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戰爭騎士之貴
最新網址:血紅天際、無邊肅消。
一成不變的戰爭主旋律依舊是那麼殘酷且冰冷,不論何種戰爭,結局留下只會是遍地白骨。
當人們學會果敢同時,儼然已經忘記最初恐懼。牢記不是使命、敬畏方可前行、就在基因深處,砥礪奮進是唯一選擇,也是唯一適應這黑暗群星物競天擇的生存方式。
第七個白晝之夜開始降臨。
正如納垢喜愛的數字,七對應著這群把神奇化為腐朽之人。就像是顛倒黑白,一切都是逆轉反向,同理這個數字也隱喻著極――某種事物在維度層面上極度分割的極。
此刻茫茫血霧猶如漫天雪花,在燃燒城市望眼而去,數不盡顱骨以及腐爛臭屍給這個死亡世界上了一層顏色,好似一層血色外衣的袈裟。
在太空星港,嚴格有序的騎士們駐紮在此。
那些拔地而起臨時作戰議所與幾座特製庇護所緊挨一起。就像是幕牆與要塞連營,一邊是戰略調整,一邊是接納需要。
雖然每個規模不大,但且可容納一個縱隊外加數支戰術小隊進行休整。
縱隊之上是連隊,十個連隊又組成一個戰團,連隊即為大連,大連不可為連隊。
而從現有規模數量來看,十三個旗印外加一張主旗,這裡很顯然是負責北部的貴統騎士們主力所在。
「他們已黔驢技窮了,吾等完全可以一股覆滅這群墮落之嗣!等待就是錯失!吾等在這廢棄港口駐紮夠久了!」
一道嘶啞聲伴隨著不滿。
看向眼前這擁擠臨時戰略室,一位身軀壯碩的火龍之嗣發泄著內心憤懣。
那是自戰爭開始以來積壓所導致。
畢竟誰都無法原諒墮落之嗣,尤其是目睹過那些非人暴行。
生不如死都不足以形容的褻瀆,唯有償還同樣代價方能平息。
「阿克!吾等到底在猶豫什麼!南邊和東邊都已經打通了!甚至西部精銳們還快吾等一步!吾等在落後!」情緒激動的爭辯。
只見這名一直在催促的火龍之嗣一把奪過投影控制中樞,他推開那名技術軍士,站在光影覆蓋之下,且用那隻巨手憤然地指向光儀之上的紅色圖標點。
「看啊!吾等在這駐紮!他們在這殘喘!瓮中之鱉的他們只差一擊!吾等是該成為發動這致命一擊的主人!」
火龍之嗣指向光儀的紅色圖標正是那群瘟疫之源最後駐守之地,也是那座曾象徵阿瑪世界繁榮以及華貴的宮殿。
同樣,這座按帝國神聖殿堂級別規模建造的巨型宮殿也是西妮亞公主本人最大府邸,又亦者說是寢宮。
「你那衝動的模樣真是可笑,難道那是你的皇宮嗎!德拉克斯...」一道譏諷聲。
正是兩人之間互不對付的科爾文這名暗鴉守衛,他走上前來,且抓過德拉克斯手中投影的中樞儀器。
「我不想再與你爭吵,你所說的瓮中之鱉是沒有計算我們的布局嗎?還是說你根本沒有這個大腦?」
「德拉克斯,你是一名戰團長,但這種盲目不應該是你會做出的,尤其是你想讓我們跟隨你那衝動的無知。」
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譏諷,還是客觀的事實。
當科爾文這名暗鴉守衛在不斷重新強調,此刻臨時戰略室的眾人紛紛開始投以注視。
包括在角落一道默默好奇且不言密語的嬌小身影。
「我們的消耗並不多,畢竟我們是遠征的艦隊。從馬庫拉格開始,我們沒有為補給考慮過,因為我們根本不需要如此...」
「每一副鎧甲都近乎所能完善,無人擔心火力會被敵人壓制,但我們的損失依舊很嚴重!雖然我們只差最後臨門一腳,可這臨門一腳卻是最重要的,容不得我們出現衝動!就像德拉克斯...」
