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我來殺
握著天衍鏡碎片,桑遠遠的眼前緩緩浮起了畫面。
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關於姜雁姬與皇甫俊的畫面竟會是這樣。
她看到了這兩個人的結局。
修為盡廢、四肢折斷,裝在一隻大鐵籠中,運到白玉橋上。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帝君屢動殺心,」一名臉兒圓圓的老宦官笑吟吟道,「到了這一步,夢娘娘也不會再心軟啦!您二位,就乾乾淨淨地走吧!這瓊清池的水呀,定能洗清了二位身上的罪孽,下輩子記得老老實實投胎,安安份份做人!」
帝君?夢娘娘?這說的是韓少陵與夢無憂吧!
鐵籠中的姜雁姬憔悴狼狽,脊背卻仍舊挺得筆直,她兇狠地盯著老宦官,聲音嘶啞:「姜一,吾待你不薄,向來信任有加。卻沒想到,你竟與韓少陵勾結,背叛吾!」
聽姜雁姬這麼一說,桑遠遠立刻便想起來了,這個圓臉老太監她認得,正是她入京和離那次見過的,寸步不離跟隨在姜雁姬身的那一個。
能被賜名姜一,也足見信任。此人,居然叛了姜雁姬,投靠韓少陵?
老太監依舊笑得和藹,反身向著遠處拱了拱手,然後才回身道:「帝君乃是真命天子,您若能早些審時度勢,退位讓賢,那也不失為一段佳話。可惜,您二位,偏要與天作對!唉,這自古以來,非要逆天而行的,哪一個能有好下場啊?」
「呸!」皇甫俊冷冷地啐出一顆牙,「去他娘的天命!」
他倚著鐵籠,歪歪地坐著,看模樣便知道受了好些酷刑。
老太監遺憾地搖頭:「您二位,何必呢?若肯低一低頭,求求情,帝君必不會趕盡殺絕,可惜呀……」
他不忍地背過身,揮了揮手。
身旁立刻跑出兩排佝僂著背的小太監,將那鐵籠抬起來,擲下了白玉橋。
「嘭——」
鐵籠入水,激起好沉一聲悶響。
一串串氣泡浮上來,漸漸,便只偶爾浮上兩小串。
老太監靜靜守在橋廊邊,看著倒映在池中的月亮,許久,腦袋一偏。
便有幾個小太監『噗通噗通』跳下去,半晌,將兩具濕淋淋的屍身拖上了岸。
一代女帝姜雁姬、絕世梟雄皇甫俊,竟在這小小的池塘中,無聲無息地憋屈死去。
老太監蹲下去,一手按著一個,很快,兩具死不瞑目的屍身便被燒成了黑灰。
「帝君都已登基十三年,根基穩固,何苦不死心呢?」老太監嘆道,「權勢迷人眼,要人命哪……」
畫面在桑遠遠眼前緩緩消失。
她看這一段的時候,幽無命並沒有出手干擾,只盤著腿歪歪斜斜地坐在一邊,手托著腮,一晃一晃地看著她。
桑遠遠睜開了眼睛。
「登基十三年……」她的目光空空地穿透了幽無命,自語道,「大天衍之術,算得世間氣運自此刻起,只剩十年……」
老太監卻說韓少陵已登基十三年。
登基十三年之後,歷史仍在。
也就是說,韓少陵登基之後,當真帶著雲境十八州,渡過了那個十年大劫!
