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狗咬狗
趙氏心虛，身子一癱坐在地上，數落李氏不孝，慫恿兒子疏離老娘。
許采兒磨光了耐心，匕首飛出去，不偏不倚扎在趙氏大腿旁邊一寸，要是再近一點，腿當場殘廢。
趙氏嚇得縮在地上，心底一陣惡寒。
不知什麼時候，許采兒蹲在旁邊，一手扯開了趙氏總說疼痛的右腿。
乾巴巴的皮膚完好無損，順勢脫下鞋子，腳踝處紅腫了一大塊，冒著藥酒味。
許采兒撿起匕首，深深地鄙視了她。
「撒謊得有撒謊的樣子，您這是唱的哪出，學戲文里醜惡婆婆沒夠格。」許采兒真心覺得教訓她浪費時間，憑一張破嘴腦子不動動，誰給的勇氣。
「這……當然……當然是狗咬出的紅。」趙氏說話支支吾吾，見個人拉過來幫她看看，承認是狗咬的。
別說狗咬，遭到蛇咬甚至耗子咬的村民不少，腦子不用轉轉都懂狗咬后留痕留疤，現在趙氏腳起紅，指不定走路眼瞎磕著撞著了。
許采兒冷不丁地拍了拍手叫好，挖苦她為老不尊丟人現眼，閑工夫好好琢磨為自己積點德。
趙里正左右不是人，局面僵持下去不是個辦法。
他拉起趙氏，站在中間賠笑臉。
「二位別吵啦，趙氏年齡大糊塗，做小輩讓讓，各退一步。」趙里正記得當老好人了，更多是討好許采兒，他本打算敲一筆，現在不得不夾緊尾巴，他惹不起那位姑奶奶。
許采兒一個好臉色沒給他，仗著有點小權耀武揚威，恃強凌弱，真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
趙氏一聽不樂意了，以為趙里正站出來幫她，結果反而說許采兒好話，簡直一狗腿子模樣。
「趙里正收了錢不辦事，當我老婆子好忽悠是嗎？」趙氏揪著人衣角，捏出了褶皺。
「呀！小女子和家人到底做錯了什麼，安安分分守法守紀，竟被父母官與家裡長輩陷害污衊。」許采兒驚呼，聲音提高了好幾度，一臉不可置信。
「前幾天送豆腐去縣衙，縣長問起趙里正如何，小女子回答清正廉潔。」
許采兒給他戴高帽子，剛剛誰都不是聾子，親耳聽見他說秉公處理。
趙里正面如土色，他要知道許采兒跟縣長有關係，早來巴結了，怎麼會為點碎銀子冒犯。
他推說最近眼神不行，看錯了，今天是一場誤會。
「相信趙里正明白為官不可徇私枉法。」最後四個字重重的咬了咬。
沒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啪啪打臉可爽？
趙氏不依不饒，撒潑打滾。
「血口噴人，鬧什麼鬧。」趙里正一聲呵斥。
他借口家裡有事，匆匆忙忙離開了。
趙氏顧不上和許采兒爭吵，心心念念打水漂的那些個碎銀子，腳底抹油一般追過去。
「還我錢，別走。」
「哎，跑得比狗還快啊。」許采兒見他們狗咬狗，開心不得了。
眾人鬨笑著，許采兒嫌他們聚在家門口煩，招呼人全散了。
李氏後腳跑出來，檢查了許采兒好一會。
「娘，你這是做什麼？」
許采兒不滿的嘟囔著，同時心虛是不是她被看出了異樣。
李氏徹底鬆了一口氣，生怕許采兒哪裡被被傷著了。
「娘，你就放心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讓他們加倍償還。」
許采兒拍了拍了她肩膀，讓她放寬心。
「趙氏不會善罷甘休的，以後明裡暗裡給你使絆子。」
李氏一邊擔心她，一邊嫌自己沒能力保護孩子。
她能強勢一些，不至於忍氣吞聲那麼久，憋出內傷都習慣了。
「娘，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個小角色我都干不過，一輩子那麼長，我可怎麼活。」
許采兒完全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同時決心保護她所愛的人。
她會逐漸強大起來，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外人會不會說閑話啊？」
李氏說出了她最擔憂的地方，村裡人嘴碎，她不願意天天被人指指點，日子過得也不舒心。
「娘，我們家只要盡到該盡的義務就好，剩下隻字片語隨它去好。」
許采兒耐心疏導她，古代人的思想太古板，總把禮儀道德放在第一位，害苦了君子，得意了小人。
李氏是通情達理之人，立即醒悟過來，覺得很欣慰有一個貼心的女兒。
曾經幾度夢見眼前一抹黑，帶著許采兒乾乾淨淨離開，醒來時又心痛又憐惜，怪自己沒生好孩子。
好在往事隨風我，上天恩澤，現在許采兒從裡到外並不比那家姑娘差。
李氏擦了擦淚，叫她回房休息，自己在廚房忙前忙后做糖餅。
許采兒不由得撐大了幾分眸子，她昨天隨口一說想吃糖餅，今天就有口福了。
許采兒愣是沒走，鑽進廚房生火，怎麼說都不走。
母女兩人有說有笑，熱乎乎的糖餅嚼在嘴裡，許采兒比吃到蜜還甜。
「娘，看我的面膜做好了。」
許采兒一臉高興地向李氏分享她的勞動成果，像小孩子一樣等待被誇獎。
李氏毫不吝嗇對她的讚賞，能想到的好詞都用上了，也不知道用的對不對。
母女兩人坐在屋頂上敷面膜，仰望頭頂浩瀚星河。
許念超做完功課出去散步，抬眸看到屋頂兩人。
爬上梯子，輕聲輕腳粘著許采兒索要面膜。
許采兒故意小氣不給，後來實在架不住軟磨硬泡，鬆口給了他滿滿一罐。
許念松揉著惺忪的雙眼，熄燈躺好。
許念超胡鬧了一會兒，硬是拽他出來一起敷面膜。
屋頂屋檐下都有人，時不時傳來一陣鬨笑，李氏靜靜地訴說一個又一個美麗的故事。
許軍海晚上急吼吼回來，原以為家裡雞飛狗跳，結果娘三個都樂呵呵的。
許海軍擦了擦汗，卸了一口氣。
家人臉上都抹著綠油油的草藥，散發淡淡的清香，奇怪是什麼好東西。
李氏簡單說了一下，許海軍得知功效后，驚奇之餘也想來試試。
清涼的觸感遍布每個毛孔，每根神經得到放鬆。
一家人其樂融融，還有大福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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