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步步為營
在雨幕之中,南慕琛聽了這話,不免心情大好,親自扶起飛鷹,見他衣衫盡濕,忙道:「多虧有你,本王才能高枕無憂,去換身乾淨衣裳再來複命吧。」
「是。」
飛鷹連聲應道,起身後讓出過道讓南慕琛而行,凌雲與他錯肩之時,輕聲問道:「近段日子讓人留意成穀子的行蹤。」
飛鷹一怔,隨後面色古井無波,略點了點頭,便自行回去更換衣衫。
一炷香的時辰后,飛鷹靜立於王府主屋之中,見南慕琛坐了下來,他這才開口,「王爺,近來鎮南王上書屢次彈劾太子,太子顯然有些招架不住。」
南慕琛勾了勾唇,執起茶盞,略微停頓了一會,隨後說道:「他派了些蠢才掌管成醫館,已是民心盡散,當初還與皇兄保證定可穩住民心,招人彈劾也是情理之中。」
飛鷹想到了什麼,連忙從懷中取出一信箋,交到了南慕琛手上。
打開信箋,南慕琛大致讀了讀,隨後手指驀地用力,指尖將信箋團團緊握,一絲低沉的嗓音緩緩吐出:
「前朝那些太子身邊的走狗,該除的,便讓鎮南王一個不留的除了。」
飛鷹抬頭目光多了幾分堅定,負拳應下,隨後又回稟了一些朝中要務,見天色已晚,便請辭離去。
「等等。」
南慕琛忽而想起一事,連忙喚住了欲待要走的飛鷹,開口說道:「想來凌雲已經告訴讓你派人調查近來神醫行蹤一事吧。」
「是,王爺,屬下回去便命人查辦。」
南慕輕啜了一口香茶,見著外頭電閃雷鳴,不免勾唇笑道:「本王有些好奇,這麼些日子,這神醫為何一直在拖延時間不曾研製出任何一種解藥?」
飛鷹微愣,同樣有些困惑,「王爺,屬下也並不知曉,但屬下會儘快查明緣由。」
「好,你退下吧。」
南慕琛揉了揉眉心,讓飛鷹稟退,飛鷹行了一禮后,便恭敬退了下去,不再言語半句。
直待翌日一早天放了晴,柳府之中茯苓端著做好的蛋花湯,隨同柳南依去了落梅軒。
經之前一鬧,看守的隨從不敢再忤逆於柳南依,瞧見了她,只是驗了驗蛋花湯是否有毒,便放了主僕二人進了屋。
「今日給大哥做了蛋花湯,有些熱,等過了涼你再喝。」
柳南依邊吩咐茯苓將蛋花湯擱下,邊行至案台前瞧著柳晏之在作畫。
因屋內無人看守,柳晏之便下地活動活動筋骨,閑來便賦詩作畫,彌補先前無法行走的缺憾。
見柳南依來了,他擱下手上的紫毫筆,笑得溫潤,「怎麼今日有空來我這裡坐坐?」
柳南依將柳晏之帶至飯桌前坐下,瞧著他喝了幾口蛋花湯,便道:「今日前來還是有要事與大哥相商。」
「哦?是何要事。」
柳晏之不解地看向柳南依,柳南依揚唇,伏在柳晏之耳畔低語了幾句,柳晏之頓時會意,開口說道:「這事碧落定會辦妥,只是妹妹,你可曾想好你當真要報仇?」
聽了這話,柳南依冷冷一笑,想起昔年南慕容對她的種種背叛,頓時面色一沉,「是,南慕容棄我如敝履,我又何故再眷戀於他。」
柳晏之看向面前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妹妹,似乎想說什麼,卻許久不曾開口,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南依,大哥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你切記,莫要被仇恨蒙住了雙眼。」
柳晏之負手而立,眸子里多了幾分蒼涼,「我這些年冷眼瞧著這府上的一切變故,許多時候,在自己不曾強大之際,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之舉。」
柳南依不曾想到柳晏之會與她說如此肺腑之話,忽而心底里漾起一絲溫暖,正在漸漸解封她塵封冰冷的心。
她是現代殺人如麻的鬼醫,不近人情更不會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可如今她隻身在岳國,有親人陪伴在側,總會讓她心底有一種歸屬的安全感。
「我明白大哥的用意。」
見柳南依已然明曉,柳晏之這才點了點頭,露出欣慰的微笑,「我自會與碧落交代好,你也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柳南依點頭應下,隨後便陪著柳晏之用了早點。
自落梅軒而出,柳南依穿過柳府的長廊,便遇見了給柳倩淑送葯的彩月,想起二房先前做得種種,她眸光閃過一絲狠戾,緩緩停步。
彩月瞧見柳南依,端著湯藥緩緩福身,給她行了一禮。
正待她要端著葯離開長廊處,錯身而過之時,柳南依漫不經心開口,「彩月,昔年跟著你家三小姐的阿福不在了,阿生也身死了。」
見彩月的身子明顯一顫,柳南依便接著開口循循而言,「所有的近仆都為她而死,如今她身邊唯有你一人可信,你猜猜,下一個當替死鬼之人,該是誰?」
這一字一句猶如晴天霹靂驚得彩月不可置信地看向柳南依,神色多了幾分慌張,隨後訕笑道:「大小姐這話,奴婢聽不明白。」
「聽不聽得明白,你心裡最清楚,我只是看不下去,才要多說幾句。」
柳南依含笑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彩月,玉唇輕啟,「望你惜命。」
彩月驀地一怔,手上一抖,險些將湯藥灑了出來,她略微定了定心神,便再度邁步,朝沉香軒而去。
而一直陪伴在柳南依身邊的茯苓扶著她,見彩月走遠,這才開口說道:「大小姐,彩月為三小姐出謀劃策做了那般多的惡事,您又何必提醒她。」
柳南依面色帶著幾分清冷,雙目沉如古井微波,啟唇道:「倘若她肯惜命,便自會為我們所用,柳倩淑罪有應得,真相終究會水落石出,我便等著這一日。」
隨後她不再逗留,徑自回了碧落軒換了衣衫,離開了柳府。
與此同時,凰醫館外再度聚滿了人,因成醫館的事一出,許多百姓都慕名前來這裡診病。
青木在醫館根本忙活不過來,調派了不少夥計,這才應付了所有的病人,他剛歇下緩口氣,見館主輕步而來,頓時歡喜,「館主來了!」
。