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今天後悔了嗎?
阿嬌今天投胎了嗎
懷愫/文
劉徹深夜趕赴長門,見到的是在榻上沉睡不醒的阿嬌。
她不說話的時候,要比說話的時候可人得多了,羽睫似把扇子那樣在臉上投下陰影,鼻尖挺翹,嘴唇微紅,看上去一絲異樣也沒有。
若不是欄杆邊當真有一道流星砸下的痕迹,劉徹就要以為這是阿嬌的新把戲。
她離開漢宮,又找不到台階,總不能一直在長門裡呆著,這才扯了這麼個謊,把他誑騙過來,服軟回宮。
那道白尾流星劃過夜幕,明亮異常,長安城中的百姓都看見了,沒想到會落在長門宮中。
劉徹探一探阿嬌的鼻息,她就像睡著了似的,呼吸沉謐。
他伸出手,摩挲阿嬌粉嫩細緻的面頰,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們倆連句心平氣和的話都不能說了。
御醫在殿外等候召見,摸過脈案,滿面凝色,皇後身體康健,只是熟睡不醒,也沒別的辦法叫她起來。
劉徹在榻前度了兩步:「拿個鑼來,我就不信還敲不醒她。」
楚服一下拜倒在榻前:「陛下萬萬不可,娘娘只怕是離魂之症,若是鳴鑼,恐把娘娘的魂魄嚇得更遠。」
劉徹皺起眉頭,無醫無葯,難道就讓她這麼躺著?
剛想吩咐司巫來喊魂,又沉吟了……她這樣躺著……也好。
阿嬌離開椒房殿,竇嬰和館陶公主就再也沒了指望,竇氏一系風光了這麼多年,是該讓出權柄來了。
這件事太過古怪,絕不能讓人知曉,劉徹下令封鎖長門,就讓阿嬌身邊的宮人侍候著她,一旦她醒來,趕緊報到未央宮。
劉徹剛回宮,衛子夫便產下了第三個女兒。
她抱著小公主,臉色蒼白,看著懷中的女兒,臉色似喜非喜,這已經是第三個了,心中彷彿一塊巨石落地,三胎得女的詛咒得以應驗,但這詛咒也結束了。
她柔順的臉上有一種終於解脫的輕鬆,仰臉對劉徹道:「下一胎,便能給陛下生個皇子了。」
一面說,淚珠滑落面頰,陳皇后離了椒房殿,如此大逆,陛下卻一聲不出,又連夜趕了過去,衛子夫吃不準帝王心中是否還愛重阿嬌,一個字都不敢言及長門。
但三胎得女,確實是陳皇后的詛咒,她當然要提。
劉徹的臉色卻諱莫如深,阿嬌身上發生的怪事,只有劉徹一人知道,此時細想,也許她當時說衛子夫三胎得女,並非詛咒,而是已經窺知了天命。
可就連劉徹都隱隱期待,已經有了三個女兒,這第四個會是男孩嗎?他到現在一個兒子都沒有,若再無子,人心浮動,皇位不穩。
衛子夫察言觀色,發覺劉徹的反應不過像過去那樣厭惡,立刻收口,一個字都不再提,劉徹摸了摸女兒的臉:「下一胎一定會是個男孩。」
衛子夫趕緊低下頭去,收斂起喜色,滿面羞意:「謝陛下吉言。」
陳皇后離開宮廷,也許明日就會回來,也許明日未央宮中就會下廢后詔書,在此之前,誰能生下陛下第一子,誰就有可能當上皇后。
阿嬌還未醒轉,竇家一系的官職降的降,奪的奪,王太后同父異母的兄弟田蚡受到重用,可就像太皇太后預言的那樣,他還不滿足於這樣的權力。
劉徹怒氣沖衝進了衛子夫殿中,坐下之後一言不發,宮人都敢湊上去。
衛子夫親自奉上茶湯,柔聲道:「陛下這是怎麼了?」
劉徹這才開口:「宰相竟還不滿足嗎?」
衛子夫一驚,宰相便是太后的弟弟,劉徹這些日子愈加深沉,喜怒難辨,已經許久沒有發過這樣的火了。
她一聲都不敢出,反而讓劉徹覺得無趣,若是阿嬌,早就罵起來,也許嗆他兩句,也許幸災樂禍,但不會這麼安靜。
田蚡竟然敢去討好淮南王,口稱陛下無子,天下還歸入淮南王手中,秘密收了淮南王許多金銀財物。
殿中靜得可怕,衛子夫認得這個表情,這是陛下已經動了殺機。
「竇嬰得勢時,讓他跪坐侍酒,倒似竇嬰的子孫一般,朕給了他權勢,他竟敢背主。」
若不是太后尚在,非殺他滿門。
衛子夫更是大氣也不敢喘,她咬咬牙,將再次有孕的消息告訴了劉徹。
劉徹從震怒從回神,目光微眯,盯著衛子夫的肚子:「好。」
這一個字震得衛子夫心神發顫,她日夜祝禱,希望腹中是個男孩,甚至想起阿嬌,陳皇后都說是三個女兒,三個女兒之後,該有一個兒子了!
