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歸一統
這三個禁翊營殺手,驟逢襲擊,措不及防,被酒徒一擊強霸的掌風一逼,三人同時狼狽跌了出來。
酒徒哈哈一笑,忽然一個掠身而起,一張口,頓時一股酒箭狂噴而出,直接灑向這三人。
「撤!」
三個禁翊營殺手一齊暴退。
然而,為時已晚。
就在此時,韓少傅忽然刀芒一掠,朝著三個禁翊營殺手斬落。這一刀乃是依據天穹石碑上「豹」圖騰之刀意而參悟,刀芒過處三人喉嚨一寒。
「嗤」
兩人同時撲地,而另一人顯然修為較高一籌,刀芒只是在他的脖子上,劃過了一絲的血痕,他一個凌空后躍,已經退到了懸崖邊。
韓少傅冷笑一聲,忽然一個騰空掠起,喝道:「死!」
又是一道刀芒斬落。
酒徒急忙大叫道:「小兄弟,留下活口!」
言畢,一張大口酒箭噴出,如一條飛煉一般捲來,韓少傅此時刀芒,在空中帶起一道弧光,正擊向了那最後一名禁翊營殺手。
那殺手背懸斷崖,一臉的驚駭。只要韓少傅這一刀下來,他已經避無可避,非得被這一刀剖開兩半不可。
然而,只聞空中一道酒煉,呼的一聲,頓時把韓少傅的刀芒擊偏,那刀芒落空,把斷崖旁邊的一塊巨石削斷,滾落了懸崖。
「啊……」
那禁翊營殺手嚇得臉色煞白,兩個瞳孔駭然的瞪大,惶恐的看著韓少傅。
韓少傅低吼一聲,道:「為什麼阻止我殺人?禁翊營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全都要殺了!」
說著,韓少傅往前一步跨出,目光儘是凌人的煞氣。
酒徒又是昂頭大喝了幾口酒,哈哈大笑說:「小兄弟,你把他們全殺了,你怎麼找得到禁翊營的人?找不到禁翊營的人,你怎麼去救你的爺爺?」
「嗯?」韓少傅不由得目光一滯,此話有道理。若是自己一味只管把三人全殺了,誰知道禁翊營老巢所在?
然而,那個禁翊營殺手一聽到了酒徒之言,頓時哈哈狂笑道:「笑話!想從我口裡知道禁翊營的消息嗎?做夢吧!」
言畢,那禁翊營殺手忽然一個蹬身,縱身一跳,朝著懸崖往下落去,過了許久,才聽見從山崖之下,傳來了一聲沉悶的慘叫。
他居然選擇了死。
韓少傅和酒徒雙雙跨到了懸崖,往下一看,只見一條屍體掛在了半壁的石階之上,血肉模糊,死了!
酒徒哼了一聲,道:「好好的一條線索,倒是給你自己掐斷了,這樣一來,看你怎麼去救你的兩位爺爺!」
「嘿嘿!」
韓少傅一聲冷笑,往前一個跨步,道:「不是還有你嗎?難不成你不知道禁翊營所在?」
酒徒聞言,一個掩面搖頭,無奈道:「你這小子咋這樣的糊塗呀,難不成你到了現在,還以為我是跟他們一夥的嗎?真是笨蛋,笨蛋透頂了!」
他一連的說了幾個笨蛋,然後把酒葫蘆又是一舉,仰頭豪飲起來,口裡卻罵道:「奶奶的,喝酒的人不醉,這看人家喝酒的人倒是醉了!」
韓少傅聞言一愕,他乃是決定聰明之人,自然是知道酒徒是在說他了,於是哼了一聲道:「你既然是儒宗之人,自然是跟禁翊營是一夥的了!」
「誰說的?」
酒徒聞言,忽然把酒葫蘆狠狠的往地下一砸,這一砸力道可不小,頓時把地下震得一陣的晃動。
只見他怪眼一翻,道:「他奶奶的,禁翊營那一幫龜孫子,怎樣能跟我老人家相提並論?」
韓少傅聞言愣了一下,目光直直的盯著酒徒。
酒徒頓時換了一副臉孔,嘻嘻笑道:「我這一次到南疆,實際上也是為了肖巨剛這個龜孫子來的,哈哈,所以我答應幫你救你的兩位爺爺了!」
「嗯?」韓少傅一臉的狐疑。
酒徒繼續說道:「聽過天武大會嗎?」
韓少傅冷笑一聲道:「聽過,那又如何?」
「如何?」
酒徒又是一陣咕嚕咕嚕狂飲,才嘆了一口氣道:「天武大會,乃是由我師兄董仲舒,親自向皇上奏請,意在博採百家之長,合而為一,讓各派武技融入一家,締造一部千古武典之舉。」
「若此舉得以實現,我大漢萬民凝聚一心,去糟存精,歸一一統,到時候,四海朝服,泱泱大國,再無戰禍,既不是社稷之福,黎民之幸?」
韓少傅聞言,冷笑道:「天下各派,均有自己祖宗法典,要歸而一統,談何容易?簡直就是痴人說夢而已。」
酒徒呵呵一笑,說:「不錯,天下之勢,崛起荒蕪之中,至秦而一統,后高祖斬白蛇而起,眾英豪望風歸附而締造強漢,乃是征伐而得天下,而我儒宗所奏請乃是歸心!」
「歸心?」
「對!歸心,大一統而萬民歸心,締造萬古強漢!」
酒徒說著,哈哈一笑,抬首望向萬里群峰,神情高亢。
