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第一百五十八章
番外二(蕭鳳棲結局)
「娘娘......」
蕭鳳棲將匕首從夏竹的胸口抽出,淡漠地看著那女人緩緩跪下,繼而倒在地上死去。
她俯身,用夏竹的衣服擦拭了那把銀色的匕首后,收回鞘中,嬌媚而緩緩地站起了身,瞅向了木屋門口立著的男人——她的殺手九溟。
「想走便走,你,哀家可擋不住。」
她微微一笑,對適才之事沒得半分在意。
九溟垂下了頭,一言不發,但也沒動腳步。
蕭鳳棲嘴角一動。
竹屋中的空氣緩緩地凝結了下來,沒有了任何聲音。
這寂靜不知持續了多久,而後九溟開了口。
「夏竹所說,確是眼下娘娘的最佳選擇。」
「是么?」
蕭鳳棲揚唇笑了。
「橫帝有心救娘娘,也趕不過來。」
「不,其實,你是想說......」
她手中把玩著那匕首,步步芳華地朝著那殺手走去,繼而圍著他轉了一圈。
「你是想說,哀家現在是個燙手的山芋,沒人敢和魏昭作對。」
九溟垂頭不語。
蕭鳳棲停在他的側身,微微回眸,便那樣艷逸地瞥著他。
彷彿又是許久,九溟還是開了口。
「城池已破,殷王死於亂箭之中。橫帝有心無力,娘娘,我們大勢已去,順應魏昭是唯一的出路。」
蕭鳳棲聞言就大笑了起來。
那笑持續了好久未停,彷彿九溟說的是個天大的笑話。
「好一句順應魏昭是哀家唯一的出路!哀家還沒毀了他的江山,毀了他!你讓哀家何以甘心?何意認了你的那句『大勢已去』?嗯?怎麼?你覺得哀家沒本事做到?」
「太後娘娘可以做到......」
九溟回答的很虔誠,這話也是發自內心。他垂下了頭。他知道太后要依附橫帝,也知道她有本事入橫帝的後宮,乃至做他的皇后,只是,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眼下已然四面楚歌。
屋外響起士兵快速的腳步聲,那聲音從遠到近,從這木屋的前方到後方,團團地包圍了他們。
「娘娘,活著總是好的。」
九溟心中微顫。他看向了太后,但見她卻好似沒得任何變化,那張媚色天成的臉上還帶著笑意和淡然。
這時外頭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蕭太后,外面已經被包圍了。」
那聲音並非是魏昭的,蕭鳳棲聞言臉上便是一抹譏諷的笑,只是不知是在譏諷他人還是自己。
「魏昭呢?」
聲音自屋中傳出。
那屋外立在馬上的將領姓許名源,聽得聲音,斷出了人就是太后蕭鳳棲。
「皇上派微臣來請太後娘娘。」
「請?」
蕭鳳棲笑了,「你確定是請?徐源,何必說的那麼客氣?」
「與太後娘娘客氣是微臣的本分。」
「呵......魏昭呢?」
「皇上有事,特派微臣前來。」
蕭鳳棲一聲嗤笑。
「你確定他是有事?而不是不敢來?」
蕭鳳棲說著便又笑了。
「皇上日理萬機,當真忙得很。」
「你叫魏昭來,否則,哀家是不會出去的。」
「微臣只是奉命行事,還請太後娘娘莫要相難。」
「呵,許源,哀家可沒閑心,也實在是不稀罕和你說話,你回稟了魏昭,他不來,哀家便不會出去,自然,你若強行,哀家一介女流,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微臣不敢。」
那屋外的男人微垂了眸。
他著實不敢。
太后是先皇最心愛的女人,更是有先皇御賜的免死金牌,即便是奉了皇上之命,他也絕對不敢冒然進去,更不敢對她強行。
「那你便叫魏昭來,哀家等著。」
屋中女子語聲柔媚,更是不驚不慌。
許源緩緩地應了那一聲。
****
三個時辰后,當夕陽西下,夜幕悄然降臨之時,外頭終於響起了動靜。
聞得那許源恭敬相喚,蕭鳳棲當即便笑了。
「皇兒來了。」
蕭鳳棲坐在屋中,語聲親昵,那帶著幾分柔媚的聲音實在是酥軟人心,也不難聽出,她將「皇兒」二字吐的十分清晰,這話的同時,也沒用對方廢任何口舌,便已將門打了開。
遙遙的,但見那男人面如冠玉,高貴清冷,一身鎧甲,風度翩翩地立於馬上,人卻不是魏昭是誰?
