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恩不言謝
體育課是連著的兩節，兩人漫無目的地逛著逛著就回到高二三班。
此時課室中只有她們兩人，何珊打開所有風扇，室內悶熱的空氣頓時流通，慢慢清涼起來。
「你真的對江川沒感覺？」
林靈兒坐到江川座位上，一邊翻著桌面上的書本，一邊對何珊說道。
「唔，怎麼說呢？」
何珊這次沒再推託，而是皺起眉頭思索起來。
說實話她自己也意識到，最近自己跟江川之間的距離確實走得有點兒近。
好感是有，但還沒談得上是喜歡。
答應給他補習只是單純地因為兒時的友誼和他莫名奇妙的失憶。
說起失憶，她又開始糾結了。
「其實吧....」
何珊欲言又止，江川失憶的秘密憋在心裡痒痒的，此時突然被人問起跟他的關係，不知道該不該說。
「嗯嗯！」
林靈兒兩眼一亮，這閨蜜絕對有故事！
「要不還是算了吧....」
察覺到閨蜜燃起的八卦之魂，何珊忽然有點兒慌。
「說嘛，這有什麼。」
這船都快到岸了，林靈兒哪裡肯放過她，見對方還在動搖，她繼續慫恿：「我倆可是好閨蜜，我保證不說出去！」
「好吧，那你不能說出去哦！」
「嗯嗯，這次一定。」
接著何珊就把那天江川跟她解釋的話一五一十全說出去了，聽完秘密的林靈兒瞪大雙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閨蜜。
「這，這你也信？」
「我肯定不信呀！哪有人失憶只是單單忘記了學過的知識這麼鬼扯，但你也看到他這次的成績了吧。」
何珊托著下巴，愁眉苦臉的撅起嘴：「我當然知道他肯定有事情還瞞著我，但我也不可能盤根問底地追問他吧？」
「那你打算怎麼辦？」
還在愣神的林靈兒顯然還沒消化剛才的信息量，敷衍地應付閨蜜。
「還沒想好。不過有點頭緒。」
何珊突然神秘兮兮地對著閨蜜小聲說道：「你不知道，上次他中午去完廁所回來時，一股兒煙味！」
「他還抽煙？」
聞言，林靈兒神色變得嚴肅，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無論在哪個年代的人看來，還在上學的男生會抽煙，就是在外邊學壞了，就是小混混。
「對，我爸也抽煙，所以我一下就能聞出那股味兒是煙味！」
她繼續分析道：「他暑假前成績還好好的，過完暑假后就下滑得這麼厲害，有可能是那時候在外邊跟社會人玩一塊，無心向學！」
「所以你猜測他成績下滑有可能是這個原因？那他為什麼又突然找你補習了？」
林靈兒聽得雲里霧裡的，但她又感覺不到哪裡不對勁。
何珊搖頭晃腦分析得有理有據，她通過蛛絲馬跡判斷出結果：「你看，他突然找我補習，說明他還有救，懂得回頭是岸。」
「畢竟我跟他算是從小一塊長大，於情於理我也不可能放任他繼續這樣下去對吧？」
林靈兒也覺得有點道理，換作是她從小認識的好友誤入歧途，自己應該也會這麼做。
於是她勸道：「那你要好好看著他了！」
顯得心事重重的何珊托著下巴，半響后才響起回應：「走一步算一步吧，再不行我就告訴他媽！好了好了我們下去吧，快集合了。」
......
