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腕胎記
小小已經在花園門口轉了許久,只看到人們一個個離開,少爺始終沒有出現。
她雖然是少爺身邊唯一的小廝,卻只是最低等的,根本沒有資格在家宴的時候陪在少爺身邊,自然也不知道花園裡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平常少爺也是最後一個出來,但今天每個人臉上都神采各異,侯夫人又是倒數第二個出來的,她很怕少爺又要受罰。
看到少爺雖然身上狼藉,但一臉愜意的樣子,心裡終於放鬆了些,小小連忙接過那兩個摞的高高的盤子。
「少爺,你可算出來了,端這麼多點心做什麼?都涼了不好吃,你想吃哪個我給你做就好了。"
藍粒粒從記憶中得知,小小是個美食愛好者,沒事就在小廚房鑽研好吃的,要不就去大廚房跟廚娘們套近乎。
她長的可愛,嘴又甜,從小就在侯府長大,所以年紀大些的僕人都很喜歡她,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高半頭的「小廝」,藍粒粒深沉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回去再說,帶路。」
不得不感嘆駱趙氏的奇葩,她在原主2歲的時候買了個小女嬰,哄騙原主這是個和她一樣的男孩,然後兩個人一起長大。
關鍵是這個丫頭選的好啊,活脫脫就是個女漢子。
性格、行為全都和其他小廝一樣,心大的可以,從小上樹下水,招貓逗狗,和其他家生子是一樣一樣的,就差和別的男孩比誰撒尿更遠了。
騙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先騙過自己,小小成功的做到了這一點。
有了這麼個參照物,原主堅信自己是男子,也對自己喜歡女兒家的東西更為不恥。
這種矛盾的內心讓她痛苦不已,加上藥物作用,還有駱趙氏時不時的精神打擊,身體不壞了才怪。
藍粒粒都要為駱趙氏這一招拍手叫好了,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
問竹院離後花園不算遠,即使如此,因為過於孱弱的身體和隱隱抽疼的腹部,藍粒粒還是得走一會歇一會。
院子很大,卻也空曠的厲害,有些雜草都快半人高了。
畢竟這個院子平常只住她們兩個,小小一個人還要負責原主日常所有事物,終歸搭理不了這麼大的地方。
好在每隔一段時間,駱趙氏都會派心腹來修繕一番,省的留下話柄。
只是兩人剛一踏進院子,門口就多出來兩個守衛,不知道是奉了誰的命令。
能夠吃飽喝足,藍粒粒不在乎這些,何況如果她真的想出去,也不是這兩個人能夠擋住的。
在末世別的沒學好,逃跑速度是一等一的。
小小似乎同樣受不了藍粒粒那一身湯汁,回來后立刻奔向小廚房,那裡有提前燒好的熱水,先伺候少爺洗漱乾淨。
藍粒粒舒服的泡在熱水裡,長長呼了口氣,舒服~
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啊,早知道死後能來到這種地方,她就不費勁巴拉死皮懶臉苟活那麼多年了。
她的目光從眼前精雕細琢的屏風挪到了這具身體上,雖然瘦的皮包骨,但是皮膚白皙細膩,讓藍粒粒瞬間化身色狼上下其手,摸個不停.
忽然,視線掃過手腕處后,手就僵在了原地。
那裡有一塊胎記,繁複的花紋組成一個圓圓的形狀。
大多數人看到後會覺得這是個奇怪的刺青圖騰。
藍粒粒之所以確認這是胎記,是因為她在同樣的位置有個類似的胎記,一樣大小的圓形,只是中間的圖案沒有這麼複雜。
氤氳的熱氣模糊了視線,溫暖緩緩滲入四肢百骸,她恍惚又回到了死前的那一幕。
當時因為疼痛已經意識模糊,眼睛被血污遮住,視線里是一片紅色。
只能依稀從聲音分辨出那幾個毆打她的人圍著她的屍體打轉半天,又搜遍了全身,卻一無所獲,之後踢了她幾腳,才不甘心的離開。
她就那樣無知無覺的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極致的疼痛過去,身體反而覺得舒適起來,隱約聽到低低的呢喃聲。
「抱歉,我從未謀面的妹妹,你是不是想見我一面才不肯閉上眼睛?」
那縹緲的女聲時近時遠,藍粒粒一度以為自己是產生了幻覺。
「誰讓我們都是力量變異呢,總要為自己掙個前程不是?這空間你根本無法開啟,就都給我吧。」
藍粒粒已經感覺不到疼痛,眼前的匕首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讓她眼皮微動。
透過眼睛上乾涸凝結的血液,看到小臂上被剜下一塊肉,正是刻畫著不知名的圖騰的位置。
原來這是個空間嗎?
那為什麼自己不能開啟。
接下來,她就看到一隻養尊處優的嫩白手指捏住挖掉的那塊肉。
因為眼珠已經無法移動,她無法轉動眼球看看那人做了什麼,但耳邊傳來的咀嚼聲讓她明白了對方的動作。
藍粒粒倏然睜開眼睛,從裡面迸射出兩道精光。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明明是同卵雙胞胎,卻有著不同的異能。
卻是這個聰慧的姐姐在出生時就靠著手腕上帶著的空間獲得留下來的資格。
只是有一半在自己身上,到底是不完整,所以在找到自己之後,才會下殺手。
也算她厲害,畢竟自己一直都瘦的皮包骨,加上每日里的風吹日晒,還有時常弄出來的傷口,任誰也看不出她那黑乎乎的五官和美若天仙的城主夫人有何相似之處。
這也是她為什麼能安然無恙的活了20年,估計其中還有那個總是給他們講故事的藍院長幫忙掩飾。
想不到那個向來任由小孩子把昨日玩伴當成食物獵殺,不聞不問的女人,還會默默幫自己一把,難道是看出她苟命的天賦了?
這也不算錯,畢竟像她這樣,生下來就被父母扔掉,還能平安長大,沒被吃掉一塊肉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尤其是靠著最廢柴的力量系異能者活了那麼長時間,更是絕無僅有。
藍粒粒眼神炙熱的看著手腕上精美的圖案,猜想原主會不會就是他們的祖宗,所以擁有完整的空間。
心念一動,藍粒粒咬破手指,借著搖曳的燭光,將血沿著胎記的圖案描繪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圖騰的位置發燙,眼前驟然大亮,身體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