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成長

一月，鵝毛般的大雪加上凜冽的寒風，讓這座熱鬧非凡的城市變得冷清許多，即便街道上依舊人群涌動，但他們的步伐比任何時候都要匆忙。

窗前，夜辰冷漠地注視著飄落雪花，在開門聲響起時才收起這份冰冷，轉身看向來人，「怎麼樣，有收穫？」

水汐搓著手朝熱水器走去，給自己泡了一杯清茶，「嗯，說了。」

夜辰坐到沙發上，將自己空了的杯子遞到水汐面前，「這麼快，我還以為她會堅持幾天才會說呢！」

水汐緊皺眉頭，在猶豫了片刻后將杯里的茶水倒到對方杯中，然後重新去泡了一杯，夜辰挑了挑眉，一臉愉悅地接受了這種待遇。

「平時你的保護都在暗處，為什麼突然要擺到明面上來？」

「我喜歡主動，不喜歡被動。」

水汐坐到夜辰對面，一臉疲憊的靠在沙發仰頭髮呆，「你的猜測…有幾分可靠？」

「人，只要在渴求自己的慾望時，都會脫下自身的保護，去迎合和答應別人的條件！」夜辰細心品嘗杯中的茶水，彷彿這茶是難得的上品，讓他欲罷不能，回味無窮，「急於擺脫束縛而說出答案，不是正好驗證了這一點嗎？」

水汐斜眼看向夜辰，在看到他喝茶的舉止后，厭惡漸起，「那你字條上說的條件，是什麼意思？」

「你先猜猜水月為什麼急於擺脫束縛。」

「因為…有事想要去做？」

「再猜猜是什麼事。」

水汐擰著下巴陷入了沉思，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查欣宇的事？」

夜辰聞著茶水的氣味，笑著看向對面的美人，「換做是你，你會去哪裡查？」

「首選出生地和生長地。」

夜辰輕挑眉頭，一臉欣慰地放下杯子，「說到這裡，你該明白我字條上的意思了吧？」

水汐咬著嘴唇再次陷入了沉思，突然的安靜使得掛鐘秒針聲響變得清晰起來，良久之後這份安靜才被重新打破，「那你覺得水月一定會同意？」

「所以我說我喜歡主動，不喜歡被動！」夜辰看了一眼掛鐘，隨後起身拿起外套朝屋外走去，臨走時還不忘回頭補充一句，「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走了！」

…

翌日

清晨，水月一臉惆悵地倒在沙發上發獃，這兩天的經歷讓她感覺如夢境般很不真實，但理智又證明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苦悶中她把目光投向正在給客廳打掃衛生的水汐，「姐，你今天不上班嗎？」

水汐哈欠連連地拖著吸塵器，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如果我要去，你必須一起，明白？」

水月笑著把視線收了回來，抬手晃動著手腕上的生命環，這是出院前水汐送的『禮物』，那藍色的色調給她一種致郁的感觸，「姐，能…放我離開嗎？」

水汐哀嘆了一聲關掉吸塵器，拿起杯子走向熱水器，「離開？去哪？」

水月側身看向窗外，在那迷茫的臉上能找到些許期待，「我想去一個地方！」

「南方的桂市？」

「嗯！」

水汐依靠在桌上，漫不經心地喝著熱水，「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去問你的夜辰老師才行！」

水月略微想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我想他已經告訴你答應的條件了吧。」

水汐有些錯愕地看向沙發上的人，眼睛微眯，「為什麼這麼說？」

「想了很多很多種可能，唯有一種原因能解釋你們對我這麼好的原因了，」水月將手枕在頭下，回憶躺在冰棺里的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安詳中略帶憂傷，「你們是想通過我來救那位真正的水月吧。」

水汐嘆了一口氣，惆悵地仰頭問道，「就這麼想要離開這裡？」

「嗯，我想回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

「既然這樣，那我就來說說你的夜辰老師說的條件吧！」水汐放下杯子，一臉無奈地走到沙發旁坐下，「條件有兩個，第一個就是在這次期末考試里，你得拿到年級第一！」

這個條件讓水月立馬皺起了眉頭，完全偏離了她的猜測，「為什麼？」

「不知道！」

「那…第二個呢？」

「第二個就是希望你能承受接下來漫長而痛苦地治療，如果這兩個都滿足了，你便自由了！」

這話把水月聽得有點蒙了，不敢相信地問道，「我有…很嚴重的疾病？可我怎麼感覺自己好好的？」

「你回憶一下，是不是經常犯困，頭暈，還有點厭食？甚至還偶爾出現呼吸不順暢、心慌的感覺？」

經這麼一提醒，水月若有所思地坐起身，把手搭在胸前，去感受那微弱的心臟跳動，「我得了什麼病？」

水汐頓了一下才緩緩述說道，「生長發育停歇的慢性/器官衰竭症。」

這話讓水月的眉頭再次皺起，努力去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無奈受知識的局限，她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了水汐，以尋求解釋。

「聽過人體冷凍技術嗎？」

水月先是搖了搖頭，但很快又點了點頭，「以前好像在一本科學雜誌上見到過：因為一些無法治癒的疾病，可以通過不破壞細胞接近絕對零度的低溫讓病人進入休眠狀態，等到將來有技術了，然後解凍病人？」

水汐欣慰地點了點頭，笑得有些苦澀，「沒想到你知識面還挺廣的，對，就是這種技術，但解封的病人並不是沒有後遺症的，就好比你身上的『生長發育停歇的慢性/器官衰竭症』，這個病會讓人的身體出現發育停滯，細胞的更替和修復出現紊亂，就連骨髓的造血機能也受到了嚴重影響，最終演變成了全身器官衰竭症！」

聽完解釋，水月徹底沉默了，用了差不多十分鐘來處理如此大的信息量，之後才有些不確定地看向水汐問道，「那我真實年齡…是多少？」

「22！」

「原來如此！」水月欣慰的閉上了雙眼，似乎一切的謎團解開讓她很是愉悅，在沉默了片刻她猛地睜開雙眼說道，「就這兩個條件，沒其他的嗎？」

見她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水汐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有信心完成？」

「嗯，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