「幽無命……」桑遠遠緩緩回神,目光幽幽地望著那個看起來很不正經的男人,「我們兩個,好像攤上大事了!」
幽無命哈哈大笑,探過大半個身子,把她抓進了懷裡。
「我大約看明白了。」桑遠遠道,「這世間,本有一場過不去的大劫。後來『天道』掐指一算,算到把夢無憂那個異世瑪麗蘇之魂弄過來,用絕強氣運輔佐韓少陵,這二人便可以帶領雲境度過這場劫難。」
幽無命挑了挑眉:「何為瑪麗蘇?」
桑遠遠:「……大約就是『每個男人都愛我,每個女人都嫉妒我』這樣子的女性。」
幽無命悶悶地笑了起來。
半晌,他笑夠了,說道:「小桑果,你指的是,勾欄頭牌?」
桑遠遠:「……」
琢磨片刻,居然覺得完全無法反駁。
她見過許許多多優秀的男女青年,他/她們都非常自尊自愛,並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定要搶奪某一個異性,尤其是有主的那種。
就比如雲許舟,在冰窟中時她被幽無命狠狠帥到了一下,但她並沒有嫉妒桑遠遠,也不會對幽無命有什麼想法,至多便是問一句他有無兄弟。
再比如桑遠遠,她也不是接觸不到其他男子,但無論是幽無命的手下也好,其餘各州的王孫世子也罷,對她都是尊重客氣,並不會無腦追逐。
倒是勾欄妓館之中,時時便會上演眾男爭一女、眾女妒一人的大場面。
好像沒什麼毛病的樣子。
「小桑果,」幽無命忽然湊到她耳朵邊上,低低地道,「可還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面那夜,那個女人,借著失火,跑到韓少陵床上去了。」
桑遠遠有點拿不準如果說記得的話,這個傢伙會不會吃醋。
「唔,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她警惕地說道。
幽無命壞壞一笑:「都是賣,不過是所圖更大罷了,不收現銀,還真以為就比妓子高貴。」
桑遠遠:「……」好像完全無法反駁。
他閑閑往後一靠:「實力撐不起野心的人,看上去便是那個樣子。」
他眯著眼,漂亮的眉眼之間不見嫌惡,只有淡漠。
她倚在他懷裡,笑笑地問:「那我呢?你當初看我,又是什麼樣子?」
他緩緩低下頭,看了她一會兒,目中浮起一縷追思,聲音低沉,微帶笑意:「正如你看我。」
桑遠遠揚起臉來看他:「什麼意思?」
「意外,」他撫了下她的頭髮,「和想象中,很不一樣。然後便有些好奇,想靠近一點看看。」
桑遠遠傲嬌地撅起嘴巴:「……你確實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但我一點都不好奇,也不想靠近。」
誰能想得到反派大魔王看起來是個紈絝小白臉呢?
「口是心非的小桑果。」他壞笑著盯住她,話題一轉千里,「現在想要嗎?」
桑遠遠:「???」
瞧瞧這狗男人的套路!
她若說『不要』,他定要說她『口是心非』。她若說『要』,他便會說『如你所願』。
幽無命勝券在握,眯著眼,唇角滿是壞意。
「嗯?要嗎?」他優雅散漫地收網。
桑遠遠向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她果斷撲倒了他。
一場神魂顛倒。
……
一個時辰之後,桑遠遠癱在幽無命的懷裡,聲氣低弱:「我們是不是跑題了?」
幽無命一本正經:「哪有,這就是辦正事。」
她蹭了他幾下,提了提精神,道:「說回方才。老太監說韓少陵已登基十三年,這便意味著,他當真消彌了那場十年後的浩劫。我看過的劇情中,韓少陵並沒有打敗姜雁姬和皇甫俊,只到他與夢無憂大婚便結束了。沒想到故事結束了,但書中的人物,卻仍在繼續生活。」
「所以寫書給你看的人是誰?」幽無命閑閑地問。
桑遠遠:「……沒留意作者名字。你不知道那時候我有多忙,比你還忙!」
——論收藏作者的重要性。
「好好好,」幽無命晃著腦袋敷衍的樣子看起來性.感極了,「夫人日理萬機,不比我遊手好閒。」
「可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已經被我們給弄到地底去了,這可如何是好?」桑遠遠嘆息。
幽無命滿臉無所謂,他眯了眯眼,道:「小桑果,你就不好奇,原本的滅世災難是什麼模樣么?整個世間被冥魔佔據,人族文明蕩然無存,徹底變成血腥煉獄?」
桑遠遠疑惑地偏頭看他——這有什麼問題?
