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青澀
2010年7月10日,晴
「今天,全市將迎來入夏以來的最高氣溫攝氏40度,如果要外出的市民請記得做好防護,接下來...!」欣宇關掉失真的電視看向窗外,陽光看起來十分耀眼,他無精打采地躺在地,思索著應對辦法,此刻手機響起,看著上面閃動的名字,他無奈地按下接聽鍵,「喂,西澤!」
「哇~,讓你接個電話好費勁,準備得怎麼樣了?」
欣宇抹去額頭上的汗珠,仰視頭上早已損壞的吊扇,在這悶熱的夏天裡,他多麼希望這老電器能再動起來,「應該…好了吧!」
「喂,怎麼說話有氣無力的,你不會是又去那種地方了吧,都說了多少遍了,那種地方…!」
欣宇撓著頭髮無奈地坐起,打算和他實話實說,畢竟從來沒參加過這類活動,而最主要的原因是,不喜歡,「那個西澤,…!」
「喂~欣宇,欣大少爺,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呵呵~,嗯!」欣宇揉著有些酸疼的肩膀走到了窗邊,窗外是鬱鬱蔥蔥的樟樹和令人煩躁的蟬鳴聲,「西澤,和你商量個事!」
「NO,免談!」
「我都還沒說是什麼事你就拒絕,太狠了吧!」
「切~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清楚?趕緊麻溜點,快到集合時間了!」
欣宇把頭抵在玻璃上,那微皺的眉川又深了幾分,「西澤,這次郊遊...是不是有很多人?」
「放心,沒幾個!」
「真的?」
「嘿,你連最親最愛摯友的話都不信了?嗚嗚~傷心了,哄不好的那種!」
欣宇厭惡地拿開手機,有種交友不慎的感覺,「行了~,這就出門!」說完直接掛斷電話朝門口走去,在出門前,他拿起黑筆在掛歷上×掉了10號數字,而不遠處的14被紅筆圈住打上了記號。
...
「怎麼樣,欣宇來嗎?」坐在沙發上的夢舒瑜一臉期待的問道。
西澤收起電話向詢問者拋去一個媚眼,然後手舞足蹈地炫耀起來,「我的小妹妹喲~,哥我是誰?是欣宇唯一不離不棄的最愛摯友,我叫他,敢不來?」
「咦~好噁心!」坐在一旁的林彩蝶雙手環抱,一臉鄙視,「說話就說話,能不能正常點?」
「好啦好啦,既然欣宇要來,我們也該出發了,免得他到了等我們太久,不好!」夢舒瑜只關心人是否會來,其他的不去在意。
「喲~喲~喲~看把你急的,這才幾天不見啊,這麼就迫不及待了?」說著神情不由傷感起來,「哎~也是,還有幾天就各奔東西咯,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
好友的感慨,讓夢舒瑜也不禁失落起來,她將頭靠在其肩上,有些迷茫的看著窗外,「總感覺高考結束了,人都變了!」
「高考嘛就是成年禮,考完也就是宣布你…成年啦,很正常!」
「嗯,就像夢一樣,好不真實!」
「既然你知道這個理了,那你不打算在他離開前把心裡話說出來?」
「心裡話,什麼心裡話?」
「裝糊塗?」林彩蝶眯眼打量肩上的人,只見她面色平靜得有些反常,「好吧,不想告白那就好好道個別吧!」
「告白...么?」夢舒瑜把頭倒入林彩蝶懷裡,小嘴微嘟,一臉愁容,「談一場沒有結局的戀愛,抒寫一部沒有回憶的情調,這樣…好嗎?」
林彩蝶投去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能不能別在什麼都還沒做的情況下就把結果定性為壞的,OK?那要是反過來,成了呢?要是錯過了這次,你會抱憾終身的!記住,錯過,不是犯罪,只會心碎!」
夢舒瑜鄙夷地仰望好友下巴,但更多的是幽怨,「要是被拒絕了,我害怕連普通朋友都做不了,還是...算了!」
「嘿~!」林彩蝶將懷中小女生扶正,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要知道,他去的可是京都大學,全國最高學府,這一去恐怕就很難再回來了,你就不甘心?你就不怕寂寞難耐?哪怕是被拒絕了,你覺得你們能再見面的可能性...有多大?」
「什麼不甘心,什麼寂寞難耐,能不能別亂用詞語呀?」夢舒瑜聳鼻子看了一眼好友,真想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呼~,先看看吧!」
林彩蝶狠狠地拍了一下額頭倒在沙發上,甚是抓狂,「我看你這人,沒救了!」
夢舒瑜撇嘴玩著手指,不知道該如何具體表達內心的不安,索性就不說話了。
「我準備好了,你們呢?」西澤從卧室背出一個大行囊,雙手還提著大包小包,很是期待的看向兩位少女,「你們這是...怎麼了,感覺怨氣…好重?!」
「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出發吧,免得有些人吶,相~思~成~疾!」林彩蝶白了一眼西澤率先起身出了門,夢舒瑜則幽怨地跟了上去,粘人地挽住前者左臂,西澤看著她們的身影,一頭霧水跟了上去,「我有哪裡得罪她們了嗎?應該…沒有吧?」
...
