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相約：培養他親口說約她！

「表妹！汝何故答允了嫁予他人？」

沈夢夢失望地把身子轉回去。切，還以為是狗熊呢，想不到來了個超沒趣的白毛。

「郭少爺。」一旁的小香倒恭恭敬敬地行了禮，然後抬頭，閃動著她那雙冒著心心的大眼。

「表妹！」見趙弄雅不發一言地背向他，郭少充急得跳腳。弄雅能下床那天自己果然不該拂袖而去，倘若當時表現得好些，說不定現在已談成了與趙家最美的弄舒和最受丞相寵愛的弄雅的兩門婚事，不但能享齊人之福，自己的前途更將是不可限量。現在可好，弄雅一賭氣，竟然答應了另嫁他人。不行！為了他的前途，他得快快行動，好令弄雅回心轉意，至於主上賜婚一事，只要弄雅一哭二鬧三上吊，趙丞相和二夫人一定會有法子的。

「幹嗎！」夢夢一臉晦氣地應道：「我嫁人還要表哥你批准不成？」再說，你知道得也太晚了吧。

「表，表妹？你，你之前不是說過非郭豐我不嫁嗎？」趙弄雅近日冷漠的態度，顯然令郭少充有些招架不住，說話時不但口吃，還吃驚得連敬語都忘用了。

夢夢可沒必要在他面前扮淑女，她痞痞地笑道：「哦？我有說過嗎？小香，你說。」

小香剛想老實地應「說過」，卻被夢夢一記警告的厲視掃得汗毛直豎：「稟，稟七小姐，小，小香，小香……」可是可是，她真的不想說謊傷了美男子的心啊！

夢夢用一臉「你真沒用」的表情瞥了眼這枚小花痴，接著她的話說：「小香說我沒說過，說了她也沒聽到，真聽到了也是她幻聽，不是幻聽就肯定是我當時神志不清隨口亂說的。表哥您千萬、絕對、一定、無論如何都別把這些瘋話放在心上。」

被夢夢一輪機關槍的掃射，郭少充好一會兒都未能反應過來，他獃獃地想了好久，才急急地從懷中摸出一個香囊：「我，我有物證！」

夢夢連摸也懶得摸，只伸長脖子隨便看了一眼：「哦，好漂亮的一個香囊。」

郭少充猶如看到了一絲希望：「此乃表妹送予為兄的定情信物，表妹可記得了？」

「這不是我繡的，也不是我送的。表哥您記錯了。」夢夢一貫的風格，就是對不喜歡卻死纏爛打的男生要冷酷到底、耍賴到底。

「香囊背後可是綉有為兄與表妹的姓名。」郭少充料不到趙弄雅會否認至這種地步，臉上已隱隱有些怒氣，但想到上次就是脾氣壞事，故而強忍著。

「哦？我看看。」夢夢單手接過，把香囊翻過來，果然看到上面綉著「郭豐」「趙秀」四個字。夢夢撇撇嘴，隨手把香囊拋進花園的池塘中。

「啊——！」郭少充和小香想救都來不及了，只能眼巴巴地望著香囊以一個優美的弧線滑入塘底。

「哎呀！手不小心滑了一下，不好意思喔。」夢夢嬌揉造作地笑道。

「趙秀！你！」郭豐顫抖的食指對著夢夢的鼻子點啊點。

哇，連姓帶名地嚷出來了，看來很生氣呢！夢夢笑了：「表哥還有什麼證據啊？」估計不會隨身攜帶情信吧。不過帶來了也沒關係，他來一封，我就撕一封，來一對，我就毀一雙！

「趙……雅兒！為兄當天確是不該對雅兒口出惡言，如今早已悔恨難當。但雅兒也應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著想，而不該因一時之意氣，隨意便找個人嫁了——」

