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三
而此時老皇帝的身體也在不斷變壞。許諾從記憶里拉出時間線,發現宮楷君登基只有一年不到了。
但是冷相沒有任何舉動,仍舊飛揚跋扈的上朝下朝。言論里他還是一個大奸臣。許諾很是疑惑,但她也不能一直回冷家詢問冷相,倒是焦急起來。
後來冷相來東宮看她,再三安慰女兒,「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的!」許諾只得選擇相信。她受到的束縛太多,折騰不了什麼。
為了以後宮楷君清算她的時候,罪名能輕一些,許諾不停的刷著賢惠大度的好感值。不僅僅對太子後院的女人照顧有加,冬天時還會出面帶領皇子妃們一起施粥,贏得一片讚歎聲。
宮楷君甚至多了好幾個懷孕的嬪妃,貴妃不停的給許諾賞賜,誇獎她賢惠。蘇婉柔消沉很多,得知後院好幾個女人懷孕,她諷刺的一笑,後宮中怎麼可能會讓人安然生下孩子,太子妃也不過是表面裝出來的賢惠罷了。
哪知道幾個有子的嬪妃都順利產下了孩子,老皇帝為此還誇了太子。太子一高興,想起好像很長時間沒有去太子妃那裡,晚上就光顧了許諾。
許諾滿嘴的苦澀,和太子吃了一頓食不知味的晚飯,正在考慮今天扯什麼借口,生下太子長子的孫良娣讓宮女來請太子去看看孩子。
許諾趕緊道,「太子去看看吧,孫良娣平時沒事也絕不魯莽,您去看看我也放心!」
太子複雜的看了太子妃一眼,這一年多來,太子妃果然賢良多了,事事都以他為中心。反觀蘇婉柔,倒是恃寵而驕,聽說還因為吃食等物鬧騰過,自己冷了她幾日,才安靜下來,果然女人是不能太寵的。
寵過了頭就會認不清自己的地位、太子一邊去看自己的兒子,一邊為自己駕馭女人的能力得意。
時光流逝,老皇帝在許諾記憶中的時間線上駕崩,宮楷君順利登基。登基后的宮楷君沒有馬上清算冷相,畢竟冷相的底蘊還在,這一年多來冷相沒有做什麼觸怒宮楷君的事,他新登帝位,也不能一上台就清算先帝老臣。
許諾成了皇后,宮楷君也沒有忘記蘇婉柔,分封後宮時,給了蘇婉柔一個柔妃的位份。
從太子妃到皇后許諾沒太大感覺,只是住的地方更寬敞了,器物更好了。下人也更多了。倒是這幾年讓她的宮廷禮儀學的不錯,一言一行不再是剛來時青澀的模樣。
她牢記自己的任務,拉宮楷君下馬她做不到,讓冷家好好活著她也盡了力,雖然自己沒發揮多大作用,只是提醒了冷相一番,不過總比四處亂碰來的強吧。
蘇婉柔奪寵是在宮楷君登基半年後,她打扮的清麗無比,帶著丫頭去葬花,然後一邊吟誦出林黛玉的葬花詞,一邊抒發對宮楷君的愛意。果然宮楷君重新寵愛上了柔妃。
柔妃宮裡的好物件源源不斷的賞賜進去。一時間柔妃風頭無兩。後宮眾人都要避其鋒芒。許諾原本就不想和她斗,她的任務不是宮斗。
做了皇后,她也慢慢學著管理後宮,老皇帝的皇后現在是太后,宮楷君的母妃是母后皇太后。母后皇太后一應的供給自然是上上等。
太后在宮裡一直是個隱形人,許諾知道後宮中人人都會拜高踩低,她特意吩咐不許剋扣太後宮中的分列,夏天的冰,冬天的炭,她一直都給太后關注著。
現在許諾有些焦躁,朝堂上已經開始在不斷彈劾冷相,宮楷君沒有任何錶態。
劇情走到這裡已經差不多是冷家覆滅之時了,許諾很怕任務完成不了,一輩子被困在這個陌生的時空里。
宮楷君登基一年後,冷相被查出無數罪狀,宮楷君下旨冷家抄家流放。
結果還是這樣!許諾呆坐在鳳坤宮裡,她沒能挽救任何人,想想短短兩年多,她似乎什麼也沒做,難怪改變不了什麼!她低頭落淚,為自己的無能痛哭。
冷家在京里迅速沒了蹤跡,許諾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只知道冷家一家從大到小全被流放了,家資也全部充公。
她忍不住想,冷相不是已經知道結局了嗎,為什麼還是沒有避免全家流放的結局?難道未來確實不能改變?
