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自成了親后,崇成帝便讓人準備歸京事宜,在他留在江南的那一段時間之內,江南的事情也被他處理的差不多了,洛書不禁好幾次感嘆男主不愧為男主,處理起事情來兼顧幾方,也沒見他有那一方面出了差錯。
「阿娘,我們快到了嗎?」懷玉又坐不住了,忍不住仰頭詢問洛書。
這問題從他們上船之後,懷玉得閑了就總問題,一日能問三四次,洛書忍不住笑了笑,「快了,今天應該就能到了。」說完后,又揉了揉懷玉的小腦袋,細聲問道:「可還記得阿娘教你的東西?」
對於懷玉她可是沒有過多拘束過,完全就是散著養,但是如果進了京城,入了皇宮,沒有規矩就不行。
所以她利用了幾天時間,好好地給給懷玉補了補課,只要大體上過得去就行,沒人會盯著長公主挑錯,真要找懷玉的麻煩,洛書隨時能奉陪。
「記得,在外人面前要自稱本公主,而且宮人給我行禮我得受著,不能一驚一乍的,還有不能仗著別人怕我的身份就為所欲為。」
洛書點頭,「記住了就好。」到時候可還有得學。
「但是明明阿爹就說了我不用學那麼多的啊!」懷玉扭著身子,抗拒著洛書向她灌輸的這些東西,她自小就沒有受過什麼束縛,現在突然要學那麼多關於規矩的東西,一時之間也是難以接受。
「你呀……」洛書捏了捏懷玉的臉頰,無奈地說著,「你阿爹說的其他話你都不聽,就只聽了這一句,可真是有你的。」
其實,洛書也讓懷玉喊過崇成帝為『父皇』,結果崇成帝又讓懷玉喊她阿爹了,還說什麼『父皇』『兒臣』,平白的讓他們父女之間行成了隔閡。既然崇成帝這般要求,洛書也沒有再繼續堅持,大不了等重大場合,洛書再讓懷玉那麼喊崇成帝算了。
等船隻靠岸,洛書探頭往外看了眼,碼頭處不像崇成帝南巡那般站滿百姓,反而空無一人,洛書和懷玉皆有些好奇,兩雙一模一樣的眼睛同時望向崇成帝尋求答案,看得崇成帝心裡一熱。
「我怕人驚擾了你們,就特意先讓御林軍將人群驅散了,他們都在上一個碼頭。」崇成帝耐心地替一大一小解釋著。
「難怪你要換船,還換了私服,我還以為是有危險。」洛書鬆了口氣,一轉頭才發現,原本跟在他們身後的官船早已沒了影,想必如崇成帝所說,是在上一處就靠了岸往京城而去,反正縱使那些百姓守在岸邊,也看不到崇成帝的身影,只要能夠保證安全,他在哪裡靠岸都無所謂。
「換私服是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懷玉一天洛書與崇成帝要外出,生怕二人又丟下她,急忙道:「我也要要去。」那種他們二人只顧著自己玩樂,總忽略掉她的情況,可是發生了不知道多少次,懷玉自己都數不太清楚了,簡直是忒討厭了些。
洛書無奈地看著懷玉,沖她示意了一番,表示她管不了,還得問崇成帝才行,至於她能不能去還得看崇成帝的意思。
懷玉明顯對崇成帝越發提防了,因為自從他和她阿娘在一起后,使得她和阿娘的相處的時間大大減少,所以有時候懷玉一想到這事,就不太願意和他說話,生怕他從她手裡將阿娘搶走,「我能去嗎?」說得頗有些不情不願的樣子。
「本來就是為了你們準備的,怎麼不行?」懷玉不說,不代表崇成帝不知道,她跟她阿娘一般,不喜歡她後宮的那些女人,縱使只是聽說,也能悶悶不樂好久。
他是能用一生來告訴洛書,他只有她一人,可懷玉不同,崇成帝自認為自己沒有多少時間,能從洛書身上均出來給懷玉,化解他們父女之間的芥蒂,是以他想一次性徹底解開懷玉對他的心結。
崇成帝思索了許久才終於決定,讓懷玉好好的了解他和洛書的曾經,也順便讓洛書知曉他的心意。