「停！」夢夢終於發火了，舉手示意正上前的郭豐別再靠近：「表哥，素質，請注意您的素質！常言道，寧教人打子，莫教人休妻，表哥今日之舉又豈是君子所為？現在我可是個有未來夫家的人，你再靠近，我可要喊了，讓眾人來看看的話……哼，我看你還有何面目娶我家四姐？」夢夢越說越氣，「隨便？我像是隨便的人嗎？靠！我真的生氣了，也把話兒全給你挑明了——就算我之前說過喜歡你，要嫁給你，現在，我，反，悔，了！怎麼著？而對於你來說，我不過是一塊能讓你更好地走上仕途的踏腳石，你真正想娶的，不過是我的四姐。女未戀，男未愛，我們有什麼必要在一起，你有又什麼資格指責我隨便，指責我答允了別人的婚事？」夢夢正罵得興起，眼的餘光卻看到敬君宇正站在遠處獃獃地看向這邊，「表哥熟讀聖賢之書，想必也是個聰明人，今後還請表哥自重，我自當繼續以兄妹之禮相待。如果沒其他事，我先行告辭了。」然後提起羅裙朝那個高大的身影小跑過去，背後傳來郭少充的忿忿高呼：「一派胡言！意氣弄事！你根本不愛他，早晚會後悔的！」

*******************************************************************************

「敬大哥。」與剛剛面對郭豐相比，沈夢夢的態度轉變簡直像翻書一樣。

「雅兒姑娘。」敬君宇連忙低頭還禮。

「敬將軍。」小香的態度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除了審美落差過大之外，更是因為清楚了這位敬將軍很醜但也很好欺負，於是隨便行個禮便罷了。

「小香姑娘有禮了。」敬君宇沒直起的腰板又彎了下去。

「我們到別的地方走走。」若不是男女有別，夢夢都想拉著敬君宇離開了——郭少充的怨念已經漫延到這邊，兩道針刺的目光刺得她後背生痛。

敬君宇深深地看了遠處的郭少充一眼，順從地轉身大步走開，快得連夢夢也幾乎趕不上，更不用說小香了。

他聽到自己和白毛的對話了！天！我辛苦豎立的淑女形象啊，都讓那可恨的白毛毀了！夢夢正要快步趕上前解釋清楚，敬君宇突然停步回頭，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在下行軍快步走慣了。」

「沒，沒關係。」夢夢趕到時，不覺有點氣喘。

敬君宇繼續低頭向前走著，但步伐明顯慢小了很多。

「敬大哥，剛剛……」廢話，當然是聽到了，問題是聽到了多少。夢夢頓了頓，決定單刀直入：「敬大哥，你在介意？」剛剛一直在大呼小叫的可是白毛耶，我那叫自衛反擊！

敬君宇踩著自己的影子不說話，臉上卻分明寫著「介意」二字。

「香囊……」久久，敬君宇突然低低道，「那對鴛鴦很好看。」

果然是軍人，離這麼遠還能看出是鴛鴦！夢夢不禁佩服，突然有種想把自己前幾次繡的包包（不好意思再承認它們叫香囊）讓他認認的衝動，同時心裡也暗暗鬆了口氣——原來他並未介意自己剛剛的潑婦形象。

「那香囊不是夢夢繡的。」夢夢答道。是趙弄雅繡的。

「但香囊的背面……」

「我發誓。」

「啊？」敬君宇微微吃驚，為了一個香囊，有必要發誓這麼嚴重嗎？

夢夢以為敬君宇聽不清，豎起三隻手指對天說道：「我夢夢只給敬大哥，爹與兩位親家兄綉過香囊，若郭表哥手中的香囊真為夢夢所綉，夢夢腸穿肚爛，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雅兒姑娘！」須知道發誓可不是件隨便的事啊！敬君宇急得冒了一額冷汗，想用手捂住她的小嘴又不敢，幾乎是大喝一聲制止了她越說越順溜的電視劇台詞，「在下相信，敬某相信雅兒姑娘便是了。」

