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青樓
寧書雖然厭惡齊霜天,但看在淑兒的面子上,他還是及時把齊霜天背去了醫館。
「霜天啊!你醒醒啊!姑姑真的好擔心你啊!」
姑……姑姑?齊霜天的耳邊回蕩著婦人的哀嚎聲,他死死抓著衣角,掙扎著睜開眼睛。
「姑姑,你不要……不要哭了……」齊霜天虛弱地撐死身子,心疼地望著床邊淚流滿面的老婦人。
當姑姑聽到齊霜天的聲音時,猛地抬起頭,激動地抱著後者的身子,捨不得撒手。
齊霜天回手抱緊姑姑孱弱的身子,感慨萬分地說道:「姑姑,是霜天不孝。這段時間,我……我都沒怎麼回家看您……」
被官府通緝以後,他每天都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為了不連累姑姑,他只能趁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給姑姑送錢回去,卻連在家裡坐一坐都不敢。
幸好最近真相查明,寧知縣肯放他一馬,他才敢在白天出現。
姑姑瞅著他那副鼻青臉腫的樣子,心疼得不得了。她幽幽嘆了一口氣,緊緊握著齊霜天的手,輕聲勸道:「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是為了淑兒受傷的吧?霜天,你可否聽姑姑一句話,不要再和淑兒來往了。」
什麼?聞言,齊霜天渾身一震,驀地瞪大眼睛:「為什麼?姑姑,淑兒她是個很好的姑娘!」
「可是我問問你,你們倆是什麼關係?男未婚女未嫁的,整天攪在一起合適么?你是個男人,可淑兒是個黃花大閨女啊!她出頭拋頭露面賣魚已經很不合適了,你再這樣纏著她,你讓她以後怎麼嫁人?」
齊霜天想也沒想,直接拍著胸脯說道:「她當然是嫁給我啊!我們兩情相悅,是一對天造地設的夫妻。」
姑姑哽了一下,滿臉寫著無奈。她惆悵地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可你怎麼保證淑兒一定會嫁給你呢?你應該也知道,你的親弟弟寧書也在追求淑兒,最後淑兒會選擇誰還是個未知數呢。」
一聽到寧書的名字,齊霜天的臉頓時就冷了下來。他冷冷別過頭去,硬邦邦地說:「淑兒怎麼可能喜歡他?」
「怎麼不可能?今天的情況你應該很明白,最後救出淑兒的人是寧書!我知道,你肯定很不屑,因為寧書靠的是手下,可是,家世難道就不是一個人實力的一部分嗎?」
「你不願意回到寧家,你和寧書之間的差距就永遠存在,姑姑也不是勸你回去,我尊重你的任何決定。只是,我希望你能與淑兒適當保持距離,或許你並不是最適合她的那個男人。」
說著,姑姑長長嘆了一口氣,無奈離去。
齊霜天望著姑姑的背影,怔怔出神……
一股漫天卷地的恐懼幾乎將他淹沒,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腦子裡不停迴響著姑姑的最後一句話。
難道,他和淑兒……最終會分開么?
因為姑姑的這番話,他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他一個人跑出了醫館,拖著一副虛弱的身體,在大街上四處亂晃。
他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總之,當他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一股誘人的香味鑽進鼻間,使人五臟六腑都酥了……
齊霜天心中大駭,猛地坐起身子,警惕地打量著這間屋子。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一個模樣艷麗的女子端著托盤走進來。
她抬眼看了看齊霜天,輕輕一笑,拿下托盤中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床上的男人。
「公子莫怕,小女子乃是怡紅院的清倌。昨日你在隔壁的酒館喝醉了,嘴裡呢喃著一位姑娘的名字,那酒館老闆以為你要來尋歡,便把你送來了此處。」
「老鴇媽媽將你認成了寧公子,於是將你送來了我這裡。不過我知道你並不是寧公子,所以昨夜我並沒有對你做什麼。」
她的嗓音柔柔的,又透著一絲媚氣,光是聽著她說話,骨頭就酥了一半。
齊霜天訥訥地點點頭,不敢看這姑娘的臉,只管低頭喝茶:「多謝姑娘收留,在下齊霜天,敢問姑娘大名?」
「我沒有什麼大名,我就叫杏兒。」
「多謝杏兒姑娘!」
杏兒瞧著他那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忍不住勾唇一笑。呵,真是許久沒見過這樣可愛的男人了呢。
她微微垂下眸子,低聲說:「公子歇息好了便走吧。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問問公子,您是不是與寧公子很熟悉?」
寧書?齊霜天抿緊嘴唇,想也沒想,直接否認道:「並不!我根本不認識他!」
杏兒輕輕蹙眉:「那您……為何長得與他如此相似?」
齊霜天:「……」
這叫他怎麼回答好?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還不想要這張臉呢!誰想和那個紈絝子弟長得一樣啊?
他撇下嘴角,淡淡說:「我哪知道啊?可能只是巧合罷了。」
說完,他從懷中掏出幾枚銅錢放在桌上,便轉身離去。他也不知道這錢夠不夠,總之這是他身上所有的錢了。
離開怡紅院后,齊霜天打算回家。他昨天瘋了似的跑去喝酒,姑姑一定很擔心吧。
然,他剛來到集市,竟與淑兒撞了個正著。
淑兒今天穿了一件乾乾淨淨的月牙白衣衫,並不是平時賣魚的打扮。
齊霜天皺了皺眉,忍不住問道:「你今天不賣魚么?你要去哪裡?」
「去找你啊!」淑兒沒好氣地瞪著他,雙手叉腰,大聲喝道,「也不知道你昨天晚上跑到哪裡去了,姑姑都被你氣哭了,急得不得了!」
齊霜天滿懷歉意地低著頭,連忙拉過淑兒的手,轉身欲走:「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咱們趕緊回去吧。」
然,集市裡人潮擁擠,淑兒不知被誰撞了一下,兜頭栽進齊霜天的懷裡。
一股魅惑的幽香鑽進鼻間,淑兒皺緊眉頭,狐疑地盯著眼前的男人,沉聲問道:「你身上怎麼會有一股女人的香味?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裡了?」
齊霜天驚慌失措地睜大眼睛,心頭無比慌亂。
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刻意躲避開淑兒的視線:「我……我……我只是去喝酒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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