洛書笑了笑,將手搭在崇成帝的手上下了船,她已經習慣崇成帝時不時給她準備的驚喜了,就是不知道這次他又準備了什麼送給她,而且還算上了懷玉的份。
崇成帝帶著洛書和懷玉去的地方是他潛邸,那裡有他和洛書相處五年的光景,所有的東西崇成帝都不曾讓人搬動半分。
他一手抱著懷玉,一手牽著洛書漫步在他三皇子府,向懷玉講述著他與洛書相處的點點滴滴,洛書在一旁聽著。
崇成帝站在皇子府花園中的八角涼亭,「我還記得在這裡你阿娘罰了一圖謀不軌,想要害我的丫鬟,當時你阿娘可生氣了,那也是我見過她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發火。」那丫鬟是他五弟的樁子,試圖爬他的床,結果被洛書給抓住了,那時候他以為洛書是喜歡他的,後來才知道她做的這些,在她心裡不過實在做奴婢的本分。
「你阿娘的手藝很是好,我被她養得除了她做的飯菜外,其他人做的東西都只能算作勉強入口。」
「從前我凡事如履薄冰,更加別提給你阿娘什麼,除了讓她在府內生活得好些,再做不到其他的,就算是讓她多出府遊玩都不行。」崇成帝儘力把話說得簡單些,怕懷玉理解不了,當中也被他刪減了許多內容,他不是會買慘博取同情之人,但是他這種樸質求真的話才更加容易打動人,至少懷玉是覺得她阿爹阿娘真心相愛的。
「那時候即便阿爹住著這麼大的皇子府,還有不少人跟隨阿爹,可日子卻一樣的苦。生怕走錯一步就把命給輸了,可你阿娘卻一直陪著我,我更加輸不起了,我得護著你阿娘。倘若哪一日見不到你阿娘,我心裡頭就慌。」崇成帝瞥了眼洛書的神色,話是對懷玉說的,可話里的意思卻是說給洛書聽,「我對你阿娘的感情不僅僅是感動。」他將自己的感情分得很清楚,不會將喜歡愛和感動混為一談。
洛書微低頭看著自己左右擺動的裙擺,其實有很多事她已經忘記了,但是崇成帝卻依舊記得。這倒是讓洛書有些驚訝,他如何能記得那麼多事情。
「可是你還有別人,我知道你還會和別人有孩子。」懷玉吶吶地說著,「你喜歡阿娘和懷玉有什麼用呢。」那些人只要存在,懷玉心裡就不安穩。
「不會。」崇成帝笑了笑,將懷玉換了個方向抱著,「爹爹很抱歉,忘記了懷玉和阿娘,是爹爹的錯。爹爹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了,懷玉和阿娘能夠原諒爹爹嗎?」崇成帝從來不迴避這問題,畢竟他也無法反駁,就像洛書說的無論因為何種原因,這件事確實存在。
懷玉抱著崇成帝的脖子,瞥了眼默不作聲的洛書,猜到洛書不想回答這問題,只能夠靠她了,懷玉便道:「這得要看你的行動。」沒那麼容易就點頭說原諒他了。
「這是自然,只要肯給阿爹機會就好了。」
洛書淺笑安然,沒有反駁崇成帝說的機會,她很震驚崇成帝將三皇子府保存的這麼好,將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記得這般清楚,可這顆心不會因為這些就鬆動。只要崇成帝待她好,她就同樣回報他便是,再多的至少現在給不了。
*
本來一切都挺好的,一家三口能夠這麼和諧相處確實難得,更何況崇成帝還讓懷玉打消了對他的偏見。她心裡一直記掛崇成帝的那些妃嬪們,不過是在替洛書記著,其實懷玉對崇成帝並不厭惡。
只是在他們出府後,路過一處時,洛書臉色突變后,顯得整個人不在狀態。
洛書雙眼直視不遠的地方,熟悉的面孔讓她愣住在原地動彈不得。這人的容貌竟然那麼像她那前男友,她看人不會錯,除了陸琤騙她的那次以外,畢竟他為了騙過她,做了層層偽裝。
