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又是那個夢

月光傾瀉在大地，白色的光點從窗戶悄悄地滲進了屋內。

一道身影蜷縮在床上，微微發顫。

痛——

這就是顧心陌現在腦子裡出現的字眼。

頭、手、腳……她渾身上下都痛。

那痛就好像有人拿了一把小鎚子，一點一點地在敲她的骨頭。

她也分不清這到底是精神上的疼痛還是身體的疼痛。

突然——

眼前寒光一閃。

她赫然發現自己的心口插了一把劍。

那劍身是血紅色的，劍柄還有雕刻著精緻的花紋。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地想看清持劍人是誰？

但她卻怎麼也看不清持劍人的臉。

當她想再努力一下的時候，她就回到了現實里。

她跪坐在床上，手緊緊地攥著被子，一動不動。

一顆一顆的汗珠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在了被子上，活像一朵盛開的花。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看了看自己的心口，沒有劍。

心中似是平靜了些許。

她撫了撫額頭。

原來——

又是那個夢。

自從十五年前那件事過後。

她每晚閉上眼睛之後，就會出現在這同一個夢裡，十五年來從未中斷過。

夢中的場景永遠是模糊的，永遠不知道曾發生過什麼？

直到今天，她的夢裡才多出這個她被人刺中的片段，但她依然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夢中的場景讓顧心陌覺得如此真實，就好像似乎自己曾經真的經歷過。

「在那銀色海面之上有一個誰編織的夢……忽然之間……有朵流星……劃破了蒼穹……一束潔白與海相擁……幾點銀光灑滿星空……」

手機鈴聲在清晨格外響亮，打斷了顧心陌的深思。

她回神，伸手在被窩裡摸了摸，摸出手機。

低頭看清了是誰的來電后，又立馬一把扔遠了，彷彿她再多接觸一秒那手機她就會中毒。

她把目光移向窗外。

她的床靠近窗邊，只一眼，就可以看盡窗外景色。

她鍾愛荼蘼花，屋前屋后都種滿了荼蘼花。

現在是春末，外面漸入蕭索。

她養的那一片荼蘼花，也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朵，全都耷拉著腦袋。

看樣子，它們馬上就要凋零了。

秋天的時候它們就有果子了。

當年的果子……

想到這裡她不禁嘴角微微上揚。

當鈴聲又再一次響起的時候，顧心陌終於緩緩拿起了電話。

手指劃過接聽鍵，顧心陌還沒來得及說話。

手機那頭就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你到哪裡去了？怎麼不接電話？」

顧心陌照例把手機拿遠了點。

等對方語氣平靜了，她才慢慢回道：「剛剛出門沒帶手機。」

「下次出門把手機帶上。」

「嗯。」

「對了，你這次回來的時候把你奶奶留下的那對戒指帶回來，你妹妹想要。」

「……」

對方並未等顧心陌的回答，就掛了電話。

她可能以為她說什麼顧心陌就一定會去執行。

或許以前是這樣的，但是，這次就一定不是了。

「逃避了這麼多年，有些心結…是該去解決了。」顧心陌這樣想著。

她想要絕對的自由，她不想讓自己的心有任何束縛，她與他們的情早就在十五年前的那個雨夜消失殆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