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竟然是他
此言一出,不只是風行感到震驚,就連雲傾綰也一樣。
她竟然不知道御天凜什麼時候卸任了魔皇之位……
難道是因為她??
「御天凜,你剛才說的是真的?你竟然放棄了魔界之主的位子?」
雲傾綰忍不住開口問道,探尋的目光看向御天凜,企圖再次聽到他那玩味似的口吻說一句我騙你的。
「阿綰,我現在只是你的御天凜,你一個人的御天凜。魔皇之位對我而言無足輕重,我在意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你而已。」
這樣一番深情的告白,當即讓雲傾綰內心受到了震撼。
她原以為,人世間的情感不過都是說說而已,畢竟話本里的事情現實中大多不存在,直到……
接二連三遇見的人,他們一個個都為了自己奮不顧身。
顧星河可以為了救自己將生死置之度外,風澤可以為了她的一句話,廢掉一身修為去騙取鎖魂丹。
而御天凜……他好像能夠放下的一切,都願意為自己放下。
為什麼,她現在感覺自己的內心被一種奇怪的感情牽扯著?
「就算如此,我也不會讓你們來去自如,真當我風行怕了你們?」
忽然,風行一聲厲喝,舉起劍朝著御天凜飛刺而去,他周身有狂風作甲,所到之處支離破碎,但凡是接觸到他周身的風甲便會在須臾間化為齏粉。
御天凜見狀也同樣發起攻勢,與風行不同的是他用烈焰將自己包裹,風與火交織在一起,二人不停地使用瞬移出招。
雲傾綰站在原地,看著電光火石間御天凜頻頻壓制風行,懸著的心總算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一戰也沒有想象中那麼視死如歸。
如今沒有君王印壓制的御天凜,完全可以戰勝風行。
果不其然,不出十招風行就節節敗退,用劍杵著讓自己勉強穩住身形。
「風行,你不是本君的對手,再戰下去,必死無疑。」
御天凜見狀,收斂攻勢,一團烈焰在掌心燃燒,冷嘲道。
「就算是死!我也要維護風家的尊嚴!看招!」
風行說這話的時候,人已經到了御天凜近前,可是眼看著利劍就要朝御天凜刺去的時候,忽然半路改了道,轉而刺向了他身後的雲傾綰。
御天凜見狀眸子一緊,霎那間周身殺氣四溢,一抬手便將風行擊出了幾丈遠。
他的身子重重的撞擊到牆上落下,口吐鮮血頓時感覺渾身上下骨頭都碎裂了幾根。
他不知道,御天凜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便是別人想動雲傾綰。
哪怕是一根汗毛也不行!
「御天凜,不要殺他,留他一命。」
雲傾綰見御天凜眸子腥紅無比,顯然要大開殺戒,連忙走上前拉住他的衣袖阻攔道。
被雲傾綰這麼一觸碰,御天凜的神色頓時恢復如常。
「好,聽阿綰的,不殺他。」
風行畢竟是人間首領,雲傾綰和御天凜都沒有對他下殺手的立場。
不論風行有多被百姓嫌惡,惡人自有天收,這一切應該交由天帝處置。
若是就這麼隨隨便便殺了人間首領,人間大亂,到時候雲傾綰才是惹麻煩上身,百口莫辯。
再者,從始至終,她的打算就是滅了護城司,拿到鎖魂丹而已。
風行口吐鮮血,一陣苦笑,正欲說些什麼,忽然一把匕首穿牆而過,正中他的心臟!
「誰!」
幾乎是同一時間,雲傾綰和御天凜開口驚道。
待二人上前,風行已經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再無生還的可能性。
「阿綰,退後。」
御天凜護著雲傾綰步步後退,直覺告訴他來人不可小覷。
畢竟敢當著他的面直接殺了人間首領,可見對方絕不是泛泛之輩。
正思索著,城主府大門忽然吱呀一聲被打開,二人神色一緊,下一瞬就看到三道人影飛撲過來落在了地上。
定睛一看,竟然是陳初雪顧星河和秦俊譽!
