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村婦就是村婦
孫沐音驚呼:「那怎麼能行!」
她狠狠的剜了花昔夏一眼,任誰對一個容貌勝自己的同性都會生出提防,她沒好氣道:「給點銀子打發了就算了,這種人在身邊沒得污了自個的身價。」
如此刻意的作賤,自然是為了叫她看清身份。
殊不知人家根本不想跟著走,花昔夏心中冷笑。
前世花昔夏輕易就將身子給了商若楊,結果他三年後才來接自己,今世倒是有意思,他什麼沒得到卻上趕子要帶她走。
果然都是賤皮子,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
花昔夏勾起一絲冷笑:「那我倒是好奇了,商公子的命值幾個錢?既然這位小姐想要用錢打發了我,那若是給少了,豈不是作賤商公子命不值錢么!」
氣氛一瞬間變得劍拔弩張,孫沐音氣得發顫,她三日未曾安睡,日夜尋找表哥,誰知卻出現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還言語不恭敬。
「好一張凌厲的嘴巴,村婦就是村婦,張口閉口都是錢,也不怕你掉錢眼裡頭出不來。」孫沐音蹭地站了起來,那雙凌厲的雙眉上挑。
「我確是村婦,你和我計較,你又是什麼?」花昔夏冷笑,她神態倨傲,聲音發寒,「分明是你提錢要把我打發了,過後卻一口一個指責我貪財,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當是如火純青。」
孫沐音被堵得啞口,使勁跺了下腳,委屈地看向商若楊,嗔嬌道:「表哥,她欺負人!」
誰欺負誰,商若楊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心知這表妹的脾氣,雖然厭煩,卻也要顧忌她的出身,不由得給立在牆角的男子投去一個求救的目光。
只見那男子一身黑衣長衫,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面容乾淨,稜角分明,聲音也如微風振簫一般,帶著些許低沉:「這位姑娘似乎懂得醫術,在下愛馬在外被刮傷,不知可否請姑娘看看?」
花昔夏掃眼過去,絲毫沒被其英姿颯爽的氣度所驚艷,反倒是默默地回憶起過往。
這人她倒是認識,乃是李家大公子,當朝大學士嫡子,前世曾遠遠的觀望過幾面,記憶中他似乎和商若楊關係並不親密,會在此處出現,倒是讓人有幾分驚訝。
他此時出聲,無非是為了引自己離開,而她也怕再看著兩人會忍不住那心中的怨恨,所以點頭,腳步輕快地離開。
那決絕的姿態,猶如雪蓮傲風霜而開,翩翩的衣訣猶如蝴蝶在展翅,花昔夏這樣子,反而叫商若楊眼中閃過一絲著迷。
這一幕落在孫沐音眼中,越發的不忿,嗔道:「表哥!」
「不過就是個村婦,你也計較。」商若楊笑笑,心中卻是越發的不耐煩。
風清雲靜,院外就是一望無盡的綠草茵茵。
馬盡數被牽在院子外,放眼望去,未見損傷的馬匹,花昔夏望向那男子。
李遠翰面不改色:「姑娘神醫,看一眼竟然就藥到病除了。」
「……」她欠了欠身,目光如水,從他身上劃過,聲音頗為冷清:「我也看了李公子一眼,不知李公子的腿部寒痹可好了?」
李遠翰背脊一僵,目光直直地掃過花昔夏,後者坦然回望。
前世的不得好死,夫君的無情拋棄,自重生起,便一刻不曾忘懷。然而她既想報復,又不願意委身於商若楊,畢竟她的人生,絕不能再讓這對男女給毀了。
既然如此,那麼意料之外出現的李遠翰,就成了一個不錯的目標。
前世花昔夏曾聽聞李家一些事迹,最有意思的便是李家世代從文,一脈單傳,卻出了個習武的奇葩,戰場上還闖出了些許名聲,這人便是李遠翰。
人人皆知,李大郎文武雙全,成了不少閨閣兒女心之所向的典範。
在那場戰役之後,李遠翰便未再上過戰場,不知道的便說李老家主不讓,知道的卻要說一句,李公子的腿上實在嚴重。
若非前世商若楊為拉攏他,私下尋了不少偏方,花昔夏偶然看見,也不會知道。
李遠翰只驚愕了一瞬間便恢復過來,面色如常,語氣輕快:「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姑娘莫不是這山中仙人?」
清風拂過,花草涌動,她鬢髮飛揚,睫毛微顫,從未修剪過的眉毛漆黑如墨,反而多了一絲堅毅,眼神堅定,散發著星辰一般的光亮,逼的人不能直視。
花昔夏似笑非笑,「不過是從公子走路姿勢判斷出來而已,哪裡擔當仙人二字,只是,為何不是這山中的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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