了他。「這回傷了肺,該如何是好?聞大夫怎麼說?」一回來就聽他咳嗽,咳得她都覺快吐血了。
「這回的傷得慢慢治,所以要去山溫水暖的地方調養。聞禮的醫術高明,治好我的傷不是難事。你出去吧,我自己洗。」蕭雲旌嫌她手上沒勁像撓痒痒,將人趕了出去。
成靖寧無法,只得去找生肌祛疤的膏子,玉肌膏和羊脂油,男人擦也有效吧?她拿著瓶瓶罐罐的東西說,準備回去幫忙,卻不想他把門栓上了,只好折回房內把葯放好了。
蕭昱喜歡他爹得很,這一時半會沒見到,就張著嘴巴咿咿呀呀的找人,乳娘扭不過他,只好抱進寢房交給成靖寧。不過這時候蕭雲旌還在沐浴,她只好抱著兒子乾等。「我懷了你九個多月,又帶了你半年,你怎就不親我一點呢?」
這時候蕭昱拿著他的玩具,搖得叮咚響,半點沒注意到自己親娘不悅的情緒。「小沒良心的。」成靖寧抱怨道,她以後一定要把孩子掰正了。
蕭雲旌在凈房內洗了許久,換上白棉布製成的裡衣出來,人挺拔依舊,不過卻瘦了許多。成靖寧見著人,把蕭昱放搖籃里,把準備好的衣裳給他穿上。他身上還有藥味,被清水沖淡后好聞了許多。「你還要泡葯澡多久?」
「得半年吧,慢慢療養總會恢復如初。」蕭雲旌說。卻拿過撥浪鼓去逗兒子,小傢伙趴在床上揚起頭,伸出手去抓,卻怎麼也夠不到,不過倒沒發脾氣哭鬧,繼續百折不撓的和他爹玩兒。
到晚間飯點還有一個時辰,穿上外衣后就披散著頭髮,坐在炕床上逗孩子。自己的崽怎麼看都順眼,真是可愛得不得了。
成靖寧笑看他這副歡喜的樣子,登時搖了搖頭,這稀罕的樣子,就像幾輩子沒小孩兒一樣。想著之前備孕的時候,他積極準備的樣子,人看著冷淡不近人情,但一定會是個好父親。見他這麼喜歡縱容蕭昱,一時擔心他把兒子寵壞了,難道她以後要做嚴母?到時那小子豈不更不喜她了,不,一定要掰回來,她才不做惡人。
到晚膳時,父子兩個已熟悉得很了,就是成靖寧去抱蕭昱,小傢伙也不肯撒手。「算了,我抱吧。你就幫我把頭髮理順了,後邊用髮帶綁好就是。」蕭雲旌抱著兒子,對成靖寧說。
「沒良心的小東西。」成靖寧彎腰捏了捏蕭昱的小臉,這麼快就不要親娘了。依言給蕭雲旌把頭髮梳好,在中間用墨藍色髮帶紮緊了。他穿著一身墨藍色長袍,人又清減了不少,看上去頗有體不勝衣之感,又半披散著頭髮,更像被貶謫入凡塵的仙人。想著死去的舒太妃,她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就是傳了一半的美貌給蕭雲旌吧。
「怎麼,過去沒看夠?」成靖寧又在發獃,蕭雲旌嘴角微揚。
「沒,夫君天人之姿,怎麼看都看不夠。」成靖寧幫他系好腰帶,小電燈泡突然拍著手哇哇大叫,嚇了她一大跳。
「晚上讓你看個夠。」蕭雲旌先抱著兒子出門,把臉色微紅的成靖寧留在原地。
