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情魄

現在沒有誰可以留住沈念的步伐，對於羅珊娜沈念也僅僅只是多看了一眼就抬腳走進了聖林的更深處，月色在不知不覺下拉開了帷幕，自從剛才決戰了一批乾屍后，沈念沒有再看到任何的乾屍，她十分順利的一路來到了聖林的最深處。

天色已經暗了下去，柔和的月光照得森林十分溫柔，天空之上是在現世看不到的繁星，空中布滿了螢火蟲地上是會閃著光的燈籠草，而正前方，也就是一切的終點與起源點是是一汪像眼睛的海洋，中間被捲起了一個漩渦，類似眼睛的黑珠子一樣，旁邊深藍色的海水被拍起了一灘灘白沫。

想必終點就是在泉眼之中了吧？但沈念卻遲遲沒有進去，因為這泉眼，在萬年前『東羽學院』的『東幽試煉場』見過，不僅見過還差點下去過，聽守冥老師講這泉眼連接的是迷霧深林的入口。

猶豫了一會，沈念握緊了手中的月下劍，跳下了泉眼，這是一種無比奇妙的感覺，周圍的水就在轉悠，形成了一個龐然的漩渦，水花撞擊的聲音在耳邊3d環繞，沈念彷彿被什麼東西注視著，好奇怪的感覺。

在漩渦里轉了許久，沈念終於站到了平地上。

『好黑』沈念心中暗自嘀咕，周圍什麼也看不到，但是沈念把手抬起來，卻可以清晰的看見自己的手，。

周圍開始慢慢出現怪物了，兩個龐然大物，皆是尖牙利齒，眼睛血紅，而在他們身後光從屍體看就極其慘烈的，應該就是羅珊娜說的男女主一隊人了。

林靖添慢悠悠的從兩個龐然大物背後走了出來，什麼都沒拿，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眼中神情更是無比溫柔，在沈念和林靖添中間出現了一個桌子「師尊，來，坐下喝茶。」

林靖添先一步坐下了，他拿出水壺來，先為沈念斟了一杯茶，推了過去，再給自己倒了一杯，沈念收回了月下劍，走到林靖添的面前，坐下，將杯中茶水一口飲盡。

「您什麼時候喝水這麼急了？」杯中茶空，林靖添又為沈念斟茶。

「別跟我笑，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沈念又是把杯中的茶水一口悶「有酒嗎？」

而後又自言自語「酒什麼酒，我已經戒酒好多年了。」

誰知林靖添當真拿出了一瓶『桃花酒』，把被子一打開，桃花的酒香撲鼻而來，沈念接了過去，嗅了嗅，但沒喝。

林靖添並沒有過於為難，他輕抿了一口茶水，問了沈念一句「你到底喜歡顧晟什麼呢？他不如我愛你。」

「我真的不想再跟你談什麼情情愛愛了。」沈念將酒放在了桌上「你愛我，所以你拿無辜人的性命報復我?這就是你說的你愛我？」

林靖添垂著頭，搖晃了兩下，心中大聲的喊「不是的，不是，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不管是三千年前還是三千年後，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任何人！」但他說不出口，唯有抽噎。

「請你告訴我，你到底喜歡顧晟什麼可以嗎？」林靖添卻十分堅持這個問題，他必然要沈念給自己一個答覆。

沈念點了下頭，喝了一口『桃花酒』終於正面應答了這個問題「你聽好了，我喜歡的人從不會糾結愛情，更不會一天腦中里全是為什麼她不愛我，我喜歡的人胸懷大志，他可以為了自己的夢想與世界為敵，哪怕面前是摯愛也不能阻擋他的腳步。」

「愛與情從不是生命的全部，為自己活著的人，為自己理想堅持不懈的人就是我愛的人。」

林靖添卻聽笑了，笑得很猖狂，笑得很恨「你憑什麼覺得情愛是可控的，從始至終，你不過就是沒那麼愛顧晟罷了。」

「林靖添，你知道我活這幾萬年經歷過什麼嗎？什麼人情冷暖，什麼人性兇殘，我都見過，我不止一次的絕望過，最絕望時，我想著毀滅這個世界。」

林靖添盯著沈念詢問「那你最後為什麼沒有動手？」

沈念舉起了兩根手指「兩個原因：1.我一直把自己放在黑暗處，看到的一切都是黑的，導致我認為這個世界就是黑的，卻忘記了，世界一面是晚上，一邊就一定是光亮，我走出去了，那個世界很美也很暖，2.兒女情長之上，大義永存，兒女情長的終端是大義，大義的末尾是兒女情長，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最終，林靖添戲說了一句「好深奧啊。」

「並不深奧，你懂的。」沈念收回了手指「我回答了你的問題，那麼現在你是不是該回答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了呢？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干？」

林靖添卻擺擺手「我問題還沒問完呢，你把我的問題回答完了，我就回答你的。」

沈念默許了。

林靖添問「你說兒女情長與家國大義密不可分，如果愛你的人不再愛你，選擇了用另一種強硬的手段斬斷了自己的全部情愛，大義還會存在嗎？」

「分人，分時間，分地點，分場合。」沈念毫不猶豫的就給出了答案。

「你知道顧晟的最終目標是什麼嗎？」林靖添笑著又喝了一口茶「他是想要殺死所有人，毀掉這個你保護的世界！其中也包括你！」

「我知道！」沈念也同樣喝了一口酒「好巧不巧，我的目標是和他一起死。」

「值得嗎？為了這樣一個根本不在乎你的男人？」林靖添聲嘶力竭的吼。

沈念淡淡的說「值不值得除了本人沒人清楚！還有，誰告訴你我這麼做一定是為了他？我原本就早不想活了！」

幾萬年了，夠了吧，就算有罪，她也贖完了。

「你問完了嗎？」空氣沉默了幾秒后，沈念才詢問林靖添，林靖添沉默著點頭。

「一，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這些事情？淡然是這個遊戲里發生的事情了。

林靖添緩緩抬起頭「為了消耗你，沈念，消耗你的異能，把你從神壇拽下來，然後毀掉你。」

「你沒打算活著走出去？」沈念立刻發現了問題關鍵。

林靖添老老實實的搖頭「我從不認為打得過你，沈念，我將會以自爆的方式，消耗掉你一半想異能......」

周圍開始明亮起來，恐怖的龐然大物，以及剛才死亡的羅珊娜還有被沈念斬於刀下的乾屍全都出現在了沈念的面前，漩渦已經關閉，沈念避無可避。

在爆炸聲響徹每一個角落，甚至影響了現世時，林靖添落下了一滴淚，他遙遙望著沈念。

「我愛你，萬年前愛你，千年前愛你，現在愛你，但很抱歉以後不會愛你了。」

在沈念迷糊的記憶和腦中混亂的響聲里，沈念好像聽到了林靖添說「從此我失去情魄，沈念，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