「就是嘛，你也不認真辨析辨析……我能綉出那麼好的一對鴛鴦來么？」夢夢有點臉紅地小聲嘟喃著，卻被聽覺靈敏的他聽得一清二楚。

「是了。」敬君宇輕應，臉上終於揚起了笑容。雖然料不到她會為一個小小的香囊發毒誓，但無可否認，他從剛才就一直沉悶的心情確實因這個誓言舒暢了不少。

靠！他的聲音什麼時候又變得這麼有磁性了？看來戀愛真能連狗熊都變成紳士，女人變得失聰——

戀，戀愛？

夢夢為自己的一閃念嚇了一跳，她馬上低頭，不敢直視那雙帶著光彩的眼睛，掛在他腰間的她那件失敗之作也隨即映入眼帘。

「聽說，敬大哥這幾日一直都戴著它上朝呢。」良心發現，要這隻大熊每天都戴著這隻小熊讓人恥笑，的確是太殘忍了。

敬君宇順著她的目光看下去：「既答允了雅兒姑娘，在下不敢有違。」

「那你可以把它塞進腰帶啊！像這樣……」夢夢隨手把香囊塞進他的腰帶里，指尖卻感受到其腰間傳來的一陣顫慄與緊繃，讓她醒覺到自己的行為在古代是多麼的不適宜。

「不必，既是香囊，當是用來佩戴，不是用來藏匿的。」敬君宇又輕說道。

夢夢聞言，忍不住抬頭向他報以甜甜一笑。

兩人又一起無言地曬了一會夕陽。

「再過兩日，便是重陽呢。」夢夢說。小香說過，這是一個能身著女裝和情人在外面登山賞菊約會的節日喔。

「是。」敬君宇認真地算了算，然後回答道。

早預料到他的遲鈍，夢夢介面又道：「聽說，今年的菊花真的很美。」假的，其實她也沒打聽過。

「哦。」敬君宇很老實地接收了這條消息。

夢夢再接再厲：「我猜，今年一定還有很多情侶上街賞菊觀燈哈。」就當你平時在外征戰，不知道重陽節與情人節無異好了。

「嗯，據在下所知，每年重陽，大街上確實人山人海。」敬君宇答道。

夢夢的嘴角抽了抽：「那一定很熱鬧，不知那晚有沒有粗點的腰帶賣，夢夢好買來送給敬大哥。」行行好，我都說到這份上了，狗熊你快約我呀！

很遺憾，敬君宇沒有接收到夢夢雙眼發射的「約我」光線，還不好意思地答謝：「雅兒姑娘不必了，在下的皮帶還沒壞。」繼而還說了足以令夢夢噴血的一句：「祝雅兒姑娘那日遊玩開心。」

夢夢不禁失笑，最後也不得不向敬君宇的遲鈍投降：「……謝謝。天色已晚，敬將軍不如早些回府吧。」算了，不是還有其它節日嗎？至於他，慢慢培養好了，反正不急。

敬君宇心「喀噔」了一下。按道理這時辰自己的確也該告辭了，但怎麼覺得不對勁？「既是如此，敬某也就告辭了。」他向夢夢作了一揖，順便偷眼看了看對方的臉色。她的臉上儘管還掛著淺笑，卻難掩眼內的失望。

壞了，他剛才肯定做什麼蠢事了！敬君宇一邊向外走，一邊心焦地回想著，卻又一無所獲。

「雅兒也應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著想，而不該因一時之意氣，隨意便找個人嫁了。」這時，郭少充的話不斷地在他耳邊迴響。

「你根本不愛他，早晚會後悔的！」

「現在，我，反，悔，了！」

雅兒，你，已經後悔了么？

「磅！」敬君宇一拳擊在旁邊的石柱上，卻非但打不散凝聚在他體內的那一股恐懼，手部的疼痛卻反而緩緩地灌注進他空洞的心內。

「表妹！汝何故答允了嫁予他人？」

沈夢夢失望地把身子轉回去。切，還以為是狗熊呢，想不到來了個超沒趣的白毛。

「郭少爺。」一旁的小香倒恭恭敬敬地行了禮，然後抬頭，閃動著她那雙冒著心心的大眼。

「表妹！」見趙弄雅不發一言地背向他，郭少充急得跳腳。弄雅能下床那天自己果然不該拂袖而去，倘若當時表現得好些，說不定現在已談成了與趙家最美的弄舒和最受丞相寵愛的弄雅的兩門婚事，不但能享齊人之福，自己的前途更將是不可限量。現在可好，弄雅一賭氣，竟然答應了另嫁他人。不行！為了他的前途，他得快快行動，好令弄雅回心轉意，至於主上賜婚一事，只要弄雅一哭二鬧三上吊，趙丞相和二夫人一定會有法子的。

