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機智分身
在睡房勉強找回狀態的羅小豐，眼看時間將至，便匆忙前往閻羅殿。
羅小豐還記得，當初猴子來鬧冥司，十殿被毀六座。可這麼多天過去了，根本沒有修繕跡象，還是廢墟一片。
羅小豐來到破敗的閻羅殿內，四周鬼吏環伺，莊嚴肅穆，四大判官又悉數到場，閻王老爺穩坐高台。
「大膽拘魂吏，你可知罪？」閻王手中驚堂木砸在桌上。
羅小豐也不辯駁，當場認罪。
閻王眼神微動，有些驚訝，心想還從未見過認罪如此爽快之人。
「知罪就好，你且說來聽聽。」
「我......我不該天天總是最後一個才到內務司報備，害得胡總管不能好好休息。我以後一定改，還請大王寬恕。」
此話一出，旁邊的四大判官紛紛掩面，議論紛紛。
「啪！」
驚堂木砸在桌上，閻王老爺怒目而視：「我說的是你勾唐僧入酆都的事，引得那猴頭大鬧冥司，你知罪嗎？」
羅小豐快速眨著眼睛，看來裝傻充楞這招不好使，事實又擺在面前，如果繼續跟他們胡攪蠻纏下去，自己肯定沒啥好果子吃。
俗話說坦白從寬，我不如就直接招了，總不至於把我打入地獄吧。
「小人知罪，小人認罰。可勾那唐僧實屬誤會，請大王看在我並不知情的份上，從輕處罰。」
羅小豐一邊認罪，一邊替自己求情。
結果賞善司判官魏徵，卻突然站出來，向閻王稟報道：
「大王，此人身為拘魂小吏，不按酆都律法辦事，篡改批票，隨意入陽間勾魂，更是一併連累大批同宗，又引妖猴大鬧冥司，簡直罪不可赦。」
聽到魏徵給自己扣這麼大一頂帽子，羅小豐咬著后槽牙，在心裡大罵，賞善司算什麼東西？今日落井下石之仇，我羅小豐一定要報。
「大王明察啊，事實根本不像魏大人所說，我是冤枉的。」
不等閻王開口，魏徵怒指羅小豐：「哼，小吏休再狡辯，按律法應下放地獄！」
現場氣氛瞬間跌入冰點，閻王老爺尚在沉思，羅小豐也在努力組織反駁魏徵的說辭。
這時，一個沉著穩重的聲音說道：「魏大人這話，未免過於嚴重了吧。」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羅小豐的頂頭上司，陰律司判官崔珏。
親人，你終於出現了。
羅小豐轉悲為喜，沒想到在這冥司中，還有人能為自己說話。
於是二判官激烈辯駁起來，羅小豐這時才想起之前陳江對自己說的話。
那時候孟純被羅小豐打出內傷，陳江就提醒過他，要他以後小心點，因為孟純是賞善司的人，而賞善司跟陰律司，中間是有一些過節的。
啊，怪不得。羅小豐恍然大悟，魏徵這老匹夫，原來是公報私仇，借這個名義，想狠狠噁心一下陰律司。
眼看二人爭論越來越凶，閻王老爺終於不耐煩起來，再一次砸響驚堂木：「好了！都給我住口。是非功過，本王已有定奪。」
魏徵感覺勝券在握，忙讚許道：「大王英明！」
崔珏悻悻回到原位，不經意瞟了羅小豐一眼，讓他自求多福。
「啪！」
又是一聲驚堂木。
「本王宣布，拘魂吏羅小豐違規勾魂有罪，罰禁閉九天。退堂。」
閻王老爺撂下這句話，便在牛頭馬面等護法的簇擁下，離開大殿，去了後堂。
本已心如死灰的羅小豐，聽到這種不痛不癢的刑罰，驚喜之餘又很納悶，不是說我罪過很大嗎？怎麼才關了個禁閉？
一旁的魏徵，原以為成功踩了陰律司一腳，心裡正計劃著中午喝兩杯慶祝，結果聽到這個判決，臉色難看，拂袖而去。
崔珏也暗暗鬆了口氣，來到羅小豐面前說道：「算你命大，以後要當心了，別再落人口實。」
「謝大人。」
羅小豐被陰差帶走，開始了禁閉生涯。
此刻只感覺心裡的兩塊石頭，算是落地了一塊，可是還有另一塊懸而未定，那就是青獅怪的事。
......
