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就很過分。」
「……」
「什麼他的東西,明明我不是東西。」
「……」
「說起來,里梅,你一定知道解除這道咒紋的方法的吧。」
小雨過後的庭院,金魚在荷葉下探出個腦袋游來游去。
五分鐘的時間顯然是里梅的極限,在忍耐著聽完對方的抱怨卻一不小心折斷了掃帚后,他的表情開始變得不耐煩了起來。
「我不會背叛宿儺大人的。」里梅說著頓了頓,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威脅的意思,「你也一樣。」
散著頭髮的少年一副兇巴巴的模樣,就差把[你敢背叛宿儺大人的話我就殺了你]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綾小路托著下巴的手一頓,一時之間不知道怎樣表達才能不打擊到對方的一片忠心。
兩面宿儺那天欣賞完她絕望又悲傷的表情后就走了,里梅說他去了京都,那時的她本還想問出更多東西,可里梅在提了一嘴「禪院」后以「反正你也不懂」為理由什麼也不肯說了。
「你不把頭髮紮起來嗎?」她轉移話題問道。
里梅:「不需要。」
「哦。」綾小路葵仔細打量著他,「可是你出汗了吧。我送你的發圈呢?」
這句猝不及防的提問使得里梅明顯愣了一下,他看起來有些心虛,卻還是梗著脖子硬邦邦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扔掉了。」他說。
「誒——」雖然回答在意料之中,但綾小路葵還是刻意拉長了尾音,她露出了一副惋惜的神情,撇了撇嘴,「那可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欸。」
里梅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他抿了抿唇角,猶豫著開口:「你對宿儺大人也是這樣說的?」
「嗯?沒有。」綾小路葵下意識地回答,她說完,還不忘用玩笑的口吻打趣道,「原來如此,你嫉妒了嗎?」
里梅輕哼:「只是為了防止宿儺大人被你這種傢伙矇騙。」
綾小路:「什麼!宿儺在你心裡竟然是這麼容易被欺騙的存在嗎?好的,等他回來我就去告狀。」
年輕的詛咒師咬著牙,看上去被她氣得不輕。
綾小路葵差點沒笑出聲,腦中不由地冒出了「要是兩面宿儺也像里梅一樣純情就好了」的念頭。
簡直不要太方便她未來的背刺行為。
想到這裡的少女晃著腿,坐在走廊上稍微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
不,不行,救命,那樣似乎更可怕了。
綾小路葵打了個寒戰,她晃了晃腦袋,努力把腦子裡那奇奇怪怪的畫面當垃圾一樣清理出去。
而這樣的舉動顯然吸引了里梅的注意力。
「……你在想什麼?」他皺著眉頭問道,和她隔了三米遠的距離。
綾小路葵當然不會把腦子裡想的東西分享給他,畢竟里梅對於她的容忍度看上去已經到極限了。
「提問!」少女突然高亢的嗓音伴隨著高舉起來的右手,「咒力是怎麼來的!」
里梅拿著兩截斷掉的掃帚注視著她,他沉默了半分鐘,才緩慢地開口:「天生的。」
完了,夢想破滅了。
「你問這個幹什麼?」里梅問。
綾小路葵想了下,又開始撒謊不打草稿:「看你們的招數挺炫酷的,我也想學。」
實際上今天早上她把手上的咒紋拍到了群里,諮詢了一下她那兩個咒術師網友的意見。
[夏油傑]:抱歉,我也是第一次見。
[五條悟]:或許可以試試把那個地方剜掉。
[世界第一綾小路]:!!!
[世界第一綾小路]:真的嗎?
[五條悟]:真的哦。
[夏油傑]:不要逗她了,悟。
[世界第一綾小路]:?
[世界第一綾小路]:竟然把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絕交了。
[五條悟]:?
[五條悟]:現在道歉的話說不定我還會大發慈悲地告訴你解決的辦法喲。
[世界第一綾小路]:迅猛龍yyds!
[夏油傑]:這麼快就屈服了嗎?
[世界第一綾小路]:迅猛龍呢?
[夏油傑]:他沒想到你會這麼說,現在在認真思考解決辦法。
[世界第一綾小路]:……結果還是不會嘛,說好的最強呢?
