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個反派明明超強

小鳥游深海伸手捂住了鏡頭。

「差點忘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溫馨提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能存在比較暴力的畫面，請未滿十八歲的少年，在父母的陪同下觀看。」小鳥游深海說道。

暴力？

咕嚕。

記者咽了口口水，聲音有些發顫。

「小鳥游深海大人，」記者不自覺地換上了尊稱，「請問……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出現什麼樣的場景呢？」

「差點兒忘了，」小鳥游深海問道，「你怎麼稱呼？」

「伊藤悠二。」

「悠二，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吧？」小鳥游深海深沉地說道，「我們可是邪惡組織，這次更是要進行破壞行動。破壞行動，你懂吧？這種事情可是跟烤饅頭片往上撒海苔粉完全不相同的事。」

名為伊藤悠二的記者，用袖子擦去腦門上的汗水。

「真是奇妙的比喻……哈哈……」他尬笑著，「您的意思是……會有大面積的人員傷亡？」

「怎麼可能？」小鳥游深海笑了起來，「我們為什麼要殺人？」

「可是……怪人不就是違背社會道德體系的存在么？幾乎每個怪人的出現，都會導致大規模的平民傷亡。」名為伊藤悠二記者明明怕得要命，還是梗著脖子說了出來，說完，便閉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在怪人組織首領面前，埋汰怪人，一定會被殺死吧？

小鳥游深海卻又笑了起來。

「真正的強者，永遠不會欺凌弱小。放心吧，我們是弗羅夏姆，以征服世界為目的的邪惡組織。」小鳥游深海說道。

「征服世界么？」記者若有所思。

可如果不傷害平民，又該如何征服世界？

靠說教？

還是個人魅力？

還沒等他說出心中的疑問，鯰魚尖鰭便扭動身軀，脖子轉了一百八十度，放在身前的雙手，詭異地扭了過來，從背對二人變為正對二人。

奇形怪狀的外表，加上暴戾狂躁不可一世的氣勢，讓記者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

小鳥游深海友善的態度，讓記者有些忘乎所以。

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意識到一件事。

眼前的兩個人，不……

應該說兩個生物，是不折不扣的怪物，而不是大學課堂上樂於回答學生各種刁鑽問題的教授。

他果斷把湧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電車的車頭已經被這個傢伙完全毀掉了，應該是沒法開了。」鯰魚尖鰭走了過來，把一個亮晶晶的東西丟在小鳥游深海的腳下。

啪嗒。

兩根鐵軌。

「喂，我說……」小鳥游深海不自覺地後退一步，「這該不會是鐵軌怪人腦袋上的那個東西吧？」

「戰利品。禮物。」鯰魚尖鰭從鰓里擠出兩個乾巴巴的詞語。

嘶。

小鳥游深海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我知道動物界用把敵人屍體的某個部位撕咬下來，當作求偶的禮物的這種傳統……這說起來可能有些失禮，但是，我是不會對一隻鯰魚感興趣的。」小鳥游深海堅定地說道。

「哼。」鯰魚尖鰭發出一聲清脆的冷哼，「才不是想要送給你的。」

「不要給自己添加傲嬌的屬性啊！傲嬌是很萌沒錯，但是一隻傲嬌的大號鯰魚根本讓人萌不起來啊！」小鳥游深海說道。

「等一下！」

小鳥游深海伸出一隻手指，在鯰魚尖鰭的面前晃了晃。

「這樣說有些太失禮了，」小鳥游深海對著鯰魚尖鰭說道，「雖然你的外表的確有些……但是，你也算是鯰魚界的美少女啊。這樣隨便地評價你的外貌，的確有些不恰當。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鯰魚尖鰭扭過頭去，只給小鳥游深海留下一個渾圓的淡青色背影。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有點像是腌好的鹹鴨蛋，雖然這個比喻比先前的更加不恰當，小鳥游深海心道。

「啊咧咧，看起來，我們的鯰魚尖鰭小姐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小鳥游深海自來熟地勾住了記者的脖子，「看你這麼年輕，應該才從學校畢業不久吧？說說，你遇到這種情況，怎麼處理比較恰當？」

記者縮了縮脖子。

這位邪惡組織的首領，在剛開始見面的時候，還是一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模樣，對於禮節方面斤斤計較，乃至於苛刻的程度，現在卻不顧紳士風度，對下屬的外貌品評起來。