韓少傅沉默不語。他畢竟是一個阡陌少年,對於酒徒所說,還不能完全理解,然而暗暗覺得似乎卻是很有道理。
天下的長治久安,是人心歸附,得人心者得天下。
韓少傅嘆了一口氣,對酒徒的敵意消減了不少。
酒徒接著說道:「然而此時,朝中奸佞當道,我師兄雖然深得皇上寵信,然而另一人也同樣,被皇上置為心腹,便是禁翊營統領江充。」
「此人陰險狡詐,在朝中專橫跋扈,這一次派了屬下肖巨剛奔赴南疆,乃是有暗中任務,我這一此入南疆,就是為了追查這廝而來。」
韓少傅道:「這麼說來,你和肖巨剛不是同一夥了?」
「當然不是,不僅如此,我還要和你一起去救你的兩位爺爺呢!」酒徒呵呵一笑。
韓少傅聞言,不由得一愣,要知道眼前這個酒徒,不僅是一道怪俠,修為高絕,更為重要的是熟悉禁翊營手段。
若是得到了酒徒的幫助,那救援齊橫和段天兩位爺爺就事半功倍了。
酒徒見韓少傅目光閃閃爍爍,呵呵笑說:「你就放心吧,我這一次來南疆也是孤身一人,本來就是想來找你的四位爺爺幫手的,誰知道竟然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也罷,小兄弟雖然年紀小,不過修為機智,也是上上人選,何不合作一回?」
然而匡扶大漢,並非韓少傅所願,況且韓家和劉家還是世仇,不過他倒是不介意和酒徒合作。
因為憑著自己的力量,要救出齊橫和段天兩位爺爺,似乎還是有點太弱了。
想到這裡,韓少傅點頭說:「既然這樣,那好把,我和你合作!」
酒徒一聽,頓時一陣高興,道:「如此甚好,走,我們下山!」
一說完,也不管韓少傅是否同意,一個跨步過來,拉著韓少傅就往山下掠去。
韓少傅被酒徒拉著手掠行,只不過是幾個起落之間,已經到了山腳。
直到此時,韓少傅才知道眼前這位儒宗大師,武功實則比自己高深多了,單憑這一身絕世輕功,自己便是望塵莫及。
二人到了山下,酒徒哈哈一笑道:「我老人家一路來,只顧是喝酒,倒是沒有肉吃,現在有點饞了,須得找一個酒館大吃一頓才好!」
韓少傅此刻憂心忡忡,一心便是擔心兩位爺爺的安危,那裡有什麼心情喝酒吃飯?見眼前這酒徒要麼是喝酒,要麼就是要吃肉,不由得眉頭一皺。
然而二人雖然是相處不久,甚至這酒徒貌似是瘋瘋癲癲,韓少傅卻是感到一種令人信服的氣概,這便是酒徒身上所生的正氣。
果然走了一陣,忽然見到了前面,一個岔道之上,正好有一家酒館,一面酒旗隨風飄揚,酒徒大喜,道:「特奶奶的,有了!」
也不等韓少傅跟來,他竟然是一個晃身,展開了輕功一溜煙的往前撲了過去了。
韓少傅無奈,只得悶聲的跟了過去。
這酒館,雖然不大,但是此時,客人倒是不少,門外竟然停著十數匹馬,顯然都是一些過往商客。
然而韓少復也發現,這些食客,多半是背負兵刃,沉默少言,不難猜出都是一些江湖豪客。
酒徒一進來,便扯著嗓子喊道:「掌柜的,老人家來吃飯了,快把好酒好菜做來,酒鬼要和這位小兄弟好好喝一杯。」
這時,只見從裡面走出了一人,生的甚是魁梧,見酒徒操的是外地口音,一身長衫拖沓,眉頭一皺道:「帶錢了沒有?」
酒鬼聞言,哈哈一笑,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摳出了一把碎銀,小眼一瞪,罵道:「老人家出門,咋會不帶錢?」
說著,把碎銀輕輕的放到了桌面上。
那魁梧漢子冷笑一聲,把手往桌面上輕輕一抹,只見那些碎銀紛紛嵌入了桌面之上,顯然是用一手綿掌,把碎銀抹進了桌子之中。
「只怕你這一點的碎銀,連酒錢都不夠!」魁梧漢子目光如炬,冷冷的看著酒徒和韓少傅二人。
酒徒哈哈大笑,忽然把袖子一拂,朗聲道:「掌柜的放心,老人家不貪,能吃多少,就來多少!」
然而,便在酒徒一拂之下,那些已經嵌入了桌面的碎銀,頓時紛紛跳起,滴溜溜的在桌面上打轉。
「啊!」
這魁梧漢子臉色陡變。
要知道酒徒這一手流雲飛袖,不過是輕輕一拂,幾乎是未曾貼近桌子,依靠這流光一震內力,把碎銀從桌面上逼出來。
這一份修為,這魁梧漢子幾曾見識過?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一個躬身道了一聲「稍等」急急往內屋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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