雖說已過了年,但今天才是一家人真正團聚的日子,王太夫人今兒高興,備了一桌子菜,都是全家人愛吃的。家裡冷清,吃飯想著熱鬧一些,便無食不言那套。
蕭昱靠坐在蕭雲旌懷裡,睜大烏溜溜的一雙眼睛盯著桌面,忍不住咿呀叫著,要撲上去找吃的。蕭雲旌只好把孩子按回去,聽老人說,得到八·九月才能吃大人吃的東西。
「昱兒這孩子獨立得很,想不到出奇的黏你。」蕭昱的反應讓王太夫人很是意外,不過父子親近是好事。
「他像我。」蕭雲旌面對兒子期盼的眼神,狠下心來不給他吃肉。
當時傳信回來說蕭雲旌的傷勢嚴重,此刻在所難免的提起,蕭雲旌只說當時在山地作戰,又是密林之中,一時大意中了一箭,不過好在搶救及時,養一養就好。「陛下給了我兩年修養時間,我想等忙完京城的事後,回餘杭老家住一段時日,祖父也會去看一看吧。」
自從曾孫出世后,新生命替代了過去的悲傷,女兒的仇已得報,蕭祖父此生已無憾,餘杭老家,終究是他割捨不斷的地方。「回去看看也好。我已經七十多了,以後家業上的事,你和靖寧得辛苦一些。」
「祖父祖母該到安享晚年的時候了,以後家中的一切事物交給我。」他手下有許多得力幹將,加之有成靖寧幫忙,到不會太過勞累。
「你這傷馬虎不得,家裡有錢,再貴的葯也得用,必須養好了。」王太夫人心疼孫兒,當即盛了一碗蟲草雞湯給蕭雲旌。回餘杭養傷也使得,再大的官也比不過一個健康的身體。
晚膳撤下去之後,祖孫四輩人圍坐在一起說了會兒話之後散開,因想著夫妻兩個久別重逢,免不得要委婉的提示幾句。成靖寧當然曉得,低垂著頭應了是。
蕭昱好帶,晚上只要睡前餵飽了,半夜起來把一把尿,再喂上幾口奶,就能安睡到天明。成靖寧把兒子哄睡后交給乳娘,見著蕭雲旌開始寬衣,想到他背後的大小傷疤,道:「你先等一等。」
「做什麼?」她風風火火的樣子,讓蕭雲旌好奇。
成靖寧打開抽屜,取出裡面的玉肌膏和羊脂油,到床邊坐下后示意他寬衣躺著,「我這裡有生肌祛疤的葯,很有效,我幫你擦吧。」
「這東西我也能用?」蕭雲旌拿著拳頭大小的瓷瓶看了看后問道,頗為嫌棄的放到床頭的矮柜上。
「怎就用不得?玉肌膏是皇后姑姑給我的,羊脂油是波斯那邊傳過來的,我用過很有效,它又沒說男人用不得。」成靖寧打開蓋子,讓蕭雲旌趕緊的趴下。
他人雖嫌棄,不過到底也照做了,寬衣趴在床上,像個香肩半露的美人。成靖寧這會兒只想著幫他擦藥,也擔心他的身體太弱,對著他極具誘惑力的身體,沒生出半點旖旎心思。
幫著褪下裡衣后,滴了幾滴羊脂油在他背上的傷痕上,搓手幫著抹勻了。兩人分別許久,原本蕭雲旌就強自忍耐著,這會兒趴著讓她擦藥,擦著擦著就擦出一團火來。
「別擦了……」蕭雲旌啞著嗓子說道,再擦就出事了。
「怎麼了?」成靖寧以為碰到他的重傷處,忙問道,「弄疼你了嗎?」
「你真的不明白?」蕭雲旌穿上衣裳坐了起來,看向神色清明,有些遲鈍的妻子。當真一孕傻三年?
