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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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你到世界之巔

文/餘溫酒

chapter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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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遇慢悠悠回到寢室時,室友們已經在拆外賣,見她進來,激動又擔心:「小遇,好些沒?」

時遇輕輕點頭:「好些了。」

「高燒退了嗎?」白笑笑在衣擺抹了兩下手,往時遇額頭一探,「還燒著呢,趕緊休息。」

時遇將葯放在書桌,「我在醫務室睡了一上午。」

說著,她看見熊童子盆里的糖,沒猶豫地拿出,放在兜里,「睡美人都沒我睡得飽。」

雖然就添了一顆糖,但時遇覺得兜里沉甸甸的,心想得去買個收納盒。

林聽:「那就好,你可以藉此請假,幾天也好。」

「必須請。」徐雪瑩站在鏡子前,難受地「嚶嚶嚶」:「這才第一天,我感覺黑了兩個色號。」

白笑笑正在吃飯,無所謂地揮手,「本來就黑的我,再黑點也看不出來。」

「我下午去。」時遇輕笑。

雖然軍訓還沒進操場就因高燒暈倒,估計全校同學都在好笑這事,洋相是沒得跑了,但這會她是真的開心。

說不上來為什麼。

午休后,室友們去軍訓,時遇去找輔導員。

在岔路口分開時,室友們給她打氣:「必須多請幾天,千萬別客氣,知道嗎?」

時遇點頭,比了個OK:「看我的,沒問題。」

她去時,輔導員正在辦公室喝茶,又幫她拉開椅子。

這回,時遇比上次淡定了很多,說了句「謝謝老師」,坐下,還沒開口。

輔導員問:「請假?」

時遇點頭,心想這是料到我會來?專門在等我?那應該也想好對策了?

軍訓這玩意,十個人有十個半不想參加,剩下半個是教練。如果不是工資吊著,估計教練早回家吹空調了。

不過呢,老師最希望學生參加,美名其曰:鍛煉。

時遇放緩聲音:「老師,我……」

話沒說完,輔導員揮手打斷,笑眯眯的:「老師知道。你別有壓力,回去好好休息。這事交給老師。」

「……」

「老師已經幫你聯繫了教練和學院,你不用參加軍訓了。」

「…………」

兩分鐘后,時遇站在辦公室門口,表情迷茫。

過了會,她摸了摸還燙著的額頭,嘀咕:「燒出幻覺了?」

說罷,搖頭離去。

回到寢室沒多久,時遇莫名難受起來,腦子越來越沉,身體越來越乏,所以上/床睡一會。

時遇平躺在床,躺了好一會,無奈地睜開眼,空洞地看天花板,看得眼睛都酸了,還是半點睡意也沒有。

時遇摸出一顆賀行卿送的糖,慢慢剝開后,將糖紙收起來,把糖球喂進嘴裡,仔細地慢慢地咂巴咂巴。

甜絲絲的,一點點酸,還有淡淡的水蜜/桃香味。瀰漫在口舌之間,然後散到鼻尖,讓她緊繃的神經放鬆了點。

這麼容易地將假請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是時遇萬萬沒想到的,她以為至少得遊說一番。

結果,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輔導員默默地辦妥了所有事。

這種主動得過頭的舉動,以前不是沒在別的老師身上體驗過,以前也總是習以為常地說句:「謝謝老師。」

但這次,許是最近碰見的煩心事太多,積壓的情緒也太複雜,導致她變得有點矯情,連最基本的微笑都難以做到。

好像隨便一點小事,隨便一刺/激,她就會無端地冒火,還上頭得想砸點東西。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很討厭,卻控制不住,至少暫時控制不住。

一顆糖沒了,再來一顆。

不知來了幾顆,時遇的腦子暫時空了,睡意慢慢上來。

但睡得不是特別熟,迷迷糊糊的,聽覺似被放大,耳邊總有些細碎的聲音。

過了很久,寢室突然響起開門聲,然後是腳步聲和說話聲,好像是林聽:「笑笑,好些沒?要喝點水嗎?」

白笑笑:「沒事,我不渴,小點聲,別把小遇吵醒了。」

徐雪瑩:「小遇也是,明明昨晚還好好的,甚至拉了小提琴,說病就病,身子太弱了。」

白笑笑:「人要生病,就跟拉/屎一樣,憋得住?」

頓了頓,壓低聲音:「這話千萬別去小遇跟前說,論壇那些話,也別去她面前嘮嗑,實在是太噁心人了。」

徐雪瑩:「我又不傻。」

時遇睡得渾身難受,擰了下眉,翻了個身,許是弄出了點聲音,寢室安靜下來。

她模糊地想:我像在意這些的人嗎?還是說,現在的我弱成這樣了?