崇成帝率先察覺到洛書的異樣,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那是在街邊擺著一張桌子,替人寫信念信的文人。著青衫手執摺扇的文人學子,面容清雋,眼角含笑,頗為有書生氣質。
等他再看向洛書時,洛書還正盯著看別的男人,崇成帝登時面色一沉,緋唇緊抿,滿臉一副『我不開心』的表情,偏生洛書好像沒有關注到一樣,也不問問崇成帝。
直到崇成帝看不下去了,洛書還看人家不管不顧他的情緒,崇成帝只能自己出聲詢問道:「你這是怎麼了?」他是滿腹疑問,洛書認識這人可說不通啊,這人可從來沒有出現過他的記憶里。而且崇成帝覺得除了懷玉外,應該再沒人能夠引起洛書這麼大的情緒變化,可是洛書卻在看到那人後,滿意震驚直接愣在原地。
洛書聽到崇成帝的聲音猛地回過神,收回了視線,看向他探究的眼神時,神情有些不自然,扯著嘴角笑了笑,解釋道「沒、沒什麼,我們還是先走吧。」
見洛書似乎在掩蓋著什麼,崇成帝心中的疑惑愈甚,即便這些沒有在一起的日子,他們之間錯過了彼此很多事情,但他依舊不希望洛書心裡有其他人。
崇成帝趁著洛書不注意,看了眼身邊的林福州。
林福州會意,忙讓人記下這人的容貌,等下就去查查那人的來歷。
那書生手一頓,眉尖微皺,往常也有大膽點的姑娘趁他不注意時偷望他,但是那兩道視線實在是太明顯了,毫不掩飾地落在他身上,讓他不小心分了神。等他伸長了脖子,想要去尋找那兩道視線時,只留下來來往往的人群,已經找不到人了。
他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崇成帝落後了他們不少時間才回了宮,現今該先接受朝臣參拜,再召人進殿,讓他們稟報一番近段時間的事情,但他卻固執的先要將洛書送回崇明殿。
將洛書送了進去,就安置在他的寢宮內,洛書和懷玉的東西早讓人放好了,懷玉就住在他寢宮旁,但凡只要想找爹爹娘親懷玉抬腿就能過來。
崇成帝在走之前還不忘囑咐洛書道:「她們你先別管,全都交給我處理。」他倒不是擔心洛書會將那群人給欺負了,而是不想讓洛書髒了自己的手,那些礙眼的東西就全都交由他處理好了。
「嗯。」洛書點頭。崇成帝一進京,他從江南帶了人回來的消息,只怕就會傳遍全京城,現在他都進宮了,想必這消息也進了宮,如今闔宮上下也該知道得差不多了,洛書面對的是崇成帝整整一後宮的女人,既然他主動攬過去要處理,那洛書可不會死抓著不放。
崇成帝對洛書說完后,又還是不太放心,怕崇明殿的人攔不住那群愛找事做的女人,將喜子召至跟前,「崇明殿不論是誰都不準進來,也別讓你主子娘和小主子出去,若是她們有半點損失,唯你是問。」
喜子再見到洛書時,還有些震驚,現在已經恢復過來,忙著彎腰應諾,難怪師傅總說洛姑姑是有福之人,這都當上主子娘了。
*
後宮中人聽聞洛書已經入住崇明殿的事情,很多人都是暗地裡咬碎一口銀牙的。
太后在歲羽宮養病,長年不外出,更加不管事情,他們頭上只有淑妃德妃二人。
雖然淑妃德妃位居妃位,但是畢竟不是皇后,能夠管制後宮的也就只有位分罷了,沒有聖上寵愛也無妨,畢竟大家都一樣,要笑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
可如今頭上真壓了一座大山,還能夠讓聖上不顧她身份,硬是迎回宮位居中宮,她們心裡頭也就慌了。
碧雙不停地來回踱步,焦灼地看向自家主子,「娘娘,咱們真的不想些辦法嗎?」聖上從宮外帶了女人進來,還有一個姑娘,他們還說那姑娘是聖上的遺珠,現在皇後有了,長公主有了,她們這下可如何是好?