成靖寧轉過彎來,臉在他的注視下慢慢的紅了,這麼擦藥,的確容易擦出事來。當即收拾好了羊脂油,說:「今晚我睡隔斷的書房。」
這種時候哪能讓她走?蕭雲旌抓住她的手腕,拿過她手裡的琉璃瓶,說:「別走。」
「可你的傷……」一年多不見,成靖寧也想他得緊,食色性也,不過這種時候還是算了,萬一就舊傷發作就得不償失了。
蕭雲旌的傷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和聞禮知道,哪怕是再親近的妻子也不會說,不過眼下哪能耽擱,當即就卸下了帳簾。小別勝新婚,成靖寧原本還矜持顧忌著,被他一勾就止不住。
想著他這回傷得嚴重,也只好小心翼翼的,又勸著人別衝動,等傷養好了再說。但她哪能阻止茹素一年多的男人,晚上就狠狠的放縱了一回。
原本蕭雲旌就是病人,次日清早就賴床不起了,明明是縱慾過度,卻偏要裝出一副弱病的模樣,讓人好生厭煩。成靖寧早起換好衣裳后,回想起他昨夜的勇猛,再想著他一回來就咳嗽的嬌弱模樣,越發的覺得他是在裝病。
床上著實凌亂不堪,為了繼續幫他隱瞞,只好親自動手收拾了,原想著讓他搭把手,哪知人就靠在圓木桌旁,一副虛弱得快死的模樣。「你就能不……」成靖寧強忍著怒氣把床上的東西換了。
蕭雲旌這時有氣無力的撐著頭,倒了一杯茶喝,還體貼地道:「夫人辛苦了,過來喝口茶潤潤嗓子。」
「你自己喝就是。」相處越久,就越覺得此人無恥,現在已經遇上了,也只得受著。
剛處置好房內的東西,奶娘就抱著蕭昱來敲門,蕭雲旌見到兒子就抱著坐到炕床上去了。這時墨竹和錦繡等人進來,成靖寧讓二人把床單被套等東西送到浣衣房去,「擦藥的時候不小心把羊脂油撒了大半在上面,如果洗不幹凈仍了就是。墨竹,你等會人讓下邊的丫頭再去環娘哪裡買一瓶回來。」
墨竹聽著成靖寧掩飾的話,心領神會的將東西收拾了下去,又不是沒打掃過戰場,還害啥羞呀?
成靖寧把僅剩的小半瓶羊脂油放了回去,心疼得不行,三十兩銀子才買得到一瓶,蕭雲旌那敗家子兒浪費了那麼多,她身上又沒傷,還幫著塗了一層又一層。
兩位長輩叮囑蕭雲旌好生養傷,是以不用到宣德堂那邊請安,現在又不用上朝,人閑適得很,就在嘉祉院內逗孩子玩兒。
用過早膳后,成靖寧交代完府上的事務去聞禮的百草齋。現在她才覺著家裡人丁單薄又家大業大的苦處,擔子重了男人不在的時候都得她承擔。兩位長輩都過了古稀之年,不能讓他們再辛苦勞累了,現在她還能支撐,不過大事還得讓蕭雲旌頂著,這個家裡他不能倒。
一年多不見,聞禮也黑瘦許多,不過人卻精神了不少。西南一帶物種豐富,高山密林多奇葯,看這滿滿一院子的各色藥材,就知他此行收穫頗豐。
還在嘖嘖稱奇著,就被一隻突然竄出來的毛茸茸的紅色傢伙唬了一跳。小傢伙站立著,長開前爪,露出黑色毛肚皮,齜牙咧嘴一臉兇相。這是……萌神「小熊貓!」成靖寧驚叫出聲,想不到在京城還能見到這東西,著實讓她意外。
「茸茸回來!」聞禮匆忙趕出來喝止道。小熊貓聽到主人的聲音,遲疑一會兒才跑了回去,仍時不時的拋給成靖寧一個不善的眼神。
「聞大夫,這是你撿回來的小熊貓?」當年去C市熊貓基地,就見這傢伙遍地跑,悠閑得很,要麼攤在樹上歇息,要麼三五兩個一起打架,要麼就在啃南瓜蘋果,原本去看滾滾的她,一下子就被這傢伙吸引住。
聞禮一副她沒見識的模樣,說:「什麼小熊貓,這是九節狼,別看長得可愛又小,其實凶得很,一雙爪子厲害得很,它娘就是打架給打死的,尾巴都掉了。」
小熊貓是後世人給起的名字,成靖寧也不在乎聞禮那嫌棄的語氣,雙眼直直的盯著茸茸看。不過他一個中年男人,為何給起一個這樣的名字?