沒過一會,睡意愈來愈沉重,她擋不住地睡熟了。

醒來時,估計已經很晚,寢室沒開燈,昏暗得像夜。

時遇睡得神智模糊,慢慢爬起身,感覺天旋地轉的。渾身是汗,睡衣濕/噠噠地黏在身上,很不舒服。摸了摸額頭,好像燒退了點。

她拉開床簾,白笑笑坐在書桌前玩手機,抬頭看她,笑問:「醒啦?」

時遇點頭,「嗯」了聲,看見她纏了紗布的腳,微驚:「腳怎麼了?」

因為高燒和低燒反覆交錯和大量出汗,導致她的聲音非常沙啞。乍聽,還有點刺耳。

白笑笑輕嘆:「不小心摔了跤,扭到了。」

時遇爬下床,打開燈,寢室瞬間明亮,她喝了口水,潤了下嗓子,埋下/身體,細看了一番,問道:「不嚴重吧?」

「還好,沒事。」白笑笑搖頭,「我都習慣了。」

時遇微愣。

白笑笑小聲道:「我腳有點小問題,從娘胎裡帶的,治不好,經常摔跤。」

話題突然沉重,時遇也不是那種善言的人,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說,想了下,輕笑:「上帝感冒了,別跟它一般見識。」

白笑笑大笑:「打了個噴嚏,是嗎?」

時遇彎著嘴角:「上帝感冒太嚴重,都打了噴嚏。」

白笑笑臉上並無難過,撐著下巴看時遇,認真道:「你不一樣。」

時遇不解地「嗯」了聲。

「每次啊,別人發現我腳有問題,總會額外同情我,然後忙不迭地轉移話題,生怕刺/激到我,朋友也不例外。」白笑笑重複道,「但是,你不一樣。」

時遇仔細想了下,聲音低沉:「也許是感同身受?」

白笑笑疑惑地「嗯」了聲。

時遇笑了下,沒回答。

——

晚飯後,時遇裹著小棉被,拿著接滿開水的保溫杯,跟室友們一塊出門。

白笑笑被林聽和徐雪瑩左右攙著,但下樓仍然艱難,語氣不滿:「既然都允許不用軍訓了,幹嘛還得去啊?!」

繞是時遇這種,左眼「無所謂」,右眼「沒關係」,腦門「隨便吧」,合起來就是「關我屁事」的人,也不禁輕嘆:「我太難了。」

歷大軍訓的假向來好請,只要有正當理由,基本都可以批下。但自開校以來,除重大疾病外,幾乎沒人造假。

原因在於,請假的人只要能動,爬都必須爬去講台,坐在上面,接受所有新生連續半個月的「朝拜」。

這種制度,別說裝病,就算是真病,萬人敬仰的目光都不太易消化。

不得不說,歷大這手玩得極妙。準確無誤地抓/住了新生軍訓想偷懶的心理,又輕輕捏住了青年好面子的後頸。

現在的小學生都知道人要臉、樹要皮,更何況一堆剛入校的青年人。

但時遇無所謂地想,反正早晨都出了大洋相,再添兩勺調味料,估計勉強能消化。

不過身臨其境時,貌似有點噎人。自出寢室門開始,時遇四人就開始受人「敬仰」。

路過的同學,無論是不是新生,都會多看她們幾眼。

也許是磕磕絆絆的三人成行,身後還尾隨了個裹著小棉被、拿著保溫杯的高燒患者的場景太美?都情不自禁地想多欣賞幾眼?