這句話當時一發出去綾小路就自己給自己找到了突破點。
五條悟和夏油傑可能正因為是最強,所以從來沒碰到這種問題,當然也就不用去了解事情的解決辦法。
[五條悟]:就算想到了,告訴你也沒用吧。
[五條悟]:你這臭丫頭不是沒有咒力的神棍嗎?
懂了。咒術的事情果然還是只有咒術師能解決。
但里梅顯然不會幫她,她又不認識這個時代別的咒術師。
坐在檐廊下沉思的綾小路葵微微側過臉,目光鎖定了那個站在樹下,正好奇地眨著眼睛把蝴蝶的翅膀扯下來的藍色身影。
「真人是有咒力的吧?」她向里梅問道,語氣里有按捺不住的興奮。
里梅忽然就有了種不好的預感,他輕輕地「嗯」了一聲,奇怪地看著面前的女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綾小路:「想不想體會一下當師父的樂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可是和宿儺同等的榮譽。」
有什麼東西被投了過來。
里梅下意識地抬手去接,一低頭,就對上了同樣迷茫的真人的眼睛。
「真人,媽媽的好大兒。」
里梅聽見綾小路葵笑著對真人說道。
「快點,喊師父。」
-
真人最近有個煩惱。
原本對他避之不及的「母親」不知為何熱衷於讓名為里梅的詛咒師教導他學習咒術,他對此沒什麼興趣,只覺得麻煩。
但他並沒有開口拒絕。
從小便與妖怪和詛咒生活在一起的孩子知道怎樣才能獲得「母親」的喜愛,於是他睜著一雙澄澈的大眼睛,乖巧地站在一邊,看著里梅和「母親」玩「我拒絕」「為什麼?」「我不幹沒有意義的事」的遊戲。
「好吧。」他看著那道金色的影子嘟囔了一聲,「我還想著你要是同意的話我以後就不煩你了。」
「……」
「當然,也不會去夜襲宿儺。」
「……」
「更不會把你凍好的食物偷偷拿出去餵豬。」
「走吧。」
直到白毛詛咒師冷漠地拎著他的后領往訓練場走,真人才發現——
咦,是不是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
總而言之,他的噩夢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
真人從未如此憎恨過凌晨四點的太陽。
一想到這裡,半張臉埋在溫泉水裡的孩子就開始咕嚕咕嚕地吐著泡泡,思考逃跑的可能性。
但那已經不可能了。
以「擔心他的身心健康」為由,綾小路葵在里梅答應訓練真人的那天晚上起,就抱著枕頭和被子,自作主張地搬去了真人的房間。
「……您很愛我嗎,母親?」
「當然啦。」金髮的少女將他抱在了懷裡,攤開繪本講故事,「所以真人要是趁我睡著偷偷離家出走的話我會很苦惱的哦。」
她歪了下腦袋,柔軟的髮絲擦過他的臉頰:「會打斷你的腿也說不定。」
「……」即使是真人也說不出話來。
——都是那個白毛詛咒師太沒用了的錯。
真人苦惱地想道。
——要是「父親」的話,就不會這麼容易被說服。
啊,沒錯,父親。
惡劣的孩子幾乎是一瞬間就制定好了計劃。
他彎起了唇角,親了親少女的臉頰。
「我不會逃走的。」真人承諾道,整隻窩在她的懷裡,蹭了又蹭。
倘若「父親」在的話,「母親」就不會再關注著他了。
這麼想著的真人在兩面宿儺回來前的那個傍晚,把少女的枕頭挪進了兩面宿儺的房間。
他又開始哼起了搖籃曲,語調愉悅又輕快,腳邊拖著長長的杏色小褂,在寬敞的和室內滾來滾去。
「母親」的味道。
這樣一來,那個人一定能聞得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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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花: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種我危了的預感
[分享我和我媽聊到我家的小加菲時的聊天記錄]
我媽:晚上六點還在睡,在床底下,叫不醒
我:你可以把她搖醒,這樣她晚上就睡覺了
(9:00p.m.)
我:現在醒了嗎
我媽:醒了,但是我要睡覺啦,它在房間里跑來跑去像癲了一樣
我:你可以讓她和你睡覺
我媽:她不肯的
我:你看,她不喜歡你
我媽:她最不喜歡你
我:……
我:[戒愛了,斷情絕愛.jpg][沒關係我可以忍的,因為我是忍者來的.jpg][痛飲這杯忘情水,真的不願再愛了.jpg]
我媽:傻逼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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