「你和它不熟,先別摸它。」茸茸是聞禮收養的,所以和他親近。
「我曉得我曉得。」成靖寧再喜歡也保持著理智,問道:「你是怎麼得來的?」看樣子不大,還沒斷奶。
「我進山裡採藥,迷路走到一處竹林,聽到它在窩裡叫喚就找了過去,結果看到它娘死在窩旁邊,斷了一條尾巴,小傢伙幾天沒吃奶,餓得很了,我見它可憐,就把它抱了回去,找了羊奶來喂。」聞禮解釋道,茸茸的毛色遠不如大貓那麼深,這時候扒拉這他的褲腿,要他抱。
養了個萌物在身邊,聞禮一時間當起了它的爹媽,很是盡責。茸茸餓了,他就抱回去餵羊奶。成靖寧好奇的跟在他身邊,看著小熊貓喝奶的樣子,心軟成了一片,不過她和小熊貓還不熟,沒貿然去摸它。
聞禮喂孩子一樣的喂著茸茸,問成靖寧道:「這麼早過來坐什麼?」
成靖寧剛才只顧著看萌物,倒把來的目的忘了,被提醒后才道:「想問問雲旌的傷情,應該沒有大礙吧?」
聞禮一手端著瓷碗,一手撫著茸茸的頭,說:「雖然傷到了肺部,不過也沒那麼嚴重,當時是誤傳而已,一則是為了誘導敵軍,讓其放鬆警惕,好打一個措手不及。二則嘛,你仔細想想也知道。」蕭雲旌現在鋒芒太盛,風頭蓋過老一輩的公侯將領,年輕中的又無人比得過他,他得暫避鋒芒。他骨子裡流著趙家的血,如何不會被忌憚?尤其朝中幾個奸佞小人,沒事都會整出事來。
「我給他慢慢治,會痊癒的,你不用太擔心。他是二品軍侯,還有這麼大的家業,著實累得很,趁著養病的機會修養一陣也好,過剛易折,得緩上一緩。你這段日子多辛苦一些。」聞禮又說道。
「你那小子我給看過了,皮實得很,在胎里養得很好。」一回來蕭老爺子就把曾孫抱到他面前顯擺,他如何能忽視?果真是蕭雲旌的種,脾氣和模樣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得了聞禮的准信,成靖寧懸著的心總算落地,想來也是,要真傷得重,他哪還會那般厲害?不過想著他那副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樣子,著實可惡。
「雲旌說餘杭的夏天比北邊熱,到七月下旬回去。先生也是江浙人?」認識聞禮數年,從未聽他提起家裡的事。
「我是豫章人,不喜家中束縛,過了而立之年就在外遊歷,多年不曾回去了。後來遇到山賊被雲旌所救,他就挾恩報復,讓我聽他使喚,你說有這樣的嗎?」聞禮口頭抱怨著,神色並不嫌棄。有蕭家的財力物力幫忙,他在江湖上行走比過去方便,得到的醫藥方子也越來越多。
「原來如此。」蕭雲旌果然惹不起,目光看向依舊專註喝奶的茸茸,說:「這貓兒可愛,先生可得養好了。它一個太孤單,要不給找個伴兒?」
「這裡是京城,我上哪兒去找一隻給它做伴兒?我一個人也行單影只的,怎就不給我找個伴兒?」聞禮斜睨了成靖寧一眼,過去多機靈,果然一生娃就傻。
成靖寧原本捧著頭看小熊貓,聽他這麼說立刻坐直了道:「先生想娶妻?廚房的盧大娘對您很有好感,不如我去說說!」
「去去去,別亂惹事,我老家有妻有子。」聞禮是在外漂泊的浪子,平日里也只寫信回去抱個平安。
「哦。」成靖寧的熱絡被聞禮澆滅,想著這人做朋友可以,做丈夫或是父親,卻是萬萬不行的。放下擔憂之後回了嘉祉院,她現在忙碌得很。
到三月下旬,令國公府送來喜帖,請蕭雲旌夫妻兩個四月二十六到國公府喝喜酒。打開看過之後才知沈珵要成親了,看著上面的名字:楊沛玲。成靖寧熟悉京城的大小閨秀,知道並沒這號人物,拿著帖子去問蕭雲旌。
蕭雲旌看后扔到一旁,說:「的確不是京城人,是滇南那邊的白苗人,是家中長女,醫術了得,在當地大有名氣。此番在軍中救治傷兵,化解瘴氣和疫病,她功勞也不小。楊家在當地是大族,楊姑娘性子豪爽,頗有義氣,配沈珵也使得。」
兩人算得上日久生情,先捅破窗戶紙的是沈珵。楊沛玲知道他是世家子,自己又是山野之地的苗蠻,覺著門不當戶不對,便拒絕了,後來還是沈珵死纏爛打才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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