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直男
建國在笑聲中帶著哭腔不斷求饒。
「大哥…哈哈哈嗝我錯了。」
「你說什麼?我們沒聽清。」
「小弟錯了…哈哈,求大哥饒命。」
鐵柱和葉諾見他認錯虔誠,笑聲和淚水混合在一起,也就停下了撓他痒痒的動作。
建國喘著粗氣,擦著流下的眼淚,趴在被褥上一動不動,由於他背部有傷,於是三人就這樣並肩趴在一起。
「爽不爽,不滿意咋們再繼續?」
鐵柱說著便作勢伸出手去,摸向建國的腰間。
「夠了夠了,滿意滿意。」
建國擋住他的手,立即求饒。
緩過笑意帶來的難受后,建國擦了擦汗:「其實我想表達的意思,是明天你們得帶我去新營地,留在營地真的很無聊的好不好。」
「別解釋,解釋就是沒撓夠。」
「王鐵柱,你別欺人太甚,等我傷勢痊癒,必然要報今日之仇。」
鐵柱挑了挑眉:「這麼說,你現在是不服。」
建國秒慫:「我服。」
「那就好。」
建國依舊不依不饒:「但我不管,明天去新營地必須得帶上我。」
「好好養傷。」
「我不嘛~」
「嘔~」這猝不及防的騷,閃了葉諾和鐵柱的腰,兩人差點吐出來昨晚的隔夜飯。
…
夜色很快降臨,眾人圍坐在充當餐桌的方形石頭旁,上面擺放著幾小塊麵包,麵包上塗抹了巧克力醬。
夏言皺著眉頭:「天氣太熱了,巧克力基本都融化成了醬。」
「剩下的四五個蘋果、香蕉也已經腐壞,甚至生出些飛蟲來。」
建國咀嚼著塗抹有巧克力醬的面白:「沒關係啊,反正物資還有那麼多。」
雖然建國說話一向不過腦子,但對物資的判斷卻是非常精準的,依照他們縮小后的進食量,只要這些食物不變質過期,足夠他們生存很長一段時間。
雖然也要未雨綢繆為以後做準備,但食物在眼下顯然不是什麼難題,需要解決的優先順序並不高。
葉諾同樣認為無須為食物發愁:「這個不用擔心,在郊區溪秀山這片兒,只要我願意,尋找足夠的食物並不算難題。」
「養活你們不是問題,就算再生幾個孩子都輕輕鬆鬆。」
聽到這話,夏言臉頰泛紅。
江夢竹傷中驚坐起,揪著葉諾的耳朵就開始啟動施法:「小諾子說啥呢?長大了啊,腰桿硬了啊,覺得夢竹姐不敢收拾你了是吧?」
葉諾一臉懵…是又說錯什麼話了嗎?
鐵柱和建國袖手旁觀的看著這一出好戲,他們明白,這是葉諾口嗨的老毛病又犯了。
又或者這不是口嗨,是情商。
唉,好好一個小夥子,為啥總會說出這種自以為幽默的尷尬話語來呢?幸好像情商這種東西,他王鐵柱就半點都不缺。
因為腿傷尚未恢復,所以江夢竹要求葉諾蹲在一旁,不許有任何的移動。
葉諾揉著通紅的耳朵,被不斷的數落著,還不能躲避逃開,只能可憐巴巴的望向鐵柱,發出求救的信號。
但鐵柱連忙看向了別處,理智告訴他,這種時候一定要離得遠遠的,可萬萬不能感情用事,免得引火燒身啊。
……
一旁的夏言抿了抿嘴,終於還是開了口:「先停停,都別再鬧了。」
「夢竹姐的腿傷恢復的並不好…我很擔心。」
儘管江夢竹之前囑咐她,不許提及這件事,更不能和他們,或者獨自一人偷偷再去採藥。
但夏言還是說出來了。
自從上次採藥面臨危險后,所有人都會默契的避開這個話題。
因為採藥是夏言提出的想法,而江夢竹之所以受傷,也是因為提前發現了掩藏在草叢中的螳螂,然後一把推開了渾然不知的夏言,而她自己,卻被螳刃劃過了大腿。
但他們不說,不代表夏言想不到。
她不會沒心沒肺到這樣的程度,夢竹姐害怕去尋找草藥,又再次會將他們置身於險境。但如今傷口仍未結痂,加之環境悶熱,夏言比誰都明白,在這種情況極其容易發炎。
她懂醫術,理想是以後做一名醫生,得失在後,仁義在前。
所以這種時候,哪怕僅是一個素不相識的病人,她都應該對其負責。
況且受傷的,還是小時候爬窗來陪伴她的夢竹姐啊…夢竹姐總是那麼勇敢,而自己卻總是那麼脆弱,只想著逃避責任,不去面對問題。
「醫者,便應該以仁善為本,貴義賤利。」
爺爺告訴夏言的這句話,她一直記得。
所以不管會不會發生危險,眼下絕不可能再放任夢竹姐的傷勢不顧,退縮著去逃避現實,去裝作毫不知情的隱瞞這件事。
「所以,我們再去附近找些促進傷口癒合的草藥吧,將它和消炎藥結合使用,療效就會更好一些。」
「上次我的提議,給大家造成了很多麻煩,我一直都非常愧疚…甚至自己也不敢提起這件事…真的真的很抱歉。」
江夢竹打斷了夏言的話。
「小丫頭片子,你也不聽姐的話了是吧,都放一百個心吧,我真的沒事。」
葉諾看著夏言泛紅的眼眶,心中暗爽,這次終於輪到我展現男人味時候了,請盡情的被我的溫暖折服吧!
於是他走了上去,左手撐著牆,右手插進褲兜,努力壓低著聲音:「傻姑娘,這事兒又不怪你,到什麼歉啊。」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這還有什麼意義,如果道歉就能解決事情,那要法律有什麼用啊。」
看著滔滔不絕,自以為講述出些許道理的葉諾。建國和鐵柱的表情一言難盡,努力的用咳嗽聲來提醒他。
「咳咳…咳咳」
直到他們二人衝上去,賭住葉諾嘴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又跑偏了。
好好一小伙,平時話不多,但關鍵時刻為啥總是滿嘴跑火車呢?鐵柱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直男也沒這麼傻啊。
有些尷尬的葉諾,手足無措的想要向夏言解釋自己的意思,卻越描越黑,本來心情有些不好的夏言,看到這一幕,卻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明天,我要去采草藥,你去嗎?」
「當然。」
葉諾局促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