懷胎九月,終於產下一個兒子,她聽見是兒子時,大喜力竭,終於睡了她進漢宮之後第一個安穩覺。
劉徹抱著這個兒子,下的第一道詔書便是冊封皇太子。
王太后趕來看這個盼望以久的孫子,只見兒子抱著嬰孩,笑盈盈對她道:「母親也該頤養天年了。」
王太后一怔,再看向兒子時,他臉上的表情已經什麼也瞧不出來。
劉徹趁著夜色再入長門。
阿嬌殿中燈火通明,還隱隱轉到奏樂聲,劉徹還以為阿嬌已經醒了,大步邁到殿中,只見殿中插著香花,擺著鮮果,榻上躺著阿嬌。
「奴怕娘娘寂寞,特意奏樂,偶爾也將娘娘抬出去,望望星星。」楚服跪在床邊,劉徹輕易不來,就連祭祀途中也不來長門歇腳。
他不來是最好的,楚服怕他會對阿嬌不利。
可劉徹只是擺擺手,坐到阿嬌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手,手掌柔軟,帶著絲絲香氣,除了長睡不醒,她一點變化也沒有。
劉徹道:「你們退下罷。」
宮人應聲退出殿門,楚服遲遲不走,劉徹看了她一眼,看得她恭恭敬敬離開中殿,矮身縮在窗邊,只等殿中有異動就撲進去。
殿中卻許久都沒有聲音,劉徹緩緩開口:「朕,有兒子了。」
楚服心中一緊,握緊了袖中短刀的刀柄,悄悄從窗外望進去,就見劉徹在撫摸著阿嬌的面頰,望著她的眼神,竟然含笑。
「你不鬧,竟還有些冷清了。」
說完這句,又是良久不言,趁夜又離開了長門,第二日便送來了廢后詔書。
楚服代為接詔,接下之後就將詔書交給小宮人,繼續為阿嬌梳頭,玉梳穿過髮絲,她低聲道:「娘娘,您還不醒嗎?」
阿嬌睡在榻上,雙手疊在胸前,睫毛輕輕顫動,珠淚滑落。
宮人大喜:「要不要稟報陛下。」
楚服瞪她一眼:「不可!調蜜水來。」
才剛剛送來的廢后詔書,轉眼娘娘便醒了,又讓娘娘如何自處?陛下是絕不可能朝令夕改的,衛子夫是板上釘釘的皇后了。
宮人調了蜜水送來,楚服用小勺子喂進阿嬌嘴裡。
宮人們輕聲道:「娘娘也太冤屈了。」
楚服餵了兩勺蜜水,才扭頭道:「對娘娘來說,這樣才好。」
過不多久,長安城中便轉來劉徹立衛子夫為後的消息,椒房殿又有了新主人,而田蚡驚懼而亡,王太后稱病,再未踏出長信殿。
阿嬌之前埋下的種子終於發芽,劉徹到底是與母親起了嫌隙,反而優容起了竇家餘下的族親。
從此之後,再無人能進一步皇權,整個朝政牢牢把握在劉徹一個人的手裡。
這些都是阿嬌離開之後的事了。
她火鍋還沒吃完呢,就坐著胡瑤的尾巴離開了長門殿。
飛在半空中,一隻手揪著胡瑤的尾巴毛,疼得胡瑤咧開嘴,阿嬌怒道:「你怎麼現在才來啊!」
再等下去保不齊她就要干點什麼出格的事了。
比如打進長信殿,揪掉王氏的頭髮之類的……
胡瑤千叮嚀萬囑咐,小事兒可以由著性子來,但絕不能改變歷史重大事件,連長信殿中那個人偶也不能取回來。
沒有人偶就沒有後續一系列的事,如果此時阿嬌的魂魄就齊全了,那她便不能留在地府,更不會入圓夢司,也就不會碰上項雲黷了。
阿嬌這才沒有動人偶的主意,只是挑唆劉徹,告訴他,王太后雖是他親娘,可一樣會用巫盅之術魘害他的枕邊人。
劉徹現在不在意,以後還會不在意嗎?
屆時第一個防範王氏的,就是她的親兒子。
胡瑤咧著嘴:「一進一出都有時辰,哪能隨隨便便把你的魂魄拎進拎出呢。」
阿嬌急著要見項雲黷,她數著手指頭過日子,都已經有幾年沒見著他了,胡瑤沉默了一會兒:「呃……」
阿嬌一把揪住她雪雪白的毛:「說。」
胡瑤抖抖脖子毛,被她揪著還真有些疼:「你魂雖然來了,但你肉身還沒有嘛。」
還有功德司中暫時寄存著的功德,那不是漢朝阿嬌修的,而是現代阿嬌修的,這筆功德可不能算在漢朝活人的身上,只能算在當鬼的阿嬌身上。
「我先帶你去功德司領功德,要不然你提一提這個?」
阿嬌到底還是重回了地府,她一入地府,那些鬼朋友們都湊上來,蘭芽拉著阿嬌的手:「我們姐妹知道你出事,傷心難過,還以為你再不回來了。」
孟婆還想替她說情,雖然她睡一覺就忘些事,可醒著的鬼,都還記得。
沒等孟婆開口呢,柳萬青就把幾個司擺平了,功德司替她暫存功德,等她回來。
阿嬌別過鬼友,問判官:「這些功德可能求一個福報?」
判官捏著鬍鬚,手裡打著一把金算盤,算盤珠子一動,數字就跟著顯示,扒拉了一會兒道:「你這個功德,能換一個大福報。」
阿嬌的功德不是在她離開之後就結束了,修橋鋪路造學校,惠澤一方,這筆功德是累積計算的,功德滾功德,已經滾到了一個驚人的數值。
阿嬌咬咬牙:「我想替楚服,換一個次投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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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應該會寫甜甜日常
阿嬌一直很辛苦,沒有好好過學生生活
還有鄭安妮和小學霸的後續
除了這些,大家還想看啥?
我又想寫古言,玄幻靈異又沒寫過癮,要不然下本開個古言玄幻吧~
下面推一下小夥伴的校園娛樂圈文《十八味的甜》,講了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三女生忽然和國民弟弟、當紅偶像坐了同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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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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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又名——《我的同桌是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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