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套話
「嘶……陸醫生有點眼熟。」
底下的某位警察哥哥輕聲說道,「像是在哪裡見過。」
話音落,便走到了貼滿照片和線索的白板旁邊,認認真真的端詳著。
陸雙也看向了那張白板,下意識的虎軀一震菊花一緊……
天啦嚕。
牆邊立著的那張白板上,貼著照片以及警察哥哥們查案的某些零七八碎的線索。
而她一眼便能看到的,就是韓乾、韓坤甚至韓兆的照片。
都是那種可以在網路上搜尋到的照片,看上去道貌岸然、人模人樣用以宣傳的。
而韓乾那張照片的下面,甚至還寫著兩個小字,離異。
好吧……
陸雙秉承著沒見過豬肉至少看過豬跑的原則,迅速理解了『離異』這兩個字的含義。
大概是因為他們兩個人離婚的時間太久了,導致陸雙的照片和名字並沒有出現在那白板上,韓乾的照片下面出現的是葉秋,那個真正和他形影不離人。
「咳……你那個豬腦子還沒想清楚她是誰?」
陳安洵環著手臂對著那位提出疑問的警察哥哥問道,而後便走到了門邊,腿一掃,將門合上。
壓低了聲音直接為他答疑解惑了,「陸雙是韓乾的前妻,嚴格意義上講,他們離婚已經有四年零七個月了,不在本案合理的嫌疑人範圍。」
好,很好!
陸雙並不介意嫌疑人之類的頭銜,只是下意識的清了清喉嚨,對於那段時間介意得很。
四年零七個月,從離婚協議生效至今。
總覺得身邊這個男人說的每句話都像是在自己的心尖上插刀子。
原來已經有這麼長時間了哦……她和韓乾離婚的年頭。
還真是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呢。
當然,嚇一跳的還有零零散散坐在周遭的警察哥哥們。
他們面面相覷,空氣一度變得靜默。
「陳隊,她可是……你這……上面的人知道嗎?」
「這屋子裡的人不說,上面就沒人知道。」
陳安洵霸道的反將一軍,抱著胳膊臉色陰沉得厲害。
平日里陸雙常見的,都是陳安洵嘻嘻哈哈的模樣,此時看著他端著架子和神色,倒覺得有些不能適應。
那個男人的大手猛地拍在桌面上,沉著聲音怒吼,「一周內破案,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所以……我們需要有能力的醫生協助,而非執著於她是誰的誰。」
話音落,陳安洵便挺起胸膛,推著陸雙走到了自己的桌子旁,將她摁在椅子上,將一摞文件放到了陸雙的面前。
「這是冷顏的病例……還有她的用藥診治記錄,交給你了。」
陸雙頷首,慢條斯理的做起自己的事情來。
當然,陳安洵並沒有在她身邊陪著,只是盡地主之誼般的從某處拿了個杯子,幫她倒了杯溫水,敷衍的扔了幾朵菊花進去,算是菊花茶了。
也是進了警局,陸雙才知道陳安洵為什麼會這麼著急忙慌的將她叫過來幫忙。
原本強哥的案子在四年前就已經破了,陳安洵算是立功,也升了職,晉陞為A市市局刑偵大隊二隊隊長,手底下帶著不少得力的兄弟,也在這幾年裡偵破了不少大案要案。
可就是在四年後,陳安洵忽然間又發現了端倪,甚至發現這牢里待的,壓根就不是什麼強哥。
他不停的向上彙報,想要重新調查強哥的案子。
可當年強哥一案的指揮官,也就是想當年陳安洵要叫隊長的那位,已經晉陞為他們局的副局長了。
那位領導自然不願意把這個案子翻出來重查。
可偏偏陳安洵的性子就是如此,他認定要做的事情,八匹馬也拉不回來。
幾次爭執、幾次軍令狀。
對於陳安洵想要調查的東西,最終……還是被上級領導默許了。
他曾經私下調查了很久,強哥、冷顏,這對孿生姐妹就像是一根線,順著那根線……他竟然將整個韓家摸了出來。
眼見著案件升級,眼見著原本的命案越擴越大,陳安洵的領導不得不再次向他施加壓力,他只有最後七天時間……
七天過後,這個案子若是不能水落石出,陳安洵就必須脫掉這身警服謝罪了。
再多的細節和與韓家案子有關的東西陸雙也並不知道,畢竟她僅看這幾份病例的時間,偷聽不了太多內容……
客觀來講,警察局這種地方,鮮少有女人,更不用說是漂亮女人,漂亮的單身女人。
陳安洵就這樣領了個漂亮女醫生進來,搞得所有以加班當做日常的警察叔叔們心魂蕩漾的。
雖說不會耽誤什麼日常工作,可一群男人還是會下意識的將視線落到陸雙身上。
