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差強人意
楊懷玉拿著文件敲開了陳棟辦公室的門，陳棟正對著一堆文件表情不好地揉著眉心。
「陳總，還在為李廠長的事情煩心？」
楊懷玉試探性地問，陳棟聞言擺了擺手：「李斌的廠子怎麼樣跟我沒關係，我和王董的那樁生意是正大光明的，誰來找我都不怕。我現在煩心的是另一件事。」
「什麼事能讓咱們無所不能的陳總這麼犯愁？」
楊懷玉有幾分驚訝，陳棟將一份文件遞到了他的面前。
「a市玉河酒業的老總吳建業來b市尋求合作商，我有心想和他搭上線，但是被仁和酒廠從中插了一腳。現在吳建業在兩家酒廠之間猶豫不決，他這個人對質量很挑剔，是個很難搞的人。」
仁和酒廠是陳棟的死敵，兩家酒廠在商業上有許多爭紛，陳棟和仁和酒廠的老闆鄭和私下的關係也是水火不容。
原本陳棟聯繫好了玉河酒業的吳建業，已經準備簽約意向書，卻被鄭和從中作梗，現在的情況很不明朗，誰也摸不透吳建業的心思，到底想選擇哪家酒廠合作。
陳棟想起今天中午發生的事情，知道自己的廠子已經成了眾矢之的，肯定會被同行惡意中傷，如果不能提供讓玉河酒業十分滿意的酒，恐怕到嘴的生意就飛了。
關鍵是這筆生意不僅大，而且能幫助酒廠打開在a市的銷路，對陳棟來說非常重要。
陳棟拿起外套，對楊懷玉說：「你幫我打電話，約玉河的吳總在香儷飯店吃飯，就說想好好談談合作意向。」
「好。」
陳棟出了辦公室，正好碰上了來找他的茂云云。
「陳棟，我剛想找你，想和你談談關於酒廠的事兒......」
茂云云話說了半句，陳棟以為她是來像之前一樣抱怨廠子員工的不好，心裡有些不耐煩。
等下他還要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對付吳建業那個老狐狸，實在沒心情關心茂云云的事兒。心思一轉，陳棟說道：「你跟我一起，去參加一個飯局。」
「啊？」
茂云云原本是打算好好和陳棟聊聊關於新酒研發的事情，結果卻被他不由分說拉到了香儷酒店。
陳棟想的是，讓茂云云見識見識他在商場上的交鋒，也能理解他經營酒廠的不易，但又怕茂云云的耿直，會攪和了他的生意，於是囑咐道：「待會在飯桌上少說，多聽，這次的訂單，對酒廠來說很重要。」
茂云云一頭霧水，她只是生產車間的主任，為什麼被拉來參加商業飯局？
「你帶我來做什麼？」
「這個玉河酒業的吳總對合作方很挑剔，他從事這行幾十年了，對酒有著獨特的見解，我對釀酒懂的不如你多，你跟著我，或許能幫我一些。」
茂云云聽後點了點頭，將新酒研發的事情暫時放在了一邊。她現在既然下定決心好好幫助陳棟的酒廠，就得服從他的安排，畢竟陳棟是自己的直屬上司。
兩人進到飯店包廂，玉河酒業的吳總已經等在了飯店，同時在包廂里，還有一個陳棟完全不想見到的人。
「哎呦，陳總！我聽說您和吳總出來吃飯，就也來湊了一份熱鬧，你不會介意吧？」
仁和酒廠的老闆鄭和臉上掛著笑容，陳棟心裡沉了下去，面上卻和善道：「怎麼會，鄭總來參加我和玉河合作的意向會談，是我的榮幸。」
「陳總，據我所知，玉河似乎還沒有選擇好哪家酒廠做合作商吧？」
鄭和微笑著，兩人對視，氣氛有一絲劍拔弩張。
吳建業站起身，端起酒杯：「先不談公事，你們兩個來得都比我晚，小陳，小鄭，都要自罰三杯啊！」
陳棟風度翩翩地端起酒杯，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一飲而盡：「陳總見諒。」
茂云云在一旁看著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暗中交鋒，她第一次參加這種商業飯局，難免有些不知所措。
「小陳，這位是？」
吳建業好奇地看了一眼茂云云，陳棟笑著介紹道：「吳總，這是我們酒廠的釀酒師父，你別看她年紀輕，對於釀酒的理解比起我們可是不遑多讓啊。」
吳建業哦了一聲，顯然是沒有相信，畢竟茂云云的外表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個釀酒師父，倒像剛走出學校的女大學生。
飯桌上，陳棟無視鄭和時不時地挑釁，提出了想與玉河合作的想法。
吳建業聽后，臉上有些為難：「小陳，你也知道我這次來b市，就是為玉河尋找新鮮血液。傳統的工業白酒已經無法滿足市場需求，我們需要的是創新。」
「你廠子里的酒我嘗過了，味道......差強人意。」
鄭和趁機道：「吳總說的是，不知道您是否有興趣嘗過我們酒廠推出的新酒，還沒有包裝上市，味道打破傳統，絕對能讓您滿意！」
陳棟臉色不善，姓鄭的蹬鼻子上臉，開始在他眼前搶生意了。
他說道：「吳總，我們廠子引進的都是最新的生產設備，絕對能夠滿足玉河的生產需求。至於新的酒種，給我一些時間，絕對能研發出來......」
鄭和冷笑一聲:「時間？陳總，時間不等人啊，等你研究出新酒，a市的大好商機都已經錯過了。」
聽著他的話，陳棟臉色沉了下去，連茂云云都皺起了眉。
這個鄭總說話也太不客氣了，處處擠兌陳棟，完全不給他台階下。
「我們都是商人，更注重的是商機，機會一旦流失就不會再有，孰輕孰重，我相信吳總是能分得清的。我代表仁和酒廠，恭候玉河的合作邀請。」
陳棟一時間被懟地說不出話，的確，新產品的研發，一直都是酒廠的弊病。
鄭和和吳總聊的火熱，將陳棟冷落了下來。
茂云云見他面色尷尬，一個勁兒地灌酒，心裡也不好受，她第一次感受到陳棟的難處。
聯想到楊懷玉今天跟她說的話，陳棟要養活一廠子的人，經營酒廠確實有許多不易。
她想到了自己被親戚刁難的場景，不難理解陳棟現在的心情。
「吳總。」茂云云端起酒杯，在飯桌上第一次開口：「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定能研發出讓你滿意的新酒。」
「茂云云！」
陳棟低聲喝道，吳建業來了興趣，正色道：「那不如這樣，我會在b市停留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哪家酒廠拿出的酒讓我滿意，就成為玉河新的供應商！」
鄭和一口答應，根本沒把陳棟的酒廠和茂云云放在眼裡。
人是他帶來的，茂云云放出了大話，陳棟也只能點頭應下。
......
「茂云云，你剛才答應的痛快，可是一個月的時間，你怎麼能研發出新酒？」
茂云云認真地說：「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陳棟冷哼一聲：「呵，到時候拿不出產品，丟臉的可是我陳棟。」
茂云云心裡憋著一口氣，她近日對釀酒的研究有了不小的進展，陳棟的話完全是不認可她，這讓她有些難以接受，賭氣地說：「你等著吧，我肯定讓你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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