幽無命道:「想想那些宮殿,那些堡壘,那些軍隊。冥魔,就算推倒了全部長城,受難的也不過是普通人罷了。王族,絕對安然無恙。」
桑遠遠慢慢點頭。
當初她便發現,王宮中的每一座重要宮殿都像堡壘一般堅固,只要殿門一關,冥魔一百年都不可能攻得進去。還有那些重要的軍事要塞,防禦力絕對不會輸於黑鐵長城!
「更何況,區區十年。」幽無命冷淡地笑了笑,「即便現在長城全倒了,十年,距離滅亡也還早得很!」
更別說長城安好的情況了。
如今白、風、齊三州被冥魔破了城,卻遠談不上什麼滅境之禍,至多月余,境內的冥魔就會被清剿得一乾二淨。
人類,總是會爆發出無窮的潛力,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桑遠遠沉吟片刻:「難道你懷疑所謂的滅世之禍是天壇的謊言?」
「不是撒謊。」幽無命道,「這麼多年,外界並無絲毫風聲。」
他沒把話說全,但桑遠遠已能領會。撒這樣的彌天大謊,總得有個目的。但天壇這麼多年卻一直只是默默在背後行事,就連獲利最大的韓少陵也對此事一無所知——這並不像是要利用謊言去做什麼事情的樣子。
桑遠遠默默理了一理:「二十年前,天壇施大天衍之術,看到三十年之後世間會被冥魔徹底佔據。後來他們施了『逆乾坤』之術,把我扔到異世。再後來,鏡中便『預言』人類渡過了危機……」
這麼一看,她倒真像什麼滅世女魔頭似的。只看結果的話,原本是個滅世之局,一旦沒了她,換成夢無憂陪著韓少陵,便能救世。如今她又回來了,還夥同幽無命把韓少陵給弄殘疾了……
命運彷彿轉了一個圈,重新又回原點。
桑遠遠瞬間淚目:「以前我沒得選,現在我想做個好人。」
「是時候抓幾個人回來審一審了……」幽無命輕輕磨著牙,把她攬得更緊。
桑遠遠輕輕點頭。
不過,想要抓到天壇首腦,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天壇這機構實在是過於低調,只負責一些卜卦、祝福的事宜,壇首副壇首姓甚名誰,外界根本無人關心。這麼一個不重要的機構,卻是建在帝城之內,構造、具體方位,竟是無人知曉。
她倚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聲音輕柔:「幽無命,你也看到了么?」
半晌,他的胸膛悶悶地動了下:「嗯。」
她不必說,他也不必問,彼此都明白說的是什麼。
「你怎麼看?」桑遠遠輕輕地蹭著他。
他緩緩吐出一口長氣:「姜雁姬和皇甫俊,只能我來殺。」
她猶豫片刻:「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你父親和你一樣,都是那麼聰慧通透的人,又怎會喜歡那種野心勃勃的女子呢?會不會……」
幽無命不假思索:「她匈大。」
桑遠遠:「……」
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活活噎死。
「你們男人都那麼膚淺么!」桑遠遠氣憤地控訴。
幽無命挑了挑眉,大手在她身上重重捏了兩下:「唔。」
她盯著他看了片刻,沒看出什麼破綻。
直覺告訴她,幽無命是在故意轉移話題。他不願意深想這件事情。
姜雁姬帶給他的傷害與仇恨實在是太深了,他沒有辦法給自己任何不殺她的理由,哪怕只是萬一的可能性。
他必須殺她。
只能殺她。
哪怕,姜雁姬的身上當真發生過和桑遠遠一樣的事情。
「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她笑吟吟地抬起頭來看他。
幽無命懶洋洋地從一旁摸過那塊碎鏡,兩根手指拈著,舉起來,對著窗外滲進來的幾縷晨光,眯著眼看。
「這裡面是沒有小桑果的世界。」他道,「沒有小桑果,我會孤注一擲,在天都與姜雁姬搏命。」
「你會嗎?」她伏在他的身上,軟軟糯糯地問道。
「會。」幽無命唇角浮起一絲縹緲的微笑,「這個時候,當是我實力的峰值,再拖下去,於我不利。」
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臉是笑的,心卻是酸的。
