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林老嫗
冷月如鉤,遠峰如塔,一彎冷月正懸挂在寂莫的蒼穹。
忽然,遠處一絲絲的亮光從黑夜之中透出,如同幽靈一樣的閃爍。
小優公主不由得一陣的驚喜,說:「你看,那是火光,有人家了!」
韓少傅一個剎住了腳步,冷笑說:「公主,不要高興得太早了,這荒山野嶺之中,即便是人家,也未必是什麼好人,小心為好!」
小優公主一聽,急忙捂住了小嘴,驚駭的看著韓少傅。
此時,她一雙眼神,在黑夜之中,有些不解的盯著韓少傅,她似乎有很多的話要問他,然而韓少傅一臉冰冷,讓她不寒而慄,話到了嘴邊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我想回家!」小優公主終於忍不住的喃喃的道:「我真的想回家!」
韓少傅轉過頭來,目光落在了小優公主的身上,借著淡淡的月色,只見小優公主赤著腳,一身雪白的衣裙,已經撕裂,卻咬著牙,愣愣的看著韓少傅。
「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的關係,若是有人來接你回去,我和你之間就什麼關係也沒有了,也許下一次,我見到了你就會殺了你!」
「為什麼?」小優公主問道。
「因為你們靈古堡的人該死!」
「……」
小優公主一陣的無語。她也不明白,眼前這個人,為什麼要如此的恨自己,恨靈古堡,而且要殺之而後。
但是,從直覺預感,眼前這人,似乎並不是一個壞人,甚至可能還是一個好人,一個好人為什麼要恨靈古堡?而且是刻骨銘心的恨?
遠處,那搖弋的柔弱燈光一閃一閃,韓少傅冷哼了一聲道:「走吧,看來這是山中的獵戶,我們過去借個宿,一早你就回你的靈古堡!」
也不等小優公主的回答,韓少傅往前跨出,自顧自而行。
近了。只見是一間草廬,一抹淡淡的燈光從窗口射出。
兩人還沒有走到了草廬的旁邊,只聽見裡面一個老嫗的聲音沉聲道:「誰!」
韓少傅往前一步,朝著草廬恭敬一鞠,回答道:「一個過路的,在山中迷路了,想借宿一宿,還望能行個方便。」
「嗯……」一聲短促的沉悶。
過了一會,草廬「吱」的一聲打開門,一個老嫗捧著一盞油燈,顫顫巍巍的出來,先是朝著兩人後面狐疑的看了一眼,繼而回過頭來看了韓少傅一眼,才點點頭道:「兩個人?」
小優公主急忙點頭說:「是的!」
老嫗把門推開了一點,道:「進來吧!」
二人進了草廬,只感到屋內一陣清香,老嫗隨即咳嗽了兩聲,道:「我們這是山野荒涼之地,可沒有什麼好招待兩位客人!」
說著,老嫗拔了拔那油燈,頓時屋內一亮,只見這屋裡,是一個大廳,而正中央掛著一副畫,那畫上的是一個身穿盔甲中年武將。
韓少傅不由得一愣,這一個老嫗獨自住在山中,已經是很奇怪了,而居然還掛著一副武將的畫。
這老嫗是誰?一定有詭異!
那老嫗看見韓少傅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幅畫,不由得臉色一變,冷笑說:「小哥武功不錯,不知道是何人門下!」
韓少傅聞言一愣,他卻不想暴露自己的師門來歷,而且眼前這老嫗,舉止有些詭異,再說自己師尊一再的交代,不可隨便把師門透露給人。
「不方便說,那就算了!等等,我去找些吃的給你們,嘿嘿!」老嫗目光一凝,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朝著內屋走去。
韓少傅不由得小聲說道:「這老婆婆可有點古怪,我們得趕緊離開!」
話還未曾說話,忽然地下一陣的震動,隨即,數條繩子捲來,把二人一拉,竟然倒吊了起來,懸在了草廬橫樑上。
這時候,方才見那老嫗陰陰邪笑出來,朝著韓少復和小優公主,罵道:「該死的朝廷鷹犬,想不到還是給你門找到了這裡來了!」
韓少傅被這老嫗一下子倒吊起來,不由得大吃一驚,按說若是在平時,這老嫗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把他給綁了起來。
然而這一次,卻是韓少傅受傷在前,修為已經是大打折扣,雖然能警覺,還是被機關套住了腳。
「放我下來,臭婆娘!」韓少傅喝道。
老嫗見小優公主只是一個不停的掙扎,咬著牙,不由得一愣,手臂一松,小優公主一個倒轉回來,輕輕的落在地上。
「你居然一點武功都不會?」老嫗目光一凝,多看了一眼小優公主。
小優公主一落在地上,急忙叫道:「婆婆,我真的一點武功不會……你放了我們吧!」