「想辦法?本宮能有什麼辦法想?」德妃自嘲地笑了笑,從開始到現在,就算是日後,她都沒有選擇的餘地,好在宮裡雖然沒了自由,但她終歸身處妃位,沒人敢欺辱她,「自我進宮以來,聖上對本宮的態度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本宮姓王,本宮可坐上德妃這位置。」
德妃不是怕事的人,但也不會主動去惹事,她本不稀罕當這皇妃,可為了家裡她沒有辦法只能入這深宮。至於皇后的話,如果是為人寬和良善的,她會安分守己地守著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如果為了刻薄無情,她更加會守好了自己的人和地。
提起那沒良心的王家,碧雙就替自家姑娘感到委屈,輕聲喚了聲,「小姐……」
「好了,跟在本宮身邊,最要學會的就是『本分』二字。」德妃見到碧雙可憐她的眼神,頓時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警告似的撇了眼碧雙,「我這輩子已經別無所求了,況且就算是要急,還有人比本宮更急。」她身為王家女兒,享受了王家帶給她的榮耀寵愛,也該替他們做些什麼,她一點兒都不需要別人的可憐,更何況還只是區區婢女。
與她不同,顧蕪正在自己的言序宮內大發雷霆,抓著茶盞就往地上砸,面目可怖地罵道:「賤人!」竟然一聲不響地就成為了皇后,死死地壓在了她的頭上,而且她對那皇后一無所知,應該說所有人都一無所知,這還讓她們怎麼在這後宮之中繼續下去。
「當時就沒人發現這事?」顧蕪好生一頓怒火發了后,深吸幾口氣,理了理髮髻。
晴陽低著腦袋答道:「沒有。」
「沒有!」淑妃猛地站起來,不太敢相信晴陽說的話,硬生生地折斷了食指上戴的金護甲,「在江南那麼長的時間,就沒一個人透漏消息回來?也沒人著手去查查她?」
「皇後娘娘是李家的人,其實當時是有些消息傳到京城的,但是……但是……」晴陽說了好幾個但是,就是沒有把下文給說出來。
「說!本宮恕你無罪。」
晴陽聲音一抖,這不是淑妃能不能恕她無罪,而是這話大逆不道,但是晴陽想到此刻只有自己與淑妃獨處,思索了一番后,便還是將話說出了口,「但是聖上做的事情實在是太荒唐了,旁人不敢胡亂的傳。」哪有皇帝大婚不在京城,而是在江南的?這如果傳出來是假的,只怕是九族都不夠誅。
「確實是荒唐!」淑妃恨得撕掉了一方帕子,她好不容易將自己練得幾分像先前崇明殿的洛姑姑,就在想大展身手的時候,結果卻告訴她皇上有了皇后了,她怎麼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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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請跟奴才來吧。」聽說與親眼所見還是有差別的,繞是小竹子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在見到洛書後,還是愣了愣,不過神色在片刻間就恢復了正常,恭敬地領著洛書往裡面走。
小竹子作為崇明殿的傳話太監,可能與喜子一樣跟在洛書身邊,能與剛進宮的皇後娘娘親近,怕是小竹子這輩子目前為止遇到的最好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前頭的路似乎又光明了許多。
懷玉確定了崇成帝走後,抬眸看了眼洛書,「阿娘,這裡好大啊。」
得了洛書允許后,懷玉鬆開了牽著洛書的手,在崇明殿跑來跑去,好奇地這兒看看那兒看看。崇明殿內擺設無一不巧,精緻絕倫,是懷玉從前不曾見過的,難怪人人皆想當皇帝,懷玉也在此刻似乎明白了,自己阿爹好像很是厲害。
洛書在這裡也算是日日見了,感覺和以前沒什麼不同,倒是沒像懷玉那般驚奇。只是這些時間裡,崇明殿還是來了些新人,洛書瞧著有些面生,從前熟悉的老人似乎有些也不見了,不由得感嘆道:「真真是物是人非。」
她不過是隨口說了那麼一句話,小竹子在一旁就接了話頭,「說起來,奴才能夠進崇明殿還是託了娘娘的福呢。」想當初他不過是廚房裡打雜的小太監,想要見上主子一面簡直難於登天,如今卻留在了崇明殿在主子跟前伺候了。
「是嗎?」洛書倒是不太記得了。
小竹子神色如常地笑了笑,接話道:「娘娘不記得也難怪,奴才之前是在前院掃雪的。」
聽到小竹子說起他原先掃雪,洛書便有了些印象,好像是有那麼個從外頭進崇成帝的人存在,但她向來不管崇明殿人員調動,「那是多虧了林公公。」
「如果不是娘娘,奴才也沒有那機會被林公公提攜。」小竹子為人聰明,知道跟著,前途無限,所以還是想搭上洛書這條線。
