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小子

覺得雖然是多了一個人吃飯，但是他媽有人陪著說話，也是挺好的，他也沒什麼意見的，反正人是比較安靜。

成成去上學了，張頂頂就沒人看著了，還這麼小，一個人在家裡的話，蔡如意實在是不放心。

「這有什麼的，頂頂這孩子多聽話，不哭不鬧的，懂事著呢。您啊，要是信得過我，我給你帶著，我整日里在學校裡面呢。」

她在學校裡面，是有個小屋子的，就是放工具的，平時她休息什麼的，也都在裡面。

蔡如意覺得這樣再好不過了，「您看著，再沒有更合適的了，只是我們合適，你那邊合適嗎？人家會不會有意見什麼的啊？」

「沒事，不耽誤幹活，我就給頂頂放在一邊的小車裡。」

張頂頂覺得很沒有面子，她這輩子就沒有做過垃圾車，還要人家這麼帶著。

就是死活不去，到了成成上學的日子，只要是王麗華抱著她，她就開始哭，給哭的啊，斷氣了一樣，蔡如意接過來就不哭了。

「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了？平日里乖著呢，這樣不行，到時候一哭起來，影響孩子們上課。」

王麗華沒轍，只能自己走了，張頂頂看著她走了，確定死了這個心思了，自己笑了笑。

正好給成成看到了，成成悶不吭聲的，「媽，我不去上學了，你先去上班吧。」

「不行，這才第一天呢，你就不去了。」

「我小，人家欺負我，等我大了去。」

蔡如意就擔心這個，聽著成成這麼說，再看看自己兒子比人家矮一截兒，站在那裡跟個小麻桿一樣，就這麼答應了。

張頂頂撐著眼皮子看了成成一眼，恰好成成斜著眼睛看過來，她就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心想坐在垃圾車上，到處塵土飛揚，還有細菌各種味道，不如跟著成成去地里喂蚊子呢。