「幹嗎！」夢夢一臉晦氣地應道：「我嫁人還要表哥你批准不成？」再說，你知道得也太晚了吧。

「表，表妹？你，你之前不是說過非郭豐我不嫁嗎？」趙弄雅近日冷漠的態度，顯然令郭少充有些招架不住，說話時不但口吃，還吃驚得連敬語都忘用了。

夢夢可沒必要在他面前扮淑女，她痞痞地笑道：「哦？我有說過嗎？小香，你說。」

小香剛想老實地應「說過」，卻被夢夢一記警告的厲視掃得汗毛直豎：「稟，稟七小姐，小，小香，小香……」可是可是，她真的不想說謊傷了美男子的心啊！

夢夢用一臉「你真沒用」的表情瞥了眼這枚小花痴，接著她的話說：「小香說我沒說過，說了她也沒聽到，真聽到了也是她幻聽，不是幻聽就肯定是我當時神志不清隨口亂說的。表哥您千萬、絕對、一定、無論如何都別把這些瘋話放在心上。」

被夢夢一輪機關槍的掃射，郭少充好一會兒都未能反應過來，他獃獃地想了好久，才急急地從懷中摸出一個香囊：「我，我有物證！」

夢夢連摸也懶得摸，只伸長脖子隨便看了一眼：「哦，好漂亮的一個香囊。」

郭少充猶如看到了一絲希望：「此乃表妹送予為兄的定情信物，表妹可記得了？」

「這不是我繡的，也不是我送的。表哥您記錯了。」夢夢一貫的風格，就是對不喜歡卻死纏爛打的男生要冷酷到底、耍賴到底。

「香囊背後可是綉有為兄與表妹的姓名。」郭少充料不到趙弄雅會否認至這種地步，臉上已隱隱有些怒氣，但想到上次就是脾氣壞事，故而強忍著。

「哦？我看看。」夢夢單手接過，把香囊翻過來，果然看到上面綉著「郭豐」「趙秀」四個字。夢夢撇撇嘴，隨手把香囊拋進花園的池塘中。

「啊——！」郭少充和小香想救都來不及了，只能眼巴巴地望著香囊以一個優美的弧線滑入塘底。

「哎呀！手不小心滑了一下，不好意思喔。」夢夢嬌揉造作地笑道。

「趙秀！你！」郭豐顫抖的食指對著夢夢的鼻子點啊點。

哇，連姓帶名地嚷出來了，看來很生氣呢！夢夢笑了：「表哥還有什麼證據啊？」估計不會隨身攜帶情信吧。不過帶來了也沒關係，他來一封，我就撕一封，來一對，我就毀一雙！

「趙……雅兒！為兄當天確是不該對雅兒口出惡言，如今早已悔恨難當。但雅兒也應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著想，而不該因一時之意氣，隨意便找個人嫁了——」

「停！」夢夢終於發火了，舉手示意正上前的郭豐別再靠近：「表哥，素質，請注意您的素質！常言道，寧教人打子，莫教人休妻，表哥今日之舉又豈是君子所為？現在我可是個有未來夫家的人，你再靠近，我可要喊了，讓眾人來看看的話……哼，我看你還有何面目娶我家四姐？」夢夢越說越氣，「隨便？我像是隨便的人嗎？靠！我真的生氣了，也把話兒全給你挑明了——就算我之前說過喜歡你，要嫁給你，現在，我，反，悔，了！怎麼著？而對於你來說，我不過是一塊能讓你更好地走上仕途的踏腳石，你真正想娶的，不過是我的四姐。女未戀，男未愛，我們有什麼必要在一起，你有又什麼資格指責我隨便，指責我答允了別人的婚事？」夢夢正罵得興起，眼的餘光卻看到敬君宇正站在遠處獃獃地看向這邊，「表哥熟讀聖賢之書，想必也是個聰明人，今後還請表哥自重，我自當繼續以兄妹之禮相待。如果沒其他事，我先行告辭了。」然後提起羅裙朝那個高大的身影小跑過去，背後傳來郭少充的忿忿高呼：「一派胡言！意氣弄事！你根本不愛他，早晚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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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大哥。」與剛剛面對郭豐相比，沈夢夢的態度轉變簡直像翻書一樣。

「雅兒姑娘。」敬君宇連忙低頭還禮。

「敬將軍。」小香的態度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除了審美落差過大之外，更是因為清楚了這位敬將軍很醜但也很好欺負，於是隨便行個禮便罷了。

「小香姑娘有禮了。」敬君宇沒直起的腰板又彎了下去。

「我們到別的地方走走。」若不是男女有別，夢夢都想拉著敬君宇離開了——郭少充的怨念已經漫延到這邊，兩道針刺的目光刺得她後背生痛。

敬君宇深深地看了遠處的郭少充一眼，順從地轉身大步走開，快得連夢夢也幾乎趕不上，更不用說小香了。

他聽到自己和白毛的對話了！天！我辛苦豎立的淑女形象啊，都讓那可恨的白毛毀了！夢夢正要快步趕上前解釋清楚，敬君宇突然停步回頭，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在下行軍快步走慣了。」