「嘖,」幽無命重重把她的腦袋往他身上一摁,「卻沒想到皇甫俊那麼無恥,他要臉么他!偷襲我,呵。」
桑遠遠心道,『即便不偷襲,你也打不過他們兩個。』
當然,今時不同往日,那一次在東州平原上,他為她破繭成蝶,若論單打獨鬥,他未必打不過姜雁姬和皇甫俊聯手。
到如今,他又得了不滅之火和那所謂的『神力』,擊殺那二人,更是不在話下。
她揚起了小臉蛋:「以夫君的實力,殺他二人,簡直如同探囊取物!」
「那是自然。」幽無命眯起了眼睛。
「對了!」桑遠遠想起了一事,「哥哥傳訊說,雲許舟直接用炸火把冰霧谷旁邊的冰川給炸了,如今那谷底已被徹底覆蓋,再不會有任何痕迹。」
幽無命正在緩緩撫她的頭髮,聞言,動作一頓。
「小桑果,看來,情況有變。」
「嗯?」
幽無命臉上表情淡淡的:「若雲許舟只是泯滅了痕迹的話,晉蘭蘭查不到線索,皇甫俊便會放棄這條線,平定秦州地段之後,親身趕赴天都,與姜雁姬當面對質。但鬧了這麼大的動靜,皇甫俊一定會去冰霧谷查看。」
「那……」
幽無命輕笑出聲:「便在那裡,了結一段恩怨吧。」
他快速用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當初殺皇甫渡,桑不近有份參與,這次,便也帶上他!」
桑遠遠:「……」
聽聽這語氣,說得好像要請人家吃飯似的。
二人還沒下床時,各路消息已紛至沓來。
天都派出的五千平魔軍,在姜州遭遇伏擊,全軍覆沒,無一倖免!
姜雁姬並沒有提到有關東州的半個字,只派出風騎,前往案發地點搜集證據,同時勒令駐軍在姜州周圍的各大勢力提供不在場證明來自證清白。
若是平日,無論發生了多麼惡劣的案件,天都都只會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面孔,慣例是疑罪從無,一切稍有嫌疑的人自會呈上不在場證據來證明自己清白。
這一回,姜雁姬卻穩不住了——她必定是驚怒交加,才會這般亂了陣腳。
幽無命全程不需要發聲。
幽州軍與桑州軍在長城下辦了一夜篝火晚宴的事人盡皆知,誰都知道,幽州王與桑王女在簡易的洞房中燃了整整一夜紅燭,簡直是蜜裡調油,令人艷羨到不行。
妥妥的不在場!
日上三竿時,幽無命帶著滿面嬌羞的桑遠遠,騎上雲間獸,率軍與岳丈桑州王道別。
他要前往內陸,助桑不近一臂之力,蕩平境內魔患。
上路之後,桑遠遠發現幽無命的臉色很不好看。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有些緊張。
幽無命聲音低悶:「無事。」
「說嘛!」
「無事。」
「幽無命……」她拉長了調子,撅著唇,小手攥住他的衣襟,左晃一下,右晃一下。
幽無命瞬間投降:「岳丈討去了一千套玄甲,說是替我隱瞞的報酬。」
桑遠遠:「……」
她道:「即便你不答應,爹也不可能真的出賣你啊!」
幽無命更加鬱悶:「新婚第一日,豈敢得罪岳丈。」
桑遠遠作出一副和他同仇敵愾、義憤填膺的樣子,心中卻是暗自偷著樂——反派大魔王幽無命,又多了一個『害怕』的人。
她果斷轉移話題:「昨夜滅掉那支軍隊,有沒有讓姜雁姬傷筋動骨?」
幽無命臉色微沉,緩緩搖了搖頭:「那只是禁衛軍中的一支。天都軍中,實力最強的當屬御衣衛,兩萬人,次之便是東南西北四營衛,各五萬人。再次,便是昨日這樣的禁衛軍,總數約五十萬。」
「我們幽州有多少軍人?」
「百萬。」幽無命手指輕輕在韁繩上扣了扣,「算上後勤、臨時徵調、戰俘。」
桑遠遠追問了一句:「那主戰力?」
「不到三十萬。」
桑遠遠輕輕點頭。
姜雁姬的軍隊,全員配備了玄甲。幽州軍人再怎麼厲害,也無法彌補裝備和人數的差距。這樣和姜雁姬開戰,完全是自取滅亡。
她道:「桑州實力會略差一些,我們加起來,還是拼不過姜雁姬,更何況,一旦對天都動手,任何一個州國,便有光明正大的借口攻擊我們。」
「讓他們狗咬狗。」幽無命道。
隱約之中,桑遠遠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一件本要問一問幽無命的事情。是什麼呢?
