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今夜，很純真也很曖昧

夜色里。

磚瓦房一帶幽靜的街上，路燈不是很明亮。

杜少強拉著葉子的手，慢步走著。張曉東走在杜少強身邊，有種電燈泡的感覺。

「少強，你和葉子是不是在談戀愛，你們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和葉子還不是談戀愛，我在追求葉子，葉子也在追求我。」

「高材生就是不一樣，就連追求都是一起追求，有點小孩子過家家的感覺，這一定是葉子的意思。」

張曉東說的自然，杜少強笑得隨和。

可葉子卻有點不開心了：「東子，你怎麼又把我當成小孩子了，我19歲了，高中畢業了，你不知道嗎？還有呢，我和少強是很隆重的我追求他，他追求我，才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好吧，很隆重。」

張曉東茫然的看著四周，「你和少強互相追求，就和小二樓旱冰場的荷東舞曲一樣隆重，音樂一開，動感起來。」

不遠處就是一個露天的卡拉OK場地。

25寸的彩電，入門級的VCD和音響設備，圍了不少人。

「少強，以前我家裡沒有彩電，可我媽會唱歌，我希望我媽也能在街上唱卡拉OK，可她說，衛老師不敢那樣。」

「葉子，我帶你去唱首歌。」

杜少強微笑看著葉子，又想去親她的臉。

杜少強拉著葉子的手，朝著露天卡拉OK走去，張曉東跟了過去。

有人在唱《流浪歌》。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親愛的媽媽，流浪的腳步走遍天涯，沒有一個家……

葉子跟著哼唱，可她唱出來的是——流氓的腳步走遍天涯，沒有一個家。

然後葉子用清脆的聲音感慨，男孩子不能當流氓，要不然被父母趕出家門后，腳步走遍天涯都沒有一個家。

杜少強微笑聽著。

張曉東卻是嘿嘿笑：「葉子，你不知道嗎，這首歌是最近很流行的《流浪歌》，陳星唱的，歌詞是流浪的腳步走遍天涯……」

「原來是這個樣子，哼，我還以為是流氓。我才不管呢，反正少強不是流氓。」

葉子笑盈盈說著，崇拜的看了杜少強。

「少強來了，葉子來了，拿到燕京大學錄取通知書了嗎？」

「還沒拿到，過幾天就能拿到。」

「真好，倆孩子一起長大的，都考上名牌了。葉子最厲害，整個燕京的高考最高分，衛老師不知道該多高興。」

讓人誇了，葉子的臉蛋羞答答的，她看向了杜少強，因為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在哪裡，杜少強都能給她帶來勇氣。

杜少強能從葉子的羞澀里看到沾沾自喜，也能讀懂葉子孩子般的內心世界。

「葉子，會唱《心雨》嗎？咱們上初中時流行的歌。」

「心雨很好聽，可我不怎麼會唱，當時也流行阿蓮和我聽過你的歌，我的大哥大，我也不太會唱。」

葉子說的很認真。

可周圍卻是一陣鬨笑聲。

葉子有點慌了，自己剛才也沒說錯什麼，她水潤的眸子看著杜少強，試圖從他的臉上尋找答案。

「葉子，那首歌是我聽過你的歌，我的大哥哥，不是我的大哥大。」

「哦。」

葉子的丹鳳眼瞪得很圓，水靈的臉蛋有點呆萌，恐怕自己內心也有種石破天驚的感覺。

一旁的張曉東都快笑哭了，這麼多人面前，必須顯擺一下，於是他從皮包里拿出了大哥大。

「佰仟萬食府老張家兒子真不一般，隨身就帶著大哥大，東子，你的大哥大能撥通外國嗎？」

「老孟，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外國又沒我家親戚，沒我的馬子，我給外國打電話幹嘛？」