「初雪阿譽!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在陳家別苑等我消息么?!誰傷了你們!」
雲傾綰連忙上前,和御天凜一人扶起一個,急切問道。
當她瞧見顧星河的時候,指尖都在顫抖著。
「綰姐姐……是他……竟然是他……」
「阿淵……」
陳初雪和秦俊譽嘴角都溢出了血漬,唯有本該最虛弱的顧星河反倒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究竟是誰!誰敢傷你們!」
雲傾綰一聲厲喝看向門外,忽然一道笑聲遠遠傳來,那熟悉的聲音就算是化成灰,雲傾綰也能認得!
「雲姑娘,好久不見……別來無恙?你可有按我說的,拿到鎖魂丹了?」
只見司徒逸一身青衣徐步而來,手中摺紙扇輕搖輕晃,看起來還是往日那般玩世不恭的模樣。
「果然是你,司徒逸。一直以來你都是裝的!」
雲傾綰站起身,示意受傷的三人先退到一邊,走上前質問道。
其實從那次司徒逸掉落測靈石的時候,雲傾綰就對他有所懷疑!
尤其是那日在城外客棧,雲傾綰受神識侵擾,下一瞬他們出門就遇見了司徒逸,這未免有些太過巧合!
再加上風行手中的鎖魂丹是代代相傳至今秘而不宣,司徒逸卻知道它的存在,可見這件事跟司徒逸也脫不了干係!
只是雲傾綰怎麼也沒想到,看起來溫文爾雅人畜無害的司徒逸,竟然就是當年害她渡劫失敗殞身的人。
「不裝一下怎麼接近你呢?雲傾綰,其實從阿譽這傻小子的生辰宴時,我便對你有所懷疑,不過不巧,那一次我並沒有將你的神識帶在身上。」
「再後來我想要接近你,竟然發現你身上存在靈力,按理說,曾經的魔神魅淵就算是魂穿回幻世,擁有的也不可能是靈力,那時候我還以為是我多心了。」
「真正讓我對你起疑的,是你竟然身負雙系靈力。雲傾綰,你以為雙系靈力這麼輕易就能得到?你當這天底下天才滿地都是?這麼多疑點在你身上,我怎麼可能不懷疑你呢?」
司徒逸扇著摺紙扇漫步走上前,笑著娓娓道來。
雲傾綰知道使用風系靈力可能會暴露身份,但當時那種情況下她別無他法,沒想到還是因為這件事引起了對方的懷疑。
雲傾綰身後的三人聽見這話均是一愣,當司徒逸提到魔神魅淵四個字的時候,他們還沒搞清楚這件事到底和雲傾綰有什麼關係。
「所以,當年傷害阿綰的人,就是你?」
了解來龍去脈的御天凜站到雲傾綰身側,抬眸的瞬間眸子里滿是殺意。
「是我,又如何?御天凜,你不會以為我跟風行是一個檔次吧?那未免有些太小看我了。」
司徒逸笑著說道,掌心一抬,忽然頭頂一道天雷落下,瞬間擊中了雲傾綰和御天凜二人!
他這般雲淡風輕的動作,眨眼便讓兩人受了內傷。
普天之下,沒有人能經受得起天雷之擊!
唯有能使用雷系靈力的人才會不受天雷傷害,但是亘古至今,除了魅淵和上一任天帝,還沒有人能擁有雷系靈力!
這一招就相當於御天凜剛才對戰風行一樣,一招便自報家門。
「竟然……是你!」
雲傾綰撐著身子站起來,不可置信的看向司徒逸,哦不,他並不是司徒逸。
他是上一任天帝絕塵,一騎絕塵的絕塵!
「在下絕塵,很高興認識各位,不過很快,你們就高興不起來了。」
「在人間的這些年,我早就待膩了,一直想著有什麼新鮮有趣的東西來讓這枯燥乏味的生活多點樂趣。你看,好不容易遇到你們,我就要親手將你們抹殺……」
「嘖嘖嘖,多可惜啊。」
絕塵自言自語,明明臉上滿是笑意,那笑意卻有些瘮人!
「司徒逸!你騙人的對不對?你我相識十幾年,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雲傾綰身後,秦俊譽不可置信的大喊道。
要說這裡誰和司徒逸最熟悉,莫過於秦俊譽了,他們可是真真實實相識了十幾載!
