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在溫如瑾公開表明自己不再輔助任何手術,而是要挑戰別人不敢接下、不能勝任的高難度手術的時候,幾乎等於是把自己推向了風口浪尖上。醫院裡面多的是人在等著看他的笑話,也有些老醫生覺得這孩子可惜了,好在醫院保密性不錯,他的「豪言壯語」並沒有傳到網路上。
然而,不到半個月,那一場註定會發生的意外出現了!
國內屈指一數的男歌手、歌曲作者聞高揚在其全球巡迴演唱會的燕京演唱會專場,發生了重大事故,聞高揚當場昏厥在舞台上。在本次意外出現的第一時間,聞高揚就被送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院,那家醫院檢查后發現他們可能無法接手,於是聞高楊又被及時地轉送到了燕京第一人民醫院。
聞高揚的名氣很大,說他是歌王也不為過,在全球擁有近十幾億的歌迷。這場事故幾乎等於是全球的歌迷都在關注著,甚至可以說是牽動了國內眾多人的心緒,醫院方面在接到病人的第一時間就為其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最後,得出結論——未分化肉/瘤。
惡性腫瘤,還長在心臟上!!!
醫院方面在給聞高揚安排了獨立的病房后,就馬上召開了緊急會議,國內頂尖的心臟腫瘤專家齊聚一堂,研究如何治療聞高揚,以及商討各方案的手術成功率。
由於聞高揚身為公眾人物的特殊性,醫院方面在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還聯繫了國際各個世界級的心臟腫瘤專家到醫院參加會診。
但是專家們在商討了許久之後,仍舊是沒有辦法拿定手術方案,未分化肉/瘤作為一種極為特殊的惡性腫瘤,其中未分化細胞,還具有多能性,就算是長在其他地方也不好下手,甚至是無法痊癒,更何況,聞高揚這個腫瘤,長在心臟上。
最後由國際最為著名的心臟外科醫生為其操刀,國內頂尖的醫生輔助,但是經過了那麼多天的奮鬥,操刀的醫生最終沒有成功,那碩大的腫瘤附著在人類最重要的心臟上,讓人無從下手,醫生沒能摘除腫瘤。
聞高揚幾乎等於是被判了死刑。他在蘇醒后,知道自己的情況之後,表現得非常平靜。讓經紀人給自己開了直播,公開向全球粉絲說明了自己的情況,為自己未能完成的巡迴演出而真誠地道歉。
聞高揚說:「我非常、非常感激這些日子為了醫治我而不眠不休的醫生們,他們都是真正的妙手仁心的醫者。只是閻王爺大概也非常想聽我給他現場演出,所以這不怪醫生們,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他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希望喜歡我的歌迷們可以尊重為我診治的醫生們,同時,也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相伴。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會好好地活著的,大家不要擔心。」
聞高揚的直播讓許多醫生都鬆了一口氣。因為就在半年前,某個國內知名小花旦的手術失敗了,小花旦死在了手術台上,雖然有視頻證明了那是意外情況而不是主刀醫生的失誤,但是小花旦的粉絲們還是各種「醫//鬧」,主刀醫師甚至走在街頭被人捅了幾刀,當場死亡……
此事讓國內醫學界的不少醫生都覺得寒心,導致日後所謂的「公眾人物」前來求醫的時候,醫生們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心驚膽戰,感覺有病的不是這些公眾人物,而是醫生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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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高揚的情況實在不好,所有醫生都放棄了,國外來的醫生也已經開始準備返航。然而在事情幾乎成定局的時候,溫如瑾向醫院方提出了自己的手術方案,他的手術方案可以說是非常、非常的大膽,按照裡頭的理論操作,這似乎有一定成功的可能性。
溫如瑾的手術方案大膽又特別,詳盡又精確,所有看過這個方案的醫生包括尚未返航的世界級的醫生都對溫如瑾的方案表示了讚揚。心臟腫瘤方面的大拿甚至問溫如瑾:「我聽說過你,在雜誌上發了三篇論文的那個年輕人,你有沒有興趣來M國深造?」
雖然溫如瑾被表揚了,但是完美的方案是一回事,實際的手術操作又是另一回事了,專家們雖然對溫如瑾這個後起之秀表達了讚美,但是卻似乎不打算讓他上手,要知道,專家會議那邊留著的手術方案還有七八個,只是沒有一個醫生敢上手而已,因為操作難度太大,近乎於不可能成功,所以方案,僅僅只是個好看的方案而已。
