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審風雲4
視頻播放完后,荊岑提問張伊伊。
「請問證人張伊伊,4月份之後你有見到過易曉棠繼續丟棄蘇岱林買的早餐嗎?」
張伊伊明顯有點愣神,估計沒料到荊岑會抓住這個時間概念不放,「沒有。」她說完,又立馬補充了一句,「但4月過後蘇岱林也沒有再給易曉棠送過早餐。」
「所以說易曉棠的拒絕只是在早期,並不能證明案發之前那幾天他們之間的關係。」
張伊伊死不承認,「如果是男女朋友關係,不可能一追到手就不送了!」
荊岑勾唇,「關於這一點,後面的證人可以證明為什麼。」
她繼續發問,「那麼,你說的性騷擾那次,你們聽見易曉棠呼救了嗎?」
「沒有,但是她衣衫破了,眼中有淚,很多人都看到過。」
「好的,張女士,我想請問,你有跟人吵過架嗎?」
張伊伊聽見吵架兩個字,臉色有了細微的變幻,但她不愧是演員出身,馬上神色如常的回答:「吵架誰沒有過,人在世上,不可能跟別人沒有一點矛盾。」
「那吵不贏會不會哭?」
張伊伊已經反應過來,覺得荊岑要在哭這事上做文章,所以肯定要反著說,「吵不贏我就走,哭有什麼用。」
「如果吵架的是你男朋友,拉著你解釋呢。」
張伊伊三連否認,「不可能,才不哭,反正我不會哭,不讓我走我就使勁掙脫。」
荊岑點頭,「是了,掙脫的時候,衣服肯定會受到拉扯的。扯破也是常事,這一拉扯的場面是不是很像性騷擾?」
張伊伊鳳眼圓睜,突然意識到她被荊岑套路了,繞進去了。
行,拉拉扯扯和衣服破這事說不清了,那易曉棠當時哭了,可是大家都看到的。她咬住這一點,說:「可易曉棠當時還哭了。」
荊岑卻感慨似的說了一句,「哎,男女之情可不就是這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但凡談過戀愛的,都懂的,是吧。」
最後一句「是吧」她看向了審判席,眼睛微微的眨了一下,法官們還沒回過神來,台下的唐路征已經開始流口水了。
陳奐看著唐路征,心裡又嫌棄又感慨,這個荊律師真的又甜又颯,非常迷人啊。
唐路行坐在旁聽席最邊上,目光如炬的注視著荊岑,慢慢的伸手摸了摸心口處,用迷糊的大腦計算著他的心率——那裡為辯護席上的女孩兒急速跳動著,應和的是她日月不及的熠熠光芒。
沈清臉色就不好看了,她在心底罵了句「蠢貨」后,又看了一眼王檢察官,王檢察官卻眉頭微蹙,心裡微惱。
他心想,唐家找的這都是些什麼證人,三兩句話就被問得啞口無言,這樣下去合議庭肯定以為他和唐家合謀做假證,可實際上他是半點好處也沒沾唐家的,只是礙於情面,拿著警局的證據睜隻眼閉隻眼,懶得追究真相,也賣唐家一個好。
壞就壞在剛剛他含沙射影的說荊岑找人作假證,現在反被打臉,對於公訴人來說,真是有些下不來台。
可他沒想到的,更下不來台的還在後面,當然,這是后話。
荊岑乘勝追擊,「審判長,對於當事人雙方的關係,我還有證人和證據可以證明,在開庭前我提交過的證人,方季、唐路行、以及一段和張伊伊的錄音證詞,現在我申請先播放張伊伊的錄音。」
錄音是那天在劇組調查時張伊伊說的話。
她聲音爽辣,很有自己的風格,眾人才剛剛聽完她否認三連,此刻一聽就知道這肯定是她說的話,三句不離唐路行的這段話很快就放完了,錄音里她親口承認了當事人雙方的關係,可以說是很打臉了。
可張伊伊還能面色不改的狡辯,「這段話是你授意我說的!你說讓我作證。」
荊岑冷笑,「你和唐導演對話呢,難道唐導演的話也是我授意的?」
唐路行適時站起來走向證人席,荊岑會意,向合議庭提出傳證人出庭。
唐路行:「我沒有任何人授意,否則我不會在對話里說我不知道他們的男女之情。」
法官提示唐路行作證人宣誓發言。
唐路行依言行事後,轉頭看向荊岑。
荊岑開始對他提問,「請問,唐路行導演,你對劇組的演員熟悉嗎?」
唐路行:「對他們的背景和專業度熟悉,但私人感情不熟悉。」
「所以說你不是很清楚當事人雙方的關係。」
「我大概知道一些,但我沒有關注,因為我曾給他們立過規矩。」
「什麼規矩?」
「禁止劇組人員在劇組殺青前談戀愛。」
他這話一出,全場嘩然,大家都覺得自己恍然大悟了,為什麼蘇岱林在可能確認關係后反而不送早餐了,為什麼很多人都不知道,或者說都不明確知道蘇岱林和易曉棠的男女朋友關係,因為既然導演發話不準在劇組談戀愛,那就算是談了戀愛也不敢正大光明說出去啊,這不相當於打導演的臉嗎,可實際上這種類似於不允許辦公室戀愛的規定,很多人也就是表面遵守,私底下如果真有看對眼的,也不可能讓這條規定當了王母娘娘的銀河,隔了牛郎織女相愛之心啊。
荊岑眼裡溢出笑意,心想這個唐導演真是不近人情,她那天吃早餐時和他說出場作證的事,聽到他提出這一點時,她忍不住調侃了一句,「那要是你喜歡上哪個女演員了你追不追呢?」
誰知道他聽完這句,就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專註的看著她,半響,才說了一句,「如果不能正大光明的說愛她,我會等待時機。」
荊岑當時就愣住了,這句話,好像是在告訴她,他在等一個正大光明的時機。
然後說愛……她嗎?
荊岑等眾法官交換一輪眼神后,開始反擊,「所以我有理由懷疑證人張伊伊對我授意她說的男女關係這段話是對我的職業誹謗,我將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審判長頷首,「證人請注意言辭,只能做陳述性發言,不能妄下推論。」
王檢察官老臉漲紅。
方季上庭后,她又繼續提問。
「證人方季,請問你在劇組拍攝期間,住在蘇岱林的隔壁是嗎?」
「是的。」
「4月12日傍晚,把你聽到的看到的說一遍可以嗎?」
「可以。」方季一如那天所說,緩慢的開始闡述他的所見所聞。
方季說完后,公訴方要求對他進行提問。
王檢察官:「你說易曉棠從蘇岱林的房間出來不久后,你聽見他砸東西了。」
方季一愣,「是的。」
王檢察官,「所以,合議庭,審判長,不管他們什麼關係,當日兩人一定是鬧了不愉快。從方先生的證言可以看出,被告人存在一定的作案動機。」
荊岑心底笑了,總算把他們繞到這個點了。
她緩緩起立,「所以,他為什麼要砸東西呢?我想下一份證據可以證明。」
旁聽席上,沈清和陳奐瞳孔緊縮,竟然頃刻失態,猛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