「我不想宣布失敗!因為這是場遠征!沒有後續弛援!只有我們自己!而且不是在汝等家園世界近距離可以不斷援助的戰爭!我們沒有臂膀!唯有依靠本身!」
在猶如長談闊論之下,這名暗鴉守衛科爾文彷彿充當著一位宣講者。
那能言善辯且出口成章的話語好似一名戒律牧師,甚至在身邊一道眼神的暗示之下,他默契地心領神會。
「我們不是在等!德拉克斯,我為先前那話語向你致歉,你要明白,我們是做好準備的。你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你的情緒是能理解,不過有一個前提你需要清楚,我們在等什麼?」科爾文這名暗鴉守衛罕見的意味深長道。其語氣突然加重。
「難道是後援嗎?不!我們是在等一個信號!一個那群巨獸們完成凈滌儀式加入戰場的信號!唯有它們,我們才能最終站在這場勝利的天秤之上!且無人可動搖!」
當這話語中暗示已經足夠明顯,德拉克斯先是反應慢半截,隨即這名火龍之嗣當場釋然。
他有意無意看向那道雄壯之軀,藍金之甲始終在熠熠生輝,其主人雙手扶肩的姿態明顯一直在認同科爾文。
是的,阿克·普修斯從爭吵開始那一刻就由科爾文這名暗鴉守衛充當他的角色。
這不是刻意為之,而是默認。
要是換作阿克·普修斯來主導。
或許德拉克斯這名戰團長會馬上收起那些情緒,但這名火龍之嗣是不會像現在一樣與科爾文暫時握手言歡的。
戰爭到了最關鍵之際,每一個環節都很忌諱出現內部崩壞。
那怕身為帝冠的阿克·普修斯也不敢保證他能一定控制全場,畢竟整個戰局除去盟約之勢成員還有一些盟約之外重要核心人員。
這些人員沒有盟約,但沒有人敢小覷他們。
正如屢屢建功突襲奏效的南部忠潔之嗣――帝皇之子索爾·塔維茲。
以及拔得頭籌愈戰愈勇的東部火龍之嗣阿加通與無冕之王圖杉。包括先遣完成重要癱瘓制空導權奇襲任務的千瘡之子黑色巫師――伊斯坎達爾·卡楊。
這些人都遊離在盟約之外,即便關係深淺的盟約成員有他們之中一員,但盟約成員也不敢保證這些同為傳奇的傢伙一定聽從自己。
好比阿克·普修斯在盟約之勢中具有絕對權威,可並不輻射沒有誓約在身之人。
或許德拉克斯先前激動原因也有一些自己部族因素的影響存在,畢竟這名火龍之嗣取得的戰果從某些方面來說沒有在東部阿加通那群火龍之嗣的戰績更耀眼。
身為一名火蜥蜴戰團長,這種情況會很尷尬。
當然,最重要的是在看到阿克·普修斯與他情況一樣卻沒有在意,所以理所應當德拉克斯也就選擇平靜下來。
這名火龍之嗣或許很在意榮耀,甚至每一位修士都很在意。但就連帝冠都沒有著急,那他不應該充當這個只為榮耀且被人嬉笑的莽夫。
此刻臨時戰略室之中,眾人沒有再耳目交接,所有人都在莫不吱聲。
因為爭吵只會分裂,而光影投儀上面那紅點圖標是遲早會被覆滅,就像是其它被消滅的紅點。
僅剩的它不僅是孤立無援,更是註定那死亡結局。
在一眾巨人互相耐心沉默之下,角落之中的嬌小身影看著時間慢慢逝去。
「原來他們並不是人們想象之中那樣不食煙火,反之,他們的交流也很傾向我們...」
「不知道我為什麼如此好奇,看著那些爭吵以及那些話語的暗示。我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們好像就是父親說的帝國那些政客,但卻又不同。」
「這些高大巨人沒有那麼陰暗,他們...嗯...好比一群實事家、理想家、將士還有統帥?」腦海之中的輕語。
西妮亞蜷縮在角落,猶如一名邊緣人物又亦者背景板,可沒人會忽視這名公主。
她那好奇眼神一刻都沒有消失過。
