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烏野一年級集合

找到方法之後，剩下的就是反覆的練習，直至形成肌肉記憶。

雖然沒有什麼比實戰熟練得更快，但是考慮到比賽要贏，作為B組隊長的黑澤葵要影山飛雄暫時以前排的其他攻手作為進攻中心，可以將日向翔陽作為奇兵干擾，先拿下一局。

有了觀察身邊隊友位置的意識之後，影山飛雄的傳球越來越精準。還有因為日向翔陽剛才驚為天人的快攻，導致對方攔網在看到他跑動的時候分散注意力，意識到是誘餌后已經慢了一拍，給了攻手很大的進攻空間。

在影山飛雄看來，幾個攻手的進攻節奏，可大致分為：3檔是緣下力、2檔是田中龍之介，1檔是日向翔陽，而黑澤葵的節奏在1檔和2檔之間。比起日向的高速，配合其他人的節奏要容易得多。

對方攔網發現日向翔陽幾次都是誘餌之後，又將關注重點放回主攻手身上，這次，影山飛雄將球傳給了日向。

「啊……」

「哎呀！」

可是因為節奏沒有切換好，球沒有命中日向翔陽揮下的手，而是打中了他的側臉。

「抱歉。」

雖然失敗了，但影山飛雄並沒有沮喪，反而是興奮地兩眼放光。要時刻掌握所有人的動向，太有挑戰性，太有趣了。

球再一次傳給影山，進攻機會來了。

日向翔陽以一往無前的氣勢跑向右側，對面前排的攔網被這股氣勢吞沒，組起了雙人攔網。

「山口！」澤村大地將一旁的山口忠叫上，形成雙人攔網。

此時為了不讓攔網看清而被對網傳球的影山飛雄注意到了攔網的應對，正在思考下一步的時候，他的面前竄出了一個身影轉向他的右側。

因為距離近，估算了一下時機之後，他將球傳出去，正中。

在日向助跑的是時候，黑澤葵只慢了一拍，從影山的正面開始助跑，發現攔網之後，他就勻速轉向，從另一邊靠近影山的位置起跳，將球打向空防的左側。

B組拿到了第一局的賽末點。

日向翔陽被輪換到後排，這一球是他的發球，而他的上一輪發球，很遺憾，沒有過網。

「不用緊張，打高一點，能過網就好，剩下的交給我們。」

「很簡單的，拍過去就好。」

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友善地鼓勵日向，肯定有那麼一個毒舌的人。

「笨蛋日向，眼睛看準了發球，過不了網，後面就不給你傳球了！」

「唔呃……」原本就緊張的日向翔陽一下就定住了。

「影山，別給他壓力。」

還好，日向這個發球雖然質量一般，但好歹過網了。球被接起了，傳到菅原孝志的位置。

作為經常在他們身側練習，比賽的隊友，黑澤葵在菅原要傳球的時候一下就從他細微的習慣動作中發現傳球的對象。

球傳到了右路的澤村大地，起跳，扣球。

黑澤葵的雙手攔在了這個直球球路上，將球拍落。

B組成功拿下了第一局。

「這場比賽搞不好就是B組贏了。」

嗯？武田老師突然聽到了旁邊烏養教練的自言自語，正要問的時候，他已經繼續說下去了。

「兩邊其實進攻力差不多，防守的話二年級那邊有西谷和黑澤一前一後更加牢固，現在加上影山覺醒，能很好地去引導日向的話，勝率更大。」

場上。

「喂，月島！」

聽到名字的月島螢停下喝水，扭頭看過去，就看到了給他比著國際友好手勢的田中龍之介。

「怎麼樣？不是一直在挑釁影山使出『國王』的傳球嗎？使出來了，然後你又怎樣？」

「可惡……」面對高一年級，還有剛拿下一局的學長，月島螢暫時找不出要反駁的話，也不會說那種帶刺的話。

「喂喂喂，阿龍，見好就收了。」黑澤葵拉住田中的肩。

「誒，阿葵，別攔我，我忍了他好久了。」

黑澤靠近他耳邊，壓低聲音，「差不多就得了，澤村學長還有老師和教練都看著呢。」

越過月島，看向後方，田中龍之介果然看到了澤村大地正和善地跟他微笑。

「是人家影山厲害，你才有機會得分，剛才明明在摸魚呢。」

「禿子！」

一旁自傢伙伴趁機起鬨。

在日向翔陽這種敬仰自己的學弟面前，被小夥伴這樣說，田中龍之介瞬間炸了，轉身轟同伴。

「誰！誰在那裡渾水摸魚說我禿子！老子這是寸頭，不是禿頭！」

眾人一哄而笑，不愧是氣氛組之一的田中。

第二局比賽開始。

這一局，黑澤葵調整了站位，由他發球先發制人，經過第一局觀察，影山飛雄的其他方面也很優秀，前排攔網可以放心交給他。

日向和影山兩人已經開始認可對方，最關鍵的問題已經解決了，所以比賽一開始，黑澤葵就火力全開。

無觸發球得分。

對面的防守除了澤村大地能夠碰到以外，其他人根本抓不住，而黑澤葵又不會往澤村的方向發球。

第二球，發球打中防守隊員的手臂彈飛出界，得分。

