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戰鬥
偌大的借閱室，兩人對峙，一強一弱，一攻一防。
江寧感覺身邊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只因楊易那鷹隼般的眼睛像看雛雞一般的盯著他。
楊易紋絲不動，江寧也沒有動。
江寧是不敢動，自打他脫口而出那句話，楊易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欣賞，但同時彷彿對他更感興趣了。
江寧後背已微微發熱，汗彷彿馬上就要滴下來，他有預感楊易隨時會對他出手。
這讓他壓力巨大，尤其是在這等心理生理雙重壓力之下，心臟早就苦不堪言，心率陡增。
......
「啪！」的一聲，楊易動了。
霎時間，他以鬼魅般的身法出現在江寧背後，江寧瞳孔緊縮，他目睹了這一動作，但他眼中只有一道殘影。
太快了！江寧的腦海里只有這一種感覺。
江寧踉踉蹌蹌向前方躲去，長時間高壓站立讓他行動遲緩，雖然他已經如同條件反射般企圖避開楊易的攻擊，但明顯還是晚了。
楊易出手了，一掌拍在江寧後背上。
「啪！」江寧頓感一股強大的推力，由後背處沖向全身，緊接著踉蹌倒去。
「唔。」江寧皺眉輕哼一聲，摔在地上，不敢過多停留，翻個滾立即站起來，再次擺出防禦的姿態。
「奇怪，沒有發力？」江寧暗道，他已經感覺到楊易雖然對他出手，但並未下死手，不然以楊易的實力江寧受這一掌是萬萬起不來的。
楊易到底想做什麼？
江寧皺眉，手上不敢絲毫懈怠，擺出了防禦的手形后，目光緊盯楊易的腳步，對楊易的速度和節奏十分忌憚。
與此同時，心臟的負荷讓他呼吸急促，滿頭大汗。
「自從練習那套身法后，心臟已經許久不曾這般了，看來老僧說的是對的，這套身法只能暫緩身體繼續惡化，並不能根除身體的隱患。」江寧感受著身體再現遇到老僧之前的那種糟糕狀態。
「就這兩下？」楊易背著雙手，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輕輕踱步，頗有大師風範。
江寧看得仔細，那不是簡單地踱步，每一步似乎暗合著身體的節奏，似乎隨時能暴起攻擊。
「前輩您這是為何？我真不明白您的意思！」江寧苦不堪言，急忙喊道。
「你這年輕人身上有大秘密，不講實話，該打！」
楊易話音未落，身形一頓，再次從江寧眼前消失。
有了前車之鑒，江寧不敢馬虎，整個身體也動了起來，配合著腳步，身體突然左傾。
一陣拳風略過。
「嗯？」楊易發出驚訝的聲音，不知是驚奇還是讚賞的意味。
「前輩，我哪能是您的對手！快住手吧！」江寧環顧四周，空蕩蕩的，哪有可躲之處，料定下一波進攻自己是萬萬抵擋不住了。
楊易不語，腳步輕快，再次發動了進攻。
見不被理睬，江寧心一橫，明白楊易不是那種講道理的人，索性豁出去了。
將呼吸和腳步的節奏提升到最巔峰狀態，試圖緩解心臟帶來的壓力，微微欠身像只狩獵的獵豹一樣。
「哈！」江寧給自己打氣，大聲喊道。
不一瞬，地板上響起了鞋子蹬踏到地板上的撞擊聲，面對楊易瘦削的如同燒火棍般的雙手，他不敢有絲毫大意，慢慢讓自己靜下心來。
靜下心來的好處是，楊易的動作彷彿變慢了，儘管不如對戰王坤時那般效果顯著。
緊接著，他雙手一合，合掌揮動如刀，速度奇快，就像是一把閘刀一般切向楊易攻向他面門的一拳。
「吭咔」一聲，楊易的單拳被江寧合掌擊中，使得拳頭沒有繼續攻向面門。
江寧熟練地化掌為拳，想要復刻對王坤的那一拳，重心微降，向著楊易的肋下遞去。
「你！」江寧驚呼，想收拳但顯然已經來不及。
他看到楊易詭異一笑，彷佛將江寧看穿一般，竟模仿他之前一般合手為刀，先他一步，劈在他手腕處。
「啊！」江寧忍不住痛哼，雖感楊易未用全力，這一下仍受傷不輕，手腕肉眼可見般腫了起來。
側身，屈膝，後仰......