張曉東很氣惱的看了那個遊手好閒，偷雞摸狗的老光棍一眼。

然後是杜少強和葉子的歌聲。

要唱的是《心雨》，可VCD畫面卻是海邊穿著比及尼的女郎。

幾個女郎時而蹲下，時而起立，戲弄海水，笑容嫵媚。

葉子有點尷尬，覺得女孩不該這麼穿衣服，她甚至不敢去看彩電上的畫面。

葉子看著杜少強的臉，那一瞬間，俏皮變得羞澀：「我的思念是不可觸摸的網，我的思念不再是決堤的海。」

杜少強看著葉子的臉，那一瞬間，桀驁變得深沉：「為什麼總在那些飄雨的日子，深深地把你想起。」

葉子的嗓音說話非常好聽，甜美的清脆，可葉子卻不怎麼會唱歌。

葉子唱歌跑調，所以杜少強跟著一起跑調。

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葉子怪不好意思的，她知道自己唱歌總是不在調上。

有人說，少強和葉子很般配，這讓葉子心裡歡喜。

有人說，葉子和少強不是門當戶對，將來能走到一起的可能很小，這讓葉子很緊張。

一首《心雨》還沒唱完，葉子眼裡就泛起了淚光。

看到了葉子的淚光，杜少強一陣心疼，於是伸手摟住了葉子的軟腰。

葉子這身條，這質感，那是真好。

杜少強暫且收斂內心的邪惡，與身體的感覺，用更明媚的內心去對待葉子。

一首歌唱完了，旁邊有人喊，少強葉子，再來一首，就唱我聽過你的歌，我的大哥大。

杜少強笑了，葉子卻羞了。

葉子面朝杜少強的心口，幾乎要貼上來。

驀然回頭，葉子看到了衛藍。

「媽，你也來露天卡拉OK這裡啦。」

葉子輕輕推了杜少強一下，朝著衛藍跑過去，拉住了衛藍的手，驕傲說著，「媽，我和少強唱心雨了，我和少強都跑調了，掌聲很熱烈。」

剛才那一幕讓衛藍有點吃驚，而此時衛藍的微笑很溫潤：「葉子，時候不早了，該回家了。」

葉子隨同衛藍回家，杜少強和張曉東送了過去。

這個夜晚，張曉東就住在杜少強家裡，吃肉喝酒談天。

提到了小學和初中那些同學，有人一直在讀書，有人開始混社會，有人當兵了，有人上班了。

當然，也有人高考落榜，準備復讀，比如和他們關係不錯的馬迎利。

「馬迎利學習很用功，起早貪黑不知疲倦，除了學校發的資料，自己也買了很多資料和模擬卷子，可高考才剛三百多分，這就不是讀書的腦子，復讀不如早點去社會上學點技術。」

張曉東能說出這番話來，足以看出他是個思路很清晰的人。

杜少強比誰都清楚，自己的發小哥們，一直都是個很有格局和想法的人。

目前混跡小二樓，開著小遊戲機廳，是青春的叛逆在作怪。

這個夜晚，哪怕是喝了不少酒，杜少強也不想去評價關係不錯的馬迎利。

不想取笑對方，也不想顯擺自己。

可張曉東一直眼巴巴看著他，就是想聽他去評價馬迎利。

「小利子成績不行，但這不代表他不喜歡讀書，為了能拿高分，他經常買比較貴的，放在高檔盒子里的鋼筆……」

聽到了張曉東嘿嘿的笑聲，杜少強有點語塞了，自己剛才似乎嘲笑了好朋友馬迎利？

「少強，你這人很擅長黑色幽默，可我希望你和葉子的感情不是黑色幽默。葉子漂亮是漂亮，聰明是聰明，可她太孩子氣了，心理年齡最多就是小學五六年級，絕對達不到初一的水平，讓她做女朋友之前，你自己要提前想好才行。」

「我早就想好了，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去呵護孩子氣的葉子，這輩子我就葉子了。」

杜少強說的很堅決。

張曉東歪著腦袋，手指頭打了個響指，心裡表示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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