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集局中之謎
王進升發瘋似地在坑中轉了好幾圈,怪了?難道昨夜被人跟蹤?難道另有其人參與此事?難道被警察發現取走屍體……
他越想越怕,聲嘶力竭喊來看門老頭。
「昨晚有人來過?」他問。
「沒呀!您走後一直沒人進過工地。」
「你睡覺了?」
老頭不語,滿臉慌亂。
「那三隻狼狗呢?」他怒氣沖沖問。
老頭趕緊在一片霧雲中跑著、呼喚著:「虎子——黑子——來——福……」
平時喚一聲,三隻大狼狗會應聲而來,跳躍撒歡。
而此時,四周死一樣地沉寂。
「一定被毒死了!」王老闆顧不上心痛愛犬,飛身上車,開足馬力趕去給倩雯報信。
策劃鬧事的主謀李錫山被公安局傳訊。
由於周先生親自督辦此案,市局領導格外重視,局長親自到場詢問。
「為什麼找人去洗浴城鬧事?」
「沒……沒有啊!」
「還不老實!我們沒事會找上你?」
「也……也就是幾個夥計洗洗澡,做個按掌什麼的……休閑休閑嘛……」
「消費了不付錢,砸人家場子,有這樣休閑的嗎?」吳局狠拍下桌子,「嗖」地站起。
李錫山身子抖動了一下,立刻便恢復常態,說:「能和您單獨談談吧?」
「有什麼事不能當著眾人面說?」局長不允。
「只能單獨和您說,否則打死我也不會再多說一句話!」他伏下身,頭頂在膝蓋上。
局長示意其他幹警暫時離開。
「這兒有攝像頭和監聽沒有?」他仍不放心。
「沒有。」
「真沒有?」
「少廢話,有話快說!」吳局已有些不耐煩了。
「金三您知道嗎?」
「嗯,這事會跟他有關嗎?」
「他受人之託,要買下洗浴城張總的全部股份,所以叫我去擺平這事。」
「他為什麼不出面,讓你去?」
「張總救過他,好意思嗎?」
「真正買家是誰?」
「不太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是來頭不小的人。金三您是了解的,一般人他絕不會買賬!我也是被逼無奈才說出這些,您千萬要替我保密啊!」
「那背後的買家會是誰呢?」吳局陷入沉思。
若是治安方面的問題,他毫不手軟,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若是扯上方方面面、錯綜複雜的關係,他必須三思而後行。一不小心踩響哪顆地雷,輕則丟掉官職,重則身家性命都難以保全。
他的前任已失蹤三年,各種說法都有,而判定他化名畏罪潛逃的人占絕大多數。反正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成為本市一大懸案。
為慎重起見,他決定先放了李錫山,把這些情況向周先生彙報后再確定下步行動。
王進升失魂落魄地趕到倩雯寓所,怕撞見周先生,先撥了她房間的電話。
「誰呀?」她似乎還沒起床。
「我,說話方便嗎?有緊急情況……」他喘著粗氣說。
「我這兒沒人,上來說吧!」她答應道。
「屍體不見了!」一見面他驚慌失措地說。
「什麼?怎麼會這樣?」倩雯身著睡衣吃驚地問。
「太奇怪了,一夜之間竟不翼而飛……」
「準是被人盯上了。」她冷冷地說。
「難道是警察?」他臉色煞白。
「胡扯!若是警察早把你抓了!」
正在這時,門禁對講機響了,是杜毅。
杜毅進門時,發現地上有個信封,上面什麼字也沒寫。他拾起來,遞給正和王老扳坐在客廳密談的倩雯。
她連忙撕開信封,裡面裝著幾張照片
王進升湊過去一看,差點暈了過去!
照片上正是他填埋澳門老扳屍首的情景。
「我猜得沒錯吧!你們也太大意了!被人盯了稍竟毫無察覺,這下可好,人證物證都落人手中啦!」她把照片狠狠摔在茶嘰上。「這下完了,全完了……」
「會不會是綁架澳門老扳的那伙人乾的?」王進升問。
「人是你找的,還問我?」她把雪白的雙臂交叉抱在胸前。
「我會查清楚的!」他緊咬牙關蹦出一句。
趁他走神時,倩雯與杜毅對視了一下,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王老闆走後,杜毅不理解,小心問道:「既然王總在幫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倩雯得意地說:「這叫做『金蟬脫翹』懂嗎?」
「你的目的是……」他更不明白。
「別問了,以後你會慢慢知道這裡面的玄機。」她點燃一支煙吸了兩口,說:「人是很複雜、貪得無厭,極端自私的動物。人的所作所為一定有他深不可測的目的。表面的一切都是用來偽裝,掩飾,心裡的秘密無論用什麼方式,那怕是最著名的心理學專家、最先進的高科技手段都無法破解。」
她把還剩半截的香煙卡滅,扔進煙灰缸,慢條斯理地說:「我為什麼跟你說這些,因為我懷疑,老闆意外死亡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杜毅一聽神色顯得格外緊張,他問道:「你是說,有人明裡幫你,卻暗地藉機布了一個局?」
「算你還有點悟性!」她冷笑道:「哼!他們太小看我了!」
市場經濟滲透各個領域、各個階層,催生金錢至上的風氣盛行。社會物慾橫流,更體現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生存法則,不斷衍生出新的罪惡。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變得越來越複雜,爾虞我詐、相互欺騙,沒錢的設法搞錢,無視法律禁區。有錢的財迷心竅,膽大包天!