蕭鳳棲瞧見了他便笑的更加嫵媚。
「皇兒,好久不見。」
魏昭眯了眯眼,神色冷清,語聲深沉,「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蕭鳳棲笑得燦爛,「哀家想說的話多了,不過,可不想給別人聽見,皇兒可願近一步說話?」
「沒那個必要吧。」
「皇兒若是覺得沒有必要,那也無妨。」
蕭鳳棲越說,那聲音越是柔媚。
魏昭嘲諷地勾了勾嘴角,下了馬,將手中的馬鞭丟給了一旁近衛。
「皇上......小心有詐。」
許源輕聲提了醒。
魏昭沒回話,很是淡然地朝那木屋走了去。
蕭鳳棲眼睛看著人越來越近,艷逸轉身,引著他進了屋。
木屋的門沒關。
殺手九溟將那夏竹的屍體丟了出去,人便站在了門口。
屋中點著燭火。
蕭鳳棲坐在了桌旁,緩緩地倒了兩杯茶,一杯推給對面,一杯留給了自己。
她一面做,一面嫵媚地抬眸瞧他,微微地笑。
「皇兒是不是特意趕著天黑過來的?」
她端起茶杯,眸中還是含著笑意,朝著門口的魏昭輕輕一瞥,那模樣光艷逼人,更是帶著幾分女人的柔媚,話語輕佻,沒得半分繼母之態,儼然便是他的女人似的。
魏昭沉著臉,「朕只聽你說三句話,現在,浪費了一句。」
蕭鳳棲聞言便笑了。
「三句?那怎夠?我愛了皇上十二年了,為了皇上,賭上了一生,如今,皇上便只給我三句話?」
「還有一句。」
「呵......」
蕭鳳棲這時停了下去,屋中便只發出那火苗燃燒時的「吱吱」聲,彷彿是過了好久,她從懷中拿出了那塊免死金牌,眼前竟浮現了昔年,櫻花樹下,與他初見,他為她夠風箏的畫面。
她輕輕的撫摸著那塊免死金牌,彷彿又過了良久,方才開了口。
「這是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換來的,你知道本來是想什麼時候用么?是等你娶我的時候。」
「真傻。」
魏昭唇角微動,便只有這兩個字。
蕭鳳棲聽罷便閉眼笑了。
「你知道了我鍾情於你,對我避之不及,整整五年......但你也知道你的新婚之夜,是我給那王淑媛下了葯,你卻縱容了我。非但如此,後來雲山求佛,我遇了險,你還出手救了我,且留下了這把匕首,呵......」
蕭鳳棲說著便自嘲地笑了。
他從最開始便是利用她罷了。他什麼都知道,知道她對他愛的深,愛的瘋狂,知道她忘不了他,默許縱容她做的一切,但這一切卻也只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她是飛蛾撲火......
呵......
蕭鳳棲不禁再度自嘲地笑了。
「我到底算是你的什麼?」
自從魏昭進了這木屋,她便不再以他繼母的身份自稱。耳聽著屋中緩緩地起了他的腳步聲,進而她隱約地感到了他身上的香氣。
男人的手搭在了那桌子上,身子微微向前,朝向了她。
「蕭鳳棲,沒有你,朕便得不到這天下?」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話,但他所言卻太是直白。
是她一廂情願,是她一廂情願。
蕭鳳棲閉眼笑著,這時聽得了對方的腳步聲再度響起。
「便就這樣吧。」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
蕭鳳棲微微揚唇,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瞧著魏昭的背影,很艱難,但終,還是再度開了口,問出了徘徊在心中十二年了的問題。
「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是一點點,哪怕是一絲絲心動?」
「沒有。」
男人的聲音冷淡決絕,消散在風中......
蕭鳳棲再度閉了眼睛,一行淚順著臉頰流下,伴隨著一抹自嘲的笑。
夜色朦朧,前方火把通亮,身後的木屋漸漸地陷入黑暗中。
他夾在黑白之間,高貴清冷,一如既往......
驀然屋中「咣當」一聲,瞬時,「嗡」地一下火光大亮,熊熊烈火迅速蔓延,將木屋團團圍住......
他,終是連她會自盡都看的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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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有些小仙女留言,感覺有些東西很模糊,我就又加深了一點。
不過你們會覺得皇上很渣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