思來想去,卻覺得這一日塞進腦子裡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一時根本整理不清楚。
算了,能忘記的事情,都是不重要的。
……
幽無命與桑遠遠率著六千重騎兵,轟隆碾進白州境內,走的是北線,一路勢如破竹,將冥魔屠了個片甲不留。
一日一夜,便攻到了白州王城。
桑不近率軍從南線合圍,雙方在白州王城下碰了頭。
數日未見,桑不近晒黑了許多,原本略偏女性的秀麗面龐被這層黑色一遮,倒是多添了許多英雄氣概。
「雲許舟傳來消息,說皇甫俊已抵達雲州北境,看著模樣是要前往山崩的冰霧谷。八百人隨行,向雲州購買了掘冰器械,似有開山之意。」桑不近湊上前,低低地說道。
「那便耽擱不得了。」桑遠遠神色微凜,「趁著尚有冥魔作亂,速速點了精兵,經風州,過趙州,潛入雲州南境,爭取搶在皇甫俊之前抵達冰霧谷伏擊他!」
桑不近怔了一怔,然後笑了起來:「小妹,方才大哥我一個恍惚,好似回到了月前,你安排冰霧谷截殺那一日。」
「這次他死定了!」桑遠遠斬釘截鐵。
桑不近微微蹙眉:「可是,若殺了皇甫俊,之前所做的那些布置,那些挑撥之計,豈不盡數白費?」
幽無命輕笑出聲,身體略微前傾,聲音極輕,神秘兮兮地道:「我們有皇甫雄啊。」
桑不近回味片刻,不禁嘖道:「幽無命,你真是個魔鬼!但願此生不用與你為敵。」
幽無命挑眉一笑:「怕什麼,桑果便是關我的鞘。有她一日,我都會護你桑州無恙。」
桑不近:「嗤!用得著你護!」
桑遠遠忽然靈光一閃,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什麼事情——幽無命昨日說了一句『他們以為兩隻七彩王八就能拯救世界』,當時她以為這個『他們』指的是姜雁姬與皇甫俊,可是後來她親自看了這二人結局之後,發現他們兩個與所謂的『天道』好像沒有半毛錢關係。
那麼,幽無命看見的人,是誰?
必須認得的人,才能在天衍鏡中看見。
天壇的高層,一個他認得的人?
誰?!
※※※※※※※※※※※※※※※※※※※※
來猜猜看這個幽無命認得的人是誰啊?
(其實非常簡單而且我已經寫得很明白了但我打賭沒人猜得到!叉腰.jpg)
(來來來猜中打我臉啊!得意.jpg)
(作者這麼猖狂能忍嗎?!)
(明晚21點我回來給第一個猜中的寶寶發紅包)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5568829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QM50瓶;o0202、娜娜40瓶;大米粒?、一二今天發財了嗎30瓶;月兒彎彎、唯有敬亭山20瓶;草莓味QQ糖、靜品、不喜歡追文、celia、never、琴依、艽笙、會消失的仙女、墨紫、小欣呀10瓶;康pd9瓶;暮成雪的胖貂、鼠鼠7瓶;凌波笑笑笑、無所謂、仙樂、拂塵5瓶;求你別看小說去學習3瓶;畫中仙、廣東天氣28°.18°.8、ga、神熊太飽、洒家不懂格鬥術、小棲、秦國九九、瞌睡蟲、靈隱、尋妖覓孽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