第三球，發球巧妙地以大弧線砸中了邊線，得分。

看似面無表情的影山飛雄，真實是內心震撼，連續三球，跳飄、跳飄、跳發連連得分，他想起了某個同樣發球犀利的學長。

第一局的時候，黑澤學長好像發球沒有這樣高技巧，只是落點偶爾精妙。

然後……

在黑澤葵豪得5分之後，終於到了A組組織進攻的時候，菅原孝志將球傳給了東峰旭，並沒有多餘的干擾，非常簡單明了。

影山飛雄一下就跟上了東峰跳起，擋在了他右手前方，球轟的一下打在了手上。

一陣痛麻，球彈開了他的手，打手出界。

看著發紅的手掌，影山一怔，比起第一局，這位學長的威力好像又增強了。

「影山，現在優勢在我們這裡，你的傳球也差不多能適應了，開始給日向傳球吧。」趁著間隙，黑澤葵跟影山小聲地講了一句。

在看到影山背對網又做了手勢之後，日向翔陽又開始向右側跑去。

剛才注意到黑澤和影山偷偷交流的月島螢，一下就抓了意圖，和山口忠兩人跟上日向。

『在遇到高牆的時候，避開他，哪怕只有、一步、一瞬、一點距離，更早能到達最高點的話……那麼，那一瞬間，就是賽場的最高點。』

右腳蹬起，凌空扭轉身體面向，落地完成轉向，這一系列連貫的動作，日向翔陽只在一個呼吸里完成了。

注意到眼前閃過的暖陽色頭髮，影山飛雄轉換了傳球方向，傳到另一側，球準確地落入日向手中。

在擊球的時候，日向翔陽半睜開眼，空曠的場地，沒有高牆的遮擋，一覽無遺的風景。

落地，得分，完美的傳—擊球無縫銜接。

「太好了！」影山和日向兩人同時高興地握緊拳頭，叫了出聲。

「扣的漂亮！」田中龍之介摟住日向的頭，用力地薅他的頭髮。

「傳得漂亮！」黑澤葵向影山點了個贊。

「學長，你們是放水了嗎？」

「你猜，不過是想多給你們配合的時間而已。」

B組的進攻終於可以加上日向這一環，進攻也逐漸流暢，B組掌握了比賽的主動權。

當你猜日向的時候，球可能就傳給了田中，當你忽略他的時候，又會忽然出來給你當頭一棒。就算他輪換到後排，他們還能打攔網得分或者防守反擊。

勝利女生已經站在了他們那邊。

18：25，B組拿下第二局，贏下了比賽。

比賽結束之後，日向翔陽直接累得趴在地板上，因為他跑得最多，跳得也最頻繁。同樣，影山飛雄需要觀察全場所有人的移動位置，消耗了精神，也累得快要坐下。另一邊的幾個一年級同樣累得不行。

二、三年級雖然也累，但還能站穩去拿水。田中龍之介走到澤村和菅原跟前問起，這次比賽是不是兩人早就看準影山和日向的配合會這麼厲害。

黑澤葵和緣下力兩人捧著好幾個水瓶，分給一年級，免得他們脫水了。

「月島。」拿過水瓶並道謝之後的日向翔陽想到了什麼，在喝之前叫了場邊的月島螢。

「嗯？」月島螢疑惑地看著一隻努力舉高，遞過來的右手，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幹嘛呢？」

「握手啊！」日向翔陽非常理所當然說出來，他的身後是擔心他被月島嘲諷而專門跟上來的影山飛雄。

「比賽前後不都是要握手的么，雖然賽前沒有……而且以後我們就是隊友，雖然我並不怎麼高興。」

「……」對於這傢伙遞過來的手還有說的這個話，月島螢也不樂意。

「快，點啦！」不管三七二十一，日向翔陽直接上去抓住月島的手，然後是山口忠，還有其他人。

最後是影山飛雄。

「影山，我會一直相信你的傳球的，以後就請多多指教！」日向翔陽伸出右手。

「哈？等你練好接球，能上場再說吧。」

黑澤葵看到月島螢身上這件已經換過的汗衫也都濕透了，想到這位月島同學雖然嘴上說著什麼不過是個社團活動，什麼對手是王者，他們不過是庶民的話，但意外還挺不服輸的，挺拚命的。

「澤村隊長！」

「呃，嗯。什麼？」突然被大聲叫到的澤村大地愣了一下，扭頭，看到影山和日向同時遞來兩張紙，是入部申請書。

他接過這兩張紙，沒有說什麼，而是轉頭找一個人。

「清水，那個已經送到了么？」

清水潔子點點頭離開，田中龍之介也跟了過去，然後過了不久就看到田中捧著一個箱子跟在清水身後進來。

她按照各人的尺寸將對應的制服分發給一年級。

「嗚哇哇哦哦！黑色的制服，烏野排球部，是制服！」日向翔陽激動地接過制服，看到背後綉著的字樣，他壓抑不住地顫抖。

「尺寸應該沒問題，如果覺得那裡不對跟我說。」清水潔子放下空箱，對他們說道。

所有人，就連月島螢也不情願地被學長催促換上制服，烏野排球部一年級隊員正式集結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