多少出門玩，是個樂趣，比在屋子裡面悶著好。

成成一邊伺候蛐蛐，一邊看著她，心想小哭包，就是不願意去，還算是有點良心，知道跟著自己好。

心裏面有點美，對著張頂頂就比較好了，出去的時候，就給張頂頂上面罩著個紗布，防止蚊蟲的。

他知道自己身體不好，應該多跟朋友鬧騰一下，可是不好意思，沒有朋友，所以就自己多走路，多散步。

推著張頂頂就去摘山楂了，蔡如意因為當初生孩子吃了大苦，一到了天冷的時候就肚子疼，墜墜的疼，山裡紅是個熱物。

冬天熬煮了以後喝了，渾身行熱。

有賣的，但是要錢，成成不愛花這個錢，他很是節省了，有的人家地里有一兩顆的，用來自己家裡吃的，他就去跟人家換。

用什麼換呢，用的是肉包子。

多了沒有，就兩個，這是蔡如意留下來的給孩子當午飯的，張頂頂吃點包子皮，喝點湯水就行了。

剩下的全是成成的，他很能吃了。

但是他沒吃，這包子是飯店裡面剩下的，蔡如意第一次分到的，以前都輪不著她，這是頭一回。

成成不成，給油紙包包起來了，跟人家換山楂。

「用肉包子換，裡面凈是肉的，你讓我們摘山楂，摘多少算多少，我們自己來。」

人家當然樂意了，就這麼兩顆山楂樹，沒管理長得不好，早就想著鋸掉，省的佔地方還用了土地的肥。

拿了包子人家就走了，成成就在這裡自己摘。

他甭管好壞，用手擼進去就是了。他聽人說過了，這山裡紅甭管好不好看，要找年頭老的樹上的才好，他是看著這樹年頭老了，才用肉包子換的。

「頂頂，你給我攥著。」

成成一會就是一面口袋，給放到張頂頂的小推車裡面，那面口袋口子都封不起來了，太多了，才讓張頂頂給拽著口。

張頂頂這死丫頭，要是能聽成成的話就不叫頂頂了，裝作是看風景的樣子，並沒有任何的反應，日常彆扭。

成成看了看她，沉沉氣，「要不，你明天還是去學校吧。」

張頂頂心中大恨，小賊，竟然拿著個要挾，她現在就是很沒有辦法，還是那句話，日子苦啊，寄人籬下的。

成成又帶著她吃喝拉撒的，拉屎了還要成成擦屁股呢，成成要是不睬她，她就只能白受罪。

她難為的慌，心想你且等著，等著我發達了，一定要還回來。

成成見她不情不願的拽著面口袋，就知道這樣，丫頭脾氣忒大，也不知道見天的彆扭什麼，動不動就好大的脾氣，臉色說下來就下來了。

張頂頂要是能說話，她早就給成成罵死了，迫不得已給成成干點活，回家的時候，蔡如意回來一看，得嘞，家裡姑娘又不高興了。

「頂頂怎麼了這是，哪裡有不高興了。」

張頂頂烏溜溜的眼睛，渾身上下也就是眼睛能看，她打從生下來那天開始，就跟沒張開一樣，老感覺皺巴巴的，不是很水靈。

其實就是愁的，老師生悶氣，說不出來，日子又過得無聊，整夜整夜的失眠，她能氣色好了才怪呢。

她琢磨這，只要自己一天不能開口說話，這氣色啊，就一天不見好。

看著成成背對著她，惡向膽邊生，伸出來食指，對著的就是成成。

成成恰好轉身，一眼就看見了，張頂頂條件反射給手快速的縮回來，想著笑笑，但是表情太扭曲了，當場給人抓住了。

蔡如意看著這兄妹倆打官司，也不多說，只是囑咐成成，「別欺負妹妹，妹妹還小呢，你多擔待點。」

所以張頂頂的膽子就是這麼大起來的，蔡如意疼她啊，蔡如意覺得這就是個福星，哪怕就是長得跟個什麼一樣，她看著也喜歡啊。

何老師回家，路過蔡如意門口，還特意問了一句成成，「不是今天去上學，怎麼就沒看到呢？」

「我這家裡您看看，頂頂還小，沒人看著，成成現在上學也早了一點，就想著晚兩年吧。您還惦記著這茬呢？到時候入學，少不了要麻煩您的。」

何老師擺擺手，他微微的弓著腰，就連笑容都是很慢張的，「不礙事，您一個人帶著倆孩子不容易，有事您言語，不過這孩子上學啊，早點好，早上學早學知識，省的心玩大了。」

「您說的是這個理兒，我啊，尋思著--」

話還沒說完，就給人打斷了，是何老師太太，彭麗麗在屋子裡面就聽見何老師聲音了，一聽就知道跟那寡婦嘰歪，她氣不打一處來。

「下班了不回家，在這裡凈說些什麼呢？人家一個寡婦，你有什麼好說的啊？」

她站在內遠的門口，就瞪著蔡如意，看著南屋的倆寡婦，一個蔡如意，一個王麗華，不順眼的很。

覺得什麼風氣，這進院子的人，都要打南屋經過，誰知道這倆寡婦什麼心思啊？

何老師就收了聲，對著蔡如意點點頭，進了內院，蔡如意就放下來帘子，人家何老師知禮節，從來不進屋子的，都是隔著帘子說一聲，蔡如意也從來是站在門口那裡的。

就只有這彭麗麗，自己心不好，看什麼都是歪的。

回去彭麗麗就開始吵吵了，好大的威風，插著腰，門帘子一摔，「你是不是覺得我煩啊？回家了寧願跟個寡婦消磨時間，也不到家裡來歇歇是不是？」

「我還就跟你說了，這倆寡婦，你要是下的去口，你就去跟人家湊，搭夥過日子算了，我就看人家戳不戳你的脊梁骨。」

何老師站在那裡，他不是愛生氣的人，「不是這樣，是成成今天沒去上學，我問問。」

「你問什麼啊？他不去上學管你什麼事嗎？」

「話不能這麼說，人家孤兒寡母的，咱們是街坊，多幫幫不是？她也不容易，帶著倆孩子，現在去上班了，這成成要去上學了，頂頂在家裡就沒人看著了，不能就扔在家裡不管不是，還是個不會走的孩子呢？」

彭麗麗就氣死了，她是個只想著自己的人，「她可憐，你怎麼不可憐可憐我啊？我嫁給你這樣的，真的是倒霉。」

「她蔡如意有的是錢，有的是東西，先前那燒餅鋪子，再然後去了國營飯店，這油水多了去了，她才不可憐呢。」

何老師就不說話，他不算這些生活經，只知道教書育人，錢多錢少的這些他看不出來，但是生活艱苦是肯定的。

彭麗麗就討厭他這樣，你正兒八經的吵一架，也痛快不是，做什麼都是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

第二天碰見蔡如意，蔡如意今個兒休息，一個月休四天呢，正兒八經的休息日，就這點好。

她自己挺高興的，以前賣燒餅，哪裡有空啊？

從早忙到晚，一天接著一天，你就是生孩子，也得起來幹活，哪裡來的休息日呢？

一大早就煮了山楂水，張頂頂大概是肚子凍著了，有點拉肚子，「成成啊，你抓點兒紅糖來，我給放進去，暖暖活活的大家都喝一點。」

成成扣扣索索的，真的是紅糖用粒兒數著的，就那麼晶瑩的一點兒。

一下子就給放進去了，蔡如意沒說話，自己一會兒起來有去挖了一大勺子。

兒子過日子是好事，打小這麼過日子就更是好事了。

張頂頂閑著沒事，就關注家裡這倆人，她算是看明白了，成成就是窮死算了，吃都捨不得吃，過死了。

蔡如意喂著她喝，成成端著碗自己喝，第一口就皺了皺眉頭，「媽，你又放糖了？」

「多放點，不然頂頂不愛喝。」

「家裡沒紅糖了，這你要是肚子疼了，都沒處去倒騰。」

嘿，你個小賊，過死算了，小家子氣，張頂頂因為這一勺子紅糖的事情，又給成成記了一筆賬。

干別的不行，但是她就會記賬了，小心眼，給成成專門準備了個存儲空間，一樣一樣的大大小小的全給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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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苦日子的人，其實就是暴富了，也不會胡亂花錢的，我要是這時候有一個億，我保管努力工作，努力碼字，就存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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