「沒，沒關係。」夢夢趕到時，不覺有點氣喘。

敬君宇繼續低頭向前走著，但步伐明顯慢小了很多。

「敬大哥，剛剛……」廢話，當然是聽到了，問題是聽到了多少。夢夢頓了頓，決定單刀直入：「敬大哥，你在介意？」剛剛一直在大呼小叫的可是白毛耶，我那叫自衛反擊！

敬君宇踩著自己的影子不說話，臉上卻分明寫著「介意」二字。

「香囊……」久久，敬君宇突然低低道，「那對鴛鴦很好看。」

果然是軍人，離這麼遠還能看出是鴛鴦！夢夢不禁佩服，突然有種想把自己前幾次繡的包包（不好意思再承認它們叫香囊）讓他認認的衝動，同時心裡也暗暗鬆了口氣——原來他並未介意自己剛剛的潑婦形象。

「那香囊不是夢夢繡的。」夢夢答道。是趙弄雅繡的。

「但香囊的背面……」

「我發誓。」

「啊？」敬君宇微微吃驚，為了一個香囊，有必要發誓這麼嚴重嗎？

夢夢以為敬君宇聽不清，豎起三隻手指對天說道：「我夢夢只給敬大哥，爹與兩位親家兄綉過香囊，若郭表哥手中的香囊真為夢夢所綉，夢夢腸穿肚爛，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雅兒姑娘！」須知道發誓可不是件隨便的事啊！敬君宇急得冒了一額冷汗，想用手捂住她的小嘴又不敢，幾乎是大喝一聲制止了她越說越順溜的電視劇台詞，「在下相信，敬某相信雅兒姑娘便是了。」

「就是嘛，你也不認真辨析辨析……我能綉出那麼好的一對鴛鴦來么？」夢夢有點臉紅地小聲嘟喃著，卻被聽覺靈敏的他聽得一清二楚。

「是了。」敬君宇輕應，臉上終於揚起了笑容。雖然料不到她會為一個小小的香囊發毒誓，但無可否認，他從剛才就一直沉悶的心情確實因這個誓言舒暢了不少。

靠！他的聲音什麼時候又變得這麼有磁性了？看來戀愛真能連狗熊都變成紳士，女人變得失聰——

戀，戀愛？

夢夢為自己的一閃念嚇了一跳，她馬上低頭，不敢直視那雙帶著光彩的眼睛，掛在他腰間的她那件失敗之作也隨即映入眼帘。

「聽說，敬大哥這幾日一直都戴著它上朝呢。」良心發現，要這隻大熊每天都戴著這隻小熊讓人恥笑，的確是太殘忍了。

敬君宇順著她的目光看下去：「既答允了雅兒姑娘，在下不敢有違。」

「那你可以把它塞進腰帶啊！像這樣……」夢夢隨手把香囊塞進他的腰帶里，指尖卻感受到其腰間傳來的一陣顫慄與緊繃，讓她醒覺到自己的行為在古代是多麼的不適宜。

「不必，既是香囊，當是用來佩戴，不是用來藏匿的。」敬君宇又輕說道。

夢夢聞言，忍不住抬頭向他報以甜甜一笑。

兩人又一起無言地曬了一會夕陽。

「再過兩日，便是重陽呢。」夢夢說。小香說過，這是一個能身著女裝和情人在外面登山賞菊約會的節日喔。

「是。」敬君宇認真地算了算，然後回答道。

早預料到他的遲鈍，夢夢介面又道：「聽說，今年的菊花真的很美。」假的，其實她也沒打聽過。

「哦。」敬君宇很老實地接收了這條消息。

夢夢再接再厲：「我猜，今年一定還有很多情侶上街賞菊觀燈哈。」就當你平時在外征戰，不知道重陽節與情人節無異好了。

「嗯，據在下所知，每年重陽，大街上確實人山人海。」敬君宇答道。

夢夢的嘴角抽了抽：「那一定很熱鬧，不知那晚有沒有粗點的腰帶賣，夢夢好買來送給敬大哥。」行行好，我都說到這份上了，狗熊你快約我呀！

很遺憾，敬君宇沒有接收到夢夢雙眼發射的「約我」光線，還不好意思地答謝：「雅兒姑娘不必了，在下的皮帶還沒壞。」繼而還說了足以令夢夢噴血的一句：「祝雅兒姑娘那日遊玩開心。」