接下來宮楷君就下旨廢除皇后,鑒於許諾得知冷家遭遇后不吵不鬧,甚至連求情的話都沒說一句,她本身更是毫無過錯,宮楷君沒有像上一世那樣對著許諾冷嘲熱諷。他下旨廢后的時候還有些心虛。
許諾帶著琥珀住進了冷宮,清涼宮。走前她帶著琥珀不顧體面,從鳳坤宮裡包了兩大個包裹,在太監宮女目瞪口呆中拖著大包裹到了清涼宮。
裡面有衣服被褥,冷鳳霜陪嫁的一部分首飾,宮楷君沒有說不許皇后帶細軟去冷宮,一年的皇後生涯,許諾對宮女太監也和藹,所以最後全體都當沒看見。
冷宮的日子自然清苦無比,許諾的這具身體從小到大的嬌慣,上輩子一直生病,她也沒機會幹什麼活,所以現在她什麼活也幹不了,琥珀是大丫鬟,也是嬌養大的,兩人一開始在冷宮時連火都引不了。
許諾雖然覺得自己的任務失敗了,但是她不願意把自己給燒了,哪怕一輩子只能呆在這個時空,她現在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怎麼也要活下去,活著看到宮楷君死的那天,那也是另一種跌下帝位,不是嗎?
她有些時候也是挺軸的。
她開始學著做家務,挑水,洗碗,打掃衛生,縫補衣物等等。琥珀紅著眼睛看自家娘娘嬌嫩的手變的粗糙,原來□□米都咽不下,現在窩窩頭也啃得有勁。
許諾安慰琥珀,「還是連累你了,早知道應該讓你早些出宮的。省的陪著我受罪。」
琥珀抹著眼淚道「奴婢自小跟著姑娘,自然要和姑娘一起。」
許諾微笑道「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活下去,能活一天就一天!」任務失敗不可怕,心態不能崩!
琥珀點點頭,和許諾一起啃起了窩窩頭。
太後宮里,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冷宮那裡是否打點妥當了?」
一個嬤嬤道「要像以前的供應是不能的,好歹不會讓她餓著冷著……主子,您信冷國忠的話?小少爺果然還活著?」
太后低聲道,「這是馮家唯一的希望,我想冷國忠不敢騙人,他的女兒還在宮裡呢。」
嬤嬤道「當初就是他發的難,起的頭。現在又說小少爺活著,奴婢是不敢信的!」
太后捻著佛珠道,「冷國忠也是聽命行事罷了,這麼多年,我也想明白看明白,先帝早就看不慣我爹,他要得好名聲,總要有把鋒利的刀,冷國忠就是那把刀。現在他也沒落著什麼好處,不是一樣的破家破族。富貴榮華也不過是過眼雲煙。阿毅能活著也是冷國忠網開一面了。」
太后看著窗外道「再說了,冷后這一年對我也頗多照顧,你看看那些冰呀炭的,你覺著皇帝和貴妃會想到這個?我雖然不缺這些東西使,也要承她一份情。」
許諾對別的情況一無所知,她只有好好保證自己活著。好在一日三餐也有人送來,哪怕都是窩頭鹹菜,也比什麼都沒有要強。冷宮裡有井水,可以自己挑水燒水,就是衣物不禁穿,琥珀一直在給兩人補衣服。
許諾進了冷宮,按照電視上的演法,應該有后妃前來羞辱她,但是她當皇后也沒多長時間,在她手裡也未曾太過苛待那些后妃。蘇婉柔憎恨的對象是原本的貴妃,如今的母后皇太后。許諾一直避免和她發生衝突,她還不屑去對付一個進了冷宮的蠢女人。
所以許諾在的冷宮從沒有人來探望她,她和琥珀安靜的生活著。冬天到了,她們居然還分到一些炭,品質雖然不好,總比沒有強。
她和琥珀擠在一起也能暖和一些,為了取暖,許諾逛遍了整個清涼殿,把破損的桌椅板凳全拖回來當柴燒。
即便這樣,她和琥珀還是得了凍瘡,實在冷不過,許諾就把琥珀叫起來兩人繞著清涼殿跑步,活動了就沒這麼冷了。
看著清涼殿院子里大塊的荒地,許諾覺得種點什麼多好,這樣也能改善一下兩人的伙食,這些土地原本是種著各種花草的,清涼殿變成了冷宮,也就沒人打理了,現在全身雜草和長的歪歪扭扭的藤蔓。
許諾把想法和琥珀一說,琥珀倒是沒意見,就發愁一件事,「我們哪來的種子和農具?」
許諾把帶來的首飾翻出來一些,她笑嘻嘻道,「用這個和宮人換,應該能行吧。」
琥珀又道「我們不會種地啊。」
許諾道「問唄,反正這裡也沒別的事,我們慢慢摸索總能行的!」
被許諾的樂觀感染,琥珀對種地莫名有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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