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故人來
班主任給他家裡打了電話,男人匆匆忙忙的穿著制服來到了學校。
於是,那些陌生的,熟悉的同學都以為警察來親自抓捕葉諾。
謠言越演越烈,最後演變成了葉諾仗義救友,一怒之下捅死了人,但由於年齡尚不足負刑事責任,又回到了學校讀書。
然後,他就莫名其妙的成為了方圓幾所學校,遠近聞名人盡皆知的狠人,有些不識趣的小混混居然來索要簽名,但很快就被「黑旋風」劉建國連打帶罵的打發走了。
後來,他聽說附近這些小混混,拜把子時不拜關二爺,居然偷拍自己的照片用來當結拜的見證,立志要成為葉諾這樣義膽衝天的英雄。
葉諾帶著建國找來了照片,他有些頭昏腦漲,這些腦子短路的精神小伙拜自己可以忍,但為什麼要把照片拍的這麼丑?
在建國後來的清掃下,才逐漸肅清了拜葉諾的這種歪風邪氣。
…
當然,葉諾那天並沒有去警察局,也沒有所謂的年齡不足量刑才回到學校。
而是被警察接回了家中,因為他是葉諾的父親。
葉諾看得出來男人很生氣,雖然兩人已有兩年沒說過一句話,但男人從來沒有對他發過一次脾氣。
男人接葉諾回了家,朝著妻子的遺照上了柱香,命令葉諾定定地跪在一旁。
這個記憶之中堅強無比的男人,就這樣當著葉諾的面,趴在那裡痛哭起來。
葉諾記得,那天男人哭了很久很久,直到自己的膝蓋跪的毫無知覺,男人才將他抱起來,然後拭乾了眼淚。
但葉諾依舊沒有安慰男人。
因為母親的死,在年幼的葉諾心中,是由於男人造成的。
男人愧疚,葉諾憎恨。
他曾經也是葉諾的英雄,但現在卻不是了。
哭完之後,男人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擦乾了眼角殘留的濕潤,便進入廚房笨拙的炒起了菜…
可能是葉諾拿著匕首刺傷別人,讓男人覺得有必要好好陪陪他了。
從自己划傷人的那一天起,葉諾好像突然覺得男人的時間寬裕了起來,能帶著他去野外露營,教他格鬥技能,後來還帶回了龜田。
但兩人依舊沒說過話,葉諾到後來也就習慣了那種沉默。
直到如今,生死難料父子倆卻沒好好聊過一次,甚至連話都沒怎麼說過。
……
石縫下,營地外。
幾聲凄厲的鳥鳴從山谷中傳出,使人心緒不寧。
葉諾只是在昏黑的夜色中沉默不言,憑著感覺緩緩擦拭自己的「佩劍」。
突然,他就這樣徑直衝向了石頭壘起的「屋子」,終於決定發起了攻擊。
腦海中翠花的聲音有些嘲弄:「還是不打算直接殺掉鄭冉冉啊。」
「我已經猜出了你的選擇,廢物。」
「那恭喜了,你猜對了。」
他的「劍」刺向了那隻大搖大擺爬進石縫,遊盪在營地邊緣的鼠婦。
葉諾心安,翠花鄙夷。
…
或許這種毫無攻擊性的生物,只不過是想尋找一個潮濕陰涼的地方棲息,但迷路的它卻闖入了不應該出現的地方。
葉諾用別針刺進鼠婦堅硬的甲殼,卻無法更加深入,於是他用腳狠狠的將其踢翻…鼠婦如一隻甲殼朝上的烏龜,不斷撥弄著軀幹上的七對蟲足與觸角。
當它無法翻轉身體時,柔軟的腹部便暴露在了危險之中,而這也正是葉諾踹翻鼠婦的目的。
葉諾當然知道鼠婦最大的弱點。
這種平甲鼠婦在遭遇危險時,並不能像卷甲鼠婦那樣將自己的身體捲成圓球,只能依靠著甲殼防禦。
葉諾舉起自己的「利劍」,狠狠的刺向鼠婦淺褐色的腹部,將其釘在泥土之中,受到重創的鼠婦拚命的掙扎,七對觸足彷彿置身於滾燙的鐵鍋,瘋狂的揮動著。
「出來幾個人幫我。」
葉諾向營地內呼喊,眾人匆匆忙忙的跑出來,建國舉著牙籤,便向著鼠婦腹部狠狠的戳了下去,拔插數次后,它揮動的觸足不再掙扎,逐漸失去了最後的生機。
建國和屈剛合力將其抬出營地,挖出個深坑后便將其埋進其中,這當然不是他們聖母心泛濫,成了臭名昭著的「愛蟲人士」,想讓這隻鼠婦入土為安。
而是為了防止鼠婦的屍體,傳出的氣味引來更強壯兇猛的捕食者。
葉諾揪下一片草葉,緩緩擦試著「佩劍」上沾染的鼠婦體液。
「今晚輪流守夜吧,明天必須得加固營地外圍,要是闖進來一隻兇猛的昆蟲,像螳螂蠍子或者蜈蚣那種玩意兒,肯定會出事的。」
鄭強默不作聲,屈剛點了點頭。
鐵柱看著巨石底部周圍的環境,近旁是一片野草稀疏的平地,不遠處是潺潺的溪水:「我已經規劃好了防禦昆蟲的具體工事,加上現在人手足夠,三天時間足夠完工。」
建國倒是沒心沒肺:「反正我要建一座游泳池,誰阻止都沒用。」
夏言笑了笑:「晾曬草藥的曬場也必須要有。」
鐵柱思索片刻:「除了建國這種腦部充血想要建造游泳池的決定,其他需要用到的場地我都會考慮到的。」
「你們放心,如果將巨石底部的這片面積合理利用,所有的建造項目需要的土地,肯定是足夠的。」
建國當即便沖著鐵柱出拳:「你的腦部才會充血,敢擋我建造游泳池,我就和你老死不相往來。」
葉諾似笑非笑:「這是你第483次要和鐵柱絕交了。」
建國氣勢洶洶的回應:「反正這次絕不是開玩笑。」
…
眾人在嬉笑打鬧中回到了營地,前半夜由葉諾和屈剛負責守夜。
屈剛做完俯卧撐,喘著粗氣:「說來奇怪,我總覺得你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葉諾活動了一下脖頸:「是嗎?」
「也可能是錯覺吧,很多常見的人臉都可能造成這種錯覺。」
葉諾表情頗有些不自然:「屈叔啊…你是說我長得很大眾嗎?」
屈剛愣了一下:「哈哈…部隊上說話直來直去慣了,叔可不是這個意思,小葉你其實長的挺帥的。」
「你當過兵?」
屈剛自豪說道:「幹了20年,前不久剛退役。」
葉諾頗有些驚訝:「我…爸…我有個叔叔也曾保家衛國十二年,八年前轉業回到了陰平本地。」
「哦?你爸…你這叔叔在哪裡服役?」
「大概是在蘇安吧,具體位置在何處,我也不太清楚。」
屈剛頗有些不可置信:「蘇安?不會真的這麼巧吧,不知你叔叔姓名是?」
「葉衛東。」
「葉衛東?」
葉諾點了點頭:「對,葉衛東!」
屈剛神色驚喜。
葉諾有些好奇:「這麼說屈叔你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