夢夢不禁失笑，最後也不得不向敬君宇的遲鈍投降：「……謝謝。天色已晚，敬將軍不如早些回府吧。」算了，不是還有其它節日嗎？至於他，慢慢培養好了，反正不急。

敬君宇心「喀噔」了一下。按道理這時辰自己的確也該告辭了，但怎麼覺得不對勁？「既是如此，敬某也就告辭了。」他向夢夢作了一揖，順便偷眼看了看對方的臉色。她的臉上儘管還掛著淺笑，卻難掩眼內的失望。

壞了，他剛才肯定做什麼蠢事了！敬君宇一邊向外走，一邊心焦地回想著，卻又一無所獲。

「雅兒也應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著想，而不該因一時之意氣，隨意便找個人嫁了。」這時，郭少充的話不斷地在他耳邊迴響。

「你根本不愛他，早晚會後悔的！」

「現在，我，反，悔，了！」

雅兒，你，已經後悔了么？

「磅！」敬君宇一拳擊在旁邊的石柱上，卻非但打不散凝聚在他體內的那一股恐懼，手部的疼痛卻反而緩緩地灌注進他空洞的心內。

「表妹！汝何故答允了嫁予他人？」

沈夢夢失望地把身子轉回去。切，還以為是狗熊呢，想不到來了個超沒趣的白毛。

「郭少爺。」一旁的小香倒恭恭敬敬地行了禮，然後抬頭，閃動著她那雙冒著心心的大眼。

「表妹！」見趙弄雅不發一言地背向他，郭少充急得跳腳。弄雅能下床那天自己果然不該拂袖而去，倘若當時表現得好些，說不定現在已談成了與趙家最美的弄舒和最受丞相寵愛的弄雅的兩門婚事，不但能享齊人之福，自己的前途更將是不可限量。現在可好，弄雅一賭氣，竟然答應了另嫁他人。不行！為了他的前途，他得快快行動，好令弄雅回心轉意，至於主上賜婚一事，只要弄雅一哭二鬧三上吊，趙丞相和二夫人一定會有法子的。

「幹嗎！」夢夢一臉晦氣地應道：「我嫁人還要表哥你批准不成？」再說，你知道得也太晚了吧。

「表，表妹？你，你之前不是說過非郭豐我不嫁嗎？」趙弄雅近日冷漠的態度，顯然令郭少充有些招架不住，說話時不但口吃，還吃驚得連敬語都忘用了。

夢夢可沒必要在他面前扮淑女，她痞痞地笑道：「哦？我有說過嗎？小香，你說。」

小香剛想老實地應「說過」，卻被夢夢一記警告的厲視掃得汗毛直豎：「稟，稟七小姐，小，小香，小香……」可是可是，她真的不想說謊傷了美男子的心啊！

夢夢用一臉「你真沒用」的表情瞥了眼這枚小花痴，接著她的話說：「小香說我沒說過，說了她也沒聽到，真聽到了也是她幻聽，不是幻聽就肯定是我當時神志不清隨口亂說的。表哥您千萬、絕對、一定、無論如何都別把這些瘋話放在心上。」