炙熱的太陽烘烤著地面,使其散發著滾燙的氣息,即便是偶有微風拂過,讓人感受到的也是熱浪,而不是清爽。
欣宇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微微仰視著天空,在那裡找不到一片雲,「這種天能去哪玩?」
「啊,大哥,饒了我吧,大哥,別...別打了~!」街道巷子深處,傳出打砸聲和求饒聲,讓蕭瑟的街道多了幾分詭異。欣宇停下腳步尋聲望去,在巷子深處有四個青年手持棍棒,時不時朝躺在地上的少年揮去,「T.M.D,欠錢不還還跑,啊~?這麼熱的天陪你跑了幾條街,看我怎麼弄死你!」
「不是大哥,那個錢我已經還給你們了,而且還多了好多,求您了,放過我吧!啊?」少年抱頭蜷縮在角落,衣褲沾滿了泥土,淤青的臉上滿是淚水和鼻涕,看起來十分狼狽。
「哈哈~他說他還完了?你們怎麼看?」
「哈哈~!」
「開什麼玩笑,那點只是利息!利息知道嗎?啊~!」說時一腳踢在少年腿上,力道看起都覺得疼。
「啊!」少年吃痛地抱著大腿,接著手臂上又挨了一棍,「別打了,求你們了,我,我錯了!」
欣宇平靜地再次仰視天空,從巷口的角度看向太陽就覺得沒那麼炙熱了,這不禁讓他笑了起來。
四青年正打得起勁時,一顆石子悄然飛來砸在其中一人腿上,讓其痛得直接倒地抱腿痛吟,其餘三人見狀急忙轉身看去,只見一魁梧少年向他們徐徐走來,那冰涼的眼神中透露著些許嘲諷。
「小子,找事?」
欣宇打量著三人,挑選地朝他們招了招手,「我趕時間,你們一起!」
看著囂張不已的少年,三青年面色鐵青,紛紛揮舞棍棒直奔他而去。欣宇見三人奔來,氣息一沉,一邊穩紮穩打的走位躲避他們手中棍棒,一邊抓準時機快速出擊,直擊對方身體各處要害,不到一分鐘,三人齊齊倒下,
被石子擊中的男子剛扶牆起身,卻發現對手已經站在了跟前,與自己四目而視,「小子,你知道…!」
未等他說完,欣宇笑著抓准其肩膀猛的拉向自己膝蓋,沒有哀嚎聲發出,人便已經暈倒在地,躺在地上三人見狀,面露恐懼之色,急忙連滾帶爬的拖著同伴跑出了巷子。
目送四人消失在巷口,欣宇嘆了一口氣瞄了一眼地上少年後,便旁若無人的離開了巷子,在他即將走出巷口時,身後才傳來哽咽的聲音,「謝謝,嗚嗚~,謝謝大哥~!」
...
樹蔭下,欣宇撐坐在石凳上,仰視頭上晃動的綠葉失神。
「欣宇~!」遠處,夢舒瑜高舉右手大聲呼喊著,然而他沒有聽到,直至三人走到身邊才回過神來。
「喂,想什麼呢這麼入迷,連我家小瑜這麼迷人的聲音都聽不見!」
這話一出,夢舒瑜嬌羞地走到她身旁低聲怒道,「別瞎說!」
「啊?哦,你們來了!我,我想點事,呵呵~!」欣宇尷尬的撓著頭,在看到眼前兩位女生的一身清涼裝后,急忙把視線轉向別處,「那個...!」未等他話說完,林彩蝶便將還在犯傻的夢舒瑜一把拉到欣宇眼前,「怎麼樣,我家小瑜這身打扮,好看嗎?」
「啊?哦,好,好看!」
「那你喜歡不喜歡?」
「咦?」夢舒瑜沒想到好友突然來這麼一手,一臉緊張地看向欣宇,眼裡充滿了期待。
欣宇沒有想那麼多,便隨口笑著說道,「嗯,喜歡!」
見他說得很真誠,回答也爽快,夢舒瑜開心的用手捂在身前,嬌羞地底下了頭,「謝謝!」
西澤在他們說話之際,已經在欣宇身邊和周圍搜尋了數遍,「欣哥,欣大少爺,您準備的東西呢?嗯?你們有沒有看到?」
「嗯?沒...沒有!」
「沒!」
「喂,你該不會是空手出來的吧?」
經這麼一問,欣宇這才想起自己一開始就想好的借口,他單手叉腰揉著後勁,面露尬笑看向別處,「那個,我...!」
「好了好了好了,您別說了,我,傷心了!」西澤故作哭泣模樣,走向兩位女生想尋求安慰,在被林彩蝶瞪了一眼后才悻悻轉了回去。
欣宇在思考片刻后想好好解釋一番時,突然看到夢舒瑜投來期待而緊張的眼神,這讓他沒法開口了。
「你們兩位,看夠了沒有?要是沒,等晚點再繼續哈!」西澤很是時候的打破了二人的對視,然後將手中行李塞到欣宇懷裡,「來,給少爺您準備的,客套話咱們就不說了,至於怎麼感謝我,你看著辦哈!」
看著懷裡的行李,欣宇笑得很無辜,「真是,服你了!」說時無奈地將行李挎到肩上,轉身目視遠方,「說吧,去哪?」
西澤開心地向兩位女生拋去勝利的眉眼,然後抬手指向火車站方向,「跟著我走就對了,Let』sgo!」
身後,林彩蝶用手重重地拍在夢舒瑜後背上,一臉壞笑,「怎樣,君有情還是朗無意,不試試怎麼知道,懂?」
「嗯,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