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微不足道的賤命
男人突然回過頭,犀利冰冷的眼神恨不得如刀把她劈開。
她猝不及防的腳下一軟,手好似握著一團火,下意識的縮了回來,絕美的面龐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笑意。
「我……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都怪我沒管好成浩,他年紀小不懂事,不過一條普通的賤命也沒什麼大不了,不要因為這影響了你的心情。」
「賤命?」他勾勾嘴角,淺笑如冰,「那讓你弟弟一命抵一命,試試?」
她頓時語塞!
顧墨沉依然笑著,長臂優雅地插在口袋裡,彷彿有一絲流光閃過他的眸,勾著魅惑的唇畔,低啞道,「滾。」
林君竹微微垂眸,只說一句,「我……我替他道歉。」
顧墨沉笑容更開,魅惑的讓人睜不開眼,只是眸子宛若淬了毒一般,冷冽冰寒。
「少爺!」
就在這時管家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眉頭緊鎖,「外面來了個女的鬧事。」
顧墨沉還沒說話,林君竹秀眉微蹙,厲聲道,「鬧事趕走就是了,這年頭多的是鬧事的,這點小事還要來麻煩墨沉,你們都是做什麼吃的!」
管家嚇得連忙低下了頭,想想外面的場景,他在顧墨沉家中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可是這樣一個近乎可怕的女孩子他真是頭一次見!
隔著厚重的雕花陳門,他隱約聽到外面凄厲可怖的厲吼,猶如地獄里猛鬼的哀嚎咆哮。
顧墨沉淺笑依舊,優雅地走向陽台,當他看到外面的場景時,冷冽如冰山的眸里竟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震驚。
滿地飛濺的玻璃渣沾滿了鮮血,一個衣衫單薄的女孩手持玻璃片,滿身是血的站在別墅鐵柵欄前,一人面對手持AK47的一群保鏢,毫無懼色。
粘稠的淚水將被鮮血打濕的睫毛和臉頰黏在一起,她早已被凍得徹底凝固,骨頭好似浸在寒冰中,胸腔里的那一陣置身死亡深淵頂上的痛苦,久久未散。
她緊握玻璃,一雙清亮的眸死死盯著別墅里的人,腥紅的眸猶如泣血一般,小臉煞白,冬天裡,她的血瞬間凝固,連痛都沒那麼深刻。
緊握著的玻璃割的渾身是血,剜心的疼刺激的她幾乎昏厥過去,這個站在別墅門前的女孩子,攥緊玻璃碎片,殺氣凝重,眸光劇烈的額顫抖著,像是恨不得與他們同歸於盡!
鋪天蓋地的痛和絕望席捲而來,她快要支撐不住!
此刻的她,就是一具渾身沾滿血腥泥濘的驅殼,她的纖指攥緊凌亂的髮絲,攥的恨不得把頭皮扯下,災難如同海嘯,將她吞噬的片骨不剩!
是什麼支撐著她生無可戀的來顧家別墅門前自尋死路?
又是什麼讓她膽敢跟不可一世的王者顧墨沉叫板?
「不知所謂。」顧墨沉冷冷的丟了一句,沒有星辰的黯淡夜色下,他的俊臉一片深沉。
蘇洛沾著鮮血的睫毛微微顫動,目光毫無焦距,滲出血絲的水眸里,絕望的淚光顫動的厲害。
「顧墨沉,殺人償命!」她用盡全身力氣,幾乎是顫抖的吐出這幾個字,咬住的紅唇溢滿鮮血。
面對上膛的槍支彈藥,她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槍口正對著她的頭,只要他們輕輕扣下扳機,她就會一命嗚呼。
被鮮血打濕的臉凄冷的可怕,她覺得自己瘋了,竟敢與死神作對!
想起奶奶冰冷的屍體躺在太平間里,她只覺得心臟疼的厲害,疼的恨不得衝上去和他同歸於盡!
奶奶,她的奶奶,這個世上最疼她的人,她還滿心歡喜的答應奶奶今晚回家吃她做的紅燒肉,她滿心歡喜的答應奶奶以後一定聽話,絕對不和外面社會上的人再來往,可是……
「顧墨沉!你這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她拿起手上的玻璃往陽台上砸,忽然,就在此刻,一聲震天動地的槍聲響徹整片別墅,大地在此刻似乎都震了震,發齣劇烈的轟鳴聲。
僅僅只有不到一秒的時間,蘇洛捂住耳朵閉上眸子下意識的閃躲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蹲在地上。
一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沒事!
蘇洛的臉色嚇得鐵青,微顫的水眸里,有著絕望后泛著的希冀淚光。
「怕死?」顧墨沉冰冷無情地聲音遠遠傳來,帶著幾分嗤笑。
保鏢像是得了命令一般,把蘇洛攔著,蘇洛用一種鬼一樣的暮光看著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里透著深深淺淺的倔強。
保鏢毫不留情的拽起她的頭髮,生拖硬拽的把她拉起來,蘇洛猶如死狗一般被拖到顧墨沉面前,那一瞬,蘇洛心裡的恐懼像是還難,呼嘯而來。
「怕死還敢來找死?」林君竹快步走上前,厭惡的瞥了她一眼,嗤笑道。
蘇洛被人狠狠拽著,根本動彈不得,滿身的血好似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猙獰兇殘,她自己惜了十幾年的命在別人看來竟然一文不值,可笑!真是可笑!
這個世界……果然弱肉強食!
沉穩有力的皮鞋聲彷彿刺進了蘇洛的耳膜,痛的她幾乎昏厥,蘇洛眼瞅著眼前高大挺拔的如天神般的男人,眸子里竟有幾分恍然。
「滾。」
男人連看都不願意再看她一眼,轉眼大步走進了威嚴華麗的別墅,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他是主宰命運的死神,就連一個眼神,都能殺死人。
而她呢,好像她是這個世上最骯髒邋遢的垃圾,墨眸裡布滿森冷,嗜血的眸猙獰可怖,蘇洛往後退了幾步,怕是這輩子都不想看到這個男人這樣的眼神。
她被保鏢無情的摁在牆上,一動不動,如同一隻死狗一般任人踐踏。
男人只吐了一個字,便決定了她的命運。
她的生命如此輕賤,輕賤的連最卑微的草芥都不如!
林君竹嗤笑的冷哼一聲,走到她的面前,瞥了她一眼,「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東西,你也配見到墨沉?」
說完,她扭動著不盈一握的腰肢跟上了顧墨沉的腳步。
她忘記了那一夜是怎樣離開那座豪宅的,她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在那一個冰冷徹骨的深夜,她發誓!她發毒誓!哪怕萬劫不復,哪怕體無完膚,哪怕上刀山下油鍋,她也要讓他們不得好死!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