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行走的笑話

突然之間，虞冉筱就覺得好孤獨，那種無法掩蓋的孤獨，如那日血衣教的血衣女子一揮衣袖，掀起來的風暴一般。

滕季堯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忙到忘記了她，總之，就這次納妃的事，滕季堯根本沒有再和虞冉筱解釋什麼。

然而那日小六的話，卻無意之間戳痛了虞冉筱。

「我看呀，王爺就喜歡那種小鳥依人的傾國女子，」小六無心說道，「那位落姑娘我是見過的，上元燈節的時候你在落英山，我和十三陪著王爺去逛得燈會，王爺看到向落姑娘的眼神，我到現在都記得。」

「什麼眼神？」虞冉筱故作鎮定，隨口問道。

「那種……」小六故意拖長了語調，神神秘秘的說道，「是那種！看見那個人就再也挪不開眼睛去看別人的眼神！」

「就你會說話，」十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吐槽道，「我那日也在，我也見著那什麼落姑娘，我怎麼沒看出來有什麼特別之處。」

「所以說你笨呢！」小六反而吐槽十三，說道，「什麼叫特別之處？在王爺眼裡你是『特別』的，那你就是最『特別』的！」

十三對小六的言論不屑一顧，撇撇嘴拿起自己的冷劍就走了。

然而這話卻撬進了虞冉筱的心裡，是啊，就算自己再特別，可在那個人的眼裡不特別，就什麼都不算。

「我算什麼呢？」虞冉筱覺得自己真是個行走的巨大笑話，「不明來歷，不知身份，如今……如今……哎，我算什麼呢？」

「我什麼都不算。」虞冉筱得出這令人沮喪的結論，眼前的通明燈火一下子就變得模糊起來。

「怎麼會呢？」聽著好像是滕季堯的聲音。

虞冉筱想著是不是幻聽了，怎麼眼前模糊，耳邊也出現不該出現的聲音了？越想越難過，虞冉筱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湧出眼眶。

然而下一秒，就有人從她背後，環抱住她。

虞冉筱嚇了一跳，正要掙扎的時候，就聽到背後的人輕聲說道：「噓……別動，是我。」

「王爺，自重。」知道是滕季堯，虞冉筱更要掙扎了，「這裡可是寂王府，後日你就要納妃了。」

「……」滕季堯沒有接話，但也沒有鬆開手，「有朝一日，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的。」

「屬下沒有資格要求王爺解釋什麼，」虞冉筱其實已經淚如雨下，卻仍然強硬著脾氣，不願意服軟，說道，「王爺快去為儀式做準備吧。」

「小七……別這樣。」滕季堯先服軟了，「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

「屬下不知，」虞冉筱故意站得離滕季堯八丈遠，冷冷說道，「也不想知道，王爺很快就能抱得美人歸，屬下先預祝您新婚愉快。」話音未落，就一抻衣袖，翻身飛下星瑤殿，快步離開。

滕季堯孤身一人立在星瑤殿上，眼看著虞冉筱離自己越來越遠，想趕緊把話說清楚，卻又不能解釋更多。

眼神搖動一下，就看到聽雨軒附近，有一個格格不入的黑影，快速略過，可滕季堯何等警覺，就算是更快的黑影，他也捕捉到了不對勁的氣息。

後日，正是滕季堯交過去的在落英山上卜算出來的所謂良辰吉日。

虞冉筱特別沒有志氣地選擇逃避，清晨日頭還未從雲層里衝出來的時辰，虞冉筱便隨意和小六打了個招呼，自己跑出了寂王府。

「小七呢？」滕季堯心如亂麻，周身繞著六七個侍女在給他裝衣裝扮，滕季堯面上露出不耐煩卻又只能忍耐的不滿表情。

「王爺，小七一早就出門了。」零號悶聲答道。

「一早？這麼早，出去做什麼，可告訴你們了？」滕季堯一個挑眉，心裡竟還有些竊喜，是不是她吃醋了，不想看到自己一身紅裝迎娶他人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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