倩雯憑藉美艷、聰慧取得財富地位后,急需佔個地盤。她打算從她熟悉的洗浴城入手,然後橫向發展,擴充事業。因此對那裡的動向極為關心。
馮女士收購、李錫山鬧事,她一直在關注。她繞著彎委託王進升收購洗浴城股份,說好他參股25%。王進升把事交金三去搞掂,交待說有市裡大人物撐腰。金三不好出面便派李錫山去打前站。而張宇強軟硬不吃,堅決不出讓股權。
收購陷入僵局,偏偏這時候,澳門老闆出事。倩雯憑直覺,斷定某個環節中,有人在搗鬼。王進升、金三、李錫山個個都不是善良之輩,誰是主謀?三人聯手,還是其中一、兩人所為?
他們手下都養著一幫亡命之徒,什麼殺人越禍、卑鄙骯髒的事干不出?
剛才,她幸虧留個心眼,暫時封了王老闆的嘴。雖然她心存愧疚,畢竟明裡他是在幫她。但若是他在從中作法,這樣做也在情理之中,倘如是另有其人在暗中插手,不懷好意,可真委屈了他的一片好意。
她曾強迫自己相信澳門老闆是意外死亡,但如果事實不是這樣,而真如她推斷得那樣,是個大陰謀,那她可就慘了,不僅前功盡棄,一輩子也別再想翻身!
只有等吧,靜觀其變,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還是該幹嘛幹嘛吧,她決定以第三者身份約張總,勸他放棄已危機四伏的洗浴城。
王進升費了很大勁找到金三。
「你最近怎麼老關機?」大冷天,他頭上滲出汗珠。
金三滿臉絡腮鬍子,生得副凶樣,他說:「多事之秋,避避嫌為好。」
「你找的幾個人靠得住嗎?」他又問。
「又有活?」金三喜笑顏開。
「還活呀活的,都出人命了!」
「錫山那小子搞出人命啦?」金三很詫異。
「哪是這事,洗浴城澳門老闆死啦?」
「死啦?我的弟兄可是交的活人,別賴我喲!」
「人家當面開後備箱驗過嗎?」
「這我倒沒問。」
「趕快打電話問問呀!」
「這事一交差,那幫人拿了錢早飛了。」
「怎麼會這樣?」王進升一聽,覺出有些蹊蹺,著急地問。
他不慌不忙地回答:「瞧你外行了不?這種事能讓本地的兄弟去幹嗎?」
「人還能不能聯繫上?」他不死心,追問道。
「這夥人一向是『來無蹤,去無影』。道上的規矩你也不是不懂,有問人家姓氏名誰、家住何處的嗎?」
王老闆轉著眼珠想了想,反問一句:「假如對方一口咬定,交貨時人就死了,你怎麼回答?」
「酬勞都付了,還敢不認?」
「老大——這錢……這錢是我墊上的!」他一聲長嘆。
「對方是不是想賴賬,你說是誰?我替你討回來!」金三主動請纓。
王進升知道再問下去也毫無結果,垂頭喪氣地說:「算、算,這事就到此為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萬別對任何人說。」
正在這時,金三手下進屋對他悄悄說了句什麼,他臉色突然變了。
「出什麼事了?」王進升忙問。
「市局的吳局長在派人滿處找我。」他說。
「這下麻煩大了!」王老闆呆若木雞。
上尉總算逃出來,他一到有信號的地方,便急忙打呂倩的手機,語音回復: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他整個人都懵了!日夜兼程趕回新家。
他首先去了「四姐妹」餐廳。
招牌已換了,他很吃驚,進裡面一看,全是陌生的面孔。
問收銀台,說早換老闆啦!
上尉如遭雷擊一般,焦頭爛額。他掉頭直奔住處,門用鑰匙怎麼也開不了,肯定已換了鎖。
敲了好一陣子,無任何反應。
一定是誤會了!要立刻找到呂倩解釋清楚!
他飛身趕去藍夢洗浴城,天色已晚。
小慧、銀姐全在上鍾,他只有等。不知過了多久,才等到小慧從摟上下來。
她一見到上尉,劈頭蓋臉就罵:「你這沒良心的東西、畜牲!差點害死呂倩!」
「出什麼事了?」上尉的心縮成一團。
「還好意思問?既然嫌棄她,幹嘛要娶她?」
「嫌棄?怎麼可能呢?她在我心裡比命都重要!」
「呸、呸、呸……別演戲了!想幹嘛?再騙財是不是?」小慧更來氣。
「誤會……全是誤會……」他張口結舌,滿腹委屈不知從何說起。
「你的結婚照都有人給送來了,還想抵賴?」
「準是狗日的徐婷!」他心裡狠狠罵道。
「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呂倩在哪兒,我去找她解釋。」
「你問我,我去問誰?她賣了餐廳,給了倩雯、銀姐、我一人一張銀行卡。我們還沒明白過來咋回事,人便跑得無影無蹤,怎麼找也找不到。」她見他痛心疾首的模樣,語氣開始緩和。
「我是被家裡人捆綁著成的婚,我和呂倩是經過上級領導機關登記的合法夫妻,可能再去觸犯法律重婚嗎?」趁小慧平息下來,他說。
「什麼年代了,還會有這種事?」小慧將信將疑。
「呂倩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她除了我,沒一個親人。」
「真不知道,我們一直在滿世界找!」
「要不,電視、報紙登尋人啟事?」
「不成,不成,她這人死要面子,這樣做還不如殺了她!」
「這樣吧。」小慧說。「你留下手機號碼,我們隨時保持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