「放了你們?」
老嫗忽然縱聲凄厲長笑,這聲音如同鬼魅一樣在空谷之中回蕩,黑夜之中傳來一陣陣的毛骨悚然的迴音。
「我們辟居此次,已經二十餘年了,你們禁翊營又幾曾放過我們?嘿嘿!」
老嫗說完,忽然一舉起手中的拐杖,對著韓少傅喝道:「誰派你來的!」
韓少傅冷笑一聲,並沒有回答。
「嘴硬嗎?嘴硬我就殺了你!」老嫗說著,竟然是緩緩的走向了韓少傅,她的目光此時猙獰而恐懼。
小優公主急忙大叫說:「婆婆,我說,別殺他,他不是壞人!」
老嫗聞言一愣,剎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小優公主。
「他……我也不知道他的來歷,只是我是靈古堡的人,婆婆,你要是放了我們,我出去以後就來接你出山,好好伺奉你……」
「靈古堡?你是慕容烈的女兒?」
老嫗一聽小優公主說出了靈古堡,一雙乾枯的雙眼,頓時一睜,射出一道冷冷的眼神,在黑暗之中,尤其讓人不寒而慄。
小優公主大喜道:「婆婆,你認識我爹爹嗎?那最好了,放了我們……」
老嫗忽然一聲嘿嘿怪笑,左手一拉,竟然是一個把小優公主一個拉了起來,跟韓少傅一樣,甩在了一邊。
韓少傅身體被敷住,這一甩頓時把自己甩到了牆角,老嫗又是一聲的獰笑,一條繩子捆拉,把二人一同纏住,用力一拉,兩人竟然被困在了一起。
「慕容烈,想不到吧,這就是天意,哈哈!」
老嫗嘿嘿怪笑,緩緩的走到了那一副卦象跟前,用手輕輕的拭了拭那畫像的灰塵,一臉乾枯的皺紋,不禁是浮現了一抹得意的邪笑。
「老頭子,我們打不過慕容烈,這個仇,老婆子報不了,把他女兒殺了,這也好給你出一口氣了!」
直到這時候,小優公主和韓少傅都是大吃一驚,才知道這老嫗,竟然是和靈古堡有仇,而二人居然是無意中,闖到了仇家家裡來了。
老嫗一拐一拐的走來,盯著小優公主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邪笑道:「不錯,果然是和那賤人,長得一模一樣!」
「想當初,要不是因為那個賤人出賣,我們既會被禁翊營的人盯上?你又既會慘死……嗚嗚,都是慕容烈和陳娟這個賤人!」
小優公主聞言不由得驚叫道:「莫非你是……顧婆婆?」
老嫗一個回身,目光落在小優公主臉上,冷笑道:「原來慕容烈這個混蛋還跟你提起過我,嘿嘿!」
小優公主點頭說:「原來你真是顧婆婆,這真是太好了,我爹爹要是知道你還在人世,一定高興得不得了!」
「高興?」顧婆婆一臉的冰寒。
「是的,我爹爹說了,當年七人一起護送衛子夫婆婆……入宮,大家一齊辟居南疆,金盆洗手,爹爹和顧伯伯是最好了!」
顧婆婆聞言,忽然一聲的怪笑,厲聲喝道:「他還知道和我家老頭子是最好的?為何還要下此毒手?」
就在此時,忽然只聽見外面一聲陰桀桀的笑聲傳來:「小芊,原來你躲在這裡,我找你好苦呀,桀桀!」
隨即,一陣盔甲碰擊之聲。
顧婆婆大吃一驚,一個猛的推開了草廬大門,只見門外,月光之下,並排數排鐵甲殺手,一個個手持長弓,正對著草廬之門。
當中,為首一個盔甲老者,乃是一個消瘦之人,一捻鼠須,邪笑道:「小芊,我們又見面了。」
顧婆婆冷笑一聲,忽然喝道:「肖巨剛,居然是你?莫非當年那個……也是你?」
肖巨剛哈哈冷笑道:「小芊,你知道得似乎是晚了一點,不錯當年之事,就是我肖巨剛做的!」
「俗話說得好,人不為己天地誅,我不過是為自己後路打算而已,如今天下乃是大漢朝之天下,我肖巨剛歸附禁翊營,為國效力,何錯之有?」
「啊!」顧婆婆一聲大叫,忽然一個疾退,把門一個關上。
肖巨剛嘿嘿冷笑,道:「小芊,你逃不掉了,還有就是小優你也休想逃走!」
顧婆婆一個翻身,到了韓少傅和小優公主身邊,左手一拉繩子,那敷在二人身上的繩子頓時全部的脫落。
就在此時,忽然門外一陣箭羽射來,顧婆婆一個蹬身而上,竟然是搶先取下了那一幅畫像,一把交到了韓少傅手中。
「幫我帶走,入京,見當今皇后……衛子夫!」
韓少傅聞言一驚,還未曾答應,只見顧婆婆一個翻身,手持一把拐杖,擋在了草廬門口。
「肖巨剛,有本事你就進來!」
「哈哈,有何不敢?」
隨著一聲大笑,一記渾厚的掌力震來,那草廬木門頓時被劈得粉碎,隨即一條身影一閃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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