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懸絲診脈
聽了他的話,花昔夏越發可以確定,這個男人不簡單,而他口中所說的堂主更加不簡單,說不定他就是聖軒堂的人。
除了聖軒堂之外,又有哪股勢力會在山西活動,而且這樣明目張胆呢?
「第二,既然你把我們一起抓來,也算是種緣分,既然已經相識,何必這樣急著將人殺了呢?」
花昔夏索性打著感情牌,奈何大漢依然不吃這一套,「花神醫,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我現在就宰了她!」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花昔夏終於說到了重點,「不管你們要我治誰,如果沒有商雲依的話,我就治不了病。」
「這是為何?」
聽了花昔夏的話,大漢疑惑不解,既然商雲依不懂醫術,那麼留著她又有何用呢?
花昔夏只是微微搖頭,「天機不可泄露,不然怎麼我是神醫,你不是呢?」
花昔夏的話成功地讓大漢無言以對,自古有些能耐的人都有怪脾氣,偏生此時是他有求於花昔夏,反正商雲依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物,既然花昔夏要留著,那麼留著就是。
「好,既如此,我就賣給花神醫一個面子,只是你最好不要給我生出事端來,否則我才不管花神醫治病的時候用得著用不著,我照殺不誤!」
對於大漢的威脅,商雲依的身子一抖,可花昔夏卻不以為然,看樣子他很在乎傳說中的堂主,既如此,那麼他必然會對自己言聽計從。
「有話好好說,何必動不動就要打打殺殺的?」花昔夏氣定神閑地坐了,「再者說,我本就在府衙裡面,如果你們堂主生了病,大可以去請我就是,醫者父母心,我也未必會拒絕你。」
「花神醫,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們做事自有道理,花神醫儘管治病就是。」
花昔夏不以為意地點點頭,「既然已經確定了身份,那麼就讓我看看你們堂主吧。」
「現在還不是時候。」
誰知道大漢在提及堂主的時候卻露出十分小心翼翼的神色來,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花昔夏的要求。
「如果不想治病的話,大可以將我們放回去,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花昔夏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誰想在這個鬼地方給什麼堂主治病呢?李遠翰找不到自己,如今一定十分心急,她要找個機會給李遠翰通風報信才是。
「花神醫稍安勿躁,只是我還要請示了堂主的意思,畢竟花神醫是從上京來的,而且我們堂主的身子金貴,還請花神醫見諒。」
因為自己是從上京來的,所以才要格外小心?
不止是花昔夏,商雲依也是心神一動,聯想到近日發生的事情,花昔夏和商雲依甚至可以確定,這裡就是聖軒堂,而生病的人就是聖軒堂的堂主。
而對於聖軒堂的事情,花昔夏知道的比商雲依更多些,她也明白李遠翰此行的目的,如果她此刻就在聖軒堂的內部,那麼她大可以在這裡取得更多的情報,來日聖軒堂的時候,李遠翰也可以成為其中的功臣。
「花神醫,你們先在這裡住下,明日可以見堂主的時候,我自然會領你們過去。」
既然已經確定了花昔夏的身份,大漢索性將花昔夏和商雲依安排在一間屋子裡,反正不過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而已,又有人看管她們,不會讓她們逃跑。
待大漢走後,商雲依才頹然坐到了椅子上,她原本還想著頂替花昔夏的名號給所謂的堂主看病,就算不能看好,難道還不能胡謅幾句么?只是偏偏花昔夏還在,而且還拆了她的台,如此一來,就算是想要偽裝都不能成功。
花昔夏一直沒有說話,對於剛才商雲依的行為,她的確極為不齒,可也正是因為如此,花昔夏才更加不想和商雲依交流。
但是商雲依的心裏面清楚,如今花昔夏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可以說如果花昔夏開口要她死,那麼那個大漢毫無疑問會處死自己,既然花昔夏剛才救了她,那麼就必定還有顧慮。
「昔夏,我剛才也是太害怕了,所以才會那麼說,你的醫術那麼高明,想必是無礙的,因此我才……」
「不必多說。」花昔夏打斷了商雲依的話,「我理解商小姐想要保命的心思,而且我剛剛也救了商小姐,只希望商小姐日後不要再做出這等勾當才好。」
勾當?
商雲依的臉色十分難看,花昔夏竟然這樣數落她,讓商雲依的面子幾乎無處可放,可這裡到底是別人的地盤,商雲依也就暫且忍下一口氣,「那是自然,多謝昔夏的救命之恩。」
商雲依表裡不一,花昔夏更加不願意和她說話,因此只是走到了窗前,默默地看著外面的風景,只可惜外面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似乎是有意留了這麼一個房間給她住一般。
訕訕地縮了縮手,商雲依自知理虧,可是商雲依更多的是覺得羞辱和憤怒,不管是從身世還是才學上,商雲依都自認不輸給花昔夏,甚至更勝一籌,可是在這種窮鄉僻壤之中,花昔夏不但受人尊敬,甚至於在被抓的時候,花昔夏也能被恭敬對待。
可是自己呢?