「我不知道這猜想是不是對的,我只知道他們與那些我們普遍認知的都不同。他們可以去扮演每個角色,就如同他們自身有那逆轉的能力...」
西妮亞公主看向帝冠。
「實事家也好,理想家也好,他們都能輕鬆取代。不過不是我們認知之中的那樣,或許凡人...他們口中的凡人是永遠無法理解...理解這等存在。」
不知道為何西妮亞公主格外注意帝冠本人阿克·普修斯,她內心靈魂每一次都在跳動。
那是生怕被發覺,從而慌張,也是一位公主那潛意識之中形成的崇拜。
其實不難理解,帝冠那無時無刻不都在威壓自身的尊態沒有一刻失控。好似凡人無法企及的王者,其一言一行具有無邊魅力。
然而這王者之軀下,且潛藏著恐怖至極的能量。
「以前我並不會相信父親所說,但後來我才知道,真的只看一眼,那一眼就會產生出悸顫!他是帝冠,而他們是傳奇,這群高大的巨人們聚在一起...」
當西妮亞公主就像是記述者在記錄著帝冠這群人之時,她已經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
時間在流逝、臨時戰略室的氣氛很快開始變得莫名躁動起來。那是來自巨人們的興奮,以及外面重新整隊貴統騎士們發出的戰靴之音,也是終焉一戰的信號。
「公主!公主...西妮亞公主!...」
耳邊有人呼喚。
但直到搖晃那嬌小的肩膀,西妮亞才堪堪從沉浸式之中回過神。
「我這是...怎麼了?裴萊叔?你怎麼在這裡?他們不是還在...嗯?!」從疑惑轉到驚訝。西妮亞公主一臉茫然。
沒錯,臨時戰略室早就已經沒有帝冠眾人身影。
越過那門外的縫隙,西妮亞公主看到一抹藍甲顏色。她立即起身,跑到星港寬闊之地。
「那是什麼?!裴萊叔!」
「阿茲家主在上,公主,那是馬庫拉格之子在集結,他們要進攻了!」一直跟隨公主跑在身後的管家劍士裴萊激動道。
作為一位忠心耿耿且盡忠盡職的管家,裴萊人類之軀在這個死亡世界能存活到現在很大程度上是運氣。
屢次險境、屢次環生。
而他此生除了繼續守護公主下去。
更多的是想要見證這個世界能重新回到極限戰士庇護之下!
這是一份殊榮!見證史詩的殊榮!
然而這名管家或許沒注意,又或者被集結場面震撼到沒有觀察其它細節。
他並不知道西妮亞公主詢問的不是騎士們集結,而是另一個詢問,那就是兩人頭頂此刻在發出耳鳴般巨響的怪獸們。
「那是...那是什麼!這不是我的幻覺嗎!不是我的幻覺!!是我在古書籍中見過的...戰...戰爭之王!一群戰爭之王...」
不斷重複話語都無法形容西妮亞公主內心遭受衝擊的震撼。而裴萊這名劍士更不用說,他已無法言語,全身不覺顫抖。
兩人都是凡人,巨物恐懼是每一個人都存在的烙印!那股烙印深刻在靈魂之上!
轟隆隆!耳膜都宛如被穿透!
在月沐星光之下,藍甲騎士們那鎧甲反射著耀芒。這群修士屏住呼吸,所有人都昂首挺胸,沉默之下形成恐怖的肅殺之陣。
抬頭望天!
十架巨型戰爭泰坦以及數百架由騎士之貴們駕駛的聖騎士被女武神們投放開始進入這片戰場!
震耳欲聾的機神在嗡鳴、獵獵作響的死亡武器在噴出烈焰。
極盡的華貴!極致奢侈的巨獸們!
當這一片區域被遮天蔽日的巨物們所籠罩,無邊色彩最終匯聚成只有一個顏色!――忠誠!
此刻黑劍在夜幕之中被高舉!振奮人心的一幕沖刷著世人認知!
來自視覺的震撼!來自每一根神經的沸騰!從宣誓再到戰吼!從禱言再到騎士們歌贊!
腐敗宮殿――終役一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