來到後堂的閻王老爺，伸胳膊打了個哈欠，顯然是沒有睡過癮。
牛頭馬面見勢，馬上跑過去，替老爺脫掉官袍衣帽。
邊侍候老爺歇息，邊忍不住問道：「老爺，那小吏犯下如此罪過，怎麼您只給關了禁閉，大家都感覺罰的太輕了。」
閻王老爺扶著老腰，坐在床榻上，接過馬面遞過來的茶水，說道：「你們懂個屁。」
二護法馬上認錯：「是是是，老爺教訓的是。」
「你們想想，咱們冥司十殿，有多久沒有翻新修繕了？」
牛頭馬面一愣：「起碼也有幾百年了吧。」
「是啊，你們也知道幾百年了，這破房爛瓦，難道還沒有住夠？」
「老爺的意思是......」
「這破房子早該拆了，現在被猴子一鬧，嘿嘿，不修也得修。」
牛頭一拍腦袋，茅塞頓開：「啊，我知道了，殿堂被毀，大帝必然要上報天庭，然後給咱們撥款......」
閻王大笑：「你這小奶牛，還是很聰明的嘛。」
牛頭臉色微變：「老爺，我是黃牛轉世。」
閻王沒有理他，自顧說道：「以前每次向大帝提請修繕之事，皆以殿舍穩固，無須翻新為由，屢屢拒絕我十殿申請，這次我看大帝還如何推脫。」
「老爺英名，借猴子的手，成就自己的功業。」牛頭馬面拍馬屁道。
「所以說，那小吏陰差陽錯幫了咱們一把，關個禁閉，平息一下上面的怒火也就算了。」閻王說著打了個哈欠：「明早我就聯合其他九王，去給大帝請安。」
......
啊嚏！啊嚏！
被關在小黑屋的羅小豐，噴嚏連連，還以為是自己受了風寒。
原以為九天禁閉算不上什麼，可是到了第三天，羅小豐就有些熬不住了。
羅小豐觀察四周，也說不清是哪裡，只有無盡的冰冷，再就是發霉腐臭的味道。
加上一直惦記青獅怪的事，羅小豐心急如焚，必須要離開這個小黑屋才行。
羅小豐百年道行在身，其實想離開這裡，也很容易。只是不能被送飯的小鬼發現，否則報告閻王，又免不了一場麻煩。
這幾天羅小豐已經摸清楚，鬼差來的時間點，大致在午時和酉時，平時不來。
假如自己離開這裡，那麼只需要每天在這兩個時間點，回來露個臉就行。
脫身容易，可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就難了。
羅小豐撓頭，必須要在原地設一個分身才行。
自己目前這點道行法力，還搞不成分身術，於是轉念想到了猴子送給他的腿毛。
蘊含無限法力的腿毛，可變化萬物，羅小豐只須在原地撇下一根腿毛，再灌注一絲元神，便有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分身。
羅小豐一通操作猛如虎，回身觀看房中自己，正在閉目頌讀《本願經》，於是對裡面的自己說道：「我去了，這裡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由腿毛幻化的羅小豐，繼續頌經。
羅小豐來到先前藏匿青獅怪的地方，一看之下，不禁大驚，青獅怪不見了。
青獅怪是菩薩坐騎，有法力在身，此刻多半是掙脫封印，逃走了。
又或者是被路過的同宗發現，直接押去了十殿。
羅小豐覺得這些推論都有可能，附近找不到，就冒險去了秦廣殿尋找。
羅小豐在秦廣殿附近找了很久，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轉眼間天就亮了，為了不讓其他人發現，只好先躲在大殿房樑上。
也不知蹲了多久，羅小豐雙腿發麻，側耳傾聽，下面已經人去殿空，飛身而下，繼續尋找青獅怪。
有著冥府業鏡加持，羅小豐尋找東西事半功倍。
這裡根本沒有青獅怪蹤跡，只好冒著風險，折返原地，順藤摸瓜。
在業鏡的映照下，羅小豐從藏匿青獅怪的地方，看見一青一灰，兩道妖跡，一路向東而去。
怎麼是兩道不同的妖跡？難道還有別人？
羅小豐疑惑，不管是十殿還是地獄，包括內務司，這些地方都不在東邊，那個方向只有一條路，就是出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