被夢夢一輪機關槍的掃射，郭少充好一會兒都未能反應過來，他獃獃地想了好久，才急急地從懷中摸出一個香囊：「我，我有物證！」

夢夢連摸也懶得摸，只伸長脖子隨便看了一眼：「哦，好漂亮的一個香囊。」

郭少充猶如看到了一絲希望：「此乃表妹送予為兄的定情信物，表妹可記得了？」

「這不是我繡的，也不是我送的。表哥您記錯了。」夢夢一貫的風格，就是對不喜歡卻死纏爛打的男生要冷酷到底、耍賴到底。

「香囊背後可是綉有為兄與表妹的姓名。」郭少充料不到趙弄雅會否認至這種地步，臉上已隱隱有些怒氣，但想到上次就是脾氣壞事，故而強忍著。

「哦？我看看。」夢夢單手接過，把香囊翻過來，果然看到上面綉著「郭豐」「趙秀」四個字。夢夢撇撇嘴，隨手把香囊拋進花園的池塘中。

「啊——！」郭少充和小香想救都來不及了，只能眼巴巴地望著香囊以一個優美的弧線滑入塘底。

「哎呀！手不小心滑了一下，不好意思喔。」夢夢嬌揉造作地笑道。

「趙秀！你！」郭豐顫抖的食指對著夢夢的鼻子點啊點。

哇，連姓帶名地嚷出來了，看來很生氣呢！夢夢笑了：「表哥還有什麼證據啊？」估計不會隨身攜帶情信吧。不過帶來了也沒關係，他來一封，我就撕一封，來一對，我就毀一雙！

「趙……雅兒！為兄當天確是不該對雅兒口出惡言，如今早已悔恨難當。但雅兒也應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著想，而不該因一時之意氣，隨意便找個人嫁了——」

「停！」夢夢終於發火了，舉手示意正上前的郭豐別再靠近：「表哥，素質，請注意您的素質！常言道，寧教人打子，莫教人休妻，表哥今日之舉又豈是君子所為？現在我可是個有未來夫家的人，你再靠近，我可要喊了，讓眾人來看看的話……哼，我看你還有何面目娶我家四姐？」夢夢越說越氣，「隨便？我像是隨便的人嗎？靠！我真的生氣了，也把話兒全給你挑明了——就算我之前說過喜歡你，要嫁給你，現在，我，反，悔，了！怎麼著？而對於你來說，我不過是一塊能讓你更好地走上仕途的踏腳石，你真正想娶的，不過是我的四姐。女未戀，男未愛，我們有什麼必要在一起，你有又什麼資格指責我隨便，指責我答允了別人的婚事？」夢夢正罵得興起，眼的餘光卻看到敬君宇正站在遠處獃獃地看向這邊，「表哥熟讀聖賢之書，想必也是個聰明人，今後還請表哥自重，我自當繼續以兄妹之禮相待。如果沒其他事，我先行告辭了。」然後提起羅裙朝那個高大的身影小跑過去，背後傳來郭少充的忿忿高呼：「一派胡言！意氣弄事！你根本不愛他，早晚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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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大哥。」與剛剛面對郭豐相比，沈夢夢的態度轉變簡直像翻書一樣。

「雅兒姑娘。」敬君宇連忙低頭還禮。

「敬將軍。」小香的態度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除了審美落差過大之外，更是因為清楚了這位敬將軍很醜但也很好欺負，於是隨便行個禮便罷了。

「小香姑娘有禮了。」敬君宇沒直起的腰板又彎了下去。

「我們到別的地方走走。」若不是男女有別，夢夢都想拉著敬君宇離開了——郭少充的怨念已經漫延到這邊，兩道針刺的目光刺得她後背生痛。

敬君宇深深地看了遠處的郭少充一眼，順從地轉身大步走開，快得連夢夢也幾乎趕不上，更不用說小香了。

他聽到自己和白毛的對話了！天！我辛苦豎立的淑女形象啊，都讓那可恨的白毛毀了！夢夢正要快步趕上前解釋清楚，敬君宇突然停步回頭，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在下行軍快步走慣了。」

「沒，沒關係。」夢夢趕到時，不覺有點氣喘。

敬君宇繼續低頭向前走著，但步伐明顯慢小了很多。

「敬大哥，剛剛……」廢話，當然是聽到了，問題是聽到了多少。夢夢頓了頓，決定單刀直入：「敬大哥，你在介意？」剛剛一直在大呼小叫的可是白毛耶，我那叫自衛反擊！

敬君宇踩著自己的影子不說話，臉上卻分明寫著「介意」二字。

「香囊……」久久，敬君宇突然低低道，「那對鴛鴦很好看。」

果然是軍人，離這麼遠還能看出是鴛鴦！夢夢不禁佩服，突然有種想把自己前幾次繡的包包（不好意思再承認它們叫香囊）讓他認認的衝動，同時心裡也暗暗鬆了口氣——原來他並未介意自己剛剛的潑婦形象。