「阿譽,我也不想啊,不過這人世間太過無趣,我已經玩膩了所謂的七情六慾,看在我們相識一場還算是兄弟的份兒上,我送你第一個上路好不好?」
「今日整個東城,誰也別想活著,我要把這裡變成人間煉獄!」
絕塵話音剛落,一道天雷從頭頂落下,眼看著就要擊中秦俊譽的時候,雲傾綰忽然使用神力瞬移到了他身前,將他一把推開!
「轟隆!」
隨著一陣刺耳的雷聲,雲傾綰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癱坐在地上。
「阿淵!」
「阿綰!」
「綰姐姐!」
「雲傾綰!」
幾乎是同一時間,秦俊譽御天凜陳初雪還有顧星河一擁而上將她一把扶住。
「絕塵,你還真是冷血無情,阿譽和你相識這麼久,好歹兄弟一場,你連他也不放過?」
雲傾綰咬咬牙,擦掉嘴角的血漬看向絕塵,心裡卻在快速盤算著要如何脫身。
現在院子里的人加起來也不是絕塵的對手,因為天雷系靈力本就無可匹敵!
就算是靈力九品的御天凜也不能戰勝他!
「所以我才說,送他第一個走啊!雲傾綰,哦不,魅淵,你我兩千年前沒有了結的事情,今日也該做個決斷了。」
「其實當年我之所以對你下手,不過是想借用你的神識來提升自己,讓我晉陞神級,哪知道你那破神識只奉你為主,我費了這麼多年的心血,還是不能納為己用。」
「或許……是因為它知道你還沒死?只要你真正的死了,也許神識就能為我所用也說不定呢?」
絕塵說罷再次揚手,雲傾綰見他又要出招,連忙起身想要先發制人,只是還沒等他們兩邊有所動作,後院忽然傳來凝竹的聲音。
「小姐,鎖魂丹拿到了!」
凝竹和青無一起來到前院,他們根本沒發覺先前的天雷有何異常,只以為是平常的打雷而已。
眼見著二人踏進前院,雲傾綰連忙喊道:「快走!」
只是說時遲那時快,雲傾綰話音剛落,兩道天雷重重砸下落在了二人身上。
雲傾綰眼睜睜看著青無在危急關頭將凝竹護在懷裡,卻終是沒有躲過天雷之擊。
「小姐……」
凝竹一口血噴涌而出,癱倒在地上,手指朝著雲傾綰的方向微微顫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呼喊道。
她旁邊的青無受傷更重,此刻也是連撐起身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御天凜,一起上!」
雲傾綰忽然對著一旁的御天凜默契喊道,二人心裡都很清楚,再拖延下去只會更無力反抗。
「顧星河阿譽,趕快帶著大家走!快!」
說完這話,御天凜和雲傾綰已經一起朝絕塵發起了攻勢,一個用火,一個用風,二人撐起一道屏障,將自己和絕塵圍在中間,給大家爭取時間。
身後顧星河聞言連忙對著秦俊譽喊道:「帶她們走!」
說罷,他也加入了那道烈焰屏障內來到雲傾綰身側,反正對他而言已經活不過最後一個時辰,逃走也毫無意義,不如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再和雲傾綰並肩作戰。
秦俊譽也想加入,瞥向不遠處的青無,奈何還沒等他開口,陳初雪和凝竹青無都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綰姐姐,看見沒?我們誰也不會走,要戰一起戰!」
說罷,陳初雪運起金系靈力,將整個院子里的金屬兵刃都浮空而起,對準了絕塵的方向。
青無見狀,最後瞥了一眼凝竹,露出寵溺溫暖的笑意后,舉劍衝進了烈焰圈,選擇站在御天凜身側同進退。
凝竹知道青無剛才看向自己的眼神,他是在做最後的訣別,他知道今日在場的人怕是一個都活不了。
想到這,凝竹也笑了,她站起身,用盡全部的靈力發動整個院子地下的枝幹,將絕塵身後的退路鑄成一道荊棘牆。
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雲傾綰,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
秦俊譽站在原地,苦澀一笑,唯獨他好像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做不了。
依照他的身法,連穿越這道烈焰圈進去都難。
這一刻,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無力感。
「好,好,好!魅淵你瞧瞧,他們自己不跑的,可不是我強迫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