當然,陸醫生似乎也發現了這點,手上的病例看完,四下環顧一圈又沒有發現陳安洵的身影,索性站起身來,走到了剛剛那第一個懷疑了自己身份的男人身邊。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陸雙輕輕敲了敲那高壯男人的桌沿,在他抬起頭時報以一絲宛如桃花盛開般的笑意。
「我的病例看完了,想要找一下陳隊,能不能幫我聯繫一下他?」
「額……好的,稍等。」
那位高壯的男人手忙腳亂的在桌子上翻找著手機,而後便撥通了陳安洵的電話。
當然,陸雙這麼做自然也是有理由的,陳安洵的電話她也有,但她不想要聯繫,無非只是想找個話題,和眼前的人聊上兩句。
「喂,陳隊,陸醫生看過病例了……在找你。好好好,我告訴她。」
眼前的男人掛掉了電話,對陸雙報以一抹熱烈的笑意,「陸醫生,陳隊說讓您稍等,他在證物室,馬上就過來。」
「好的,謝謝。」
陸雙粲然一笑,就這樣有一搭無一搭的和眼前的男人聊了起來,「啊,對了……我看這白板上寫的,韓家是出了什麼事嗎?嘶……其實吧,韓乾是個良心商人,他不會做壞事的。」
「哦?你們兩個不是離婚了嗎?你還會替他說話?」
眼前的男人爽快一笑,饒有興緻的站起身,帶著陸雙走到了白板邊。
「古話不是說嘛,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還有什麼來著……嘖嘖嘖,還真是想不起來了,總而言之,我以為你們兩個人離婚了,就一定會是仇人,沒想到誒,你還向著他?」
陸雙隨手撥了撥自己的頭髮,眼波流轉,笑意更加狡黠,隨後便端出一副楚楚可憐又坦蕩的模樣,「警察哥哥,瞧你說的……我吧,就事論事而已。作為一個合格的人民群眾,當然希望你們不要錯放一個壞人,也不要抓錯一個好人咯……」
「嘿嘿,我們當然不會抓錯一個壞人的。你別看韓乾的照片在這張白板上,但實際上,他已經排除嫌疑了。」
「真的嗎,警察哥哥?」
陸雙喜出望外,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身後傳來的一道男性聲音打斷。
「警察哥哥?他比你小五歲了,你這聲警察哥哥叫得可真是……有迷惑執法人員的嫌疑。」
陸雙無奈,陳安洵這個傢伙,來得還真是時候!
她在心底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早不來晚不來,她本來可以多套點兒話走的。
陸雙嘆了口氣,抱著手臂轉身去看陳安洵。
那個男人手中拿著本卷宗,一聳肩,儼然一副能將陸雙看得透透的模樣。
「走吧,陸醫生……不是看完病例了嗎?跟我聊聊吧。」
陸雙跟在陳安洵的身後出了辦公室,走進一間貌似是審訊室的房間。
有一張方桌,一盞檯燈,四周黑漆漆的。
「天吶……你要審我?」
「審什麼審,你電視劇看多了!沒別的房間方便說話了,就在這裡說。」
陳安洵幫陸雙拉了椅子,借著檯燈的光打開了房間的吊燈,一下子周遭大亮,看上去倒像是間正常的房間了。
「陸雙啊陸雙,你這答應我來幫忙,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打算替你家韓乾探探路?」
陸雙自然知道陳安洵已經把她看得明白了,但她並不打算承認。
笑,繼續笑,笑得光輝燦爛。
陸雙環著胳膊靠在椅背上,一副瀟洒自在的模樣。
「瞧你說的,什麼探路什麼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要是真想幫韓乾打探什麼消息,用得著大費周章的從機場逃跑嗎?你還真是高看我,剛剛和那個小哥哥聊幾句,無非只是八卦而已……」
「小哥哥?人家明明比你小那麼多歲!」
「所有看上去比我年紀大的,統稱為小哥哥!」
陸雙爽快的說道,伸手指了指陳安洵帶進來的文件,唇角一勾,直接轉移了話題。
「你到底還要不要討論冷顏的病情了?實不相瞞,我看過這些東西發現了一些可疑的地方……」
陸雙的臉色漸漸變得鎮定,也不等陳安洵說話,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覺得你大概已經有過猜測了……冷顏的用藥,確實不對症。給你翻譯成外行也聽得懂的話,就是,冷顏所用的這幾種葯,在某些方面會起到互斥的作用,雖然短暫可以起到緩解痛苦的作用,但長時間用下去,她會死於心力衰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