正如聞高揚自己說的,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人類的生命太過脆弱了,在生與死的面前,人類和其他動物沒有什麼兩樣,都格外的脆弱。因此即使是頂尖的醫生們也不能說自己可以百分百地救治好每一個病人。
所以,面對這種無能無力的情況,醫生們都已經習慣了。有些時候放棄不是真的放棄,只是選擇了不去絕路,選擇了保守的生存而已。這或許也是人類樂天知命的一種態度吧。
醫院不同意溫如瑾的方案,老教授知道此事之後,甚至還打電話來勸阻溫如瑾:「小溫啊,不要衝動。我知道你有才華有抱負,但是有實力的人不差這麼一個機會,你要知道,事情沒有百分百的可能,一旦手術失敗了,對於聞高揚而言只是再一次接受自己沒得救的結果,可是對於你來說,那就是在摧毀你的職業生涯啊。要是手術出了點意外,你更是首當其衝啊!你聽我一句勸,這件事情,別去參和。好嗎?」
聞高揚不是一個普通的歌手,他在世界歌壇上的影響力非常大,而且作為全球和平形象大使,聞高揚對於國家而言也是一個特殊的外交使者,他的情況能讓全球少說十幾億人關注,就連官方人員也非常關注他的情況。
聞高揚出事本來就是一個驚天炸/彈,要是世界頂級的醫生都說他的情況沒辦法挽回了,粉絲們在他本人的安撫下,也只會難過傷心遺憾然後默默接受而已,一般情況下不會引發什麼事故。
但是如果讓溫如瑾這樣一個剛畢業的醫學生給聞高揚做手術,難以想象如果手術失敗,被遷怒的溫如瑾會遭到什麼樣的報復,走在街頭隨時都有被爆/頭的可能。
面對老教授的苦口婆心,溫如瑾反過來勸他去給醫院方面做說客:「老師,我公開說過了,別人不敢做不能做的手術,我來做。你去勸勸醫院吧,告訴他們,讓我上!因為我覺得我能行!」
老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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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方面在溫如瑾的軟磨硬泡之下,無奈地要求溫如瑾必須多次完成全息投影模擬手術,溫如瑾答應了,在老前輩的輔助之下,他毫無疑問地完成了足足三十幾次模擬手術,毫無意外,他都成功了!
於是醫院向患者本人以及患者的家屬說明了情況。患者家屬涵養很好,沒有因為這個年輕醫生的異想天開而暴跳如雷,只是說「醫生們費心了,你們辛苦了。只是模擬手術雖然真實,但是畢竟不是真的手術。」
看來對於溫如瑾,也是不以為然的。
倒是聞高揚本人,在思考了許久之後,提出要見溫如瑾一面。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聞高揚說。
看著病床上面容疲倦又蒼白的男人,溫如瑾若有所思:「你和我想象的也不大一樣。」
聞高揚倒是來了興趣:「哦?溫醫生是怎麼想我的?溫醫生也聽過我的歌嗎?」
「我以為舞台上的人和舞台下的人會存在很大的差距,比如某些人看著美若天仙,卸妝后就會變成妖魔鬼怪。不過現在看來,你還是比較真實的。至於你的歌……我隨便上街走走都能聽到。」
聞高揚大笑,笑得都咳起來了,隨後他平復下來,認真地問溫如瑾:「溫醫生,我的手術你有多大的把握?」
「七七八八吧。」
聞高揚點了點頭,覺得這個概率已經很讓人吃驚了,他也覺得好受不少,怎麼說眼前這個人也是唯一一個說他還有得救的是不是。但是如果司空文星在的話,估計會暴跳如雷,因為溫如瑾口中的「七七八八」約等於「無限逼近最高值」。
「那溫醫生你說……我還有痊癒的可能嗎?」
溫如瑾聞言,詫異地看了聞高揚一眼:「想什麼呢?未分化肉/瘤你還想痊癒?」
聞高揚感覺自己被扎心了:「……」
「不過你配合醫生,謹遵醫囑,多運動,保持心情愉悅,可以多活幾年。」
聞高揚:「我謝謝你了溫醫生,你竟然不說我有痊癒的可能,這也太打擊人了吧?你們醫生都不安撫病人的嗎?」
溫如瑾面無表情:「摘掉你的腫瘤就是我對你最大的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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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聞高揚本人及其家屬同意了讓溫如瑾來為聞高揚進行手術,以聞高揚本人的話來說就是:「死馬當活馬醫唄,給溫醫生一個機會,也給我自己一個可能。」
手術當天,溫如瑾看著被麻醉后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聞高揚,有些感嘆地想著,沒有資歷想要爭取獨立完成一台手術,真的是難於上青天啊,還好他臉皮夠厚也夠堅持。
也好在聞高揚配合,有眼光!
