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糊塗官
只不過鍾灝的平靜反倒讓幾欲從他身上撈金的吳縣令火冒三丈,他聽見鍾灝的話冷哼一聲砰地一聲放下了茶盞厲聲說道:「鍾灝!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棺材?」鍾灝作思索裝許久才像是恍然大悟:「我以前聽人說給在縣衙的父母官送禮物,送什麼東西好呢。就送棺材。棺材棺材,升官發財。不知道,吳縣令是不是也想要一個棺材作為賀禮呢?」
「大膽!你竟然!你竟然詛咒本官!來人呀!」
「在!」
門外的數十個衙役們齊聲答道。鍾灝示意了一樣周圍手按在彎刀上面的侍衛。吳大人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的動作,語氣之中不由的多了兩分忌諱:「怎麼的,鍾灝,你還想謀反不成!」
倘若今日鍾灝的侍衛打了衙役,那麼無論如何鍾家謀反的名聲就坐實了。家風不嚴只不過是惹人口舌。
但是,吳縣令這種人定然會抓住小處往大處說。鍾灝輕微的搖了搖頭。只是看著吳縣令語氣平靜的問道:「你當真是要縱容著你手下的衙役們來捉我?」
吳縣令看著那微微擰眉的男子,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上司陳郡太守也是這般冷顏想對的看著自己,語氣平靜。但是卻面慈心苦的活活將自己在這個六品的位子上面壓了這麼多年。
他心中的憤懣不平之氣逐漸濃厚,一個郡太守自己沒辦法折騰。一個區區的商人,自己還拿捏不了,那以後也不必再當什麼縣令了。
於是冷冷道:「鍾灝,本官也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將你的女兒交出來或者乖乖的跟我走。你自己選擇。」
說著一揮手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大喝一聲:「來人,將鍾灝收押!」
「放肆!」為首的侍衛是在皇宮之中便一直侍奉鍾灝左右的人,對於鍾灝的身份他最清楚不過,如今眼見主子受辱便拔了刀攔在了鍾灝的面前。
「你們這群混賬東西!都瞎了眼了嗎!這是皇上!你們還不下跪行禮!」
吳縣令愣了一愣,看著鍾灝嘆了口氣微微的推開了面前的侍衛:「罷了。」他說道:「無憑無據,你覺得他們會相信嗎。」
「哈哈哈哈。鍾灝啊鍾灝,你是的了失心瘋嗎,竟然敢冒充皇帝。」他一整衣領正色道:「拿下,帶走!違令者斬!」剛剛探知了前院消息的素英,在得知主子竟然被衙門的人帶走之後,手腳冰涼的回了朝暉閣。
徐令儀剛剛悠悠醒轉,尚且氣血兩缺,便能夠聽到那被人困在柴房的周大夫厲聲的破口大罵:「你們家小姐家風不正串通了姘頭懷了不幹凈的東西,竟然那我們這些平頭老闆姓出氣!天爺,青天大老爺,要為我做主啊!」
素英剛一進門便聽見這些污言穢語,家裡面三等四等的小丫鬟和媽媽們見到主母卧病在床,主子又被帶走了。以為鍾家要樹倒猢猻散了,於是議論紛紛。
「你們這些人都死了嗎,你,還有你去柴房把那人的嘴給我堵上!污言穢語的說些什麼東西!」
說著撩了帘子走了進去,眉目之間都是躊躇猶豫。
徐令儀自然看得出來出了事情,家裡面凄風苦雨的。她坐起身來:「夫君呢?」雲心走的時候,她是迷迷糊糊的。如今也不知下落。
素英的眼圈一紅說道:「被吳縣令帶人抓走了!說是咱們家老爺瘋了,竟然假冒皇上。還要以殺頭論罪呢!」
話音剛落,徐令儀原本蠟黃憔悴的臉更加的慘白。素英生怕她怒極攻心暈了過去於是連忙點了茶水侍奉:「夫人!這下咱們可怎麼辦呀——」
「這些人真是放肆!」她的眼底真真切切的迸發出了怒意:「你磨墨,我修書一封讓侍衛立刻送到江南道衛大人那裡去。」
她說著眼中又帶了恨意:「我原以為從此以後平靜度日便是最好的。只不想天難遂人願,竟然平白落難。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越是大事當前,徐令儀曾經後宮之主的氣度便越發的堅韌起來。那胡亂嚼舌根的周大夫被拉到院子裡面杖斃示眾鎮住了一桿后宅之中有歪念頭的人。
另外那些作姦犯科相要趁著主母生病,便私自夾帶了東西出宮的也被徐令儀統一打了二十板子之後叫了人牙子來發賣出去。
一時間後院肅清,變得井然有序起來。這些時日接連的喪子之痛,女兒失貞之痛都已經被大風吹去,如今的家四散飄零,她更應該守好這個家。
至少能夠在將來還有一隅安身之處。
書信送到衛大人的手上已經是兩日後的事情了,一得知了消息,衛長林根本坐不住。再加上如今的皇上正在離江南不願的永安微服私訪,他飛鴿傳書過去將鍾灝被吳縣令扣押一事做了詳說。
於是聖駕便直接到了江南道——
吳縣令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跪在自己公堂之上的居然是他本人。而坐在上首的那個人,穿著明黃色的龍袍……
「皇上,您看這——」坐在上首的人正是當今聖上,當年鍾灝於他有恩,直到現在他也尊鍾灝為自己的主子。
如今見到居然有雜魚就乾折辱自己的主子,這比讓別人扇自己的臉還要痛楚。「啪!」他臉色陰沉,想起那在牢中被用了刑的鐘灝,看著吳縣令的臉色就更加不善了。
「處以極刑——抄家,男子六歲以上一律論斬不滿六歲者流放,女子沒沖官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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