這一前一後，變化之大，讓記者心頭一緊。

只有在兩個時候，一個人才會完全將自己的惡劣的本性暴露出來，一個是在繁衍後代的時候，脫了那層現代工業的產物，慾望便蓋過理智，獸性便壓倒人性，另一個……便是要殺人的時候。

目擊者都死了，也就沒人會說出去。

記者打了個寒戰。

以自己這個小身板，逃跑只能是奢望。

但是，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記者覺得自己或許還能搶救一下。

只要回答得當的話。

「在這種時候，一束新摘的玫瑰花，就能解決您的困境。」記者字斟句酌，比寫畢業論文還要小心，每個句子都力求簡練得體。

「不行啊，」小鳥游深海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帥氣的面龐，「萬一讓這位鯰魚美少女愛上我，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讓我來告訴你，」小鳥游深海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邪惡組織的首領，是如何處理這種事情的吧。」

「律令·時間回溯。」

四周的景色，迅速變得模糊，化作一片斑斕的光影。

就連腳下的大地，也化作無底深淵，記者腳下一空，瞬間掉了下去。

小鳥游深海伸手一撈，手中攥著記者的棗紅色領帶，往上一拉，險些讓這名初出茅廬的記者窒息而死，隨後伸出手來，抓住了記者的衣服。

「別亂動，時空旅行要開始了。」小鳥游深海朗聲大笑。

記者不住地咳嗽著，發出一連串的乾嘔。

……

時間倒轉。

「啰嗦。」

鯰魚尖鰭舉起短胖的小手。

「住手！」小鳥游深海說道。

鯰魚尖鰭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

「小鳥游深海大人，我需要一個解釋。」鯰魚尖鰭冷聲說道。

「鯰魚尖鰭啊，雖然我們是壞人，但是，也不要總是那麼暴力。」小鳥游深海揚了揚攝像機，「我們的觀眾還有未成年，打打殺殺，容易教壞小孩子的，還是讓我來吧。」

小鳥游深海把攝像機丟給鯰魚尖鰭。

哼。

鯰魚尖鰭冷哼一聲，扭過頭去，卻還是乖乖接住了攝像機。

小鳥游深海不疾不徐地走到鐵軌怪人面前。

「嘎嘎，來了個人類。那就把你當成開胃菜吧！」鐵軌怪人信心十足。

兩根冰冷的鐵軌，迅速將小鳥游深海包裹進去，形成一個鋼鐵編織的巨繭。

「看看本大爺的絕招，鐵軌榨汁機！被榨成果汁吧，愚蠢的人類。」

鐵軌迅速收縮。

「我說，這個名字可真是有夠爛的。」小鳥游深海的聲音，從鐵軌怪人的背後傳來。

「什麼？不可能！你是怎麼從我無敵的招式中逃脫的。不可能！」鐵軌怪人迅速轉過身來，面對小鳥游深海的方向，一步步往後退。

他就是再蠢，也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了。

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傢伙，有些可怕。

「破壞公物，還想全身而退？真是太天真了。」小鳥游深海啪地一聲，打了個響指，「既然你把電車車頭砸壞了，讓電車失去了動力源，就麻煩你來代勞吧。」

「律令·人體鍊金術。」

話音剛落。

鐵軌怪人便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哀嚎。

無數滾燙的液態金屬，從他體內噴涌而出，在他體表迅速冷卻，成型。

一個呼吸的功夫，鐵軌怪人便從一個活生生的怪人，變成了一個電車車頭。

咕嚕。

記者咽了口口水。

「真是強大的力量。」記者感慨道。

「力量？強大？」鯰魚尖鰭紅著眼，噴出兩道粗重的鼻息，「你在用你匱乏的辭彙褻瀆小鳥游深海大人的威儀。小鳥游深海大人已經不能用辭彙來形容了，他是無所不能的神明！看著吧，無盡的世界都將臣服在溫柔暴君小鳥游深海的腳下。」

嘶。

開始了。

要遭。

小鳥游深海三步並作兩步，趕到鯰魚尖鰭面前，把鯰魚尖鰭手裡的攝像機丟給記者，再把口若懸河的鯰魚尖鰭拉到一邊兒去，這才慢悠悠地走回到記者面前。

「我聽說電視台的現場直播，都會有一段時間的延遲。」小鳥游深海問道。

「對，這是為了防止直播事故的發生。一般都會有的。」記者說道。

「這段掐了別播。」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