溫如瑾給了昏迷中的聞高揚一個讚賞的眼神。
溫如瑾這邊還在心情愉悅地讚賞病人有眼光,本台手術的輔助醫生和護士們都有些心驚膽戰,緊張得不得了了,洗手的時候都有些發抖。這不是一台普通的手術,這是一台媒體和粉絲包圍了醫院所有出口的手術啊。
不過想到就算手術失敗了,他們也只是輔助的醫護人員,應該不會被牽連,就是這個看著就前途無量的年輕醫生就……難說了。他明明已經通過模擬手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又何必非要真正接手手術呢?
年紀輕輕的前途無量,何必要這樣豪賭呢?眾人都不能明白溫如瑾。
不僅手術室裡面的輔助人員無比的緊張著,就連手術室外面那些看著實時轉錄監控的醫生們也緊張得手心冒汗,擦都擦不幹。
這是一場時間長達整整七個小時的手術,期間聞高揚的情況都曾在模擬手術中出現,意料之中地,溫如瑾都應付得極好。
令人驚訝的是:這個主刀的年輕醫生,手穩得不可思議,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如此的精確,手術時間那麼長,心態卻是在場最好的,冷靜到甚至連額頭都沒怎麼冒汗。
手術室門口的燈轉為了綠燈,當那個門被拉開的時候,「碰」的一聲動靜,就似乎是宣告了某件事的顫音。
病人家屬一窩蜂地圍了上來,原本他們應該七嘴八舌地拚命詢問,但是他們卻激動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努力讓自己冷靜地看著溫如瑾。
溫如瑾摘下了口罩,眾人看著這張年輕俊美的面,一時間有些茫然。只聽他說,「此次手術非常成功,家屬可以放心了。但是為了更好的恢復,他還需要留院觀察。」
震驚!絕望到低谷的絕地反彈,瞬間炸開了無數歡呼與情緒爆發的痛哭。所有人看溫如瑾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彷彿他是那個能從閻王爺手中搶人的神。圍著他,喜極而泣地抱著他,無數感激的話甚至無法突破口腔。
手術后清醒的聞高揚再一次開了全球直播宣告自己的手術成功,後期會配合治療以延長壽命。巡迴演出將取消這一場的燕京和下一場的陪都,後面的演出如期舉行,而燕京和陪都的演出另外安排時間。他還笑著說:「看來是閻王爺搶不過我的主刀醫生,不得不打算晚點再聽我的歌了。」
「感謝我的主刀醫生,在所有人都放棄我的時候,是他堅信我還有救,是他給了我不放棄的勇氣。我的主刀醫生,給了我新生,上帝沒有救我,是他救了我,他才是我的救世主。」
正是這一場全球關注的手術,讓溫如瑾以絕對的實力,真正地名揚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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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利國內紀錄片《人間世》和美劇《Thegooddoctor》(《良醫》),前者是真正的人生悲歡離合生死無常,後者是比較爽的電視劇。
大白多多少少從兩者中了解了一些關於醫療的東西,寫這一章也借鑒了一下。(比如手術會前有專家會診,手術中還有其他醫生在實時看監控觀摩什麼的。《良醫》就更厲害了,還有在手術前用高科技進行模擬手術,也就是文中的模擬手術。)
看完這類片子后,大白抗擊能力也加強了,目前已經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地一邊看血肉模糊的內臟一邊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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