洛書喜歡聰明人,但不喜歡心眼多的人,對此只是撇了眼小竹子,如果要用他的話,洛書還得再考量考量,畢竟這崇明殿早已不是當日,這裡面有沒有別人的人,洛書可是一概不知。
「阿娘!我好喜歡這房間啊。」懷玉竟然趁著洛書不注意的時候,進了崇明殿後頭的內室,陳設簡潔大氣卻又處處透漏著玄機,那是崇成帝讓人專門為他與洛書修改的房間,皆是按照洛書最愛的風格而來。
屋內擺著幾盆當季花,地上鋪著羊絨地毯,通天落地的綠色絲質帷幔,上垂珠簾是水晶珠串,珠串之間發出碰撞是清脆悅耳的聲音,床幃是輕軟的雲紋蠶絲質地,床頭不遠處有座精美的梳妝台,還在梳妝台旁安嵌了盞茜紗宮燈,可見策劃之人的用心。
洛書淺淺地笑了笑,但是目前還有件重要的事情等著她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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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成帝處理完政事後回崇明殿,剛一踏入內室,正好看到洛書正赤腳踩在毛絨絨的地毯上,抬腿就要從床邊跑到榻上坐著。
見狀,崇成帝忙將洛書攔下,按回床上,「都多大的人了,越活越回去了,趕緊將鞋子穿上。」
換來的卻是洛書不情不願地坐下,和連拋都幾記冷眼,「又不冷,不會著涼的。」寢宮裡的地毯柔軟的不可思議,腳板踩在上面可舒服了,洛書就喜歡那種有些痒痒柔軟的感覺。
崇成帝無奈地蹲下身子,握住她的玉足單膝跪地,將軟鞋套在她腳上,「不冷也得穿著,寒從腳起。」
「行了,行了。」洛書不想聽他說個沒完沒了,穿好鞋子后麻溜的跑到榻上坐在,嘴裡還嫌棄著崇成帝,「能夠懷玉說你越發愛嘮叨了,就跟個老爺爺似的。」
被崇成帝彈了額頭一下,洛書吃痛的捂著額頭,不滿地開口:「你幹嘛呢!」
「誰讓你說我老。」崇成帝故作不滿地說著。
「原來你是會怕被人說老的?」洛書驚訝地看著崇成帝,崇成帝可還年輕著呢,要說他老那還等得再等幾十年才行。
「你還說?」
「行行行,我不說了,我不說了。」洛書示意自己閉嘴,但是忽地又想起一件事,「對了,我回宮后不帶著后妃去歲羽宮見見太后,是不是有些不妥當?」
洛書柳眉微蹙,擔憂地看著崇成帝,她覺得這些日子,自己被他寵得有些無法無天了,可她又享受著他的寵愛,想看他到底能為她做到那種地步,結果一個度沒有把握好,似乎有翻車了。
「沒有不妥,她身子不好,你不去反而是為了她好。」崇成帝替洛書將微微遮眼的一縷頭髮攏到她耳後,溫聲細語地道:「別擔心,一切有我。」
「真的不用我去跟太后請安?」洛書本來還是嚴肅的神情,說著說著便笑了出來。要她去跟太后請安也不是難事,不過是得提前做點心理準備,怎麼說太后也是毒死過她的人,心裡的害怕還是會有些的,但崇成帝既然再而三的說不要。
崇成帝無奈的看了下洛書,對上的便是她璀璨的笑意,握著她的指尖吻了吻,問道:「這麼歡喜?」
察覺到指尖傳來的酥麻癢意,洛書抽了抽手,睥睨了眼崇成帝,斂起笑意道:「我哪裡是歡喜啊,我是怕你遭人非議,所以才問需不需去給太后請安。」如果崇成帝需要她,那她好歹也能做做表面功夫。但是太后素來覺得她是妖媚狐子,她又對太後下毒毒害她心存嫌隙,關係好那是不可能的,最好是一輩子都互不相干的那種。
「誰敢非議朕?」崇成帝相當自信地挑了挑眉,不想活了才會妄議主子。
洛書忙不迭點頭,「是是是,您是最大的,沒人敢說您。」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洛書不予以反駁。
崇成帝卻還是挑到了洛書的錯處,糾正她的話,「應該說除了你,只有你才能說我,管我。」
「那我有一事央求你。」洛書順杆子往上爬,方才崇成帝才說她能夠管著他,總不能剛說沒多久就反口了。
不知怎地,崇成帝突然想起先前讓洛書失神的那男子,面色微微肅然,沉聲道:「你我之間無需用求一字,你只管說。」要是敢惦記著其他男人,他自有辦法收拾了她。
「青葉畢竟還是跟在我身邊多年,當年我出宮之事她不知曉,我希望你能將她從浣衣局放出來。」洛書頓了頓,撇了眼崇成帝的神色,瞧他面色稍霽,才接著道:「我身邊也還需要人伺候。」
見洛書沒有要提起那男人的意思,崇成帝心裡還有些詫異,不過這也好,至少表明目前那男人在洛書心中影響力不是如他想的那麼大。
崇成帝一口就答應了洛書,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哪裡還有繼續罰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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