如果不是因為花昔夏的搭救,怕是自己此刻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商雲依也便不再說話,兩人一直僵持到了隔日的時候,昨日的大漢才畢恭畢敬地開了門,「花神醫,堂主請您過去。」
「好。」
花昔夏起身走在前面,商雲依剛想要跟過去,大漢卻擺了擺手,示意商雲依回去坐好。
「我可是昔夏必不可少的人,怎麼能將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誰知道大漢並不加以理會,只是示意花昔夏跟著他離開,花昔夏不禁嗤笑一聲,虧得商雲依還覺得自己聰明,如果這裡真的是聖軒堂,那麼聖軒堂的內部豈是隨隨便便的人就能進得去的?
多去一個人,就多一分危險!
此刻聖軒堂的人應該還不曾知曉花昔夏已然知道了它的存在,所以才敢冒著風險將花昔夏帶進來,如果不是因為聖軒堂的堂主病入膏肓,恐怕花昔夏也沒有這個機會。
剛剛走出房間的時候,花昔夏就被蒙上了一塊黑布,花昔夏也老老實實地配合,反正把脈的時候總會將黑布拿下去,但凡有一點機會,她也要看個究竟。
「花神醫,你最好配合一些,不然的話即便你的醫術高超,我也沒有辦法違抗堂主的命令。」
花昔夏微微頷首,「那是自然,我不過是個大夫,治病救人而已,不該看的自然不看。」
對於花昔夏的態度,大漢覺得十分滿意,最起碼花昔夏要比商雲依懂事得多,如果商雲依真的是所謂的神醫,他倒是要考慮一下要不要讓她為堂主治病。
彎彎繞繞之後,花昔夏終於被人摘下了黑布,突然間刺進來的光亮讓花昔夏覺得有些不適應,不過她牢記大漢的話,眾目睽睽之下,她自然不敢四處亂看,此刻花昔夏也終於意識到武功的重要性,如果她有李遠翰的一半厲害,起碼也敢試著逃走,可是如今花昔夏完全沒有這樣的膽量。
恐怕還沒有逃走,她就已經被人一刀砍死!
「現在我領你進去見堂主,可是你不能見到他的樣子,只能懸絲診脈,花神醫,對於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大漢有些探究地問道,畢竟他也不懂醫理,他尚且不知道懸絲診脈的困難程度,可是放眼山西,也只有花昔夏才能做到懸絲診脈。
花昔夏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頭,看來這位堂主果然神秘,僅僅通過一條絲線來判定病人的患病程度,恐怕並不准確。
可對於花昔夏來說也不過是小事一樁,她微微頷首,「可以。」
見花昔夏答應下來,大漢才鬆了一口氣,「既如此,花神醫裡面請!」
大漢親自到了裡間,將一根金色的絲線扯了出來,又親手交給了花昔夏。
金色絲線?
花昔夏的眼睛猛地一跳,在天玄,能用得上金色絲線的大多都是王公貴族,如此一來,那麼這位堂主想必是皇親國戚無疑。
難道是太子殿下?
花昔夏聽聞太子殿下的身子骨一向不好,但花昔夏雖然是太醫,卻也未曾為赫連瑞松診脈過,想來赫連瑞松御用的太醫有固定班底,豈是自己這等雜醫可以近得了身的?
只是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許這個人會是皇親國戚,可赫連瑞松作為太子殿下,按說不會親自到山西這等窮鄉僻壤來,更何況赫連瑞松的身子骨本來就不好,若是這般折騰,豈不是要了他的命?
花昔夏也不過胡思亂想,面上卻並未表現出分毫,雖然說懸絲診脈的難度大了些,可花昔夏靜下心來,還是能夠感受得到屏風後面的那個人脈象紊亂,且極度虛弱。
這等孱弱的身子,能夠活到現在也實屬不易,花昔夏將絲線抖了幾抖,成功地發現脈象有所變化,可見那人已然病入膏肓,連這樣微弱的抖動都覺得難以適應。
「體內燥熱之氣太過於嚴重,已然將五臟六腑的精氣燒得所剩無幾,因此他的身體才會這樣虛弱。」
花昔夏將金色絲線遞給了大漢,假裝未曾發覺絲線的任何異樣。
大漢也是個粗心的,他只急著問病症,也忽略了花昔夏一閃即逝的眼神,「花神醫,您可一定得救救我們堂主,沒有他的話,我們可就全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