時遇面無表情地想。

白笑笑突然道:「我果然不是個厚臉皮,現在就有點接受無能。待會怎麼辦?」

「尾隨」的時遇哽了下,下意識地摸了下臉,心想原來我是個厚臉皮。

林聽鼓勵道:「加油,想想男神。」

時遇眨了下眼,原本有點睏倦的眼皮睜開了點,注意力從周圍的路人集中到室友們的身上。準確來說,是她們的談論。

徐雪瑩點頭道:「對,男神都可以做到,你也可以!相信自己!」

白笑笑無奈望天,為難地笑道:「我加油。」

頓了下,又搖頭道:「不,這不一樣。雖然我是男神的真愛粉,但不得不承認,他那頓猛如虎的操作,旁人學不來。」

時遇頓了下,心想這得有多猛,才能讓真愛粉的濾鏡都碎了。

她非常好奇,但室友們完全沒再繼續說的意思,於是清了清嗓子,難得主動地問:「那個……他……幹什麼了?」

白笑笑回頭,笑道:「他啊……」

笑容戛然而止,眨眼間,變成難掩的激動,「賀學長!」

「什麼?」

時遇疑惑地擰了下眉,只見林聽和徐雪瑩回頭后,同款難掩的激動,頓時想到了,猛地回頭,果然看見了賀行卿。

不知何時,賀行卿跟在她身後。

因為身高的差距,他埋了點頭,微垂著桃花眼,但本就上挑的眼尾輕輕上揚。

雖然臨近夜晚,光線有點昏暗,但絲毫不影響他的笑,反而更顯明亮。

賀行卿輕挑眉梢,勾起嘴角:「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關心我?」

時遇:「……」

時遇揚起假笑,「不,你想多了。」

賀行卿輕輕地「嗯哼」了聲:「是嗎?」

時遇眯了下眼,反問:「難道不是?」

賀行卿:「……」

反問,向來是賀行卿的待人法寶之一,且屢試屢勝。

但他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他被別人反問了,還一時間無言以對。

旁邊的容易忍不住笑了。

賀行卿扭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眼。

容易光速收起笑意,一派溫文儒雅。

賀行卿看向時遇,無所謂地輕笑:「學/妹好眼力,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佩服。」

「……」

時遇望著賀行卿,心想我錯了,怎麼可以小瞧人,尤其這人還叫賀行卿。

時遇默默回頭,對三位還在如痴如醉舔/賀行卿顏的室友道:「我走了。」

林聽和徐雪瑩回過神,架起一臉複雜的白笑笑就走,笑道:「賀學長,容學長,我們也走了。拜拜。」

容易揮手,笑道:「拜拜。」

賀行卿漫不經心地點頭,目光追隨時遇的背影。

容易順著他的視線看,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好笑地提醒:「人走遠了,看不見了。」

賀行卿看向他,不甚在意地笑:「你又知道我在看誰?」

容易愣了下,「不是,只要長了明眼,都知道你在看時學/妹吧?眼珠差點成了她的隨身掛件,好不好?」

賀行卿雙手插/進褲兜,淡定地搖頭,表情認真道:「不,我沒看她。」

容易尷尬地「額」了聲:「卿哥,咱做人誠實點,不好么?」

賀行卿風輕雲淡道:「誠實是我做人的基本準則。」

「……」

容易頓了會,突然想到了什麼,表情賤賤的:「卿哥,你該不會是?喜歡時學/妹吧?」

賀行卿瞥了容易眼,懶懶地收回視線,沒搭理他。

容易也不介意,繼續賤笑道:「我就說嘛,這才多久?就對人時學/妹這麼熱絡?除非你倆以前就認識,否則,嘖嘖,不得了哦。」

「滾。」賀行卿笑罵道,「什麼熱絡?你當我是你?交際花的花香瀰漫了整個歷大?」

「你他么的才花香四溢,你當然不是我,你是巨無霸食人花。」容易也笑著爆了句粗。

說完,容易又琢磨了下。

他確定自己沒感覺失誤,賀行卿最近的行為,尤其是面對時學/妹,就是有點詭異。

雖然眾人都說賀行卿禮貌得紳士,但他倆認識這麼久,他很清楚。

在那張年輕又俊美的皮相下,隱藏著的是枯朽又淡漠的靈魂。無措地徘徊在貧瘠的土地,親眼看著盛開在雲端的花慢慢衰落。

這樣的他,竟對時遇笑,發自內心地忘卻自我地笑。

容易覺得自己發現了個秘密,賀行卿的不為人知的秘密,壓低聲音:「卿哥,如果真有意思,就追唄。」

賀行卿腳步一頓,看向容易,緩緩地不可思議地問:「你知道我倆的年齡嗎?」

容易表情迷茫:「當然知道啊,怎麼?」

賀行卿用一臉「拜託」的表情道:「她十六歲,我十七歲,都是未成年!別說有那意思,就是沒那意思,稍微接觸下就算早戀。你懂什麼叫早戀嗎?」

「我當然知道早戀什麼意思啊。」容易回道,又後知後覺地問:「……不是,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你懂什麼叫早戀嗎』?」

賀行卿瞥了他眼,表情有點像在看白/痴。

這小表情徹底戳到容易,很認真道:「你別小瞧人!哥當年也是班草級別的人物,收情書收得手酸,怎麼就不知道早戀?我現在是單身,沒錯,但只要我想,分分鐘脫單!」

賀行卿笑了聲:「花香四溢整個歷大的交際花,就是跟我們不一樣。佩服。」

「……」

雖然「被佩服」,但容易覺得自己被賀行卿徹底輕視了。

可又能怎麼著?跟賀行卿對峙,就像一拳打在棉花。

倆字形容,憋屈。

這時,憋屈的容易已經完全將「賀行卿的不為人知的秘密」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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