「那香囊不是夢夢繡的。」夢夢答道。是趙弄雅繡的。

「但香囊的背面……」

「我發誓。」

「啊？」敬君宇微微吃驚，為了一個香囊，有必要發誓這麼嚴重嗎？

夢夢以為敬君宇聽不清，豎起三隻手指對天說道：「我夢夢只給敬大哥，爹與兩位親家兄綉過香囊，若郭表哥手中的香囊真為夢夢所綉，夢夢腸穿肚爛，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雅兒姑娘！」須知道發誓可不是件隨便的事啊！敬君宇急得冒了一額冷汗，想用手捂住她的小嘴又不敢，幾乎是大喝一聲制止了她越說越順溜的電視劇台詞，「在下相信，敬某相信雅兒姑娘便是了。」

「就是嘛，你也不認真辨析辨析……我能綉出那麼好的一對鴛鴦來么？」夢夢有點臉紅地小聲嘟喃著，卻被聽覺靈敏的他聽得一清二楚。

「是了。」敬君宇輕應，臉上終於揚起了笑容。雖然料不到她會為一個小小的香囊發毒誓，但無可否認，他從剛才就一直沉悶的心情確實因這個誓言舒暢了不少。

靠！他的聲音什麼時候又變得這麼有磁性了？看來戀愛真能連狗熊都變成紳士，女人變得失聰——

戀，戀愛？

夢夢為自己的一閃念嚇了一跳，她馬上低頭，不敢直視那雙帶著光彩的眼睛，掛在他腰間的她那件失敗之作也隨即映入眼帘。

「聽說，敬大哥這幾日一直都戴著它上朝呢。」良心發現，要這隻大熊每天都戴著這隻小熊讓人恥笑，的確是太殘忍了。

敬君宇順著她的目光看下去：「既答允了雅兒姑娘，在下不敢有違。」

「那你可以把它塞進腰帶啊！像這樣……」夢夢隨手把香囊塞進他的腰帶里，指尖卻感受到其腰間傳來的一陣顫慄與緊繃，讓她醒覺到自己的行為在古代是多麼的不適宜。

「不必，既是香囊，當是用來佩戴，不是用來藏匿的。」敬君宇又輕說道。

夢夢聞言，忍不住抬頭向他報以甜甜一笑。

兩人又一起無言地曬了一會夕陽。

「再過兩日，便是重陽呢。」夢夢說。小香說過，這是一個能身著女裝和情人在外面登山賞菊約會的節日喔。

「是。」敬君宇認真地算了算，然後回答道。

早預料到他的遲鈍，夢夢介面又道：「聽說，今年的菊花真的很美。」假的，其實她也沒打聽過。

「哦。」敬君宇很老實地接收了這條消息。

夢夢再接再厲：「我猜，今年一定還有很多情侶上街賞菊觀燈哈。」就當你平時在外征戰，不知道重陽節與情人節無異好了。

「嗯，據在下所知，每年重陽，大街上確實人山人海。」敬君宇答道。

夢夢的嘴角抽了抽：「那一定很熱鬧，不知那晚有沒有粗點的腰帶賣，夢夢好買來送給敬大哥。」行行好，我都說到這份上了，狗熊你快約我呀！

很遺憾，敬君宇沒有接收到夢夢雙眼發射的「約我」光線，還不好意思地答謝：「雅兒姑娘不必了，在下的皮帶還沒壞。」繼而還說了足以令夢夢噴血的一句：「祝雅兒姑娘那日遊玩開心。」

夢夢不禁失笑，最後也不得不向敬君宇的遲鈍投降：「……謝謝。天色已晚，敬將軍不如早些回府吧。」算了，不是還有其它節日嗎？至於他，慢慢培養好了，反正不急。

敬君宇心「喀噔」了一下。按道理這時辰自己的確也該告辭了，但怎麼覺得不對勁？「既是如此，敬某也就告辭了。」他向夢夢作了一揖，順便偷眼看了看對方的臉色。她的臉上儘管還掛著淺笑，卻難掩眼內的失望。

壞了，他剛才肯定做什麼蠢事了！敬君宇一邊向外走，一邊心焦地回想著，卻又一無所獲。

「雅兒也應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著想，而不該因一時之意氣，隨意便找個人嫁了。」這時，郭少充的話不斷地在他耳邊迴響。

「你根本不愛他，早晚會後悔的！」

「現在，我，反，悔，了！」

雅兒，你，已經後悔了么？

「磅！」敬君宇一拳擊在旁邊的石柱上，卻非但打不散凝聚在他體內的那一股恐懼，手部的疼痛卻反而緩緩地灌注進他空洞的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