咬牙再次勉強躲過一次攻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江寧輕輕轉動手腕，陣痛讓他注意力難以保持高度的集中。
江寧大腦飛速運轉，環顧四周，似乎想到了什麼辦法。
「再看我這一拳！」江寧突然大喝，再次捏起了拳頭。
聽聞江寧大喝，楊易注意力被吸引，盯著江寧的面部，彷彿想要從江寧臉部表情中看穿他接下來還有什麼花樣。
但江寧並沒有衝上去，就趁著楊易注意力轉移的一瞬，而是選擇三步並兩步奔向這處空間內唯二的遮擋物——桌子。
桌子是這層建築里最重要的設施，你楊易總不能輕易損毀吧？
楊易動，他就動。
楊易冷哼一聲，「你以為這就能躲開？」
隨即故技重施，身形一閃，就要拍到江寧後背上。
「機會來了！「江寧眼神中略顯緊張，下意識的抿嘴唇的動作體現了這一點，但動作上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楊易出現在他背後的一瞬間，江寧無視那一拳，像是在桌子上做了一個跳馬動作，動作不雅，但相當有效！
江寧隨即腳下一滑，順勢卧倒在地，堪堪躲開這一掌。
俗話說，以不變應萬變，動，就有破綻！
楊易佔據主動權，並且是有頭有臉的一代宗師，自然不會和江寧過家家般圍著桌子繞圈圈。
那就必定從桌子旁繞過來，從先前楊易動作斷定，只是想給江寧一個教訓，給教訓最好的效果便是羞辱，那楊易的出手必然的以拍到江寧的後背為目的。
有桌子的阻隔，想要擊打到江寧，花費的時間幾乎比方才江寧受到那一掌用到的時間長了一倍有餘，儘管這也是一瞬。
但在江寧眼中，足夠了。
江寧的下個動作便是潑婦打架般抱住了楊易的雙腿，像混混打架一般，讓爭鬥轉入毫無章法的肉搏階段。
楊易顯然沒有料到，江寧會選擇這樣，意料之外的被江寧抱住了雙腿。
「你！」楊易聲音中帶著一絲惱怒，猛的擺動右腿，想擺脫膏藥般的江寧。
江寧就像樹葉一般，隨著腿在上下搖擺，但就是不脫落。
江寧更進一步，雙手環住楊易的腰，徹底將楊易拉入了地面混戰。
楊易身為體術大師，數屆全球演武的冠軍，即使面對再難纏的對手，也沒有被人近過身。
即使近身，體術也是堪稱超一流的近戰功夫。
其他高手做不到，不代表江寧做不到，他看得到。
江寧毫不客氣，拳頭直接招呼在楊易身上，砰砰！
就像在錘鍊鋼鐵一般。
一陣暴雨梨花般的亂拳之後，地面上的楊易尋得一個破綻，抬腿就是一腳。
一腳！還在瘋狂輸出的江寧就飛了出去。
江寧忍著劇痛再次起身，不要命般又要衝過來。
楊易趕緊擺擺手，「好了，好了。」
江寧立在原地，雙拳微抖，錘擊鋼板也不過如此，盯著不遠處的楊易，不由得感嘆楊易身體的強度。
楊易像沒事人一般，看不到一點受傷的跡象，唯有花白的頭髮些許凌亂。
「小鬼，你確實不錯，你不用這樣充滿敵意的看著我，別人想找這樣一個機會和我切磋還找不到呢。」
江寧默然，和楊易的交手，雖然狼狽，他感到了自己在實戰上有了質的提升。
「前輩是磨練我？」江寧眼神緩和，望向楊易，「可是我真沒什麼師傅之類的。」
楊易擺擺手，示意自己是不信的，「你的實力還不錯，好久沒有人讓我產生一絲興趣了。」
楊易重新躺回到搖椅上，彷彿剛才的事情就沒發生過一樣。
「你是新生吧。」
「嗯嗯，是的。」
「很好，能來到這裡，想必是歷史系的，我想我們會很快相見。」
江寧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你雖然節奏不錯，技法太過粗糙，動作變形嚴重，不是是哪個蠢貨教的你。」楊易盯著江寧的身體挖苦道。
「一個up主。」江寧赧然，心想自己哪裡會有師傅教。
「阿破主？還是個洋人？」
「額......」江寧突然不知如何解釋。
楊易自顧自的說起來：「洋人會什麼功夫，你技術這麼粗糙，明顯這個阿什麼的洋人誤人子弟，你還是多接觸一下體術吧。」
體術是安國傳統武術，隨著各種流派傳入安國，傳武逐漸沒落，甚至成為騙子的代言詞。直到楊易的出現，連奪5次冠軍，這才在安國掀起了一股體術熱。
江寧點點頭，接受了楊易的善意知道，心裡想的是，這個up主果然不靠譜，自己辛辛苦苦練的截拳，竟然是假的，楊易一點都沒看出來。
他覺得楊易雖然脾氣怪異，但之前的行為並無惡意，甚至還對他進行指導。
「前輩，你說我們會再次相見？」
「當然，而且我已經決定收你為徒了。」楊易盯著江寧說道。
「啊？」
「怎麼？你不樂意？」楊易脾氣火爆，見江寧還在疑慮，不由得吹鬍子瞪眼，聲如洪呂，搖椅搖晃的幅度更大了。
絲毫不擔心打擾到其他樓層的借閱者們。
江寧心裡想的卻是，還會有這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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