與此同時，被人打上「壞學生」標籤的江川又被那個「社會人士」楊陽給拉進操場旁邊的廁所，兩人十分默契地關上門，頓時隔間的上方煙霧繚繞。
只是抽了半會，江川就有點忍受不了這廁所的薰味，草草吸了幾口便把還剩一半的香煙扔進廁所坑，在楊陽的目瞪口呆下走了出去。
見江川離開，楊陽也不敢繼續抽了，操場上這麼多學生老師往來，萬一進來個老師領導啥的真就涼涼。
他在水龍頭底下仔細地搓乾淨手，最後又覺得不太保險，回頭漱了漱口這才屁顛屁顛地跑出廁所。
這一幕都被站在廁所門口的江川看在眼底，他嘀咕了一聲：「慫貨，怕就別抽。」
楊陽走在江川身後，他忽然發現自己有點看不透這個死黨，短短經過一個暑假，對方好像發生了很多故事。
特別是此刻看著江川的背影，明明和自己同年，卻不知為何讓他隱隱感受到了一股滄桑之感。
於是楊陽加快腳步，一把摟住江川的脖子賊溜溜的打探道：「老江，你暑假做什麼去了？」
「我能幹嘛，還不是在家沉迷學習無法自拔。」
冷不丁被人摟住脖子的江川也沒有掙脫，只是用嫌棄的目光地看向楊陽：「話說大夏天的你這樣不熱嗎？」
「嘿嘿，我信你個鬼。」
楊陽懂得分寸，見江川不願說也沒繼續追問，沒必要對別人追根到底。
忽然，前方兩道窈窕身影迎面走來，楊陽看到后立馬鬆開摟住江川的手，連嘴角的笑容都突然紳士起來，對著江川就是一頓擠眉弄眼。
江川見楊陽畫風突然變得這麼正經還有些奇怪，待他轉過頭才看到來人正是陸芊和上次在校外公路截停他的那個女生。
他看了眼陸芊，又瞅了瞅楊陽，頓時會心一笑。
這小子，胃口倒是不小。
「姜歆同學，你們也去廁所嗎？好巧哦。」楊陽上前一步親切問道。
「草，舔狗。」
在一旁的江川啐了一聲，無法直視地捂著臉。
旋即他又意外的看向楊陽，這小子看上的竟然是這個叫姜歆的女生？
雖然這姜歆長得也不差，該大的大該翹的翹，但跟一旁的陸芊對比，就有點黯然失色了。
只能說蘿蔔青菜，各有所愛。
「.......」
被喚作姜歆的女生有些無語地看向楊陽，這話她怎麼接，邀請他一起上個廁所？
呸，臭流氓！
同時她也注意到楊陽身旁的江川，厭惡的瞥了他一眼。
呸，死渣男！
無辜躺槍的江川頓時氣樂了，拉著楊陽就打算走人，但卻被姜歆身旁的陸芊開口攔住：「江同學，最近學習的怎麼樣了？」
「何珊同學是我們班上的第一名，你應該學得很快吧！」
「還不錯。」
江川一臉微笑，這陸芊水平著實低了點，好像生怕他聽不清似的，特意咬重那個「第一」的發音，無非就是暗示她也是第一名。
老陰陰怪了。
「哎呀，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一定要多問，可千萬別藏著。」
陸芊神色擔憂，似乎在為江川苦惱：「不過小珊是班長，她一定很忙沒什麼時間教你吧！」
「還好吧，我比較聰明，一學就會。」
江川頗為有趣地打量陸芊，這女生對何珊的稱呼從「何珊同學」再到「小珊」，他甚至能猜出對方接下來要說什麼話。
果不其然，陸芊露出甜甜的笑容，繼續說道：「你不介意的話可以來問問我，大家同學一場，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卧槽。老江你...」
在一旁豎起耳朵的楊陽頓時就震驚了，他不是聽不出來陸芊的暗話，只是驚訝江川什麼時候魅力這麼大，兩個校花搶著給他補習？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姜歆也感到有些詫異，自己好朋友陸芊什麼時候這麼熱心過，怕不是又跟何珊犟上了。
「好啊。」江川臉上始終洋溢著微笑，他推了推楊陽：「既然陸芊同學這麼樂於助人，那請你多多教導我兄弟，大恩不言謝，在下唯有以身相報。」
「好兄弟！」
楊陽在心底重重喊了一聲。
他十分感動地看向江川，木棉一中狼多肉少，這年頭吃肉還不忘分湯的人不多了，何況這陸芊長得這麼好看，這哪是湯，這是玉露瓊漿！
不過那個以身相報又是啥？
「臭流氓！」被擺了一道的陸芊氣得臉都紅了，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煽動著，拉著姜歆撒腿就離開了操場。
江川注視著這兩道身影，負手在背，頗有幾分高人風範。
「道行太低，再多練練吧。」
前世里他在房地產公司呆過一段時間，那些女人才是精英高手，像陸芊這樣未出社會的黃毛丫頭，拍馬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